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體內那股暖流的支撐,破空怕是早已筋疲力盡,托塔羅漢的攻擊十分強悍,雙方每一次碰撞都會讓破空消耗大量的法力,虎口更是隱隱作痛。最讓破空驚駭的是托塔羅漢的速度,那完全是超越了目力所能撲捉的速度。
看破空不語,托塔羅漢也沒有再進攻,走過來道:“小子,你心中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麽長劍威力增加了,而你自身的速度反而下降了。我來告訴你吧,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一方麵是因為你與長劍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另一個方麵就是第一感的緣故。”
“第一感?”
托塔羅漢道:“不錯,虧靜坐還特意傳授你六神通,你連這點都沒明白過來。從境界上來六神通和六感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六神通乃是神佛才能修煉的,每提升一重,自身的佛力與能力都會提升到一個新的階段。你現在已經修煉成了天眼通,也就是世間再快的速度,你都能夠清楚的捕捉到。”
破空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尊者,那後麵的神通又有什麽用,我怎麽才能發揮出天眼通的能力?”
托塔羅漢道:“我隻能告訴你,擁有了三種神通以上的神佛一招就可以擊敗像你這樣的修真者,他們的實力完全是你現在所想象不到的。打個比方來我們十八個師兄弟現在都處於天丹的中孚境界,修煉到了第二感天耳通,但是在他心通之下隻能無所遁形,因為他們能夠閱讀人心,在你還沒出招之前就讓你無招。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修煉到第五感的強者,到了此等境界,就已經與天地同在,無形無息無味,光是想想就讓人恐懼。懂了吧,你現在隻是修煉到了第一感,卻沒有超越第一感,所以無法看到天眼,你如果想使用天眼的力量,隻需將意念全部集中到額頭就行了。”
破空不解道:“全部集中到額頭,不分心控製丹田內的能量了麽?”
托塔羅漢一舞寶塔,沉聲道:“廢話少你一試便知,來吧。”
看到他眼中的戰意,破空緊握長相思,意念全部集中到額頭的天眼,頓時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在眼前。沒有了意念的限製,地丹自動隨著天地而轉動,這方是真正的天人合一之妙境。
看破空已經明白過來,托塔羅漢嗔目大喝一聲,身子高高躍起,手中寶塔帶著丈長的黃芒劈出。霎時間,破空隻覺耳邊雷電轟鳴,耳朵根本無法做出判斷。這第二感的天耳通威力,著實強悍。
好在破空擁有了次神劍長相思,象鳴聲響起,自動形成一層白色的境界抵擋著音波的侵蝕身法力流轉,破空這才好受多了,深吸一口氣,閃電般迎向了托塔羅漢。
鏗鏘聲不絕於語,長相思在刹那間連出千餘劍,與寶塔戰了個旗鼓相當,雙方後撤幾秒種,爆炸聲才接連響起。
托塔羅漢眼中露出讚賞之色,本來以破空的第一感能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他抗衡的,但是憑借著次神劍長相思的強悍,使得他的第二感並沒有發揮出多大效用。在長相思的增幅下,破空現在的實力已經直追天丹境界。
強烈的黃色光芒從托塔羅漢身上升起,浩瀚的佛力將他的衣袍吹得呼呼作響,托塔羅漢沉聲道:“小子,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你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寶塔自動漂浮在兩人的上方,飛快幻大十倍,最後化成一團黃芒籠罩住他的身子。看到這種情形,破空腦海中蹦出一個詞——法器融合。完全融合了寶塔力量後的托塔羅漢外表散發著寶塔的莊嚴雄渾,那大無畏的氣魄宛如一個怒目而視的金身羅漢。
破空暗暗心驚,知他已經擺出了最強的戰鬥姿態,當下將劍一橫,精神完全凝聚在額間,任由全身法力自由流轉,天眼全開。在龍形幻象的長吟下,破空手握長相思,腳踏太極圖,驅使無上劍意迎向了對麵的寶塔羅漢。
黃色的天空中隻見一藍一黃兩團身影閃爍,每一次碰撞都會帶起連鎖爆破,二人以超過目力所能探測的速度進攻,黃藍光芒彼此糾纏,彼此侵蝕、絢爛的太極極力想帶動如磐石安穩的寶塔,二人交手的百米空間內,劍氣浩蕩,佛力如潮。
半空中的破空一會身化太極圖,一會又幻化成藍劍,身體在龍虎獅象間不斷變幻,隨著戰況的愈加激烈,他胸中的戰意越強,破空就像上古戰神一般,隻要傲立在天地之間,身體中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湧來。
其實若按真正實力來看,破空絕對不會是托塔的回合之地,天丹中孚境界的修為雖然才是天丹第一境,但是和地丹比起來絕對有天壤之別,即便是擁有三萬年修為的彐亮、羅艮地仙至此,最多也隻能與托塔戰成個平手。到達天丹境界之後,每提升一個境界都需要花費五千年的時間,之所以能夠匹敵修煉到地靈丹頂點的地仙,最主要原因都是因為法力的本質區別。
破空不是神仙,體內的先天之氣自然不能與純淨的佛力相比,但是破空卻有著自己的特點,盤古斧提供的無窮盡法力,長相思強大的仙靈之氣,度厄袈裟轉化的佛力,憑借著這幾點,破空才沒有處於下風。
匡匡聲不絕於耳,破空已經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將長相思的破界特性發揮至極致,但仍是無法擊破托塔羅漢的寶塔,二人又足足戰鬥了半個小時,才喘著粗氣分開。
看到破空身上依然強盛的藍光,托塔羅漢頭一仰,寶塔自動從他體內脫出,最後變回了初始大緩緩落在了他的手中。黃光收斂,托塔羅漢大步來到破空身前,朗聲道:“好小子,這一戰痛快,能夠以地丹境界的法力與我戰成平手,你的實力已經超乎了我的預料,你走吧。”
破空心服道:“尊者佛力高強,弟子真心敬佩,如果日後尊者還想切磋的話,弟子一定奉陪。”
托塔羅漢哈哈一笑,連連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下次再交手的話,我一定不會是你的對手了,和尚還是不丟人為好。”
破空道:“尊者何出此言?還請尊者指教。”
托塔羅漢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等到了佛廊之後你就會明白過來,你的宿敵已在那等候多時了,我想,他也很渴望與你一戰,不過現在,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什麽時候等你取得了另一柄次神器——修羅刀。那個時候,你就將會重新變回佛界、修羅界的一員。”
托塔羅漢的聲音在空中淡淡回響,破空繼續往前走著,仔細思索著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修羅刀這幾個字,似乎勾起了他腦海中一直不曾注意的角落,破空喃喃自語道:“修羅刀…修羅刀…”
破空沒有注意到,從剛才到現在他身上一直被一團黃色的火焰包裹著,在火焰的燃燒下,天地間的先天之氣如江流如海般瘋狂朝其湧去。
一聲低沉的阿彌陀佛在耳邊響起,破空抬頭四顧,卻不見人影。想來多半是第三尊舉缽羅漢了。破空恭敬道:“弟子參見舉缽尊者,還請尊者現身相見。”
舉缽尊者沉聲道:“如果你都發現不了我,那就沒有資格與我戰鬥,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如果還找不到我,那麽這一關就算你失敗了,你前麵所經曆都一切都要前功盡棄。”
破空心知抗議也是徒然,當下凝神捕捉聲音的來處。十八羅漢無一例外的都修成了天耳通,以他現在的境界是不可能辨別來處的,明白了這一點,破空頓時祭出天眼。天眼現,一個長著西瓜腦袋、兩腮長有黑胡的羅漢映入眼簾。
破空大跌眼鏡,汗然道:“尊者,原來您就在我的身前啊。”
羅漢直直的盯著他,“你果然修煉成了天眼通,看來次神劍一事也是真的,托塔師弟說得不錯,話不多我們開始戰鬥吧。”
破空疑惑道:“尊者,您的缽呢?”
舉缽羅漢瞪了他一眼,“你看我的缽作甚?”
“那個,金缽不是您的武器麽?”破空道。
舉缽羅漢隨手變出一個瓷缽,遞到他身前:“施主給點施舍吧。”
破空從懷中掏了掏,攤開雙手道:“不好意思,舉缽尊者,我身上沒有錢物。”
瓷缽消失,舉缽羅漢右手握住了一根錫杖,杖有四股十二環,渾體紫金,約有三尺高,表麵散發著淡淡的佛力。
破空痛快道:“上一仗與托塔尊者交戰,弟子尚未盡興,這一戰能與舉缽尊者交手,弟子榮幸之至。”
破空這話無形之中就給舉缽羅漢戴了頂高帽,舉缽羅漢淡淡道:“小子,你錯了,我們十八位師兄弟佛力修為平分秋色,誰也勝不了誰。我手中這空明杖四股代表著苦集滅道四諦,十二環表十二因緣,能明是非,能斷善惡,敵人心中邪念越強,杖身佛力越盛,你小心了。”
破空躬身道:“弟子受教了,尊者請。”
舉缽羅漢也不在乎什麽身份先後,錫杖在身前舞了一圈,帶著淡淡的佛力掃來。
雖然舉缽羅漢身上並沒有散發出特別強大的氣勢,但是這種內斂的佛力反而讓破空更加不安。麵對他這一掃,破空不敢大意,身子一側,想要避過去。讓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破空眼睜睜的看著錫杖越來越近,但自己的身體就是無法移動絲毫,就在錫杖距離腰身不足幾寸之時,藍光一閃,長相思自動出現,擋下了這一棍。
舉缽羅漢所言不虛,他這錫杖靈性極強,破空體內先天太極運轉到極致,這才好受一些。
舉缽羅漢身子後撤百米,雙手合十,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化成了一座金身羅漢。空明杖一顫,自動朝破空射來。
看到他的樣子,破空心下奇怪,難道這舉缽羅漢將自身意念和佛力全部融入了杖身麽?
砰的一聲,破空被遠遠震飛,融合後的空明杖威力驚人,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甚至超越了托塔羅漢。
破空用天眼望去,隻見空中空明杖和舉缽羅漢的身形交替閃爍,霎時間他明白了其中的玄機。如果說托塔羅漢與寶塔的融合是增加自身防禦的話,那麽舉缽羅漢則是全部疊加在攻擊之上了。但破空也有疑問的地方,舉缽羅漢的金身被擊到又會怎樣?
佛家講究諸法無我,而道家也同樣的有天人合一之妙境。破空仰頭怒吼一聲,肉身化作一團藍光射入劍內,藍光逐漸外放,從外看去,藍色越加晶瑩,宛如寶石一般耀眼。
爆炸聲接連響起,藍色幻劍每一次與錫杖相撞,都會爆發出匹世劍氣。無數的黃色光芒如細雨般朝錫杖穿梭而去,錫杖或掃或劈,每一次舞動都帶起黃色的匹練。
化身成劍的破空胸中充盈著無法言語的快感,以比騰雲駕霧更快上數倍的速度閃爍,刺撩劈引,先天太極更加清晰,陰陽二氣相互激激蕩,一靜一動仿佛驚遽突兀,卻又混若天然,與錫杖戰得難上難下。
一刻鍾很快過去了,雙方都完全沉浸在淋漓的快感中無法自拔。漸漸的,破空的長劍之上開始鍍上一層淡淡的黃光,黃色看起來雖然淡薄,但是卻飛快的吸收著空氣中的法力與錫杖上的佛力,嘭的一聲,度厄袈裟自動穿在了他的身上。
得到袈裟佛力的支持,龍虎獅象四獸同時出現在破空的四周,仰頭咆哮、怒吼。藍光一閃,現身後的破空虛步持劍立在空胸中戰意前所未有的高漲,長相思劍刃上四個獸符旋轉,傳出一股歡悅的情緒。
黃色的火焰瘋狂燃燒,破空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方圖象地炁滅斬——”
先天太極驟然飄散,摩蕩成六十四卦,方圓圖又化為先天六十四卦方圖,最終全部流入劍身。長相思劇烈的顫抖起來,四獸瞬間移動到錫杖旁,開始瘋狂的撲咬。在四獸的禁製之下,無論錫杖怎麽掙紮,也無法脫離包圍圈。
一道流光從天際直射而下,穿越了錫杖,落在了地上。
當流光出現之時,時間空間仿佛都靜止一般,無論先天之氣、佛力,都無法對其造成一絲滯留。
嘭的一聲,杖身黃光破裂,空明杖直直墜在了地麵,遠處的羅漢金身金色褪去,舉缽羅漢蹌踉後退幾步,眼是駭然之色。
破空緩緩站起身子,長相思自動收入體內,一步一步向舉缽羅漢走去。
舉缽羅漢伸手止住破空,搖了搖頭,“小子,我沒事,恭喜你過關了,你走吧。”
破空低聲道:“尊者,弟子剛才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您不要緊吧?”破空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招究竟是怎麽使出來的,但是所展現出來的威力卻讓他也一陣陣後怕。
舉缽羅漢右手一伸,錫杖自動回到他的手輕哼道:“你放心,剛才那一招雖然霸道,但是卻沒有對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喜慶師弟已經在前方等你了,你快去吧。”
破空隻得躬身道:“那麽弟子告退了。”說著衝他點點頭,往前方走去。
當破空身影完全不可見時,舉缽羅漢才唔的一聲,吐出來一口黃色的血液,軟軟坐倒在了地上。
黃光一閃,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後背,純淨的佛力修補著他殘敗的身軀。片刻之後,舉缽羅漢才吐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托塔羅漢擔心道:“舉缽,你還好吧?剛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敢打賭,那一招我們十八位兄弟中恐怕也就隻有迦葉一人能夠接下來,這小子是怎麽使出來的?”
舉缽臉上露出憤懣之色,“我看多半是次神劍特有的禁招,還好那小子是第一次使用,沒有發揮出此招真正的威力,否則我這條老命就不保了。托塔,我們找騎象和笑獅算賬去,都是他們幫助那小子煉出了這麽霸道的次神器,害得我元氣大傷。”說著他就要轉身離去。
托塔拉住了他,笑道:“好了,舉缽師弟,這小子身懷龍玉,能夠碰到騎象他們也是緣分,這次神劍注定是要煉出來的,給你這個,趕快服下吧。”
舉缽看著他手中的黃色丹藥,驚喜道:“這是佛轉丹,迦葉那家夥這麽大方!太好了,這樣一來我的佛力就不會變弱了。”說著他迫不及待的拈過藥丸,吞了下去。一團佛光從頭至腳流轉了幾遍,片刻之後,舉缽羅漢的臉色就恢複了紅暈,看上去佛力還有所增加。
看著他臉上的喜意,托塔哈哈一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啊,舉缽,你趕快找個地方覓地打坐,好好消化一下藥力吧。”
舉缽羅漢這回沒有反駁,嗯了一聲就消失在空氣中。他剛一離去,迦葉就出現了,衝托塔笑道:“看舉缽師弟的樣子,應該是消氣了吧。”
托塔羅漢道:“迦葉,你這佛轉丹送得也真是及時,你那還有剩餘沒有,可不可以給我一粒?”
迦葉道:“我這一粒還是五百年前佛祖念我修行不易才賞賜的,我自己都沒舍得吃,如果不是怕舉缽對破空那小子心懷不滿,我才不會這麽大方。”
托塔羅漢奇道:“迦葉,你怎麽對小子這麽好?”
迦葉搖了搖頭,“破空與我有緣,又與我弟子成龍相識,我幫他也在情理之中。”
破空一個人往前走著,腦海中不斷出現最後那一道流光,四象的咆哮聲依稀可聞,炁滅斬,這完全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使出來的,具體的施展方法破空也不記得了。唯一清楚的是,炁滅斬隻有在佛力參與的情況下才會被觸發。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小施主心有所惑,或許老衲可以幫得上忙。”
破空抬頭望去,麵前出現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皮膚微顯黝黑的幹瘦老和尚,灰白的短發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顯眼的地方。
十八羅漢之中已見十七,眼前這老人自是喜慶羅漢無疑了。破空躬身施禮,恭敬道:“承蒙尊者指點,弟子感激不盡。”
喜慶羅漢將他帶到了一塊灰色的石頭旁邊,微笑道:“施主將度厄袈裟放在這石頭之上,答案一會便知曉了。”
破空喚出度厄袈裟,放在了石頭上,等待著喜慶羅漢的解釋。
喜慶羅漢輕輕撫摸著度厄袈裟,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仿佛是撫摸一件丟失多年的寶貝。在他的撫摸之下,度厄袈裟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黃光,傳達著愉快的情緒。
感到到袈裟的異常,破空似有所悟,詢問道:“尊者,難道這件袈裟本來就是您的寶物麽?”
喜慶羅漢放下袈裟,點頭道:“你猜得不錯,這件袈裟確實是我的,不過它並不是一件寶物,而是一件佛器。當初正是它的幫忙,我才順利渡過生死大劫,證得羅漢果位。在我升入佛界的時候,卻不甚將它遺失了,我一直相信會與它再見,果然,今天你將它帶回了我的麵前。能夠再次見到它,也算了了我這麽多年的心願,這還要多謝小施主你。”說著,衝破空鞠了一躬。
破空趕緊將他扶住,惶恐道:“尊者您這是做什麽,弟子如何受得起,既然這袈裟原是尊者之物,那麽弟子就懇請尊者原物收回,也算物歸原主了。”
喜慶羅漢微微搖頭,“小施主的好意,老僧心領了。施主穿上袈裟吧。”
破空遲疑道:“這…”見喜慶羅漢一臉溫和,破空不好拒絕,隻好穿上了袈裟,穿上袈裟後的破空神情不自覺平和下來。
喜慶羅漢從懷中掏出一枚黑不溜秋,表麵圓滑,沒有一絲紋理的戒指,握住破空的右手,戴在了大拇指之上。
戴上戒指後的破空隻覺身子一震,度厄袈裟的每一處構造都變得熟悉,一扇佛門悄然打開,龐大的佛力如河流一般瘋狂的湧入體內,佛力又經身體流入戒指中。慢慢的,三者之間的佛力趨近於一種平衡,佛力這才弱了下來。
在佛力與法力完全融合的那一瞬間,破空隻覺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無一不爽,億萬個毛孔都舒張開來,美妙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合上了手。一種明悟纏上心頭,破空成功的跨越了大有境界,達到了地丹的頂點——既濟境界。
喜慶羅漢滿意的點了點頭,“破空施主,這袈裟原是一塊吊著戒指的黃布,我得到它後將它裁成了袈裟,現在二者合一,從今往後,你將是度厄袈裟真正的主人。你記住,袈裟與戒指原是一套,袈裟度厄、戒指破劫,這其中的妙用,你日後自然會明白的。”
破空心中充滿了感激,再度施禮道:“尊者如此慷慨,弟子心有愧疚,不知能為尊者做點什麽?”
喜慶羅漢笑道:“施主不必客氣,袈裟乃是身為之物,隻要能夠擁在正處,那麽送給誰人都是一樣的。施主,你看。”
破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前方的霧氣已將褪去,露出了百米高的石台,石台上砌有一座高達十丈的如來石像,一條石梯蜿蜒而下,距離此處隻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
雖然石台上僅有一尊石像,但是所散發出來的佛力卻異常濃鬱,那莊嚴肅穆的氣息讓破空頓生渺小之心,彎身鞠了一躬。一轉頭,發現喜慶羅漢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破空微微一笑,大步往階梯走去。來到石台腳下,霧氣忽然又重新凝聚,佛像周圍纏上一層白雲,眼前的石梯變得虛幻,場景不斷變換。這兒仿佛是一個異空間,在這個空間之內,沒有任何能量元素的存在,就連體內的法力與佛力也暫與他失去了聯係,破空暫時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凡人。
破空心知,隻要能夠登上石台,那麽就能夠打開佛廊的入口了。在方丈山的際遇讓他的心態變得十分平和,展開步子,邁入上第一個石階。
眼前的迷陣確實厲害,沒有天眼與法力的幫助,破空根本無法看夠幻象後的真實,就連跨越台階,每一步都是舉步艱難,身體異常笨拙,仿佛有千斤大石壓在背上一般。
大約攀登了百來個石階之後,破空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跪倒在石階上身大汗淋漓,四肢疲軟無力,意識窮乏,倦意如潮水般湧來。破空咬著牙強自凝神,勉強站直身子又繼續往上走去。
如此又攀登了百個石階,破空膝蓋一軟,昏迷在了石梯上。他的體力、精神早已透支,能夠堅持到現在已屬奇跡。但是凡人畢竟是凡人,破空隻覺一顆心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恍惚中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看破空不語,托塔羅漢也沒有再進攻,走過來道:“小子,你心中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麽長劍威力增加了,而你自身的速度反而下降了。我來告訴你吧,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一方麵是因為你與長劍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另一個方麵就是第一感的緣故。”
“第一感?”
托塔羅漢道:“不錯,虧靜坐還特意傳授你六神通,你連這點都沒明白過來。從境界上來六神通和六感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六神通乃是神佛才能修煉的,每提升一重,自身的佛力與能力都會提升到一個新的階段。你現在已經修煉成了天眼通,也就是世間再快的速度,你都能夠清楚的捕捉到。”
破空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尊者,那後麵的神通又有什麽用,我怎麽才能發揮出天眼通的能力?”
托塔羅漢道:“我隻能告訴你,擁有了三種神通以上的神佛一招就可以擊敗像你這樣的修真者,他們的實力完全是你現在所想象不到的。打個比方來我們十八個師兄弟現在都處於天丹的中孚境界,修煉到了第二感天耳通,但是在他心通之下隻能無所遁形,因為他們能夠閱讀人心,在你還沒出招之前就讓你無招。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修煉到第五感的強者,到了此等境界,就已經與天地同在,無形無息無味,光是想想就讓人恐懼。懂了吧,你現在隻是修煉到了第一感,卻沒有超越第一感,所以無法看到天眼,你如果想使用天眼的力量,隻需將意念全部集中到額頭就行了。”
破空不解道:“全部集中到額頭,不分心控製丹田內的能量了麽?”
托塔羅漢一舞寶塔,沉聲道:“廢話少你一試便知,來吧。”
看到他眼中的戰意,破空緊握長相思,意念全部集中到額頭的天眼,頓時一個嶄新的世界出現在眼前。沒有了意念的限製,地丹自動隨著天地而轉動,這方是真正的天人合一之妙境。
看破空已經明白過來,托塔羅漢嗔目大喝一聲,身子高高躍起,手中寶塔帶著丈長的黃芒劈出。霎時間,破空隻覺耳邊雷電轟鳴,耳朵根本無法做出判斷。這第二感的天耳通威力,著實強悍。
好在破空擁有了次神劍長相思,象鳴聲響起,自動形成一層白色的境界抵擋著音波的侵蝕身法力流轉,破空這才好受多了,深吸一口氣,閃電般迎向了托塔羅漢。
鏗鏘聲不絕於語,長相思在刹那間連出千餘劍,與寶塔戰了個旗鼓相當,雙方後撤幾秒種,爆炸聲才接連響起。
托塔羅漢眼中露出讚賞之色,本來以破空的第一感能力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他抗衡的,但是憑借著次神劍長相思的強悍,使得他的第二感並沒有發揮出多大效用。在長相思的增幅下,破空現在的實力已經直追天丹境界。
強烈的黃色光芒從托塔羅漢身上升起,浩瀚的佛力將他的衣袍吹得呼呼作響,托塔羅漢沉聲道:“小子,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你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寶塔自動漂浮在兩人的上方,飛快幻大十倍,最後化成一團黃芒籠罩住他的身子。看到這種情形,破空腦海中蹦出一個詞——法器融合。完全融合了寶塔力量後的托塔羅漢外表散發著寶塔的莊嚴雄渾,那大無畏的氣魄宛如一個怒目而視的金身羅漢。
破空暗暗心驚,知他已經擺出了最強的戰鬥姿態,當下將劍一橫,精神完全凝聚在額間,任由全身法力自由流轉,天眼全開。在龍形幻象的長吟下,破空手握長相思,腳踏太極圖,驅使無上劍意迎向了對麵的寶塔羅漢。
黃色的天空中隻見一藍一黃兩團身影閃爍,每一次碰撞都會帶起連鎖爆破,二人以超過目力所能探測的速度進攻,黃藍光芒彼此糾纏,彼此侵蝕、絢爛的太極極力想帶動如磐石安穩的寶塔,二人交手的百米空間內,劍氣浩蕩,佛力如潮。
半空中的破空一會身化太極圖,一會又幻化成藍劍,身體在龍虎獅象間不斷變幻,隨著戰況的愈加激烈,他胸中的戰意越強,破空就像上古戰神一般,隻要傲立在天地之間,身體中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湧來。
其實若按真正實力來看,破空絕對不會是托塔的回合之地,天丹中孚境界的修為雖然才是天丹第一境,但是和地丹比起來絕對有天壤之別,即便是擁有三萬年修為的彐亮、羅艮地仙至此,最多也隻能與托塔戰成個平手。到達天丹境界之後,每提升一個境界都需要花費五千年的時間,之所以能夠匹敵修煉到地靈丹頂點的地仙,最主要原因都是因為法力的本質區別。
破空不是神仙,體內的先天之氣自然不能與純淨的佛力相比,但是破空卻有著自己的特點,盤古斧提供的無窮盡法力,長相思強大的仙靈之氣,度厄袈裟轉化的佛力,憑借著這幾點,破空才沒有處於下風。
匡匡聲不絕於耳,破空已經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將長相思的破界特性發揮至極致,但仍是無法擊破托塔羅漢的寶塔,二人又足足戰鬥了半個小時,才喘著粗氣分開。
看到破空身上依然強盛的藍光,托塔羅漢頭一仰,寶塔自動從他體內脫出,最後變回了初始大緩緩落在了他的手中。黃光收斂,托塔羅漢大步來到破空身前,朗聲道:“好小子,這一戰痛快,能夠以地丹境界的法力與我戰成平手,你的實力已經超乎了我的預料,你走吧。”
破空心服道:“尊者佛力高強,弟子真心敬佩,如果日後尊者還想切磋的話,弟子一定奉陪。”
托塔羅漢哈哈一笑,連連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下次再交手的話,我一定不會是你的對手了,和尚還是不丟人為好。”
破空道:“尊者何出此言?還請尊者指教。”
托塔羅漢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等到了佛廊之後你就會明白過來,你的宿敵已在那等候多時了,我想,他也很渴望與你一戰,不過現在,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什麽時候等你取得了另一柄次神器——修羅刀。那個時候,你就將會重新變回佛界、修羅界的一員。”
托塔羅漢的聲音在空中淡淡回響,破空繼續往前走著,仔細思索著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修羅刀這幾個字,似乎勾起了他腦海中一直不曾注意的角落,破空喃喃自語道:“修羅刀…修羅刀…”
破空沒有注意到,從剛才到現在他身上一直被一團黃色的火焰包裹著,在火焰的燃燒下,天地間的先天之氣如江流如海般瘋狂朝其湧去。
一聲低沉的阿彌陀佛在耳邊響起,破空抬頭四顧,卻不見人影。想來多半是第三尊舉缽羅漢了。破空恭敬道:“弟子參見舉缽尊者,還請尊者現身相見。”
舉缽尊者沉聲道:“如果你都發現不了我,那就沒有資格與我戰鬥,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如果還找不到我,那麽這一關就算你失敗了,你前麵所經曆都一切都要前功盡棄。”
破空心知抗議也是徒然,當下凝神捕捉聲音的來處。十八羅漢無一例外的都修成了天耳通,以他現在的境界是不可能辨別來處的,明白了這一點,破空頓時祭出天眼。天眼現,一個長著西瓜腦袋、兩腮長有黑胡的羅漢映入眼簾。
破空大跌眼鏡,汗然道:“尊者,原來您就在我的身前啊。”
羅漢直直的盯著他,“你果然修煉成了天眼通,看來次神劍一事也是真的,托塔師弟說得不錯,話不多我們開始戰鬥吧。”
破空疑惑道:“尊者,您的缽呢?”
舉缽羅漢瞪了他一眼,“你看我的缽作甚?”
“那個,金缽不是您的武器麽?”破空道。
舉缽羅漢隨手變出一個瓷缽,遞到他身前:“施主給點施舍吧。”
破空從懷中掏了掏,攤開雙手道:“不好意思,舉缽尊者,我身上沒有錢物。”
瓷缽消失,舉缽羅漢右手握住了一根錫杖,杖有四股十二環,渾體紫金,約有三尺高,表麵散發著淡淡的佛力。
破空痛快道:“上一仗與托塔尊者交戰,弟子尚未盡興,這一戰能與舉缽尊者交手,弟子榮幸之至。”
破空這話無形之中就給舉缽羅漢戴了頂高帽,舉缽羅漢淡淡道:“小子,你錯了,我們十八位師兄弟佛力修為平分秋色,誰也勝不了誰。我手中這空明杖四股代表著苦集滅道四諦,十二環表十二因緣,能明是非,能斷善惡,敵人心中邪念越強,杖身佛力越盛,你小心了。”
破空躬身道:“弟子受教了,尊者請。”
舉缽羅漢也不在乎什麽身份先後,錫杖在身前舞了一圈,帶著淡淡的佛力掃來。
雖然舉缽羅漢身上並沒有散發出特別強大的氣勢,但是這種內斂的佛力反而讓破空更加不安。麵對他這一掃,破空不敢大意,身子一側,想要避過去。讓他恐懼的事情發生了,破空眼睜睜的看著錫杖越來越近,但自己的身體就是無法移動絲毫,就在錫杖距離腰身不足幾寸之時,藍光一閃,長相思自動出現,擋下了這一棍。
舉缽羅漢所言不虛,他這錫杖靈性極強,破空體內先天太極運轉到極致,這才好受一些。
舉缽羅漢身子後撤百米,雙手合十,一動不動的站在了原地,化成了一座金身羅漢。空明杖一顫,自動朝破空射來。
看到他的樣子,破空心下奇怪,難道這舉缽羅漢將自身意念和佛力全部融入了杖身麽?
砰的一聲,破空被遠遠震飛,融合後的空明杖威力驚人,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甚至超越了托塔羅漢。
破空用天眼望去,隻見空中空明杖和舉缽羅漢的身形交替閃爍,霎時間他明白了其中的玄機。如果說托塔羅漢與寶塔的融合是增加自身防禦的話,那麽舉缽羅漢則是全部疊加在攻擊之上了。但破空也有疑問的地方,舉缽羅漢的金身被擊到又會怎樣?
佛家講究諸法無我,而道家也同樣的有天人合一之妙境。破空仰頭怒吼一聲,肉身化作一團藍光射入劍內,藍光逐漸外放,從外看去,藍色越加晶瑩,宛如寶石一般耀眼。
爆炸聲接連響起,藍色幻劍每一次與錫杖相撞,都會爆發出匹世劍氣。無數的黃色光芒如細雨般朝錫杖穿梭而去,錫杖或掃或劈,每一次舞動都帶起黃色的匹練。
化身成劍的破空胸中充盈著無法言語的快感,以比騰雲駕霧更快上數倍的速度閃爍,刺撩劈引,先天太極更加清晰,陰陽二氣相互激激蕩,一靜一動仿佛驚遽突兀,卻又混若天然,與錫杖戰得難上難下。
一刻鍾很快過去了,雙方都完全沉浸在淋漓的快感中無法自拔。漸漸的,破空的長劍之上開始鍍上一層淡淡的黃光,黃色看起來雖然淡薄,但是卻飛快的吸收著空氣中的法力與錫杖上的佛力,嘭的一聲,度厄袈裟自動穿在了他的身上。
得到袈裟佛力的支持,龍虎獅象四獸同時出現在破空的四周,仰頭咆哮、怒吼。藍光一閃,現身後的破空虛步持劍立在空胸中戰意前所未有的高漲,長相思劍刃上四個獸符旋轉,傳出一股歡悅的情緒。
黃色的火焰瘋狂燃燒,破空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方圖象地炁滅斬——”
先天太極驟然飄散,摩蕩成六十四卦,方圓圖又化為先天六十四卦方圖,最終全部流入劍身。長相思劇烈的顫抖起來,四獸瞬間移動到錫杖旁,開始瘋狂的撲咬。在四獸的禁製之下,無論錫杖怎麽掙紮,也無法脫離包圍圈。
一道流光從天際直射而下,穿越了錫杖,落在了地上。
當流光出現之時,時間空間仿佛都靜止一般,無論先天之氣、佛力,都無法對其造成一絲滯留。
嘭的一聲,杖身黃光破裂,空明杖直直墜在了地麵,遠處的羅漢金身金色褪去,舉缽羅漢蹌踉後退幾步,眼是駭然之色。
破空緩緩站起身子,長相思自動收入體內,一步一步向舉缽羅漢走去。
舉缽羅漢伸手止住破空,搖了搖頭,“小子,我沒事,恭喜你過關了,你走吧。”
破空低聲道:“尊者,弟子剛才一時沒有控製住自己,您不要緊吧?”破空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招究竟是怎麽使出來的,但是所展現出來的威力卻讓他也一陣陣後怕。
舉缽羅漢右手一伸,錫杖自動回到他的手輕哼道:“你放心,剛才那一招雖然霸道,但是卻沒有對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喜慶師弟已經在前方等你了,你快去吧。”
破空隻得躬身道:“那麽弟子告退了。”說著衝他點點頭,往前方走去。
當破空身影完全不可見時,舉缽羅漢才唔的一聲,吐出來一口黃色的血液,軟軟坐倒在了地上。
黃光一閃,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後背,純淨的佛力修補著他殘敗的身軀。片刻之後,舉缽羅漢才吐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托塔羅漢擔心道:“舉缽,你還好吧?剛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敢打賭,那一招我們十八位兄弟中恐怕也就隻有迦葉一人能夠接下來,這小子是怎麽使出來的?”
舉缽臉上露出憤懣之色,“我看多半是次神劍特有的禁招,還好那小子是第一次使用,沒有發揮出此招真正的威力,否則我這條老命就不保了。托塔,我們找騎象和笑獅算賬去,都是他們幫助那小子煉出了這麽霸道的次神器,害得我元氣大傷。”說著他就要轉身離去。
托塔拉住了他,笑道:“好了,舉缽師弟,這小子身懷龍玉,能夠碰到騎象他們也是緣分,這次神劍注定是要煉出來的,給你這個,趕快服下吧。”
舉缽看著他手中的黃色丹藥,驚喜道:“這是佛轉丹,迦葉那家夥這麽大方!太好了,這樣一來我的佛力就不會變弱了。”說著他迫不及待的拈過藥丸,吞了下去。一團佛光從頭至腳流轉了幾遍,片刻之後,舉缽羅漢的臉色就恢複了紅暈,看上去佛力還有所增加。
看著他臉上的喜意,托塔哈哈一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啊,舉缽,你趕快找個地方覓地打坐,好好消化一下藥力吧。”
舉缽羅漢這回沒有反駁,嗯了一聲就消失在空氣中。他剛一離去,迦葉就出現了,衝托塔笑道:“看舉缽師弟的樣子,應該是消氣了吧。”
托塔羅漢道:“迦葉,你這佛轉丹送得也真是及時,你那還有剩餘沒有,可不可以給我一粒?”
迦葉道:“我這一粒還是五百年前佛祖念我修行不易才賞賜的,我自己都沒舍得吃,如果不是怕舉缽對破空那小子心懷不滿,我才不會這麽大方。”
托塔羅漢奇道:“迦葉,你怎麽對小子這麽好?”
迦葉搖了搖頭,“破空與我有緣,又與我弟子成龍相識,我幫他也在情理之中。”
破空一個人往前走著,腦海中不斷出現最後那一道流光,四象的咆哮聲依稀可聞,炁滅斬,這完全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使出來的,具體的施展方法破空也不記得了。唯一清楚的是,炁滅斬隻有在佛力參與的情況下才會被觸發。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小施主心有所惑,或許老衲可以幫得上忙。”
破空抬頭望去,麵前出現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皮膚微顯黝黑的幹瘦老和尚,灰白的短發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顯眼的地方。
十八羅漢之中已見十七,眼前這老人自是喜慶羅漢無疑了。破空躬身施禮,恭敬道:“承蒙尊者指點,弟子感激不盡。”
喜慶羅漢將他帶到了一塊灰色的石頭旁邊,微笑道:“施主將度厄袈裟放在這石頭之上,答案一會便知曉了。”
破空喚出度厄袈裟,放在了石頭上,等待著喜慶羅漢的解釋。
喜慶羅漢輕輕撫摸著度厄袈裟,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仿佛是撫摸一件丟失多年的寶貝。在他的撫摸之下,度厄袈裟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黃光,傳達著愉快的情緒。
感到到袈裟的異常,破空似有所悟,詢問道:“尊者,難道這件袈裟本來就是您的寶物麽?”
喜慶羅漢放下袈裟,點頭道:“你猜得不錯,這件袈裟確實是我的,不過它並不是一件寶物,而是一件佛器。當初正是它的幫忙,我才順利渡過生死大劫,證得羅漢果位。在我升入佛界的時候,卻不甚將它遺失了,我一直相信會與它再見,果然,今天你將它帶回了我的麵前。能夠再次見到它,也算了了我這麽多年的心願,這還要多謝小施主你。”說著,衝破空鞠了一躬。
破空趕緊將他扶住,惶恐道:“尊者您這是做什麽,弟子如何受得起,既然這袈裟原是尊者之物,那麽弟子就懇請尊者原物收回,也算物歸原主了。”
喜慶羅漢微微搖頭,“小施主的好意,老僧心領了。施主穿上袈裟吧。”
破空遲疑道:“這…”見喜慶羅漢一臉溫和,破空不好拒絕,隻好穿上了袈裟,穿上袈裟後的破空神情不自覺平和下來。
喜慶羅漢從懷中掏出一枚黑不溜秋,表麵圓滑,沒有一絲紋理的戒指,握住破空的右手,戴在了大拇指之上。
戴上戒指後的破空隻覺身子一震,度厄袈裟的每一處構造都變得熟悉,一扇佛門悄然打開,龐大的佛力如河流一般瘋狂的湧入體內,佛力又經身體流入戒指中。慢慢的,三者之間的佛力趨近於一種平衡,佛力這才弱了下來。
在佛力與法力完全融合的那一瞬間,破空隻覺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無一不爽,億萬個毛孔都舒張開來,美妙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合上了手。一種明悟纏上心頭,破空成功的跨越了大有境界,達到了地丹的頂點——既濟境界。
喜慶羅漢滿意的點了點頭,“破空施主,這袈裟原是一塊吊著戒指的黃布,我得到它後將它裁成了袈裟,現在二者合一,從今往後,你將是度厄袈裟真正的主人。你記住,袈裟與戒指原是一套,袈裟度厄、戒指破劫,這其中的妙用,你日後自然會明白的。”
破空心中充滿了感激,再度施禮道:“尊者如此慷慨,弟子心有愧疚,不知能為尊者做點什麽?”
喜慶羅漢笑道:“施主不必客氣,袈裟乃是身為之物,隻要能夠擁在正處,那麽送給誰人都是一樣的。施主,你看。”
破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前方的霧氣已將褪去,露出了百米高的石台,石台上砌有一座高達十丈的如來石像,一條石梯蜿蜒而下,距離此處隻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
雖然石台上僅有一尊石像,但是所散發出來的佛力卻異常濃鬱,那莊嚴肅穆的氣息讓破空頓生渺小之心,彎身鞠了一躬。一轉頭,發現喜慶羅漢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破空微微一笑,大步往階梯走去。來到石台腳下,霧氣忽然又重新凝聚,佛像周圍纏上一層白雲,眼前的石梯變得虛幻,場景不斷變換。這兒仿佛是一個異空間,在這個空間之內,沒有任何能量元素的存在,就連體內的法力與佛力也暫與他失去了聯係,破空暫時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凡人。
破空心知,隻要能夠登上石台,那麽就能夠打開佛廊的入口了。在方丈山的際遇讓他的心態變得十分平和,展開步子,邁入上第一個石階。
眼前的迷陣確實厲害,沒有天眼與法力的幫助,破空根本無法看夠幻象後的真實,就連跨越台階,每一步都是舉步艱難,身體異常笨拙,仿佛有千斤大石壓在背上一般。
大約攀登了百來個石階之後,破空終於忍不住停了下來,跪倒在石階上身大汗淋漓,四肢疲軟無力,意識窮乏,倦意如潮水般湧來。破空咬著牙強自凝神,勉強站直身子又繼續往上走去。
如此又攀登了百個石階,破空膝蓋一軟,昏迷在了石梯上。他的體力、精神早已透支,能夠堅持到現在已屬奇跡。但是凡人畢竟是凡人,破空隻覺一顆心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恍惚中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