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我可以為你洗衣、燒飯、點菸……你希望我做什麽我都可以——”


    “你這麽說是因為你覺得你很美麗而且你認為你在你那個白花花的澡塘逮捕過我那麽我一定喜歡你仰慕你你想利用我的感情讓我幫你把你父親母親救出來——”


    惜文甩開她的手,冷冰冰的打斷她的話:“但我告訴你,我惜文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家,利,用!”


    失落的女郎,冷漠的背影,振翅的精靈。


    “但是——真的放著她不管嗎,惜文?”莫凡不禁想起自己和和希在崑崙聖山雙修時的口角——和希一怒之下喝得酩酊大醉,水澗邊哭得梨花帶雨的莫凡正兀自逗弄著一條小紅鯉,夜深了,冷風瑟瑟,醉得頭重腳輕的和希輕輕抱起水澗邊倚石而睡的莫凡,“真是個孩子”,一輪浩潔明月當空,一路蜿蜒的巨石階梯上投影出兩個身影,如上古時代的神明在洪荒的黑夜中蹣跚而行——第二天和希就換上了和莫凡一樣的服飾,雖然是兔子裝飾,但莫凡扯著和希的兩隻兔子耳朵笑得春暖花開。


    惜文聽到莫凡的反問,不禁一愣,聲音溫和了一下“告訴你不要跟著我。”


    “可是……”彤彤公主難過的搓著手——好不容易從魔掌下逃出,慌不擇路,荊棘叢劃破了她白皙而細膩的絲緞一般光滑的皮膚,泥與汗劃花了的小臉令人倍加愛憐——偶們已經說過了,彤彤。 普多魯公主是一位美人兒,年方二八,當一位有著清純如水的麵容的年輕女孩花著髒兮兮的小臉轉著一雙含淚的無助的美目可憐兮兮望向永遠不會回復她的大地……


    “……”惜文噎了一肚子話,隻好氣鼓鼓的繼續前進——而彤彤公主也一聲不吭的跟在他後麵。


    “算了,她真的挺可憐的。”莫凡手指尖互相戳戳,同情的看了彤彤公主一眼:“腳都磨破了……” 有點想念和希了。


    惜文嘆了口氣,回頭拍拍莫凡幼小的肩膀:“你認為是到非洲魔法師家作客嗎?他可是猛真狠啊,又猛又真心狠。”


    “雖然是這樣……”


    “我們是去戰鬥,我可從來不指望孟真痕親吻我的額頭撫摸我的頭顱——你那是什麽眼光?!”誰敢親吻你的額頭撫摸你的頭顱?——莫凡觀賞惜文的頭顱的目光完全等價於觀賞老虎的臀部……


    “啊呀——”彤彤公主忽然叫了一聲。


    “怎麽了?”惜文撇了莫凡一眼。


    “她又摔倒了……”


    “別理她——”


    “膝蓋好像摔破了……”


    “叫你別——”


    ……


    “餵——”惜文嘆了一口氣,朝半晌沒爬起來的彤彤公主伸出手:“臭丫頭,沒事吧?”伸手拍拍肩膀,算是示意背她——彤彤。 普多魯公主抬起頭,羊羔望向母羊般(這個比喻,-_-)望向惜文,陽光從繁密的枝葉的間隙下投在地麵,映出一個個溫柔的光斑,如果不是一隻灰色的大老鼠的出現,這個定格的畫麵甚至可以稱為含情脈脈的,然而,就在這種含情脈脈的靜默中,彤彤。 普多魯公主異常敏捷的跳起來,死死摟住惜文的脖子:“老鼠!老鼠!!有老鼠!!!”


    惜文臉青麵黑:“勒……勒……勒死我了……”


    畫麵——陽光,叢林,死老鼠。


    “你太棒了,連老鼠都不怕!”彤彤。 普多魯公主興奮的摟住惜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惜文臉上啄了一下:“喜歡死你了——”


    惜文滿麵黑線的看著莫凡:“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而莫凡則深刻的記住了一隻灰色的大老鼠是怎樣差點謀殺了一位候補仙界上仙……


    惜文一麵心裏咒罵——雖然從彤彤紅腫的腳脖子看她確實受傷了但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惜文堅定的認為這個其實結實的可以的公主絕對是在裝跛,一麵背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爬山。惜文的時間點兒一向算的很準,太陽慢吞吞的爬下山的時候,惜文剛好爬上山腰。


    “那個……”彤彤公主羞澀的點著手指:“我睡地麵,你睡草床吧……”


    “那是當然。”


    “啊?!”——白馬王子形象玻璃樣全麵破裂。


    “草床是我鋪的。”惜文懶懶道:“還有,被套什麽的也是我帶來的,隻有一套,你就隨便找點什麽蓋好了,著涼了我沒錢給你看醫生。”


    “等等,”彤彤公主橫眉立目道:“你怎麽可以這樣?!——麵對這麽年輕貌美又溫柔可愛的女性,你至少該說把床讓給我之類體貼一點的話!”


    惜文渾身雞皮疙瘩:“我怎麽可能對你說這個……”


    “冷血漢!沒心沒肝!!虐待狂!!!……”


    ……


    彎月如鉤,恰如夜空的一黛娥眉,幽寂的山林中,有一片為月光洗得雪白的空地,明亮的一旺火焰旁,長發佳人安然入眠。螢火蟲在她身邊翔舞,仿佛一顆顆從天空落下的綠色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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