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雋自以為是的表演著他的演技。


    可徐州嬌根本不配合他的表演。


    她捂著自己的小嘴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以儆效尤?城隍爺的意思是在你的這群手下中,玩弄女子感情,背棄前嶽家的大有人在,比比皆是?”


    徐州嬌指著詩雋頭頂的匾額:“這哪是浩然正氣,這簡直就是歪風邪氣啊。”


    “咣當~咣當~當~”


    一陣嘁哩喀喳的聲音,在徐州嬌背後響起,驚得她立馬回頭。


    隻見原本站她身後的六部執事,個個目瞪口呆,手裏的破銅爛鐵紛紛掉落在地,見她回頭,更是七嘴八舌的解釋起來。


    “小祖宗,這話不能這麽說啊,那城隍大人的錯,不能怪到我們身上呀。”


    “是呀是呀,我們可是很潔身自愛的呀。”


    “就是呀,就是呀。”


    “小大人,我,我這還一直單身呢,這話傳出去,我可怎麽活呀。”


    “姑奶奶啊,我沒法活了啦!”


    ......


    說著說著,大家一致性的遠離詩雋,遠遠的站在徐州嬌身後,表達自己的自身與立場。


    就連一直扶著詩雋的文文書也離得他遠遠的。


    文文書內心表示:此人,沾不得,沾不得~


    詩雋看著離去的眾人皆是一副嫌棄的模樣,心中惱怒不已,但麵上還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


    “詩雋,已經知錯,姑娘羞辱我一人便可,何必辱我門下眾人!”


    聽聽這語氣,多麽的茶的清香,茶的四溢……


    徐州嬌再次回頭問身後所有人:“我辱你們了嗎?”


    眾人齊齊搖頭,異口同聲說:“沒有。”


    一個個都擺出一副:這位姑奶奶辱的很明確,她說的隻有你,請不要連累我們。


    徐州嬌衝詩雋使眼色:“你看,他們都說沒有呀。”


    此刻詩雋蒼白的臉色呈現出青紫色,爆紅色……猶如調色盤一樣熱鬧,氣的他拳頭都攥緊了。


    徐州嬌看著折騰的差不多了,打算見好就收。


    “其實呢,我今天來也不是為淑妍玉出頭,你也知道的,是你利用我在先。”


    “平日裏呢,又多次派人窺探我等行蹤,我若是不對你嚴懲,我心氣難消啊,你說是吧!”


    她故意做出一副我最討厭被人利用的表情,蠱惑著詩雋,讓他放鬆警惕。


    詩雋果然信以為真,心裏重重舒了一口氣,麵色恢複之前的模樣。


    “徐姑娘說的對,此事的確是詩雋不好,改日詩雋一定攜重禮登門謝罪。”


    “好說,好說,你我以後長此以往的打交道,還是要坦誠相待才是,這才是長久之道。”


    “姑娘說的是,是詩雋之前想差了,還請姑娘海涵。”


    徐州嬌示意身後的人扶起詩雋:“怎麽還跪著呢,趕緊起來,來個人給你家城隍看座。”


    文文書聽了她的話差點憋不住笑,眼望著天,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


    詩雋好像沒聽到徐州嬌的話一樣,笑嗬嗬的坐下,繼續與她攀談著她在地府的經曆,尤其說到她拜師東嶽大帝的時候,那叫一個興奮激昂。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關係很好一樣。


    說了大約半個時辰,徐州嬌掐算著時間,決定起身告辭。


    她打著哈欠,說道:“不知不覺都已經這麽晚了,我也該回去歇息了。”


    “詩雋兄既然身體不適,也早些歇著吧。”


    詩雋歎著氣擺擺手,一臉無奈的說著:“還有些許公文處理,所以......”


    “詩雋兄真是恪盡職守,廢寢忘食,平時也要多注意身體啊,畢竟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本錢嘛。”


    說著,徐州嬌拍了拍詩雋的肩膀,以示關心。


    “即是如此,那我就等著詩雋兄上門啦,今日就不多打擾了,先走啦。”


    說著徐州嬌就往外走,才剛走幾步,她一聲驚呼,又折了回來。


    詩雋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徐姑娘可是還有什麽事?”


    徐州嬌一臉歉意的看著他:“你說我這記性,怎麽就把它忘了呢!”


    邊說邊指了指插在詩雋神像的那把匕首。


    詩雋臉色大變,他摸著自己胸口,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該不會是要......


    她環顧一圈指了指武文書,讓他把那把匕首拔下來拿給她。


    果然,詩雋想的沒錯,她就是要拿走匕首。


    因為子劍的劍風淩冽,速度極快,導致匕首深深的嵌入在神像裏,武文書使出渾身力氣都沒有撼動分毫。


    倒是把詩雋疼的差點昏死過去。


    徐州嬌擺出一副都是我不好的樣子,弱弱的開了口:“要不我試試?哎呀,你說都怪我這個暴脾氣,讓詩雋兄受此大罪,怎麽就不知道先找詩雋兄聊聊,就直接動手了呢,都怨我!”


    詩雋故作體貼的寬慰她:“此事也是我有錯在先,隻要徐姑娘你能消氣,這點痛詩雋願意受著。”


    徐州嬌一拍巴掌:“那可太好了!”


    “徐姑娘,你說什麽?”


    徐州嬌趕緊捂住嘴巴,眨巴著大眼睛為自己找補:“我是說,你不怪我真是太好了!”


    她捋捋袖子,一邊摩拳擦掌的做著熱身動作,一邊回頭安慰著詩雋:“你別怕啊,我下手可快了。”


    看戲的眾人齊齊點頭:你下手確實快,快的都沒反應過來,匕首就已經插上了。


    詩雋看著她要來真的,剛要開口拒絕,就眼睜睜看著徐州嬌素手一揮。


    他疼的眼前發黑,直接跪倒在地。


    他覺得胸口很疼,好像被人用刀子剮了一圈一樣,疼的他根本不敢吸氣。


    這一刻,他覺得徐州嬌一定是故意折磨他。


    徐州嬌茶言茶語的開口:“你沒事吧,我沒想到拔出來也會這麽疼,詩雋兄真是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詩雋看著她一臉愧疚的表情,又覺得她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吃力的吐出幾個字:“無事,徐姑娘,你,無需,放在,心上。”


    徐州嬌耷拉著腦袋,聲音低啞,好似透著無盡的後悔:“我總是這樣,走到哪裏都闖禍,我還是先走吧,詩雋兄你好休息。”


    說完一路小跑的跑出去,詩雋看著她的背影。


    他剛剛好像看見徐州嬌低頭抹眼淚了。


    詩雋遣散所有人,一個人細細琢磨著徐州嬌最後的動作。


    一個輕紗縹緲,身姿窈窕的蒙麵女子自內殿出來,她趕緊攙扶起詩雋,一雙美目哭的梨花帶雨,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對詩雋滿滿的心疼。


    一隻纖纖玉手撫在詩雋的胸口,言語中都是徐州嬌的指責:“這個鬼魔女一定是故意磋磨你,雋郎,我要告訴爹爹,要爹爹狠狠收拾她,給你出氣才好。”


    “婷婷,此事萬萬不能告訴嶽父大人,這徐州嬌如今早就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隻一對子母劍就已經很難對付了,隻怕單憑嶽父大人一人,不是她的對手。”


    蒙麵女子滿滿的不甘心:“那我們就這麽一直忍下下去嗎?”


    詩雋握住她的玉手,輕聲安慰她:“我已經知道了她的弱點。她這人愛財,衝動,且極易輕信他人,隻要我們好好利用這幾點,一定可以把她收為己用。”


    蒙麵女子點點頭,攙扶住詩雋的胳膊:“雋郎我扶你進去用藥吧,馬上就要大婚了,可別留下什麽內傷才好。”


    詩雋任由蒙麵女子扶他進內殿。


    他剛剛一定沒看錯,徐州嬌一定是因為太內疚才哭的。一點皮肉之苦就讓她如此信服,堂堂天選者也不過如此。


    徐州嬌擦著眼角的淚花跑出了城隍廟。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低頭的時候樂的眼淚都出來了,如果不是她跑的夠快,真的會當場大笑出聲了。


    徐州嬌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拋--接--拋--接,心想:今天真是便宜詩雋了,隻剮了他一圈,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


    她抬起拍過詩雋肩膀的手聞了一下。


    果然,就是這股摻著土腥味的龍氣,再仔細嗅嗅,還有股淡淡的脂粉香。


    原來不是人走了,而是跑進去廝混了。


    嘖嘖嘖,也不知道背著點人,還讓她發現了……


    夜遊神看著徐州嬌完好無損的走出來,且身後的城隍廟並無追兵,趕緊小跑上前。


    “大人,您這就出來了?”


    “不出來,還要在裏麵吃宵夜嗎?”


    “那咱們現在去哪啊?”


    “先回家,等天亮以後再去找日遊神。”


    ......


    直到後來,夜遊神才聽同僚說起,當晚的城隍廟發生了什麽。


    他家大人僅憑一劍就打翻了正殿所有人,把所有人的法器都直接打成了破銅爛鐵。更是在城隍爺身上插匕首,還親自給拔了出來。


    聽的夜遊神直呼:神人啊。


    在後來的無數個夜晚裏,夜遊神都在後悔,自己當初怎麽就沒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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