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清清嗓子,開始正式庭審。


    “現十殿閻王均已在此,徐州嬌你對判官陸道之對你強闖地府打傷鬼兵的指控,可有辯駁之言呐?”


    徐州嬌雙手平放於胸前,對著十殿閻王躬身行禮。


    “十殿閻王在上,小女徐州嬌並非有意強闖,實在是為了救人情非得已而為之,我等嚴格按照地府規製辦事,還有路引在身,至於迷魂殿,我雖為鬼身,可陰山渡與普通確是實打實的生魂,實在是喝不得迷魂湯。”


    徐州嬌終於意會了詩雋非要陰山渡一起下來的真正的意圖,他就是下來背鍋的。


    因為他是人間帝王不能身死在地府,所以就一定不能喝迷魂湯,用來當箭牌最合適。


    秦廣王看向其餘九位同僚。


    是啊,陰山渡貴為帝王,若是真喝下迷魂湯,將再無返回陽間的可能。對於他們幾個來說這是最大的工作危機,不是處理幾個小嘍囉能擺平的。


    秦廣王得到了九位的一致點頭,幾人不謀而合,決定替徐州嬌遮掩過此事。


    秦廣王主動替徐州嬌找補:“那路引所在何處啊?”


    普通趕緊翻找出路引,遞給了魏征,魏征遞與案前交給崔鈺,崔鈺核對完所有信息確保準確無誤,對案後的秦廣王回複:“回大王,這路引的確已在鬼門關登記在冊。”


    說完雙手遞給秦廣王,秦廣王簡單查閱過後,遞給身邊的五官王,大家依次查閱。


    “既然有路引在冊那就不算是強闖,至於打傷鬼兵也是無奈之舉,畢竟人間帝王到我地府做客,我等未派下屬遠迎已是怠慢,還鬧出如此大的轟動,崔鈺啊,你一會去迷魂殿鞭守井小鬼一百鞭,算是給帝王賠罪。”


    陰山渡聞言知道這是秦廣王看在嬌嬌份上,在為他們找台階,他連忙表態:“還請大王寬宥那守井小鬼,他恪盡職守實在難得,今日是我等失禮在先,怎能責怪他人?還請大王收回法旨!”


    秦廣王捋著胡須點頭,對崔鈺吩咐道:“崔鈺啊,你也是,帝王是貴客怎能站著,還不快搬把椅子過來。”


    崔鈺頷首稱是,為陰山渡尋把交椅放在都市王下方,陰山渡對著都市王拱手行禮後彎腰坐下。


    都市王連連點頭,目光中透露出欣賞:不錯,不卑不亢,張弛有度,還知進退,是個可塑之才!


    他最看中這樣的帝王,隻可惜前半生被天外之力所累。


    秦廣王看著陰山渡已落座,對著崔鈺開口:“既然帝王開口求情,那本王實在是不好駁了貴客麵子,崔鈺啊,就將一百鞭改為口頭教育吧。”


    “屬下謹遵法旨。”


    “即使如此,那強闖地府打傷鬼兵就不算罪責,陸判還有其他呈請?”


    案前坐著的閻羅王眼神都快使抽抽了,可這個陸道之愣是沒看他一眼。


    “大王,這徐州嬌死後躲避黑白無常勾魂不入地府,與雷公電母欺壓百姓,甚至有百姓為此殞命,事後更是蠱惑眾仙包庇她,此乃事實,還請大王嚴查。”


    秦廣王怒目圓視的看著案前的閻羅王,寓意很明顯:你怎麽不攔著他點!


    結果閻羅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他怎麽知道平時很聰明的一個人,今天怎麽這麽軸!


    秦廣王再看看其他閻王,一個個不是摸衣服就是薅袖子,沒有一個看他。


    無奈秦廣王隻好親自表書一份,上告神界,把大殿之事如實相告。


    很快神界的回複就回來了,涉事的神仙皆回複了兩個字:放屁!


    這個回複妙就妙在還都是語音的,一句句放屁在第一大殿此起彼伏,聽的陸道之臉臭的不行,牙咬的咯吱咯吱響。


    普通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笑的身子一抖抖的。魏征無奈的把家師弟掩在身後。


    秦廣王臉青的不行,這不是純純找虐呢嗎!


    “陸判,你也看到了涉事的不管是神還是仙對於此案皆是一律否認,你還有其他的人證物證啊?”


    陸道之氣的胡子都立起來了:“大王,有一鬼可以證實屬下所言非虛,此鬼正是當年的事件的受害者,武大牛!”


    “此鬼因在陽間常因偷盜財物與人發生口角,現在自第七殿服刑!”


    秦廣王看著泰山王:“勞煩七弟下道法旨將鬼先放出來。”


    泰山王點點頭,食指發出一道金光淩空寫了一道法旨,蓋上自己的法印,法旨變成一道金光自行飛出大殿直往第七殿內獄。


    不需片刻法旨回來了,還著帶一個佝僂著身子,手腳帶滿枷鎖的小鬼出現在眾人麵前。


    徐州嬌看的目瞪口呆,這麽多枷鎖是怕他半路跑了麽?


    秦廣王釋放出威壓:“來者可是武大牛!”


    “回大王的話,小鬼正是武大牛!”


    “你可認得徐州嬌是何人?”


    “小人認得,徐州嬌就是戕害皇後被賜死的毒妃,小人就是路過她的墳被突如其來的雷電擊中死了的!”


    秦廣王用餘光瞄了瞄站的筆直的徐州嬌,她麵上毫無羞愧之色,好像武大牛說的不是她一樣。


    這是其中另有隱情?


    陰山渡站起身走到殿中,將所有實情一一道出。


    “大王容稟,當年徐州嬌戕害胡常清已於幾天前真相大白於天下,渡還親下了罪己詔,罪犯目前已有一人伏法。”


    “哦,帝王的意思是其中大有隱情?”


    “是,當年胡常清已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她因嫉妒徐州嬌多時,故下套構陷徐州嬌,現已被剝離皇後頭銜,不日問罪。其身邊大宮女梅妍,武蘭皆是幫凶!”


    原本還在殿中佝僂著身子,唯唯諾諾的武大牛突然咆哮出聲:“你胡說,小蘭早就死了,她如何構陷徐州嬌!你就是在為她脫罪!”


    十殿閻王都驚訝於武大牛的暴怒,全部正襟正坐,紛紛開了法眼。


    陰山渡絲毫不在意他的無能狂怒,直接問他:“那你可曾見過武蘭屍體!”


    武大牛目眥盡裂:“小蘭她是突染惡疾,胡皇後也是為了病原不外露,才不讓我們見小蘭屍身!但小蘭風光大葬我們村的人都知道!”


    陰山渡並未搭理他,而是轉身問秦廣王:“那敢問大王可有武蘭入地府的記錄?”


    秦廣王看向崔鈺,崔鈺輸入武蘭名字,結果發現,武蘭根本就不是六年前死的,而是三年前死的。


    “回大王,武蘭是於三年前身故,死因不詳。”


    徐州嬌出聲:“敢問判官大人,是三年前何時?”


    “是於九月十六身故!”


    陰山渡與徐州嬌快速對視,她是七月底死的,死後一個月在命燈裏休養,九月十六那不就是她被百姓潑黑狗血的時間嗎!


    徐州嬌擰著武大牛的腦袋,直視他:“你去過貴妃墓潑過黑狗血?”


    武大牛眼神閃躲的回答:“不曾!”


    十殿閻王頓時驚愕住了,皆看向崔鈺,崔鈺快速的翻找著武大牛的懺悔書,對著所有閻王搖搖頭。


    十殿閻王相互對視,心裏都在突突的跳,這個武大牛怕是入地府沒全部說實話,是迷魂湯的問題還是他有什麽特殊法子躲過迷魂湯,或是迷魂湯對他不起作用!


    十殿閻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坐立難安,若是迷魂湯失去作用,這地府怕是有大亂子了,他們可擔待不起!


    可憐的陸道之萬萬想不到居然還有鬼喝了迷魂湯還能胡言亂語,不招實供,自己這頓板子是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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