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鼠”不情不願地被陳明霞抓在手裏撫摸了好久。一邊摸,她還一邊神色感傷地對它說:“小白,你還記得爸爸媽媽嗎?以前都是他們照顧你,現在他們都不在了,你會想他們嗎?”


    “池小鼠”知道陳明霞這是在思念她的養父母了,她不由自主地心生同情,還低下頭用小舌頭在她的手指上舔了舔,以示安慰。


    陳明霞正捧著小倉鼠自言自語,她擱在鼠籠旁的手機響了。“池小鼠”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麵是“曹書韻”三個字。


    接起電話後,陳明霞隻聽了幾句便點頭說:“行,你現在過來吧。我也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大概半個小時後,曹書韻獨自一人來到了陳明霞的家。


    那個時候,陳明霞已經把寵物小倉鼠放回了茶幾上的鼠籠中。她把曹書韻迎進屋後,請她在茶幾旁的沙發上落座。“池小鼠”一邊繼續啃著玉米片,一邊豎起耳朵旁聽兩個人的對話。


    曹書韻坐定後,就開門見山地詢問陳明霞那三樁傷人案是否她所為。雖然她已經猜到了是她,但還是想真正證實這一點。


    “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對警察說什麽的。明霞,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


    沉默片刻後,陳明霞緩緩地說:“書韻,其實你沒必要知道這些,除非你想和包庇罪扯上關係。”


    陳明霞的話無形中等於一種默認。曹書韻神色激動地說:“那天兩個警察來找我,說嫌犯是個女人時,我就馬上想到了你——果然是你在懲罰那三個不作為的男人。你這算是在為我報仇呢,所以,我一定要當麵感謝你。謝謝你,明霞。”


    陳明霞來到醫院實習時,曹書韻有次無意中在食堂遇上她。她一眼認出了這個女孩就是自己出事時,站台上等車的乘客們中,唯一一個站出來試圖阻止三個潑婦繼續施暴的那個女孩。盡管她的勸說隻是一場徒勞無功,但她還是無法不對她心存感激。


    而對於曹書韻表達的感激之情,陳明霞本人卻是愧不敢當。因為她覺得自己在那件事上並沒有盡到什麽力。


    當時陳明霞雖然對曹書韻的遭遇十分同情,但麵對著氣勢洶洶的趙家三姐妹,她也不可能與三個潑婦展開正麵交鋒。她畢竟也隻是一個弱女子,又長得十分嬌小玲瓏,根本不具備挺身而出的能力。


    所以,陳明霞隻能在一旁徒勞地勸了幾句,喊了幾聲,並打了一通報警電話。然而警察趕到時,一切都已經太遲太遲。


    那天在千秋路公交站台發生的一切,陳明霞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一直記憶猶新。她尤其特別清楚地記得,曹書韻遭到趙家三姐妹的毆打與侮辱時,曾經前後向三個男人求助過。但是,他們卻都冷漠地拒絕幫助她。


    那時,陳明霞也是很希望那三個男人能夠挺身而出的。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有幾個男人肯站出來,就完全不難製止趙家三姐妹的惡劣行為。然而,結果卻令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盡管事情並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物傷其類,陳明霞對於曹書韻的遭遇很是有著唇亡齒寒之感。因為這樣的事情既然可以發生在曹書韻身上,也就可以發生在李書韻、王書韻、張書韻身上。誰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會不會輪到自己呢?


    所以,與曹書韻一樣,陳明霞也十分痛恨當時所有在場卻不作為的人們——尤其是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他們是完全有能力製止這場鬧劇與悲劇的,可是,當一個女人遭受最殘酷的侮辱時,他們卻隻是滿臉興奮地站在一旁看戲。甚至還用手機爭相拍曹書韻的**照,並罔顧她的個人**放上網供大眾傳閱。


    對於這種極其惡劣的行為,陳明霞個人覺得,這些人簡直應該與趙家姐妹一起被追究法律責任。


    那天中午,在食堂偶遇的陳明霞與曹書韻,就在同一張桌子上吃的飯。一邊吃,她一邊問起她是否還記得事發時那三個拒絕了她求助的男人,而曹書韻的回答肯定得無以複加。


    曹書韻怎麽可能忘得了那三張在她苦苦哀求下卻無動於衷的麵孔呢?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她眼中,這三個男人就跟行凶施暴的趙家三姐妹一樣可惡。尤其是最後那個一張臉胖成發麵饅頭的三十來歲男子,不但罔顧她的懇求,還第一個掏出手機對準她的**各種錄像。那一刻,她簡直羞憤欲死。


    這些話,曹書韻以前都一直沒有跟別人說過,包括父母在內,因為不想讓他們傷心難過。時隔數月後,她卻遇上了當時在場的陳明霞。她清楚她的一切遭遇,了解她的全部感受。所以,她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時,曹書韻恨恨有聲:“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報應的話,我希望那些人趕緊遭報應,讓報應來得越快越好。”


    陳明霞當時十分認同地點頭說:“像這一類麻木不仁的看客們,對別人的苦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果我是老天爺,我就要罰他們變成瞎子聾子,讓他們以後徹底看不見、聽不見。”


    陳明霞的這番話,曹書韻彼時聽了並沒有太在意。直到警方找上門來,說是最近出了三樁連環傷人案,傷者都被人用針刺瞎了雙眼,刺聾了雙耳,而且嫌犯還是一個女人。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陳明霞已經扮演起了“老天爺”的角色。


    此時此刻,對於曹書韻由衷的感激,陳明霞坦率地說:“書韻,你不用謝我。要知道,我這麽做也不完全是為了你。主要是我爸爸的死,才導致了我幹起了這種法律之外的懲罰行為。”


    曹書韻神色一黯:“明霞,我知道你爸爸的去世讓你很受刺激。他也實在是死得太慘了!隻是一個醉漢在行凶,又不是什麽持刀的歹徒,可是滿街大把的男人中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製止。這個社會真是病得不輕,不用歹徒拿刀砍人,光是幾個女人一個醉漢,都能在光天化日下隨便毆打甚至殺死無辜的人。真不明白有血性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


    陳明霞冷冷一笑:“雖然不知道有血性的男人在哪兒,但是我知道沒血性的男人在哪裏,並且一個個輪流收拾了他們。書韻你知道嗎?你第一個求助的男人是一家超市的收銀主管,我有次在那家超市買東西時無意中遇見了他。那時他正在大聲罵一個收銀員,把小姑娘都罵哭了。我當時特別看不慣他那副狂樣,有本事別在窩裏橫,那天對著趙家三姐妹時怎麽就軟蛋了?最討厭這種窩裏橫卻在外頭慫的男人,所以,我第一個就收拾了他。”


    養父意外橫死後,陳明霞悲痛欲絕。她在家裏哭了整整一夜,哭得眼淚都幹了,嗓子都啞了。哭過後生活還是要繼續,她強忍著痛苦料理了養父的喪事,將他與養母合葬在一起。


    葬禮過後,陳明霞在家休了一周假。她幾乎整天都呆在家裏不出門,放任自己沉溺在深海似的悲傷中。最後一天,她才打起精神去超市買了一些生活日需品。家裏的衛生紙、洗發水、洗潔精都沒有了,再不買就沒得用了。


    在超市收銀台排著隊等待結賬時,盡管心神恍惚,陳明霞還是聽到了隔壁收銀台傳來的一陣斥罵聲。循聲望去,她第一感覺就是那個罵人的男人好眼熟啊!然後,她很快就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兒見過他,唇角立刻撇出一抹極度不屑的弧線。


    陳明霞很清楚地記得,在曹書韻遭遇趙家三姐妹毆打侮辱時,淩銳是她第一個求助的對象。可是這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卻假裝看不見聽不見地低下頭轉身走開了。這種“隻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漠然態度,讓她無法不心生憎恨:什麽男人啊!也太冷漠了吧?


    淩銳當時對曹書韻的求助走得唯恐避之不及,現在對著自己的手下卻氣勢洶洶地各種訓斥。這讓陳明霞對他的厭惡更加升級,覺得他隻會恃強淩弱。到了真正需要他展示力量的時候,就成了縮頭烏龜一隻,隻會躲在一旁當看客——魯迅筆下,那類可厭可憎可鄙的看客。


    曹書韻的遭遇,旁觀者的不作為,讓當時在場的陳明霞對於這類看客們心生憤恨;而養父的橫死,旁觀者同樣的不作為,更是令她對這種麻木的看客行為深惡痛絕。而這一天,在超市裏遇見了看客之一的淩銳,則讓她的滿懷憎恨有了一個具體的發泄對象。


    陳明霞一直覺得,見死不救、見危不助者,也應該被追究責任。然而,誤殺她養父的醉漢雖然被捕了,但是滿街的看客們卻無需承擔任何責任。因為沒有這方麵的相關法規。


    這讓陳明霞感到強烈的不公,並且憤恨到了極點。她還在心底冒出了這樣激進的念頭:如果法律管不了,要不我就自己上好了。那些見死不救的家夥們,一個個都應該去當貨真價實的瞎子和聾子,反正他們的行為也跟瞎子聾子差不多。


    而這個激進又危險的念頭,在陳明霞無意中遇見了淩銳後,開始被她演變成為實際的行動。


    知道了淩銳的工作單位後,陳明霞暗中跟蹤了他幾天,順藤摸瓜地找出了他的住址。某天傍晚,她尾隨在他身後走出超市時,聽到他接了一個電話。


    “喂,小靜……你晚上有同學聚會呀……什麽,可能要玩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家,沒有男生吧?有的話我不放心哦……嗯,沒有就好……行,我知道了,你玩得開心一點……ok,你準備回家時給我打電話,我騎車過去接你。”


    聽出了淩銳當晚要半夜外出接女朋友後,陳明霞覺得機會來了。所以,她先回家做準備工作,換上一套低調的黑色t恤衫和黑色牛仔褲,再在褲兜裏塞進一支裝滿麻藥的針管。等到十點半過後,她來到淩銳的住所樓下等待他的出現。


    淩銳終於下樓了,而且“天公作美”似的,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陳明霞當然不會錯失這個大好機會,她毫不猶豫地快步走到他身後,那時他正蹲在地上開摩托車的後輪鎖,完全沒有任何察覺與防備。她趁機一針紮進他的脖子,讓他在短短幾秒鍾內就失去了知覺。


    失去了知覺的淩銳,不再具備任何抵抗與防禦能力,接下來陳明霞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她直接用麻醉針的銳利針尖分別刺傷了他的雙眼與雙耳,完成了她對這位麻木看客的嚴厲懲罰。


    懲罰了淩銳後,陳明霞就立即撤退。在之前跟蹤他的那幾天裏,她就特意觀察並且記住了他家住所附近幾個監控攝像頭的位置,盡量避開監控走。實在避不開的,她會低下頭假裝一邊走路一邊玩手機,藉此避免被監控拍到正麵。


    在經過了一個監控點之後,再到達下一個監控點前,陳明霞還事先脫掉身上那件黑色t恤衫塞進路旁的垃圾筒。因為她的黑t衫裏頭還套著一件白t恤,外麵的衣服相當於偽裝服。換掉衣服,她再將發型從盤髻拆成披肩發。這麽精心地一“換裝”,監控攝像頭就很難分辨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了。


    成功地“製裁”了淩銳後,嚐到了勝利滋味的陳明霞乘勝追擊,開始對李子軒與王澎也展開了追責行為。


    一如雷霆所料,陳明霞對於李子軒的身份調查,就源於他別在胸前的那枚s市音樂學院的校徽,此外,當時李子軒因為是去為學生上課,手上還握了一本鋼琴類的教材書。所以,她猜測他應該是音樂學院鋼琴係的學生。


    至於王澎,陳明霞清楚地記得當時他身上背著一個單肩包,包上印著一家健身館的名字。因此,她猜測他可能是那家健身館的會員。印著名稱的包應該是入會時獲贈的,可以用來帶健身後的換洗衣物之類。


    根據這兩點線索,陳明霞順藤摸瓜地開始追查起了李子軒與王澎的身份。而前者比後者要來得順利得多。


    因為s市音樂學院是名校中的名校,鋼琴係每年的招生名字不足二十個。這麽少的學生人數,如果有心想要在其中找一個人的話,絕非難事。所以,陳明霞很快就找到了李子軒,第二個拒絕曹書韻求助的男人。


    那時,陳明霞一度還以為這個年輕的音樂學院男生,一定會對曹書韻伸出援手。畢竟他還很年輕,年輕就意味著不會太世俗太功利。可是她還是失望了,甚至可以說更加的失望。因為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希望越大,往往也就意味著失望越大。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的競猜環節有四位筒子勝出,分別是“風風扇心”“絨絨公主”“悲喜自知”和“夢中人”——恭喜乃們猜中了“倉鼠菌”,紅包已經飛向乃們了,請查收。^0^


    第118章


    因為李子軒讓陳明霞的失望翻了倍, 所以盡管她在跟蹤他的過程中,對他的鋼琴才華以及誌向抱負有了一定了解, 但她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陳明霞甚至還在心底不無鄙夷的嗤笑:一個人的藝術水平到了一定境界後,拚的是文化積累、人格錘煉和道德修養。就憑他這人品與道德層次, 能有什麽光明遠大的藝術前程啊?還想成為國際一流的鋼琴家,做夢去吧。


    跟蹤了李子軒一段時間後,陳明霞弄清楚了他每天晚上都會雷打不動地在學校的琴室裏練琴到深夜, 有時甚至是淩晨。


    於是, 某天晚上陳明霞瞄準機會對李子軒下了手。利用一枚銳利的針筒, 她冷酷地讓這位滿懷希冀著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世界一流鋼琴家的大男生,變成了後半生隻能永遠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瞎子。


    先後懲罰了淩銳與李子軒後,陳明霞的第三個追責目標就是王澎。


    王澎在趙家三姐妹當眾毆打侮辱曹書韻的時候, 不僅拒絕了她的求助, 還落井下石地第一個掏出手機錄她被趙家三姐妹扒光衣服的**視頻。可惡程度比前兩個更上一層樓, 也讓她更加想要嚴懲他。


    憑借記憶中那家健身館的名字,陳明霞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該健身館。以想先參觀一下的名義, 她把整家健身館走上一遍,看上一遍。當然, 她不可能運氣那麽好,第一次來就正好遇上王澎。於是,她辦了一張體驗性質的月卡, 基本上一有空就會跑過來。名義上是健身,實際上是找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月卡使用了大概半個月後, 終於被陳明霞發現了王澎的身影。這個胖胖的廚師當時正坐在一台跑步機旁,一邊擦著汗,一邊用眼睛來回溜視著旁邊那台跑步機上,一位隻穿著運動小背心與短褲、盡顯曼妙身材的美女。


    陳明霞暗中冷冷一笑:死胖子,你趕緊抓緊時間看吧。因為再過上幾天,你就要什麽都看不見了。


    幾天後,陳明霞摸清了王澎基本上每天都在半夜三更出門上班的規律,埋伏在他必經的一條小巷裏動了手。對這個死胖子的極度憎恨,讓她咬牙切齒地將針尖對準他的兩隻眼睛紮了又紮,而不是像對付淩銳與李子軒那樣,紮傷了就趕緊撤。


    這種過度傷害為陳明霞的行動帶來了失誤,導致她因為貽誤時機沒有及時撤離,被路過的鄧明坤看到了。警方由此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連環針刺案的施害者是一位女性。


    警方追查針刺傷人案查到曹書韻頭上後,她雖然撇清了自己與案件的關係,卻因為極度的震驚,在兩名警察前麵流露出自己已經想到了女嫌犯的可能人選。


    盡管,曹書韻迅速回過神來並掩飾起了自己的失態,也拒絕對警方告知任何信息。但她很清楚,警方一定知道她知道了什麽,所以事後她不敢輕易跑去聯係陳明霞,擔心自己的電話或行蹤已經被警方監聽。


    於是,曹書韻十分沉得住氣地等到第二天上班後才跑去找陳明霞。工作時間內,兩名醫護人員之間的正常見麵,她想應該絕對不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可是曹書韻萬萬沒有想到,她和陳明霞的談話才剛開了一個頭,兩名刑警就冒出來了。對於警方這麽快就找到了陳明霞,她實在是無法不緊張。所以,這天她特意找來陳明霞家,想問清楚她是不是果真涉案。如果是,她會想辦設法包庇她,哪怕自己要為之犯下包庇罪也在所不惜。


    聽完了陳明霞講述自己對三個漠視旁觀者的追責經曆後,曹書韻不無快意地籲了一口氣,一臉痛快解恨的表情說:“明霞,不管主觀上你這麽做的本意是什麽,客觀上你就是為我報了仇。所以,我一定要感謝你。真的非常非常感謝。”


    “書韻,在這個世界上,估計也隻有你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了。其他人可能會覺得我對這三個男人的懲罰太重了,認為他們罪不至此。”


    曹書韻激憤無比地哼了一聲:“不用管那些人的想法,那些就是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痛的人。如果他們像我一樣,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而所有的圍觀者卻都隻顧著看熱鬧錄視頻,估計他們就不會這麽想了。而是會像我一樣恨不得那些圍觀者都統統瞎了才好呢。”


    “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那些麻木不仁的看客們,就應該統統變成瞎子聾子,才不辜負他們見危不助時的裝瞎扮聾。不是嗎?可惜,我不能完全記住當時在場每一個人的麵孔,無法全部追查到底。而且有關視頻也已經都刪除了,也沒辦法通過這一渠道繼續進行追查。不過,對你來說,那些視頻被刪幹淨了還是一件好事了。”


    當初,曹書韻遭趙家三姐妹毆打侮辱一事被警方以刑事案件立案後,s市公安機關便告知各家網站,鑒於目前網絡上大肆轉發的相關照片與視頻侵犯了當事人的**,要求盡快刪除處理。而各家新聞媒體或微博、論壇也都十分配合地刪掉了那些不雅視頻或照片。


    同樣,陳明霞的養父被醉漢活活打死的視頻也因為太過血腥暴力,上傳到網絡上後很快就被網管部門要求全部清除了。


    提起那些視頻,曹書韻還恨恨有聲地回想起了另一個可惡又可恥的男人。


    “我記得,當時我的衣服被扒光後,還有一個男人拚命擠到前麵來,手機幾乎是對準我的下身拍。還說了一些什麽好勁爆之類的話。”


    “我也記得他,一個留著八字胡長得就很流氓的男人,對嗎?”


    “對,就是他。”頓了頓後,曹書韻有所察覺地追問:“明霞,你是不是也把他找出來了?”


    陳明霞無比憾然地一聲長歎:“我還沒有找到他,因為當時他的衣著打扮沒有提供任何線索可以幫助我查找他的身份。不過,就算我找到了他也沒用了。警方現在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來了,他們一定會緊緊盯住我不放,我也不可能再動手。”


    沉默片刻,曹書韻忽然開口說:“明霞,如果你找到了那個男人,就把他的身份地址告訴我。我去懲罰他——我想親手為自己報一次仇。”


    曹書韻的話,聽得陳明霞一怔。一旁鼠籠裏的“池小鼠”也驚呆了:啊!不是吧,我有沒有聽錯啊!現在連曹書韻也打算法外執法了嗎?!


    “書韻,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當然知道,明霞,警方現在在懷疑你,盯你的梢,你不方便行動了,但是我可以——我可以動手去製裁那個混蛋。而且,如果在你被監視期間,針刺案再次發生了,也可以洗清你的嫌疑,讓警方不再懷疑你。豈不是一舉兩得嘛!”


    陳明霞一瞬不瞬地看著曹書韻,問得遲緩而慎重:“雖說是一舉兩得,可是書韻,自己動手製裁仇人是法律所不允許的,是一種違法犯罪的行為。你能承受這種高風險行為所帶來的後果嗎?我已經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一個,萬一被抓了也不會再有父母為我傷心擔憂。可是,你的父母都還健在。如果你出了什麽事,他們怎麽辦?你想過沒有?”


    陳明霞這番話,讓激憤衝動中的曹書韻有所冷靜下來。她不得不苦笑著搖搖頭,歎息著說:“是的,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我不能再讓父母為我擔心了。去年我出事後,他們的頭發就白了一大半,如果我再出個什麽事,他們的頭發一定會全白了不可。”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別讓你父母為你擔心。你就別衝動了,也別再想著要自己報仇了。有我在,你沒必要承擔這樣的風險,何苦兩個人都搭進去呢。”


    “但是明霞,現在警察既然盯上你了,你也別再輕舉妄動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坐牢,那樣對你不公平。”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頂風作案嘛。而且,現在也沒有目標讓我動手了。我會安安靜靜地呆著的,讓生活回到正軌上。法外判官生涯就此告一段落。”


    頭天晚上,發生在陳明霞與曹書韻之間的一番談話,次日上午,被池清清詳細地轉述給了雷霆。


    得知陳明霞目前並沒有物色到新的懲罰目標,也意識到自己作為重大嫌疑人,已經成為了警方的嚴密監視對象,不打算再頂風作案,打算讓生活重回正軌後,雷霆不無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陳明霞不打算繼續作案了,那就意味著我們基本沒機會抓她了。”


    “看來如此呢,她很聰明,也懂得審時度勢的及時抽身,讓你們警方沒法再抓她。”


    “這下就麻煩了,她要果真從此洗手不幹了,這樁連環針刺傷人案估計就要成為懸案了。這是無論我們警方,還是受害者及其家屬,都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麵。雖然三個男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徹底的盲人,但他們的家屬可是很清楚的,一直在強烈要求警方盡快破案抓到凶手。”


    池清清被雷霆的話提醒了,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對了,今天早晨陳靜給我打電話,說淩銳已經知道自己是永久性的失明了。對於這個殘酷的結果,他差一點沒瘋掉。”


    雷霆一怔:“他怎麽知道的?”


    “好像是一位新來的實習醫生給他做檢查時無意中說漏了嘴吧。”


    “就算不說漏嘴,這件事也瞞不了他一輩子,他終究還是會知道的。所以,失明帶來的沉重打擊始終逃不掉。”


    “陳靜還說,他一直在喊為什麽,為什麽要刺瞎他的眼睛。就算他當時做錯了,沒有對一個求救的女孩伸出援手,也不至於要遭受這樣殘酷的懲罰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有炫酷附身技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影霜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影霜魂並收藏我有炫酷附身技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