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雷霆才清楚事實的真相——這滴血應該是“池烏鴉”抓傷真凶後,從他手背上滴落在刀上的。如果是真凶自己不慎割傷了自己,他會知道自己的血跡也留在了刀身上,肯定不敢直接把刀交給瘋子。那樣就等於留下了自己也在案發現場的罪證。


    其次,在康嘉莉公寓衛生間下水道孔裏發現的兩種頭發樣本,dna鑒定證明分別屬於一男一女。幹枯發黃的頭發,不出所料就是那名被用來頂缸的白癡的,他的的確確被人帶進過這個房間。而彎曲卷發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她的dna樣本被發現與菜刀上那位身份不明的嫌犯男子存在血緣關係,兩人應該是姐弟或兄妹。


    身份不明的男嫌犯與女嫌犯之間存在血緣關係,這一重大發現發現對於警方用來排查可疑人員時十分有用。


    之前,馬嘯通過檢查電梯監控錄像,登記了好幾名的待查男子。原本這些調查要費不少功夫,可是經摸底排查後他們都是獨生子,並沒有姐妹後,很快被剔除出了嫌犯名單,不用再浪費警力詳細追查了。


    接下來,馬嘯又讓人重新捋了一遍所有單獨離開大廈的女子,逐一確認她們有沒有兄弟。結果有的沒有兄弟;有的雖然有,但經過查證後都不具備作案時間。


    雷霆說:“馬叔,看來這對嫌犯應該沒有坐電梯下樓。警方當時抓住了那名瘋子後就對公寓樓解除了封鎖,如果他們足夠謹慎,就會選擇走安全樓梯離開。”


    馬嘯又何止不知道這一點呢,他隻是希望嫌犯能夠大意一點,粗心一點,留個漏洞供警方追查。可是對方的小心謹慎程度顯然不低,知道盡量避免在任何監控錄像中留下自己的真實影像。


    馬嘯在追查真凶方麵沒有進展,警方的調查重點還是隻能圍繞著盧月桂與周明進行。盧月桂抵死不承認自己買-凶-殺-人,周明又一直找不到人。而他的銀-行-卡紀錄顯示他當天下午四點左右在銀行櫃台提取了五萬元現金。警方強烈懷疑他涉案潛逃了,馬上在全市的火車站汽車站以及機場等地展開摸查行動。


    周一早晨,池清清來到廣告公司上班時,辦公室裏的所有同事都在討論風華路街心公園特大血案。


    有人好奇地詢問池清清:“對了,你男朋友不是警察嗎?有沒有最新的第一手資料啊?”


    有人附和:“是哦,池清清你有個警察男朋友,有沒有透露什麽內部消息給你呀?比如那個瘋子為什麽會突然狂性大發地殺人?我聽人說他以前在東門菜市場一帶流浪,那時候他可從不襲擊別人的。”


    那個名義上的瘋子、實際上的白癡上了電視新聞後,有不少市民認出了他,紛紛打來電話向警方提供信息。


    據熱心市民說,這位白癡男青年長期流浪於東門菜市場一帶,姓名身份不詳,經常在垃圾堆裏找吃的穿的。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過暴力傾向,更加不曾襲擊過他人。所以對於他為什麽會突然狂性大發地殺人,許多人都深感迷惑不解。


    池清清雖然的確知道內-幕,但她什麽也不能說,隻能推得一幹二淨地說:“sorry,我也不清楚呢。”


    “你怎麽會不清楚呢?這樁案子這麽轟動,你就一點都沒跟你男朋友打聽一下嗎?”


    “我不是不想打聽,但是他們有規定,與案件有關的一切細節不能對外透露。”


    “現放著一個警察男朋友都拿不到第一手資料,池清清你真沒用啊!”


    池清清隻能苦笑:“ok,算我沒用,行了吧?”


    有人猜測:“我看新聞說,警方覺得這樁案子好像另有隱情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風華路街心花園特大血案,一開始被認定是瘋子突然狂性大發的隨機殺人。但是警方發現案件真相並非如此、真凶其實另有其人後,對於所有采訪記者統一回複如下:本案案情複雜,尚需進一步的深入調查。個中細節暫時不方便對外透露,恕無可奉告。


    警方不可能將手頭上所有掌握的情況與線索都對外公布,否則豈不是自己在明敵在暗。完全不利於接下來的偵查工作,想要抓嫌犯就更難了。


    “還能有什麽隱情啊!這不明擺著就是瘋子發瘋殺人嗎?那個瘋子真應該千刀萬剮,好幾個孩子就那樣被他活活砍死了。連我這種不相幹的路人聽說了都替他們難受,更別提孩子們的父母該有多心疼了!”


    一位女職員的發言引起了許多人的讚同,他們眾口一辭地聲討那名瘋子。一位業務員宋哲還出語驚人地說,應該將這類有暴力傾向的瘋子全部殺掉。


    “反正他們注定都是對社會有副作用的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有害無益,不如全部殺光拉倒。”


    這一論點未免有些太過激了,不少同事都聽得麵露駭色。


    出納大姐錢玲驚駭之餘,旗幟鮮明地提出反對意見:“你這個主張也未免太極端了吧?瘋子說白了就是精神病人,他們無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是因為他們有病,這並不是他們的錯。送進精神病院接受強製治療就好了,何必非要殺了他們呢?那樣未免太殘忍!”


    宋哲反駁道:“可是精神病無法根治,而一個瘋子如果瘋到可以舉起刀來殺人的地步的話,他對社會的危害性就相當大,嚴重影響到了他人的人身安全。我覺得與其把這種瘋子留在世界上,就不如直接人道毀滅殺掉算了。”


    “還好這隻是你的個人觀點,也還好你隻是一個小業務員,沒有權利決定任何人的生命是否應該被終結。否則,這個世界一定會被你搞得亂套不可。”


    錢玲帶著濃濃譴責的一番話讓宋哲聽了很不服氣:“如果一個瘋子的死可以挽留十幾條無辜的生命,那麽我選擇讓那個瘋子死有什麽不對?為什麽就會亂套?”


    “因為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哪怕他是瘋子。他的生命不能由你來決定何時結束。”


    “請問一個瘋子的生命有什麽價值可言?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意義?如果殺死他可以救其他人,為什麽不能讓他死?”


    “這不是價值的問題,而是個人權益不受侵犯的問題。如果你認為瘋子的生命就沒有價值和意義,那麽引申推廣開來,傻子、白癡、腦癱、殘疾……像這一類人都可以被定義為生命缺乏價值和意義。是不是也應該一起被人道毀滅?”


    宋哲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變:“說句大實話,像這類人的生命的確缺乏價值與意義,活在世界上既不利己也不利人,純屬浪費社會資源。如果全部消滅掉對於優化人種絕對有利無弊。”


    錢玲聽得倒抽一口冷氣:“宋哲,像你這種不講人道的人千萬不能掌權,否則你一定會是希特勒第二。”


    池清清雖然隻是坐一旁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她也覺得宋哲的觀念未免有些狹隘與偏激了。她並不反對人種優化,但她認為那應該是一個科學的、係統的、循序漸進的漫長過程。而不是要滅絕誰、歧視誰,像希特勒一樣慘無人道地以濫殺無辜為手段。


    此外,池清清也很清楚一點,如果社會強權階級這樣打著為大多數人利益著想的旗幟,從而理直氣壯地殘殺與奪走少數人的生命,那麽最後的結果肯定是相反的——大多數人的利益要為少數人犧牲了。因為強權者才是少數,弱勢者卻是多數。


    最典型的例子還是希特勒所謂的人口優化計劃。他用極端的、不人道的手段大肆殘殺他所不認同的所謂劣等民族。僅僅就因為這位強權者的個人喜惡,導致數百萬的猶太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慘遭屠殺。


    這天上午,吳楚東又來了廣告公司,在會議室與項目負責人開會研究最新出爐的電視廣告方案。中午時分,公司老總特意在一家私人會所訂了貴賓間,盛情邀請他吃完午飯再走。


    老總請吳楚東吃飯,除了找廣告公司的幾名頭頭腦腦作陪外,還特意叫上了池清清。因為之前吳楚東一再表現得對她頗有興趣,老總當然要投其所好。就算明知池清清有了男朋友,不可能會和吳楚東有什麽進一步發展,但是飯局上有這麽一個女孩子在場,絕對能讓氣氛好一點了。


    池清清很清楚自己在這種飯局中起什麽作用,無非就是花瓶一個。雖然她很不想參加,但是老總點了名叫她不去,她也不能給臉不要臉,除非她不想在廣告公司幹了。她隻得勉為其難地跟著去了,隻是把不喝酒的原則堅持到底。


    吳楚東其實已經對池清清不感興趣了,看到她時表現得淡淡的。之前他對這個女孩熱情以待,是因為別有目的。現在那個目的已經不存在了,熱情自然也就消失了。所以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眼空一切的吳副總,壓根就看不見下麵的小職員。


    對於吳楚東從熱到冷的兩極分化,池清清自然是心知肚明原因何在。顯然那個“高空攀爬”的借口已經把這位有著極度好奇心的高富帥蒙過去了。他自以為已經充足了解了那晚自己的秘密之所以會暴露的真相,所以不打算再屈尊紆貴地主動接近她,跟她套近乎拉關係。


    對於這一結果,池清清滿意得不能再滿意。心情一放鬆,胃口立馬好起來。吳楚東不理她,她也懶得搭理他,隻管坐在一旁負責吃東西。吃得大快朵頤不亦樂乎。


    參加這種飯局唯一的好處就是有許多頂尖一流的美食可供享用。老板請客不差錢,往往是什麽貴就點什麽。如果工薪族這麽吃,吃上一頓能窮一個月。


    昨天發生在風華路街心花園的那樁血案,也成為了飯桌上主賓們熱議的一個話題。


    閑談中,因為項目總監之前聽到了周玲與宋哲在公司裏的辯論,此刻隨口說出來供大家討論,看看在座諸位對於這樣的優化人種有何見解。


    吳楚東第一個給出自己的看法,他一邊動作優雅地抿上一口紅酒,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個業務員的想法其實也沒錯啊!像那些瘋子、傻子、白癡之類的人,活在世界上的確浪費社會資源。現在是還沒有到資源嚴重匱乏的地步,所以養著他們也就算了。但如果全世界的糧食已經嚴重不足,無法再養活地球上的幾十億人口,必須要消滅掉其中一部分的話,那麽像他們這種人難道不應該被首先消滅嗎?”


    廣告公司的一幹頭頭腦腦們自然都是附和吳楚東的意見了,各種支持讚同認可。唯有池清清沉默著不發一言。


    沉默等於無聲的反對,吳楚東很清楚這一點。有所察覺地瞥了池清清一眼後,他似笑非笑地跟她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學妹,你好像不太支持這種人道毀滅的想法,是吧?”


    池清清剛才之所以沒有發表個人看法,是因為領導們都在無條件支持吳楚東,她不想跟他們唱對台戲。此時此刻,吳楚東點著名來問她,她也不想違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遲疑一下後,決定如實回答。


    “是的。我不支持。為了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去殺死一小批人,這種行為是不符合正義與道德的。”


    “或許是不符合正義與道德,但是它保證了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少數人必須服從多數,不是嗎?”


    “絕大多數人的利益雖然被保證了,但是少數人的利益受損,而且還要被強製性地奪走了生命。任何違背他人意誌而奪走他人生命的行為都是不道德的,不管有多少人的利益受到了保障也不能掩飾這種極度的自私殘忍。吳副總,知道嗎?你剛才做的那種假設在某些地方是事實。據說非洲叢林的某個原始部落中,一旦出現食物匱乏的情況,人們就會把老弱病殘殺死吃掉。”


    吳楚東不以為然地哂然一笑:“原始部落一向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老弱病殘如果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話就隻能被殺。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原始部落是未開化的野蠻民族,可是現代人類社會卻是一個文明社會。我們無論如何不應該照搬那一套野蠻規律,否則跟原始人有什麽區別?”


    吳楚東固執己見:“雖然吃人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如果吃掉一個人可以救活好幾個要被活活餓死的人,以一條命換幾條命難道不是更劃算的事嗎?”


    “吳副總,你會這麽想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看問題。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那個要被吃掉的人呢?你還會這麽理所應當地認定自己應該被人當成盤中餐嗎?還會覺得這樣的一命換數命是一件劃算的事情嗎?”


    池清清的一問接一問,問得吳楚東啞口無言,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慍怒起來,冷笑著說:“你這個假設毫無意義,我怎麽可能會是被吃掉的人呢?就算世界現在亂到人吃人的地步,我們這樣的特權階級也絕不會被人當成盤中餐吃掉的。”


    池清清也有些激動了,因為她很討厭吳楚東那副以特權階級自居,不可一世的架勢。特權階級了不起呀!傲氣個屁呀!姐才不鳥你呢!


    “吳副總,你可千萬別覺得自己是特權階級,可以逃脫被人吃的命運。如果世界真亂到了人吃人的地步,特權階級也未必能夠幸免於難。你要知道,一旦社會發生了大動亂,暴動的人群首先攻擊的就是特權階級,藉此發泄長期遭受壓迫的憤怒與不滿,哪朝哪代都不例外。如果你不信可以回去翻翻曆史書。”


    吳楚東被池清清的一席話噎得半死,卻又無法反駁,慪得額頭的青筋直爆。老總看這情形不對,趕緊出麵打圓場,岔開了話題。


    池清清也不再多說什麽,她放下筷子亭亭立起,禮數周全地微笑著說:“各位領導慢用,我已經吃飽了,就先回公司上班去了。再見。”


    話一說完,池清清轉過身裙袂翩翩地走了,再沒有多看吳楚東一眼。但他的眼神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勾勾的目光尖銳如刺,像是要在她背上刺上兩個洞。


    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警方的技術人員報告了一個好消息,周明的手機終於重新開機啟用了。


    “他終於開機了,太好了,他現在人在哪兒?”


    對於馬嘯急不可耐地追問,技術人員回答說:“定位到他的手機信號就在他家裏。他顯然已經回家了。”


    “這小子居然回家了,簡直就是送貨上門啊!雷霆,快,馬上行動。”


    馬嘯帶上雷霆和其他幾名刑警一起衝去周明家抓人。敲門沒人應就果斷破門而入,最後在浴室裏抓住了正在洗澡的周明。他一身的沐浴露泡沫還沒來得及衝幹淨,就被幾名警察七手八腳地按倒在地。


    周明一開始被嚇得不輕,不明白警察為什麽這麽大張旗鼓地跑來抓他。等到弄明白緣故後,他大呼冤枉。


    “警察同誌,誤會,都是誤會了。我跟街心花園那樁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馬嘯故意誆他:“周明,你就別抵賴了。盧月桂都已經全部招供了,她給了你三十萬讓你幫忙找殺手幹掉周暉的私生子周梓誠。她還說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周明信以為真,急得臉都白了,他一臉急切地辯解說:“警察同誌,我承認,我的確是遊說過我大嫂對付那個私生子,也從她手裏拿了錢,說是會幫她找殺手殺人。但我那都是騙她的,我壓根就沒想到真去幫她找殺手——我隻是想從她手裏騙點錢花而已。真的,我對天發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星期四,皎月童鞋過生日呢,happy birthday。:)


    第53章


    周明是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主兒, 每個月都入不敷出,再典型不過的月光一族。


    以前哥哥周暉在世時,隔三差五會接濟一下自己唯一的親弟弟,讓周明不愁沒錢花。可是周暉出車禍一死, 錢都成了大嫂和侄女的私人財產,他再沒了可以伸手要錢的人。


    盧月桂可不會像丈夫周暉那樣時不時地接濟不爭氣的小叔子。事實上她還很看不慣周明的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


    以前周暉每次給周明錢時,盧月桂都會在一旁數落他, 埋怨他,怪他不該這樣慣著弟弟。可是她的話丈夫聽不進去, 還是照樣經常給弟弟錢花。理由是就這麽一個親弟弟,自己的手頭又寬裕, 就多幫襯一下好了。讓她氣得要命卻無可奈何。


    現在周暉不在了, 經濟大權都握在了盧月桂手裏,她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就斬斷了周明的錢袋子。除了每月的薪水外, 再也不會多給他一個子的錢花。


    錢不夠花, 日子開始過得有些捉襟見肘, 周明就動起了歪腦筋,整天琢磨著要怎麽從嫂子手裏弄幾個錢出來,以應對自己的窘境。


    當盧月桂那個一時意氣用事的邪惡念頭被周明聽到後, 他覺得這是一個誆錢的大好機會。便有意攛掇嫂子將念頭付之於行動, 還自告奮勇去幫她找殺手, 趁機索要了十萬塊錢。


    拿到盧月桂的十萬塊錢後,周明當然沒有交給什麽所謂的殺手,而是全部裝進了自己的腰包。至於接下來的事, 他也想好了要怎麽對盧月桂交代。準備拖上一段時間後,以殺手耍賴不幹了為由敷衍過去。


    周明很清楚,像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如果吃了虧也隻能是啞巴虧。因為盧月桂絕不可能跑去公安局報案,控訴某殺手收了她的錢卻不辦事的。


    街心花園特大血案的發生,讓周明又找到了一條新的生財之路。因為周梓誠恰好就在這樁血案中喪生,而且盧月桂還無比惶恐地打來電話向他詢問是否殺手所為。


    周明當時答複嫂子說要向殺手求證,事實上所謂的求證不過是他自說自話罷了。他決定撿這個現成的便宜,借周梓誠的橫死趁機向盧月桂索要後期費用,甚至還貪心地趁機又漲了一倍價格。而不出他所料,盧月桂也二話不說就一口答應了。從大嫂慌亂害怕的口氣中,他可以聽出她現在對那個殺傷n人的“冷血殺手”唯恐避之而不及。


    盧月桂很快轉來的二十萬現金讓周明竊喜不已:那個小孩死得太是時候了!我啥也沒幹就白撈了三十萬。運氣真好。而且有了這個把柄在手裏,以後不愁從大嫂手裏弄不到錢花了。隻要缺錢了,就可以以殺手的名義找她要錢,估計她也不敢不給。


    這樣的設想讓周明感覺生活一片前景光明,他開心地跑去銀行提了五萬現金打算找地方快活一下。他去了市區一家私人開設的秘密地下賭場,把汽車停在了賭場附近的一個停車場,進入賭場時按規矩把手機關機上交給了吧台。


    周明在那家地下賭場消磨了一天兩夜的時間,反正裏麵有吃有住什麽都不缺,賭累了就吃點東西開個房間休息一下,休息夠了又繼續上賭桌玩。


    一開始,周明的手氣很好,五萬塊的賭資一晚上就變成了二十萬,這讓他玩得更加不想走人。第二天手氣變差了,贏到的錢又全部輸光了。他不服氣地想要扳本,最終五萬錢全部輸得一文不剩,隻能滾回房間睡覺。


    一覺睡到次日中午十二點醒來後,周明忽然想起這天是周一,他得回公司上班。他離開賭場趕回家洗澡換衣服,沒想到澡還沒洗完就被警察衝進來給抓了。


    當周明聽到馬嘯說,警方懷疑他與街心花園特大血案有關,還說盧月桂指證就是他找的殺手策劃此案。他嚇得趕緊把來龍去脈全部從實招來,可不敢背這個黑鍋上身。


    周明交代的一切讓警方始料未及。


    馬嘯原本還以為抓住周明就能找出真凶的下落呢。沒想到,所謂的幫助盧月桂物色殺手除掉周梓誠一事,隻不過是他自編自導的一出戲。他壓根就沒打算幫她,隻是想利用這一機會從她那裏騙錢花而已。


    當然,周明的說法隻是他的片麵之辭,警方不會偏聽偏信,還需要證據的支持。不過,經過詳細的調查,在周明的通話紀錄中沒有發現他與什麽可疑人物聯係。而且盧月桂先後打給他的三十萬錢款,除去之前被提取的五萬塊外,其他的都還原封未動躺在他的銀行賬戶中睡大覺呢。


    周明本人也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人,因為案發當時他和幾位朋友在一起吃飯,有確鑿無疑的不在場證明。


    另外,為了證明自己消失的這一天兩晚並非潛逃,周明還交代了那家地下賭場的秘密據點。警方派了禁賭掃黃大隊的人馬過去,果然端掉了一個秘密地下賭場。在賭場查獲的監控錄像中,可以證明周明這一天兩晚的時間的確一直呆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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