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說著站起來,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林子。


    “想要在我這兒學到東西,不用拜師,能學多少,就看你有多勤快!”


    老人說著勾了勾手指,笑的有一點人狡猾。


    “就算是化形也要講究美觀,不要總做那些不入流的東西,現在去挑選十根你覺得最好的木頭,天亮之前帶過來……”


    老人說到這兒,一改之前輕鬆調侃的語氣,眼神兒頗為嚴厲的看著何解憂。


    “第一縷太陽升起來之前,如果沒有我滿意的木頭,那我們就當從來沒有見過!”


    老人說著又坐了下去,閉眼休息了。


    何解憂轉頭看了一眼天空,大約還有四個小時就天亮了,她現在還不知道這老頭兒到底要什麽木頭。


    而此刻山上大霧彌漫,霧氣中氧氣含量及其的低,她就算進去也隻能挺十幾分鍾,否則也不會從山中間出來了。


    山中間的路又被堵住了,所以她能接觸到的樹也隻是森林邊緣的那些。


    但是森林邊緣的那些書,大多數都被四周的村民砍掉,隻剩下樹幹。


    何解憂站在原地,腦袋快速的轉動起來,這老頭兒想要的最好的木頭到底是什麽?


    何解憂站了大約十分鍾,突然勾唇露出一抹明了的笑意。


    她索性也盤腿兒坐在老人的對麵,閉目休息。


    這老人沒聽見動靜,有點兒耐不住了,他半睜開一隻眼睛,一看何解憂居然比他還勞神在在的休息了,有點兒吃驚。


    不過要麵子的他也沒有打算開口問她,索性又閉上眼,他就要看看何解憂在天亮之前能給他什麽!


    何解憂一直等到天快亮才站起來,她抖了抖身上的霧水,轉身走到森林邊緣。


    老頭兒其實一直也沒有睡著,他聽見何解憂終於動了,小心翼翼的睜開一條縫兒,這一看,正好何解憂轉過身,他又急忙閉上眼睛。


    大約五分鍾,老頭兒就聽見自己麵前嘩啦啦木頭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急忙睜開眼睛,果真看見十根木頭擺在自己麵前。


    他跳下木樁,伸出手挨個看了看,看了一個他搖了搖頭,看完十個,他眼裏盡顯失望之色。


    “這是最低劣的木頭,何解憂,你還真是讓我失望!”


    老頭兒明顯是覺得自己被忽悠了,都連名帶姓的叫何解憂了!


    何解憂不急不慌,她蹲下去,一隻手放到木頭上,閉上眼睛,下一秒,粗糙的木頭就變得光滑,逼格一下子就高大上了。


    “任何低劣的木頭在機械師的手中都是物價寶。”


    何解憂說著站起來,笑嗬嗬的看著老頭兒。


    老頭兒沒想到何解憂居然和自己玩心眼兒,原本想嗬斥她,可是轉念一想,她說的也對。


    什麽天然的木頭還能比經過機械師雙手的木頭更加珍貴?


    “嗬嗬!”老頭兒幹笑兩聲,圍著何解憂繞了一圈兒。


    “你這丫頭,忒會投機取巧,不過比那個老東西好多了,我喜歡!”


    “下一項,看看你的潛力,拿著這些木頭,跟著我走!”老頭兒說著轉過身,背著手,不疾不徐的走著,隻是看似緩慢的步伐,幾個眨眼卻落了何解憂十多步。


    何解憂雖然力氣訓練的挺大的,可也不傻。


    她倒不會真的扛著著十根大木頭,她手指敲了敲木頭,這些木頭立馬立起來,一蹦一蹦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似的,跟在何解憂身後。


    這老頭帶著何解憂繞道山後,直接往霧裏走。


    何解憂知道這還未散去的霧的威力,不過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可以相信這個老頭兒。


    她跟著大步走進去,進去之後果真是豁然開朗。


    原來霧隻在外麵有一層,給人一種整座山都被包住的錯覺。


    不遠處有個小茅屋,老頭兒走到茅屋前,指了指旁邊兒的空地,示意何解憂把這些木頭都放到那邊兒。


    “第三項,手工如何?”老頭兒說著抓起地上的一塊兒木頭,他又不知道在哪兒變出一根鐵棍。


    細長的鐵棍和筷子一樣,緊接著他的手就快速的動了起來,大約兩三分鍾,一隻栩栩如生的馬雕就出來了。


    老人講手中的馬雕向前一扔,一道白色光亮,原本還是木頭的馬就變成一人高的傀儡馬了。


    它仰頭嘶鳴,因為雕刻的栩栩如生,乍一看還真像是真的馬。


    何解憂的手工真的不怎麽樣,之前化形的東西都很隨意,力求好用就可以了。


    這會兒看見這老頭兒化形的馬,有些自慚形穢。


    “給!”老頭兒說著把手中類似筷子的鐵棍扔給何解憂。


    “隻能用這個!那你什麽時候能雕出個像樣的馬,什麽時候進行下一項!”


    老人說著雙手背在身後,進屋了,留下何解憂一個人看著手中的鐵棍兒,一臉懵逼。


    別說她手工藝不精湛了,就是精湛,也不能用這種圓頭兒的玩意雕刻出木雕啊?


    何解憂看了看旁邊兒還在嘶鳴的傀儡馬,頭一次有些犯難了!


    她索性坐下來,拿起一塊兒木頭,用手中的鐵棍戳了戳,別說這玩意看起來平滑,其實很鋒利!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性命危矣


    這東西雖然不如專業工具來的快速,不過每一刀都切割的十分的平滑,幾刀下來,何解憂也看出來了,用它雕刻出來的東西,更加精致。


    隻是這一下一下皆需要運用大力氣,一個木雕下來真是耗時耗力。


    但是何解憂平心靜氣的坐在院子外麵,一刀一刀的精心雕琢,她雕刻功底不好,不想弄太難的,看見旁邊兒有池子,打算雕刻一條木魚,看看能不能化形為傀儡。


    何解憂雕刻的時候十分的認真,都忘了吃飯的時間了,等到她雕刻完最後一刀,一條木魚在手中活靈活現。


    何解憂有些驚訝的翻看,她的雕刻藝術如何她自己知道,明明應該慘不忍睹的木魚,居然變得如此逼真。


    她急忙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鐵棍,這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的鐵棍!


    “嗬嗬,小丫頭挺有悟性!老頭兒我真是沒看走眼!”老頭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了門口,看著何解憂拿起鐵棍嗬嗬笑。


    何解憂急忙站起來,隻是剛剛一直維持一個姿勢,雙腿都麻了,一站沒站起來,又坐了下去。


    “別急,別急,你不就想問這是什麽嗎?”老頭兒一會兒身,從身後旁邊兒的桌上拿起一碗炒的有點兒糊的炒飯,遞給何解憂。


    “忙什麽也不能忘了吃飯,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老頭兒說著笑嗬嗬的坐在何解憂對麵兒,並沒有打算說鐵棍的事兒。


    何解憂看了看碗裏的飯,心裏清楚,自己要是不吃,這老頭兒不會說,索性埋頭吃起來。


    這飯賣相不怎麽樣,但是一口吃下去,料足味兒好,何解憂也是餓了,大口大口吃的很香。


    老頭兒常年一個人,好久沒有看見吃飯這麽香的孩子了,不由得自己也有了胃口,他轉回去,也端出來一碗飯,和何解憂一起吃。


    兩個人吃完了,何解憂拿著碗打算去旁邊兒的小溪洗碗,並沒有著急問鐵棍的事兒。


    老頭兒卻抓住了何解憂的胳膊,笑嗬嗬的問道:“這回不急了?”


    “外公你要是想說,就會說,不想說,我問也沒有用!”


    何解憂叫外公叫的倒很順溜,畢竟這老頭兒和她外公年齡相當,而且看似淵源頗深,並且兩個人其實長得也有點兒像。


    “你這丫頭,嘴就是甜,看的也開,沉得住氣,滿意滿意!”


    老頭兒示意何解憂把碗放到旁邊兒,然後打了一個響指,一個掃把化形的“人”就過來,拿著碗往小溪那邊兒去了。


    化形消耗的是機械師的能量,何解憂見他無時無刻都能化形,並且將它們應用到生活當中,可見他的能量有多麽的醇厚。


    “這鐵棒可不是一般的鐵棒,是我師父無天偃師最喜愛的雕刻工具,叫做無相杵,隻要是你心中所想,用它皆可雕刻到最完美。”


    老頭兒說著拿過無相杵,輕輕摩擦,那珍惜的樣子,仿佛這是他最深愛的愛人似的。


    “這麽神奇?”何解憂卻覺得有些玄幻,心中所想就能雕刻出來,豈不是神物?


    “也不是什麽神奇的事兒,因為他可是我師父注入了半生能量的遺物。”老頭兒說著將無相杵塞入何解憂的手中。


    “你想做偃師,我看出來了!”


    老頭兒目光如炬,看的何解憂無處遁形,她也不打算隱瞞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嗯,機械師遠遠不夠,我想要變得更加強大,保護我所珍愛的人!”何解憂說話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抓緊,隱藏著內心的波動。


    她真的不想再看見自己珍視的人受傷了!


    “希望你能不忘初心,偃師一族,最開始其實是能工巧匠,能雕刻一手好物件兒,到最後因為太過於逼真,偃師始祖將體內的能量注入,死物就變成活物了!”


    老頭兒說著眼裏冒著亮光,毫不掩飾心中的崇拜向往。


    “而隨著技藝的精湛,天地之氣的變化,空氣中能量的充盈,人們學會了運用能量這一元素。”


    “活物體內都有一定量的元素,偃師善操控,也就可控活物,到最後偃師內部出現分歧。”


    “老人覺得操控活物有悖天理,新勢力則覺得這是一種天賜之福,不可任由它消亡。”


    老頭兒說到這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下去:“偃師一脈分出了機械師,機械師操控死物,偃師能控活物。”


    “隻是如今尋遍世間,卻找不見一個偃師了!哎,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老頭兒說到這兒,眼裏帶著星星點點的淚光,“我的師傅也是在偃師消失的那時遭遇不測,恐怕所有偃師……難道真是遭了天譴?”


    老頭兒說到最後,已經變成自言自語,其實這些年他終究是沒能相通,偃師一族到底去了哪兒!


    何解憂聽了也有些唏噓,操控活物,那已經不是常人的本事了,即便是異能人也沒有幾個又這種異能的!


    那種逆天的能力,恐怕在世,隻會引起天下誅之。


    “外公,他們或許隻是避世罷了,畢竟覬覦他們力量的人那麽多,成年人尚能自保,孩童還不是任人宰割?”


    這句話到是讓老頭兒釋然很多,這些年他覺得最可能的就是這個結果,如今聽到有人和他想的一樣,心裏沒那麽堵了。


    “算了,逝者已矣,不提這些,這無相杵就給你了!”


    “什麽?這太貴重了!我不能……”何解憂雖然很喜歡這個無相杵,但它對於老頭兒的意義太大,她無能拿!


    “讓你拿你就拿著,那麽多話做什麽!我算了天命,我命不久矣,留著它幹什麽?陪葬?”


    老頭兒說到自己的生死,很看得開,他嗤笑一聲,圍著何解憂轉了一圈兒。


    “你小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要是拿它陪葬,你到時候不還得挖我的墳,盜我的墓啊!拿著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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