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竹溪“誒”了一聲道:“怎麽能呢?我與羅小兄弟可是同道中人,他同我一起才能體現其價值。你們看不起他,我看得起啊。若是還讓他跟著你們所謂\正派\,受你們白眼,指不定還要吃多少苦呢。你們這樣,豈不是太可惡了點?”


    瞧著他陰冷的笑臉就覺得怒火中燒。洛飛鳥想著一計不成,又換了種說法:“羅堯遙,當初仙道大會上的事,全是你身邊這人一手造成,是他讓你蒙冤,所以你為何要同一個害你至深的人合作?!”看了看那個犯罪者,對於洛飛鳥的指控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還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那又如何?”當事人本人竟一臉毫不在乎地攤手,“縱然我沒有被誣陷,我還是要走的。你們這兒,根本容不下我。”他頓了一頓,又道:“還有,洛宗主,當初你既然知道真兇是誰,為何不說?”


    洛飛鳥一愣,被他堵了個正著。


    這背後的原因,解釋了也無用,解釋的愈多,愈會讓他覺得自己隻是在狡辯什麽。


    羅堯遙也懶得再跟二人多廢話,牽著鐵鏈的手一抬,另一頭就這麽自行解開了。他淡淡道:“魔王,去吧。”


    洛飛鳥早就猜到那個“阿溫”隻是空有其外殼,內裏已經不可能是她了;可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羅堯遙祭鬼所祭出的惡鬼,竟是在幾十年前的討魔之爭中殞命的魔界之王!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問題了。這二人有心一統修真界,原本可能還好對付;而如今有了魔王這威力巨大的殺器,再看現在這魔王如此聽他的話,這件事情便能變得輕而易舉起來。不要說是一統修真界,就是要了這個國家,要了這人界,又有何難?


    想來,曾竹溪找上羅堯遙,看來也是這原因吧。


    難道,這魔王的再世,還要讓這個世界再重複一次當年的災難?!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細想了。對麵的魔王脫離了鐵鏈的束縛,原本壓抑下來的魔氣大漲,逼得那二人也退避半步。魔王不愧是曾經的一界之主,即使是被附身在一具殘破的屍體中,而且還沒有自主意識,其能力也未完全甦醒過來;卻已經能夠讓人招架不住了。


    他攻過來速度奇快,根本來不及逃離,便已經要應下他的一擊。洛飛鳥和岑清酒二人聯手抵擋,竟也落於下風。


    劍光在三人之間浮動,對於魔王竟是毫髮無損。在那頭看戲一般看著二人跳來跳去,完全被魔王所壓製的曾竹溪,笑得猖狂。洛飛鳥氣不過,卻也無法分心來反駁他。若是鬆懈一刻,二人極有可能命喪於此。


    決不能在此繼續與之纏鬥,根本撐不了多久。好不容易找準時機能夠脫身,洛飛鳥低聲朝著岑清酒到了一句“逃”,也不知他聽到否,便朝後一跳脫離戰場。沒跑兩步,忽然發現岑清酒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就見他竟還在同魔王纏鬥。


    一下子少了一個隊友,他自然是力不從心,眼看魔王一爪就要劃破他脖頸之時,洛飛鳥大喊一聲:“休要傷他!”便折返回來,搭弓朝著魔王射去。


    一支靈力充盈的羽箭就這麽朝著魔王而去,一箭穿透了他的箭頭,強大的衝擊力使他後退一步,岑清酒有機會能夠避開那危險的一擊。緊隨其後的洛飛鳥拔劍而出,從下挑起,自下巴到額頭,一條猙獰恐怖的裂口在其臉上顯出。噴出來的不是血,是一股異常濃鬱且純淨的魔氣。


    “莫......”後麵原本隻想在一旁看戲的曾竹溪見此情景,一激動,上前準備出手。被身旁羅堯遙攔下。就見他手頭一動,咒語輕唱,那道恐怖的裂口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旁邊的曾竹溪才平靜下來。


    可此刻再沒有人注意到方才曾竹溪的失態。受了魔氣腐蝕的洛飛鳥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痛苦,回身又是一砍。在一旁做短暫微調的岑清酒看出來了,他出手竟比平常淩厲不少。上前助攻,偏頭細瞧,就見在他深邃黑眸周圍,那快速攀上來的絲絲血紅。


    此景,似曾相識。


    “看不起我,為何要用我所鑄的劍?”羅堯遙忽然看見洛飛鳥手上的夢瑤,如此喃喃。岑清酒心下一驚,下一秒,就見羅堯遙暗中使力,夢瑤,斷了。


    洛飛鳥現在全無意識,隻是靠著自身本能揮舞著手頭的武器,砍殺著身前所有能攻擊的東西。


    砍著砍著,忽然覺得手頭一空,整個人隨著慣性倒在地上。


    他現在隻想著去撕碎些什麽。


    拋棄掉手上殘損的物事,他爬起來,朝著一個方向撲了過去。


    而後投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羋!”那人低聲呼喚著,聲音甚是溫柔,致使他內心深處某塊兒地方受到重擊,陷入迷惘之境。


    後頸處不知被拍上什麽東西,蘇蘇麻麻地疼,忽然間,感覺先前那種難以抑製的狂躁感瞬間消失,自己就這麽乖順地躺在那人懷中,寧可一睡不醒。


    ......


    “三位可否先放過我的徒弟?”那一仙風道骨的老修士將自己兩個徒弟護在身後,拂塵直指魔王,魔王瞬間安順下來不動了。


    “師父......”岑清酒一臉驚訝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布玄文,滿麵吃驚,驚的是閉關多年的師父今日怎的突然出現在此。


    “別說話,乖乖把他符按好了。要是被風吹走了我們今天全死在這兒我就算變鬼了我也要把你第一個搞得魂飛魄散!”


    布玄文語速奇快,也不知他到底在說什麽,但一臉茫然的岑清酒仍是乖乖地把洛飛鳥頸上的符按好了。


    “曾兄,你瞧,又來個送死的老頭呢。”羅堯遙嘴一咧,“咯咯咯”笑得猖狂,瘋癲程度倒是跟曾竹溪有的一拚。他見魔王不動了,也不慌張,又重新結了一訣。魔王收了指令,馬上又活動起來,朝三人攻去。


    “把他抱緊了,走!”布玄文口令一下,岑清酒想也不用想,條件反射就這麽跟著做了。他是向來很聽師傅話的。


    等三人禦劍上了天,他才反應過來。回頭看看下邊並沒有追上來的二人一鬼,問師父:“師父,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殺過去?”


    布玄文看傻子一樣地看了他一眼:“把你師弟給我。”


    “???”


    “下去。”


    “啊?”


    “你不是要跟他們打麽?去啊。”


    “不是,”岑清酒一愣:“師父,你都能讓那魔王不能動彈,為什麽就打不過了呢?”


    布玄文不光用先前看傻子一樣的表情,此刻眼神裏還多了一絲憐憫:“你都說了那個是魔王你覺得我,加上你,帶個要死不活的,能打得過?我不過是在它身上下了一道小小的禁製就算那人不強行施術解開一時半會兒後這禁製也會自行解開的我根本撐不了那麽久。我就是為了多剩點時間讓我們跑的你現在居然還想著回去送死我自然是不攔你了去吧!”


    布玄文一大串說完也就能聽得清幾個關鍵詞。岑清酒內心無語啊,師父他老人家如今年過古稀,這嘴咋還是跟年輕些的時候一樣快得離譜啊!別人家的老年人不都是應該說話做事都不利索麽?!


    布玄文仿佛看穿他心思一般,繼續之前的表情看他:“你看我像普通的老年人麽?”


    “......”


    二人加速禦劍,很快就到了鞠和山。這裏是布玄文的隱居之所,大片的密林深處,有幾間小小的竹屋。除了四處逃亡避災的日子,他們童年的其他部分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把洛飛鳥放在曾經他們一起睡的床上,原先還可以睡兩個小孩的床如今已經隻能躺下一個人了。屋內的擺設沒有變動,甚至連灰塵都不染,看來師父還是經常進來打掃的。


    “師父你還經常進來打掃啊。”岑清酒環顧四周,問布玄文。後者不大想承認的樣子,清清嗓子,道:“別管那些有的沒的,先看看你師弟,等會兒他醒了這房子也快沒了。”


    岑清酒看著沉睡的洛飛鳥,陷入沉默。


    這算的上是他們的噩夢了。


    後頸上的符被壓得牢牢的,若是沒什麽靈力的變動,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就醒來。


    布玄文摸摸洛飛鳥的額頭,眉頭一皺。


    “你師弟最近多災多難啊......”


    岑清酒說起來倒還來氣,冷冷笑道:“是啊,自己作死,作起來我攔都攔不住。”


    什麽屍毒,咒文,仔細想想,還全是因為洛宗主的博大胸襟,勵誌要拯救蒼生的情懷而自己作出來的。


    “即使看到同門落難,百姓生靈塗炭你也毫不在乎,由著她自生自滅?你的猜測罷了,要那那些人的姓名做賭注做抵押?還真是捨得。嗬嗬。”


    “那方宗主您還真是心懷天下啊。隨你隨你,別說我沒勸過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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