崑山派是江湖第一大派,即便無意結好,也不能輕易得罪。


    “好。”


    不出所料,長尋應下。


    不多時,長尋便領著鳳廣盈退下了。


    柳聖羽朝柳聖鳶道,“小妹,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著吧。小妹……小妹……”


    柳聖鳶忽地抬起頭,水靈靈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雙頰微紅,輕聲應道,“兄長,你叫我?”


    “想什麽呢?”柳聖羽朝她腦門輕輕彈了一下,笑道,“快去休息罷。”


    “是。”柳聖鳶看了一眼臥病在床的崑山掌門,“那兄長也早些歇息。”


    “對了,”柳聖羽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聽說長尋先生喜靜,既要長住,明日你去東籬院挑個安靜的地,不要怠慢了。”


    柳聖鳶臉上紅暈更甚,幸借著橘色的融融燈火,柳聖羽並未察覺,“是,兄長。”


    “這崑山派可真是不厚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鳳廣盈連蹦帶跳走在長尋前麵,“長尋,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長尋淡笑不語。


    鳳廣盈無趣地搖搖頭,嘆了口氣,“得了,不和你這悶葫蘆講了,我去後山逛逛。”鳳廣盈說罷,越出小廊,消失在夜色中。


    長尋穿過小廊,行至閬苑園,假山石前有一大簇白芍藥姿態研麗,開得極好。


    “花卉雖美,卻隱喻離別之意。”


    長尋腳步微微一頓,循著聲源望去,卻不見其人。


    “神仙,這兒呢。”那方假山高處忽然探出一個模糊身子,因著夜色,瞧不仔細麵容,“死了沒?”


    長尋淡淡道:“未曾。”


    卻不再理會那人,繼續往前走。


    那人卻不依不饒,忽然又出現在牆頭上,“你救了他?”


    “是。”


    “你救了他也沒用,我還是要殺他的。”那人笑嘻嘻道。


    “自便。”


    “你怎麽不問我是誰?”


    長尋卻再也不答了,進了一扇拱門,從中庭穿過,徑直回了房。


    睡不到三更,便被喚醒。


    柳聖羽焦急的聲音在響起,“無意擾先生清眠,隻是父親忽咳黑血……”


    長尋攏了外衣,“少掌門稍安勿躁,長尋即刻便來。”


    柳聖羽語氣中略帶歉意:“勞煩先生……”


    轉眼忙活到五更,長尋總算是將崑山掌門從鬼門關救下了。


    兩人入了裏室,長尋便將今日於閬苑園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他給掌門人種的是大漠奇毒,毒雖已解,但勞身甚重,這幾日受不得折騰。”


    柳聖羽已是咬牙切齒,雙眼通紅:“肯定是玉無憂!”頓了頓,又道,“先生,那玉無憂心性殘忍,喜怒無常……實不相瞞,我崑山雖然被譽為武林第一派,卻也是拿他沒轍……你與另一位先生,還是搬來言卿的院子住好。”


    言卿是柳聖羽的字。


    長尋:“多謝少掌門好意,不必了。”


    柳聖羽還要說什麽,長尋卻微微一笑,秀麗的眸子微闔,已然一副困意。


    “那我送先生回去。”


    “不必。”


    柳聖羽欲言又止,卻也隻得作罷。


    “怎麽樣,我說得沒錯吧?”那人再次出現在牆頭。


    長尋停下腳步:“殺業太重,難得善終。”


    “這話功德寺的老禿驢也對我說過,你猜他最後怎麽樣了?”


    “……”


    “死了,我殺的。”


    “……”


    “別擔心,我不殺你。”


    “……”


    “你叫什麽名字?”


    “……”


    玉無憂嘻嘻笑道:“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崑山少掌門去。”


    “……長尋。”


    牆頭黑影一閃,玉無憂忽然不見了蹤影。


    中庭牆頭那一片虞美人在夜風中輕輕搖晃。


    “長尋,你怎麽不多吃點?”鳳廣盈往自己碗裏倒滿了酒,詫異於長尋的食量。


    長尋搖搖頭,“飽了。”


    鳳廣盈嘖了一聲,“你這食量,後山那噬食人血的山鷹都比你吃得多……”


    長尋:“山鷹?”


    “對呀,”鳳廣盈滿臉悲憤,“前些日在後山耍不小心把胳膊劃了,留了些血,好傢夥,引來十來隻山鷹……對了,我約了一個小師弟切磋劍術,順便下山一趟,估計要晚些回來。”


    午膳過後,長尋又去查看了一番崑山派掌門的傷勢,順帶拒絕了柳聖鳶送來的糕點,小憩了片刻,便被敲門聲吵醒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口站了一個青衣崑山弟子,麵帶笑意,“用膳了嗎?”


    話畢也不等長尋回答,已經登堂入室,順帶關上門,四處打量,“還算寬敞。”


    將一袋黃油紙包放在桌上,玉無憂輕笑道,“這不是你在崑山沒吃好,我給你下山買了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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