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孫小喬害怕的,必定是“非人”所為。


    蔣伯暉跟著去?他是想跟著去送死吧!


    “你給我站住,你不要再給我找麻煩,這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懂,你也幫不了她!”溫頑氣急敗壞地說,“我知道你的誠意,等我見到小喬,我轉告她,好嗎?你跟著我去隻會給我礙手礙腳!”


    “少廢話,你別拖延時間,要買票現在就買,不然什麽時候才能趕到……她家在哪?”


    “她老家在棠山……靠!”溫頑恨不得給自己一拳,她怎麽說漏嘴了?


    於是蔣伯暉便直接繞開她,一邊拿手機劃動一邊往外走。


    溫頑趕緊跟過去一看,他居然邊走邊在買票!


    “你瘋啦,你真要去棠山?你不上班了?”溫頑難以置信地問。


    蔣伯暉無語地看她一眼,“難道你要上班?”


    “你真是神經病!”溫頑氣死了,她不想再耽誤時間,他愛鬧就鬧,她得先上車。


    於是她也懶得搭理他,直接衝出了辦公室,蔣伯暉穿著皮鞋,跑得一點不慢,見她狂奔,也撒丫子追了上來。不過,等到她衝出大樓,非常警惕地回頭一看,卻發現蔣伯暉竟然沒跟在她身後,不見了。這是放棄了?她稍稍安心。


    溫頑站到路邊準備叫車,但一輛車突然停在她麵前。


    副駕駛座的窗戶自動滑下,露出蔣伯暉的臉,他招招手:“上車!”


    “你……”


    “趕緊上車!別浪費時間了,還想不想今天到棠山?”


    “啊啊啊啊啊!”溫頑煩躁地跺了跺腳,還是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一上車,剛剛把安全帶係好,蔣伯暉就迅速踩下油門,殺入行駛車道。她扭頭看了他一眼,想試圖說服他放棄,可是蔣伯暉等紅燈的時候已經拿出手機打電話,竟然正在交代請假的事。


    “對,臨時有一單大生意,我得出差,不止我,還有我們組的溫頑,對,幫我記著。”蔣伯暉胡說八道一通就掛了電話。


    溫頑當即吼道:“哪來的這單生意,要你出差?”


    “我能解決,你不用管我,趕緊買票。”


    溫頑想鬧脾氣地答應他算了,可是,人命關天,再鬧脾氣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她努力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對蔣伯暉說:“我現在不跟你慪氣,這件事是你不能幫上忙的,你根本不知道小喬牽涉到的事情又多可怕,是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的。”


    “你說你的,票也要買。”蔣伯暉根本不聽。


    溫頑一咬牙,幹脆說了實話:“你知不知道,小喬陷入的麻煩不是普通麻煩,是……是一種非自然的……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你信有鬼嗎?”


    “孫小喬牽涉到了這種事裏?”蔣伯暉的語氣模棱兩可。


    “對!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


    “我信。”蔣伯暉打斷她的話,“你別廢話,趕緊買票,兩張,你不買,我就自己買。”


    “你信?”溫頑瞪圓了眼睛,她最近怎麽老遇到這種迷信的家夥?


    蔣伯暉開著車轉了個彎,“我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不是隨口敷衍,我相信有這種事,如果孫小喬遇到這種麻煩,那我就更不能不管她。”


    “你信你還跟我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幫不了我!”溫頑吼道。


    在這種時候,蔣伯暉竟然還有心情笑,他問:“難道你是高手?”


    溫頑無奈地說:“我再高手,也不可能又要保護你,又要救小喬呀。求你了,我去救小喬,你回去吧,出差的事情,就當沒有說過。”


    蔣伯暉無所謂地說:“我又不需要你來保護。”


    “但你如果遇到危險,我又怎麽可能不管?放著你去死嗎?就算不是你,是陌生人我也沒法不管呀。”溫頑煩躁地說,“可能你覺得無所謂,但是我……”


    “我不是讓你不管我,我不需要你來管。”蔣伯暉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溫頑疑惑地接過,發現這是一個折成三角的黃紙包。


    雖然說是黃紙,但它還有一個另外的稱呼,符紙。


    “你就拿這個糊弄我?”溫頑拿著它,哭笑不得。


    連擁有似玉的孫宅都出了事,不知道從哪座廟裏拜來的符紙又有什麽用?


    “真不知道你怎麽成的高手。”蔣伯暉看了她一眼,“我借你看的不是這個符紙包,是它裏麵裝的東西。”


    他伸手將符紙包拿回來,塞回口袋。


    “這裏麵裝的是我誅邪用的道具。小丫頭,別以為隻有你懂這個,我也會,別等到了棠山,是我來救你。”


    “啊?”蔣伯暉不僅信,而且懂,竟然也是和巫閑雲一樣的人物?


    怎麽什麽巧合都撞到她身邊了?在她身邊到底都是一群什麽藏龍臥虎的家夥啊。


    溫頑嚴重受驚,以至於到高鐵站的一路上,一直沒有再說話。


    第九十七章 變臉(二)


    她發呆一路, 什麽都忘了, 結果票還是蔣伯暉買的。


    從泉城到棠山, 坐車要經過棉城, 豹城兩站, 加上候車時間, 大約一個小時。


    在候車室,溫頑終於能夠回過神來,問蔣伯暉, “你也是道士?”


    “你學的是道術?”蔣伯暉反問。


    溫頑想說她也會鬼術, 但這是孟仁律教的。


    萬一麵前的蔣伯暉恰好是一個嫉鬼如仇的人, 她可就給孟仁律惹到麻煩了。


    因此她點點頭,答道:“對, 那你呢?”


    “我學的不是道術, 是……萬一我能幫忙,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每次有這種台詞,最後事情的發展都會很糟糕。”


    “你信這個, 就少烏鴉嘴吧。”


    “我可沒聽說過會道術就要怕烏鴉嘴, 那才是真迷信呢。”


    “不如說是玄學?”蔣伯暉笑了笑,但很快又收斂笑容,“到了棠山,再如何去她家?”


    “棠山就是她家。”溫頑說,“小喬住的孫宅, 在棠山山頂, 我們直接打車去就行。”


    蔣伯暉點點頭, 大約是聽進去了。


    溫頑突然又問:“你之前是不是叫了我小丫頭?”


    “啊?”蔣伯暉都已經忘了這回事。


    溫頑可記得清清楚楚,“你把你的道具拿回去時,特別輕蔑地叫了我一聲小丫頭。”


    “……你也太記仇了吧?”


    “輕蔑的態度不是重點,你才比我大幾歲?憑什麽叫我小丫頭?”


    “你管我呢。”蔣伯暉居然很心虛地扭過頭。


    “等等。”溫頑繞過去看他的臉,“蔣科長,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到底幾歲?”


    “關你什麽事?”


    “你想追我朋友我還不能關心關心你幾歲?”溫頑沒說出口的是,這不僅是她朋友,還更有可能是她曾孫女!那蔣伯暉萬一成了,可就是她曾孫女婿,怎麽可能不“關心”一下。


    蔣伯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追……追她?”


    “那你不喜歡她?我可就轉告了。”溫頑一本正經地說,“小喬最討厭就是不誠實的人,連喜歡誰都不敢承認,那就憋在心裏一輩子吧。”


    “我喜歡她!誰說我不喜歡!”蔣伯暉立刻說,“隻不過,我確實沒追她,還沒。”


    他非常快速地補充了最後兩個字。


    溫頑噗地一笑,然後又馬上板起臉:“別想跟我來轉移話題這套,你到底幾歲?”


    “我……我85年的……”


    “你,你三十二歲了?”溫頑震驚地看著蔣伯暉的臉。


    她老覺得蔣科長就比她和小喬大幾歲,沒想到這“幾”的數字還挺大。蔣伯暉的臉長得很嫩,單眼皮,有點娃娃臉,身材精瘦,看起來簡直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第一次入職時溫頑差點以為這是自己新進的同事。當時她就覺得蔣伯暉比自己跟孫小喬大很不可思議,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是個年過三十的人了。


    溫頑頓時偏移了注意力:“你怎麽保養的?”


    蔣伯暉相當不自覺地拉了仇恨:“保養?什麽保養?”


    “哇,天生長這樣?”溫頑鄭重地說,“我不喜歡你。”


    “用不著,她肯喜歡我就夠了。”


    “我會每天在她耳邊說你壞話。”


    “喂!”


    “哎呀,車到站了,趕緊進場吧。”溫頑拿著票衝向檢票口。


    ……


    四十分鍾後,列車在棠山站停下,溫頑和蔣伯暉隨著人流下車。


    “科技使人進步。”溫頑感歎一聲,拿出手機來看,到了棠山,也才上午十點。


    蔣伯暉也拿出手機,卻是打電話。


    她以為是出差的理由太突然上級終於還是接受不了,對他小聲說:“那我叫車?”


    “不用。”蔣伯暉搖搖手,對電話裏說,“來南出站口。嗯?你停在這?好,開過來。”


    幾秒後,溫頑聽到喇叭聲。


    “嗶嗶!”一輛看起來很豪華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二人身前,司機按下喇叭。


    溫頑不認得車頭的標致,不過她認得的本來也不多。


    “你在棠山也有熟人?”她驚訝地問。


    “租的。”蔣伯暉簡單解釋。


    司機從轎車裏鑽出來,對蔣伯暉相當熱情,“蔣總,去哪,我開車?”


    “蔣總?”溫頑再次驚訝。


    蔣伯暉平靜地對她說:“社會人都是這樣相互稱呼的。不用,我來開車,你自己回去吧。”


    司機一點也不勉強地點點頭,笑眯眯地對他鞠了個躬,緊接著迅速退場,好像生怕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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