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建築裏,處處充滿了龍的氣息。


    牆上、地板上、燈上、窗戶上、家具上......


    隨處可見姿態各樣的龍,或是圖案,或是浮雕,惟妙惟肖。


    鄭熠感歎,就是皇宮,也沒有這麽多的龍。


    行走在建築內,鄭熠才真正弄清楚了這裏的格局。


    整座建築呈“口”字型,鄭熠當時在車內所看到的,僅是其中的一麵,除此之外,還有三麵。


    中西結合的裝飾風格,讓它顯得沉穩肅穆。中間是寬敞的天井,陽光可以輕而易舉地照射到建築的大部分,沒有遮擋光線的憂慮。


    這樣的格局讓鄭熠聯想到南方某地的客家寨。


    令鄭熠感到奇怪的是,在天井的正中央,有一座很突兀的圓柱形建築,直徑大概有十米,高度與這座口字型建築持平。


    猶如一個方框內插著一顆釘子。


    一條龍的雕塑沿著建築的外牆盤旋而上,龍頭正好高揚在這座建築的頂部。


    鄭熠好奇地注視著這座形態怪異且讓人望而生畏的建築,猜測著它的存在應該有著非凡的意義。


    “那是龍殿,家族每年中國農曆二月二會在那裏舉行祭祀儀式。”溫玉笑著向鄭熠解釋道。


    農曆二月初二,是龍抬頭的日子,國人有在這天理發的習慣,也有祭祀神龍的習俗。


    “這麽說,你是中國人。”鄭熠推測道。


    “是!我的祖輩在乾隆年間來到泰國,靠船運生意起家,逐漸發展成為一個大家族。”溫玉邊走邊說。


    溫氏做海運生意,崇拜神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海上的事,最有發言和主導權的,就是龍。


    中國人到哪裏都很努力,這點毋庸置疑。


    從溫玉的話中可知,她的家族來到泰國是兩百多年前的事,而萬聖會的曆史不過二十幾年,兩者是怎麽搞到一起的。


    從溫玉和那個賀叔之間火藥味十足的交流之中看得出來,這個溫氏莊園,是在萬聖會的監視當中。


    鄭熠看破未說破,很有興趣地東張西望,細細觀察著。


    龍王所在的屋子位於整座建築的第三層陽麵的正中間,在門頭處刻有雙龍戲珠的金色圖案,對外彰顯著屋主人地位的尊貴。


    兩個麵容冷峻嚴肅的看守,雙手交叉於腹前,如雕塑般守在門外,雙眸藏在墨鏡之後,使他們看起來更顯威武和冷酷。


    溫玉馬上就要見到父親,激動得嘴角抽動,呼吸變得急促,胸脯起伏劇烈。


    就當她一個轉身要進入屋子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門外的看守突然抬臂將溫玉攔住,差點碰到她的酥胸。


    溫玉猛地一停,低眉看去,惱羞成怒,厲聲質問:“你要做什麽?”


    看守不僅沒有任何歉意,還回答頗為清冷傲慢:“大小姐,沒有賀叔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我是他女兒!”溫玉禁不住吼道,被氣得渾身顫抖。


    她要見自己的父親,父親才是溫氏莊園的主人。


    這再正常不過的事居然還要經過溫氏莊園大管家的同意,豈有此理,豈不可笑。


    鄭熠馬上意識到,龍王是被軟禁了,他向房間望去,卻能真切感受到那裏被施了禁術,龍王是被困在其中。


    “那也不行!”看守不近人情地答道。


    嘿嘿,這看守還是一根筋,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溫氏莊園,萬聖會再囂張跋扈,也不能在人家家裏橫行霸道。


    溫玉目光冷厲地向前踏了一步,她不信在這裏,真有不識相的看守敢攔下她。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錯了。


    看守的展臂沒有絲毫挪動,直接壓在了她的胸上。


    “放肆!”溫玉徹底被激怒,“阿熠,你在幹什麽,看我受欺負無動於衷?!”


    溫玉心窩突然一痛,沒想到父親居然會被萬聖會給禁足,自己見他一麵還要卑躬屈膝得到賀叔的允許。


    鄭熠冷眼旁觀著這詭譎的一幕,聽到這一聲喚,麵色一凝,急忙伸出雙手將溫玉向後拉到自己一側,言語平緩地安慰道:“這事我來處理。”


    鄭熠已經感受到從四處投來的目光和眼神,似乎好多人都在注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他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就是想看看,在溫氏莊園,到底是溫玉厲害,還是萬聖會的賀叔厲害。


    作為溫家的年輕一代,溫玉能不能力壓賀叔一頭,直接影響著這些人以後會選擇聽誰的。


    三年來,整個溫氏莊園一直籠罩在萬聖會的陰霾之中,龍王被困,溫玉又被萬聖會調去別處,一個為溫氏莊園撐腰的人都沒喲。


    這回,溫玉回來,著實給溫氏莊園上上下下帶來了些許希望,希望她能如一道閃電似地撕裂摧毀他們頭上的陰霾,讓溫氏莊園恢複如常。


    置身事外其實又身在其中的旁觀者,冷眼注視著。


    對於溫玉將一個陌生男人推到前台的舉動,他們心底生出深深的懷疑。


    在勝負未徹底分明時,他們還是保留著點滴希望,希望溫玉不要這麽快就敗下陣來。


    溫玉纖弱的身子因為氣憤而顫抖著,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急切地需要一個強大的男人為自己出頭,她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鄭熠的身上。


    有什麽辦法呢,除了他,還能有誰能幫她呢。


    鄭熠感到了溫玉身子的微顫,頓時憐惜之情油然而生,賀叔這樣陰險地對待一個女子,著實過分了些。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平心靜氣問道:“兩位,女兒見父親,天經地義的事也要橫加阻撓嗎?”


    鄭熠打算先禮後兵,講理實在行不通的話再上手段也不遲。


    “不行!沒有賀叔的同意,誰都不能進屋子!”看守恪盡職守道,鐵了心是隻聽賀叔的話。


    他們兩個就像兩台除了賀叔指令其他什麽都不認的機器,不退讓,不妥協,不通融。


    鄭熠掐著腰抿著嘴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賀叔的影子,很明顯,他是躲了起來。


    如他所認為的那樣,賀叔此刻在一個不起眼的陰暗角落裏陰厲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賀叔嘲諷般地輕笑著,這麽快溫玉就黔驢技窮了,將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搬出來,能有什麽用。


    溫玉,來求我吧,隻有我同意,你才能與龍王相見。


    當年,溫家與萬聖會是合作關係,現在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溫家已完全受製於萬聖會。


    溫家,無時無刻不想與萬聖會撇清關係,但萬聖會有更多下流的手段對付溫家。


    “老東西!”鄭熠嘀咕了一句。


    這明明就是賀叔下的絆子,想要給溫玉一個下馬威。


    如果溫玉妥協退讓,那就是在告訴溫氏莊園裏的所有人,萬聖會才是這裏真正的主宰。


    鄭熠這次為溫玉出頭,倒有幾分英雄救美的心思,但他更想借此展示出自己的實力,從而為自己將來立足於此打好基礎。


    這個門,他是進定了。


    “這樣,我們先進去,到時候再跟賀叔說一聲,這溫氏莊園姓溫,溫大小姐去哪裏都該暢通無阻。”鄭熠心平氣和道。


    看守想都沒想就開了口:“必須有賀叔的同意,否則誰都別想進去。”


    他們油鹽不進,本就想著說不通就動手的阿熠已是箭在弦上。


    他眼神陡厲,威壓道:“我真搞不懂,這溫氏莊園的規矩不是姓溫的來定,而是由什麽賀叔來定,他算個屁!”


    猛地一抬手,鄭熠將看守攔在門口的手臂狠狠打開:“今天就告訴你們,在這裏,誰說了算。”


    看守瞬間的一愣神,手摸向腰間,做出拔槍的姿勢。


    身手出色的鄭熠將兩個看守的動作盡收眼底。猝然轟出一拳,擊中其中一個看守的太陽穴,在墨鏡飛出去的同時喪失了意識。


    腳下滑步輕移,鄭熠已將昏厥看守腰部的槍握在了手上。


    “別動,動了就死!”


    鄭熠用槍指著還沒來得及拔出槍的另一個看守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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