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平時溫柔的白梨在此刻倒是顯得幾分毅然,突然變得銳利的眼神環視皇帝宮中之物,“既然不能在飲食湯藥上做手腳,必是在日常所用上了。”


    太醫即刻明白過來,為著保命即刻細細檢查宮中的每樣物什,從桌椅板凳到床單被褥,一處也不曾放過,翻天之勢倒像是搜宮一般,隻是皆無所獲。


    太醫垂眸片刻,突然將眼神注意到了桌角上一個不起眼的香爐,香爐依舊焚著香,散出裊裊青煙,然後消散在房間裏。


    太醫回過頭去,發現梨妃以同樣的眼神注視著那個香爐,便兩三步走上前去,將香灰倒至書桌,用手撚起觀察。


    又將還未燃盡的香料兌入水中,銀針一探,果然變成黑色。


    他將香爐捧至皇上麵前,跪下說道,“皇上中毒,乃此香所致。”


    太醫還稟道,“香裏的毒乃罕見劇毒,若以毒捂麵,不出一刻便會發作,若隻摻這麽一點混入香料中,便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要了人的性命。加之皇上臥病,日日都呆在房內,若再發現得晚些……”


    太醫不敢再說下去,小心覷著皇帝的臉色。


    皇帝看著赤金鏤花的香爐,臉上陰晴不定,一巴掌拍飛了那盞香爐,砸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宮中侍衛迅雷之勢,查到為皇帝焚香的小宮女,那小宮女瑟瑟發抖,即使進了暴室也什麽都說不出來,問她什麽都一概不知,倒像是真的冤枉。


    再查下去已沒了線索,太醫說這毒是罕見劇毒,不像尋常人所有,隻是侍衛們翻遍了各宮各院也沒循著毒的來源,隻好仗斃了焚香的宮婢,就此作罷。


    白梨因著有功被封為貴妃,又賞賜了不少東西,加之白修隱娶親,喜上加喜,一時間倒是有點風光的意味。


    至此,皇帝的一飲一食更加謹慎,見著氣色倒是有所好轉,隻是被毒侵蝕,到底虧了身子,又加上太醫說這毒暫時還無解藥,毒還留在體內,皇帝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


    幸好有白修隱的婚事沖沖,皇帝也在震怒之餘難得地有些笑顏。


    成親的禮儀繁瑣,光是問神納吉便要費一番功夫。而天星司儀在問神之後卻匆匆趕來求見,仿佛是有大事。


    皇帝此時已可以下床微微走動,便宣了他覲見,“何事這樣匆忙。可是四殿下的婚事有何不妥?朕記得宋家嫡女的命格仿佛與皇室相衝?”


    “命格在風水之間更替流轉,宋姑娘的命格早已脫煞,與四殿下並無相衝之勢。”


    “哦?”皇帝看著他,“那你此番前來是為何?”


    “是四殿下。”天星司儀叩頭,“皇上可還記得,臣觀星像,曾看出四殿下有大主之兆。”


    皇帝臉色略變了變,回答道,“自然記得。”


    天星司儀再次叩頭,“請皇上恕微臣直言,四殿下,大主之兆將近。”


    皇帝聞言臉色倏的一變,沉著聲音說道,“你是說朕將不久於人世?”


    這段時間本就多災多難的,皇帝這時候最忌諱聽到這些,瞬間陰沉了臉色。


    天星司儀倒是也不懼,隻說道,“臣不敢,臣隻是將星相如實稟報。”


    即使如實稟報,皇帝這時候也是聽不得這些的,怒道,“你們一個個都盼著朕死嗎!”


    “臣不敢。四殿下大主之兆,乃一統諸國,興我大周。是皇上的大周,也是四殿下的大周。”


    皇帝反應過來,隨後一怔,遲疑問道,“修隱的大周?你是說……”


    天星司儀點點頭,“此乃天象,臣不敢妄言。”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是思忖到,“修澤無大的錯處,暫時不可動搖國本。”


    “此乃天意,並非人為。”天星司儀一臉坦然,“皇上自是不用起任何的念頭。”


    皇帝覺得他倒是說的有道理,又擔憂道,“若是他們因為這個位子兄弟鬩牆呢?”


    天星司儀隻答道,“天命不可違,不可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兩更的我感覺自己很棒棒ヽ(??▽?)ノ


    第54章 見麵


    既太子殿下娶妻一個多月後,四殿下也從宋府迎回了他的嬌妻美妾。宋宜畫是嫡女,迎回施王府後冊封為夫人,宋宜畫也被冊為僅次於他的平妻。


    施王府裏張燈結彩,自成一派熱鬧景象。


    朝中大臣聞風而動,四皇子雖曾是質子,可是母妃封了貴妃,自己手中又掌握軍機大權,誰還會想到他質子的身份呢。前來祝賀之人不遜於之前的白修臨。


    宋行安送親,將兩位妹妹送至施王府,看著一派喜慶景象,不由得調侃道,“你這成親禮,祝賀之人眾多,賀禮之豐厚,倒是比得上之前的白修臨了。”


    白修隱隻微微一笑,“當時鄭家倒台,白修臨失勢,能讓朝臣們前去祝賀送上厚禮,那麽大的動靜引得了父皇前去,還得多虧了宋將軍。”。


    “不過是將禮添得厚些,大臣們也不缺這幾個錢。”宋行安笑道,“不像四殿下,大臣們前來祝賀,實屬真心。”


    白修隱像是不屑嗤笑,“誰說得清真心這東西。”


    “欸。”宋行安疑惑看著,“怎麽不見太子殿下?”


    白修隱聞之臉色微微一變,又勉強露出一個笑臉,“太子殿下要幫著父皇處理國事,不能前來。”


    白修澤派身邊的人送來了豐厚的賀禮,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今日四殿下大喜,太子殿下祝四殿下兒孫滿堂,福壽雙全。”


    但他自己卻沒有出現。


    事實上白修澤將自己關在書房裏已經多日,不出一步。回到東宮看到太子妃的的如花笑靨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白修隱迎娶的那兩位貌美女子,心中便如油烹一般難受。


    不過哪有人新婚之夜丟下嬌妻去書房處理政務的呢。


    而赫王府宮牆高築,卻也擋不住幽怨之語。據說白修臨整日在赫王府破口大罵,說自己為人陷害,已如半瘋之態。


    宮中的閑言碎語向來是傳得最快的,不過數天便有太子陷害七皇子以致心神不寧隻敢躲在書房裏的說法了。更有甚者竟將鄭家的倒台也扣在了太子的頭上。


    傳來傳去竟傳到了皇後的耳朵裏,皇後大怒之下拔了傳閑話之人的舌頭以儆效尤。


    又怕皇帝聽著這些閑言碎語對白修澤疑心,又急急去皇帝麵前分辨,皇帝隻是聽完了皇後的解釋,淡淡地說道,“三人成虎,朕明白。”


    又吩咐到,“將那些傳閑話的奴才仗斃,若還有人敢,五馬分屍。”


    即使在說出五馬分屍的時候,皇帝的表情始終平淡。不管白修澤有沒有做這些事,皇家已經出了一個逆子,不可再出第二個了。


    皇後擔心白修澤的狀況,派人問了好多次,而白修澤始終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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