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畢業時,耿樂的中考成績慘不忍睹,最終隻能由父母掏錢把他送去了一所職業高中。


    在職業高中就讀的兩年裏,耿樂長高了,長壯了,不再是當年那個豆芽菜一樣的文弱小男生。職業高中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校風比起普通高中要差很多,學生之間的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


    耿樂曾經被班上的一個男生欺負,那個長相粗獷的男生覺得他長得太俊美了,就當他是娘炮。有一回還嬉皮笑臉地想要在教室裏當眾扒掉他的褲子,說要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裝。結果他瘋了一樣地揪著那個男生打,硬生生打掉了對方兩顆門牙。


    因為是那個男生先做出了挑釁行動,所以耿樂的打人事件沒有被校方記過。而他從此也變成了全校知名的厲害人物。這所職業高中的學生們由此都知道,這個看起來有點娘炮的小帥哥,打起架來就像開了掛似的,可以一秒鍾切換到戰神模式。


    就這樣,初中時代那個膽小懦弱的小小少年,在職高時代變成了一個讓人敬畏的打架高手。耿樂出了名的會打架,這讓他獲得了許多“同道中人”的尊敬。這些人多半都是他的同齡人,都喜歡與他稱兄道哥。但是無論與這些兄弟們的交情是深是淺,他都婉拒一切哥們之間表示親密的諸如摟肩膀之類的動作。


    變大變強的耿樂,再回想起自己初中時代的遭遇時,開始痛恨自己——恨自己當時為什麽不反抗,為什麽要乖乖地順從童大振?


    現在的耿樂當然已經知道童大振所謂的“弄死你全家”這種恫嚇不可能是真的。但是當年那個那十三歲的弱小少年,對此卻是無法不心懷恐懼。


    越是回想自己當年遭受的一切,耿樂心裏就越是恨。他想要報複童大振,想要找機會暴打那個畜牲一頓。他正在計劃這件事的時候,有一天在學校食堂吃飯時,看見一名食堂員工正拎回一大筐胡蘿卜。


    那筐胡蘿卜,立刻讓耿樂的眼睛充血似的漲紅了——十三年那年,那個可怕的胡蘿卜之夜,借著這筐胡蘿卜借屍還魂般浮現在他心頭。他清晰無比地記得,自己是如何被童大振折磨得痛不欲生。而看著他淚流滿麵的樣子,他居然還淫-笑著說:“你哭的樣子真可愛!”


    深吸一口氣逼回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耿樂咬牙切齒地下定決定,一定也要讓童大振親身體驗一下當年他強加給自己的痛苦。


    就這樣,耿樂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複仇。


    動手前,耿樂特意去菜市場走了一趟,買了一根最大最粗的胡蘿卜。帶著這根胡蘿卜,他等在童大振晚上回家時的必經地點,伺機展開報複行動。


    童大振上下班回家習慣騎自行車,而且從學校到他家要經過一段沿江路。沿江街一邊是店麵,另一邊是江堤與花木扶疏的綠化帶。這一帶的店麵以服裝店為主,基本上天一黑就關了門,十分方便下手。


    耿樂埋伏在綠化帶中,當童大振靠近時,他突然衝出來一棍子把他連人打車打翻在地。再用一個麻袋套住他的上半身,讓他什麽也看不見,然後把他拖下江堤一頓拳打腳踢。


    當然,這頓暴打隻是前奏。接下來的高-潮是耿樂扒下童大振的褲子,將那根粗大堅硬的胡蘿卜硬生生插入他的肛-門。疼得他無法不鬼哭狼嚎。


    隔著麻布袋,耿樂用力踹了大聲呼痛的童大振幾腳,憤憤然地說:“你也知道痛,活該痛死你。”


    這場成功的報複,讓耿樂積壓在心頭多年的恥辱與痛苦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這個好幾年都沒有舒展眉頭開心笑過的十八歲少年,在此後的幾天裏難得一見地有了笑容。盡管那隻是淺淺淡淡的微笑,卻也足以引來同學或朋友們好奇的詢問。


    “耿樂,你這張冰山臉居然也會笑啊!最近遇上什麽好事了?”


    “最近痛扁了一個仇人,所以心情特別好。”


    好心情維持了幾天後,耿樂的情緒又開始低落下去。當年童大振對他做過的一切,是經年不散的烏雲,他的報複曾經讓那麽烏雲間露出一線陽光。可是陽光轉瞬即逝,他的心田又重新被烏雲籠罩著,重新變得潮濕如雨。


    耿樂不想繼續烏雲密布的日子,他覺得報複童大振可以幫助他擺脫這種陰暗的心境。於是,他開始了第二次的報複行動。這一次,他決定要讓他吃一吃更大的苦頭。


    第二次的報複再次成功,雖然童大振已經經曆了一次襲擊,也有所防範,很小心地不再靠著江邊騎行,而是沿著店麵這一邊。但是這種事壓根就防不住,耿樂還是又一次抓住他。


    這一回,耿樂硬生生地把一瓶花露水塞進了童大振的肛-門裏,無論他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


    ——就如同當年十三歲的小男生無法反抗一名成年男子一樣,現在的童大振,也無法反抗已經變得強壯起來並且報複心又強烈無比的耿樂。


    報複帶來的解恨與快慰,如同海-洛-因一樣讓耿樂上了癮。他很快就想再次享受這樣的感覺,不但能為十三歲時的自己報仇,還能將同樣的屈辱與痛苦施加給童大振。他覺得這種以牙還牙的手段,再適合這位禽獸老師不過了。


    這一回,耿樂特意挑了一個更大更粗的東西——一瓶空氣清新劑。當他強行把瓶身塞進童大振的肛-門時,他的慘叫聲都變了形。


    “不行,不行,好痛啊!要裂了,肛-門就要撐裂了,求求你,停手吧。”


    耿樂一聲不吭地繼續塞,才不會停手呢。當年年少的他也曾經哭著哀求老師停下來,可是童大振停了嗎?沒有,所以他現在也絕對不會停手。


    那天晚上,童大振好不容易才走回了家。身體內部的那個空氣清新劑可把他折騰慘了,一路走,他可以感覺到有血一路在流。肛-門的的確確被撐裂了,每走一步都讓他痛得直滋氣。他甚至可以隔著肚摸到腹腔內那個硬硬的瓶子。


    回到家後,童大振試圖自己按摩腹部,把那個粗大的瓶子從腸子裏推出來。他已經連續兩次進醫院清理肛腸異物了,他知道醫生們都怎麽看他了。如果這次能夠自己解決,他就不想再經曆第三次醫院之行。


    可是無論童大振怎麽努力,他想要自己推出瓶子的計劃都宣告失敗。痛苦萬分的他,不得不第三次來到醫院救助。


    這一回,醫生通過動手術才取出了這瓶空氣清新劑。童大振還得到了來自醫生的慎重警告:“你知道這麽做有多危險嗎?今天差一點就腸穿孔,如果你以後還這樣執迷不悟地繼續往肛腸裏塞異物,當心你的小命。”


    這樣的警告讓童大振沒法不害怕。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這樣的襲擊,也讓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報警,這種事恐怕要沒完沒了了。所以,深思熟慮後,他選擇了報警求助。


    耿樂說出了當年遭受童大振性侵的事後,孫警長又去醫院找了童大振談話。


    對於耿樂的控訴,童大振堅決予以否認,說壓根就沒有這麽一回事。還說耿樂一定還是因為當年自己嚴厲地批評教育過他,所以無中生有捏造事實來抹黑他。


    “他怎麽可以這樣胡說八道信口雌黃呢?他說的這些有證據嗎?如果沒有,我要告他誣陷罪。太不像話了,居然往自己的老師身上潑這樣的汙水。”


    事隔經年,當初發生的一切,耿樂已經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童大振曾經性侵過他。此時此刻,麵對童大振的振振有辭,孫警長也隻能冷冷一笑說:“雖然他沒有證據,但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報複你,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有數吧?”


    “警察同誌,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呢?像這種一點證據都沒有的汙蔑,你難道也會信嗎?”


    “耿樂還隻是一個孩子,一般來說,孩子的證詞可信度都比較高。”


    “孩子又怎麽了?我教書時見過太多壞孩子,他們會幹出什麽樣的壞事有時候你都難以想像。警察同誌,你應該也不會沒有見過少年犯吧?你說,那些小孩壞起來是不是沒邊了?”


    “我見過很多少年犯,在這方麵可以說經驗豐富。所以,我能夠判斷出耿樂到底是不是壞孩子,說的又是不是謊話了。”


    “警察同誌,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一個差生完全沒有證據的話,你怎麽能這樣偏聽偏信呢?凡事都要講道理,法律方麵的事還得講證據。你不能因為他年紀小就袒護他,我才是受害人啊!”


    無論孫警長怎麽詢問,童大振對於當年的事都完全不認賬,賴得一幹二淨。事實上,他早在第一次遇襲時,就猜出襲擊他的人肯定是自己侵犯過的某位學生。最終不得已決定選擇報警解決問題時,也是很清楚對方不可能有證據指證自己。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孫警長打算從其他方麵入手尋找證據。他向耿樂了解,當年育才中學裏是否有別的男生也和他一樣,經常接受童大振的“批評教育”的。他還真想起來同一年級中有三個男生,聽說也曾經是童大振單獨帶走的對象。


    孫警長想辦法聯係上了那三個男生,把他們也請來派出所配合調查。他們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也都是眉清目秀的美少年,還都同樣成績不佳的淪落在職高或技校就讀。


    不過,麵對孫警長拐彎抹角提出來的尖銳問題,三個男生卻都一致否認自己曾經遭受過童大振的性侵。其中一人甚至還斬釘截鐵地表示沒有這麽一回事。


    三個男生的父母陸續趕到派出所,聽說了兒子被叫來問話的原因後,臉色都變得難看極了。但是他們與自家小孩私下談過話後,也立場一致地鄭重聲明——他們的兒子絕對沒有遭遇過所謂男教師的性侵,這純屬無稽之談。


    其實,單從三個男生聽到這個尖銳問題時的驚懼反應來看,孫警長就已經十拿九穩地肯定他們也曾遭受過童大振的性侵。而對於他們不約而同的否認,孫警長也完全不難猜出原因。


    不僅是女性遭受性侵後會感到難以啟齒,不願報警。男性遭受性侵後,更難將自己的遭遇說出口,也更加不願意報警求助。因為作為一個傳統意義上應該處於強勢的男人,遭到同性的性侵會讓他們淪為笑柄。他們無論如何不願意承受這樣的二度傷害,所以寧願選擇沉默,選擇假裝一切並沒有發生過。


    既然找不到其他受害者願意站出來一起指證童大振,那麽耿樂的“自說自話”就完全沒用。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警方無法幫助耿樂追究童大振的性侵罪。而耿樂襲擊並傷害童大振的行為卻是證據確鑿,他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好在耿樂下個月才滿十八周歲。作為一個未成年人,相關處罰可以從輕或減輕。孫警長想方設法為他奔走求情,希望可以讓他不用坐牢。


    從孫警長那裏詳細了解了這樁襲擊案的背後故事後,雷霆無法不歎氣。他和池清清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童大振果然對未成年人下了手。而且最最惡劣的是,他居然還是借助老師的神聖身份,對無比信任他的學生們伸出了惡魔之掌。


    池清清更是憤怒得無以複加:“這個童大振真是太壞了!身為老師居然對自己的學生下手,他簡直應該被送去人道毀滅。”


    “別說人道毀滅了,現在想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都不可能。唉!有時候有些事也真心讓人很無奈呀!”


    “實在找不到其他證據嗎?”


    “不行,除非有其他受害者願意站出來和耿樂一起指證童大振,否則完全沒轍。”


    池清清失望地說:“那肯定不會有人願意站出來的,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那些男生們的顧慮。讓他們承認自己曾經被同性老師性侵過,一定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是的,而且作為一個男生,他們會從心理上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性侵案受害者。覺得那樣很沒麵子。耿樂會說出來,也是因為情況特殊的緣故。否則他也是寧願什麽都不說,而是選擇自己施開報複。”


    “可這種報複雖然解恨,卻也違法。到頭來還是他自己吃虧,童大振卻可以逃脫一切法律責任。真是太不公平了!”


    “沒辦法,世事沒有絕對的公平。法治社會就是一切要講證據,拿證據出來說話。如果無憑無據就能隨便抓人,對公民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池清清鬱悶地歎口氣說:“道理我都懂,雞湯我也喝,但心裏還是很憋屈呀!”


    童大振一案的結果不如人意,鬱悶的池清清又問起了另一樁案情的進展,她很希望這回能得到一個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對了,蔡文誌那邊監視得怎麽樣了?有沒有好消息讓我可以振奮一下?”


    雷霆的答複卻讓她大失所望,年輕的刑警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對不起,親愛的,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進展。雖然便衣警察一直在二十四小時盯蔡文誌的梢,但他的行為並沒有任何異常。每天基本上就是家裏店裏兩點一線,手機通話方麵也沒有可疑。警方找不到他在暗中與‘亡妻’聯係的可能性,另外在排查失蹤女性方麵也一無所獲。”


    池清清猜測說:“這種情況,要麽就是遲景瑜真死了;要麽就是他們倆非常小心,事發後一直沒有直接接觸。”


    “嗯,我也這麽想。他們應該是通過網絡保持聯係,但是蔡文誌的網絡聯係方式也都被我們監控了,無論是q-q號碼還是微信號碼,並也沒有發現他與疑似是遲景瑜的人聯係過呢。”


    “那些眾所周知的網絡社交軟件他們當然不會用了,如果被警察查起來那就是一查一個準。除非智商是充話費送的才會笨成這樣——而他們倆口子絕對不傻。”


    “他們不但不傻,還精明著呢。這樁所謂的綁架案差一點就把警察都給糊弄過去了!還好顧問大人你聖明,從他們的大額保險單中發現了蹊蹺。”


    “那是,我這樣特別顧問可不是白拿薪水的,我對你們警方的作用越來越大了有木有?”


    “有,當然有了!馬叔現在就指望你下一次靈魂出動的時候,去蔡家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麽貓膩了。”


    池清清義不容辭地一口答應:“行,沒有問題,這個任務我領了,你讓馬隊等我的線報吧。”


    第158章


    這天晚上, 池清清入睡後再次變身“蜘蛛俠”, 出現在蔡文誌家的客廳裏。


    蔡文誌獨自一人在家。他剛剛在浴室洗完澡,可能因為家裏反正沒有別人的緣故吧,居然直接光著身子一-絲-不-掛地走出了浴室。


    “池蜘蛛”一眼瞥見, 一邊忙不迭地閉眼睛,一邊暗中苦笑:我幹潛伏這行也不容易呀!各種少兒不宜的辣眼睛畫麵也真是看了不少呢。


    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後日,蔡文誌抓過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開始聚精會神地看,也不知在看些什麽東西。“池蜘蛛”從天花板上爬到沙發方向。然後,她利用一根細細的蛛絲把自己從空中倒掛下來, 掛在蔡文誌頭頂半尺處, 藉此也關注地看起了他的手機屏幕。


    “池蜘蛛”發現, 蔡文誌正通過手機上網逛一個知名論壇,閱讀論壇裏形形色-色的各類帖子。不過很多帖子他都隻是點開隨便掃上幾眼就關掉了, 唯有一個id名為“卉木萋萋”的樓主發的一張連載帖,他點開後看得十分認真。


    “卉木萋萋”的帖子聲稱是想要開帖記錄自己的生活點滴,所以她每天都會堅持上網發幾段文字。絕大多數是心靈雞湯式的人生感悟, 間夾著一些“今天天氣真好,想去郊外走走”或是“聽說xx火鍋店聽說很好吃, 周末想去嚐嚐”之類的計劃與打算。


    “卉木萋萋”最新發布的一則內容就是本周末想去看電影。“池蜘蛛”注意到, 蔡文誌看了這句話後, 馬上在網上預訂了那部xx電影在本周末晚上八點二十檔的電影票。而且他選座時十分另類地不選中間的好位置, 而是選了最後一排最邊上的一個座位。


    一般來說,除非是電影院的生意好到爆場,在沒有其他選擇下, 觀眾才會不得已選購最後以及最靠近的位置。但是離周末還有兩天,八點二十的那場電影才賣了不到20%的票,還有大把好座位可以選。蔡文誌有什麽理由偏偏訂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呢?


    “池蜘蛛”已經猜到原因了,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卉木萋萋”的id名,她在心中暗想:我賭一百塊,這個“卉木萋萋”一定就是遲景瑜!


    池清清化身蜘蛛俠查到的線索,第二天就傳達給了雷霆。得知蔡文誌與遲景瑜之間極有可能是通過論壇帖子來傳遞信息,並秘密相約在電影院見麵,他覺得這也不是多麽高明的手段。


    “如果蔡文誌周末要去看電影,我們的便衣警察肯定也會跟進去的。因為可以預測他們沒準是想在電影院見麵。”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你們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了,畢竟警方已經以遲景瑜被害結了案。不是嗎?所以,在他們以為警方已經不再追查案件後,他們隻要小心一點,不被熟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就行。光線昏暗的電影院當然就是他們私下見麵的首選了。”


    “這倒也是,我們開始懷疑他們夫婦倆合謀騙保後,一直按兵不動。他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會覺得這樣在電影院見麵問題不大。”


    “你們到時候就守在電影院抓人吧。我告訴你,這個‘卉木萋萋’一定就是遲景瑜,這個id名就能看出是她。”


    “親愛的,為什麽你能從這個id名就能看出是她?”


    池清清解釋說:“因這四個字出自詩經裏的一句詩——春日遲遲,卉木萋萋。我個人覺得遲景瑜真正想用的id名應該是‘春日遲遲’,但是這個id名容易讓人聯想到她,所以才用了‘卉木萋萋’來避人耳目。”


    周末晚上八點鍾,好幾名便衣刑警提前坐進了電影院的放映廳,守株待兔地等著遲景瑜與蔡文誌碰麵。


    八點一刻的時候,蔡文誌走進了電影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來。但他身邊那個空座位卻一直沒人來坐。


    電影已經正式開演五分鍾了,遲景瑜卻還一直沒有露麵。守在電影院外監控車裏的馬嘯倒是沉得住氣,他說:“她會遲到很正常。如果換成是我,肯定也要等到電影院裏的燈全部熄了才進場。那樣被熟人認出的概率就要低多了。”


    電影開始十分鍾後,果然有位新觀眾入場。那時影院裏的燈已經全部熄滅了,雖然完全看不清這位觀眾的五官長相,但窈窕身段顯示出那是一位女性。所有便衣警員頓時集體精神一振。


    工作人員利用一支小巧的手電筒引導這位女觀眾往上走,然而,她並沒有像警員們想像中的那樣走到最後一排。她的座位在第十三排的中間位置,而且還有一位男觀眾語氣親昵地迎接她。


    “你總算來了。”


    “沒辦法,臨下班前忽然被領導抓住打印幾份文件。總得幹完了才能走。”


    顯然,這位女觀眾並不是警方想要找的遲景瑜,便衣警員們隻得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繼續等。又等了一刻鍾後,另一位遲到的女觀眾出現了。這一回,那個苗條的身影直接走向到最後一排的位置,並且在蔡文誌身旁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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