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將軍,小蛺崖第一道埋伏已就位。”


    “報告將軍,大蛺崖第二道埋伏已就位。”


    “報告將軍,已按要求布下四鏡幻陣。”


    “報告將軍,弓箭隊已在飛蝗岩上就位。”


    泠舊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


    在她身旁、端坐小車之中的墨涼,見狀卻是瞑起了雙眼,一副不屑而冷淡之色。


    泠舊勾起鮮紅的唇角,似譏似諷,“不知你還有什麽高見。”


    墨涼不僅沒有睜眼,甚至身子都幾乎一動不動,語氣也是如出一轍的漠然,“泠舊,你可知你此番布局,犯了幾處錯誤?”


    泠舊聞言卻是一愣,陷入片刻猶疑,微微停頓之後,“不必詐我,你手中已經沒有籌碼。本將軍許你觀戰,無非是想告訴你不要自以為是。”


    墨涼依舊麵無表情,“哈。若是吾自以為是的話……”他故意拉長了語調,“那你就是病入膏肓了。”


    “你說什麽。”泠舊一怒,臉上有著少許遲疑。


    “是邊境戰事太少,而讓你缺乏磨練?還是突厥將領太少,才派你濫竽充數?”墨涼的語氣極為冷漠,猶如一根根寒針刺向泠舊。


    “你!”泠舊右手按在鏡影劍的劍把上,左右都感覺到她的殺意。


    “還要自以為是下去的話,吾也不介意。”墨涼繼續冷言冷語、針針見血,不受威脅隻是輕輕搖了搖扇。


    第38章 坐觀成敗


    從清晨到入夜,再從黎明到黃昏,急行軍進入幽蝶嶺之後,寧靜遠環顧四周幽深的地形,“又一整天了,理論上我們早已追上突厥人。”


    李青舟點燃手中火把,四下晃了晃,火光照過山林荒嶺,“可是仍不見蹤影。”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成天涯冷冷拋來一句話,“哼,是想埋伏?”


    “哎呀哎呀。”硯零溪卻是饒有興致看著自己身旁那位儒雅之人,“葉兄之見如何?”


    “十一少何必不恥下問。”葉風庭笑了笑,擺起莧紅色的衣袖,“你是出征主帥,葉某不過是客,豈敢越俎代庖。”


    硯零溪依舊是笑眯眯,“本少不過是和葉樓主探討探討。樓主不給個麵子?”


    葉風庭從懷中摸出一根赤竹橫笛,“前方就是埋伏了,我們邊走邊說。”


    硯零溪笑嘻嘻地張開灰色摺扇,“邊走邊說甚好。”


    “這倆人倒是越來越搭了。”李青舟瞥了身後這兩人,發出一陣噓聲。


    寧靜遠點了點頭,“嗯,一個說一半藏一半,另一個藏一分說一分,默契。”


    成天涯聞言,轉過頭氣勢洶洶瞪了葉風庭一眼,隨即繼續橫眉向前,一聲不吭。


    “哎。”葉風庭見狀,卻是短嘆一聲,“要是天涯兄弟在江月樓,怕是第二天就被拆幹淨了。”


    硯零溪搖搖摺扇,“那要是本少呢?”


    沒等葉風庭回答,李青舟倒是接上了話,慵懶的語氣淡淡,“十一少當然會小心翼翼地拆掉,然後賣個好價錢了。”


    “哈哈哈哈,有理有理。”硯零溪開懷大笑著,隨即詭眼一眯,掃過前方山嶺,“馬上就進入小蛺穀了,葉樓主怎麽看?”


    葉風庭手中橫笛比劃著名山勢,“小蛺穀,長而窄小、山崖陡峭,不適合安排伏兵。”


    “哦?”硯零溪斜目看去。“這麽說來,此地沒有伏兵?”


    隊伍前列的成天涯不耐煩地喊了一句,“沒有伏兵就快走,囉囉嗦嗦。”


    “嗬。”葉風庭輕聲一笑,“那走吧,雖然……”


    硯零溪立刻接了一句,“雖然這裏確實有伏兵。”


    “嗯?”寧靜遠聞言,率先頓足。隨後李青舟也停下了腳步,隻剩成天涯依舊坦蕩蕩地向前繼續走著。


    硯零溪朝二人擠了擠眼,“哎呀哎呀。”他揮揮袖子,“不是什麽大問題,不必緊張。”


    葉風庭走上前拍了拍李青舟的肩膀,“沒事,想必十一少早已處理妥當。”


    李青舟還未說什麽,寧靜遠先一步抬手挪開了葉風庭的手掌,目光和語氣皆冷冷淡淡,“葉樓主。”


    李青舟彎眉一笑,“難得寧大師宗還會吃醋吶。”


    硯零溪晃了晃摺扇,“總覺得最輕鬆的是葉兄,什麽都不用做,也許遇到危機之時,逃跑之首就是你。”


    葉風庭轉頭朝他文雅一笑,“豈敢,葉某既然來了,自然要與各位患難與共。”


    硯零溪譏笑一聲,摺扇擋過半張臉,“要是再真誠一點就好了。”


    葉風庭正氣斂袖,“向來真誠,奈何某人不願相信呀。”


    眾軍繼續向前推進,隻見成天涯那高大的墨衣身影正在前方等待。


    “前方三處岔道。”成天涯低沉的聲音響起。


    “高個子兄弟也會有迷茫的時候呀。”李青舟向來愛說閑話。


    “你知道怎麽走。”成天涯瞥了他一眼。


    “我跟著寧兄就好了。”李青舟眨了眨眼,身旁的寧靜遠卻是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麽。“寧兄怎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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