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時嫣有一種還沒開始做什麽,心思就被人戳穿的感覺,心中有些鬱悶,思考著要怎麽樣才能找回場子,


    看著桌上放著的空碗,時嫣站起身,裝作要收拾碗筷的樣子。


    手上一用力,碗底在紅木桌麵摩擦而過,發出“吱吱~~”一聲刺耳的聲響。


    看著男人因為突然的動靜驚愕的抬起頭,連忙遷歉疚的朝著霍銘笑了笑:


    “不好意思,老板,剛才沒拿穩,聲音太大,嚇著您了吧?”


    霍銘感覺那種摩擦刺耳的聲音還在耳邊縈繞,但人家小姑娘都道歉了,他也沒什麽好責備的了。


    “沒事,以後注意著點。”


    “是的,老板。”


    稍稍扳回一成,時嫣舒服多了,在廚房洗碗的時候,還歡快的哼著歌。


    霍銘端著空碗回廚房,看到的就是時嫣哼著歌,神情輕鬆愜意的樣子,突然就有些懷疑,時嫣剛才弄出的動靜是不是故意的了。


    但因為現在時間已經到了他平時上班的時候了,他不能再耽擱,要不然就會打破他上班從不遲到的好習慣。


    但其實時嫣是不是故意做點什麽讓他不舒服,霍銘不用仔細去觀察,就得出了結論。


    首先是中午送到廠裏的飯菜中,夾著一塊切丁的朝天椒,它的色澤和胡蘿卜丁很相似,霍銘一時不察吃下去,辣的連喝的兩杯水才止住辣,差點在下屬麵前失態。


    晚上下班,回到家,本來是想和小姑娘叮囑一句,以後家裏不要再買辣椒這些東西,免得以後切混了,又混到他的飯菜裏。


    但他一打開家門,看到的就是小姑娘笑眯眯的臉,和一聲“你回來了”,接著手上的包包就被小姑娘拿了過去,先一步送進了書房。


    看著小姑娘辦事妥帖的樣子,他就什麽都沒說,想著兩人畢竟不是一個地方的人,人家小姑娘就是喜歡吃辣,他不可能剝奪人家從小的愛好。


    他心裏都說服自己了,伸手打開鞋櫃,準備取出自己的拖鞋,看著鞋櫃裏所有的鞋子全都是按照材質季節整齊的擺放著,獨獨隻有一雙,他回家要穿的拖鞋,隨意的塞在鞋櫃裏,左腳右腳換了邊,讓整個畫麵就變的不和諧起來。


    霍銘看到這樣的畫麵,覺得極為不適,明明所有的鞋子都擺的整整齊齊,唯獨他這雙卻歪七豎八的。


    霍銘深吸了一口氣,將拖鞋取了出來,在玄關處擺正,他才換上,然後又把自己穿出去的鞋,放進鞋櫃裏擺正,看到畫麵和諧後,他才關上了鞋櫃的門。


    但這還沒完,剛走過玄關,靠近客廳的地方有一個五鬥櫃,上麵正中應該擺著一個花瓶。


    但現在花瓶往左邊多放了五公分,而花瓶正麵的圖案卻對著牆。


    霍銘伸手去調整花瓶的位置,直到花瓶重新回到五鬥櫃的正中央,花瓶正麵圖案對外,他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再繼續往裏走,餐桌四個椅子,其他三個都板板正正的插在桌子下放著,就獨獨有一個被抽了出來,大咧咧的放在那。


    所有房間的門都開著,就他臥室的門被半開著。


    床上的被子明明被鋪的整整齊齊,偏偏右下角被人掀了起來。


    .........


    霍銘又不是傻子,這樁樁件件再看不出來是家裏這個新來的小姑娘故意做的,他也不用當什麽廠長,幹脆找個村子種田去了。


    不過霍銘倒是沒想到,小姑娘昨天剛來的時候,一副怯懦懦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樣子,這才和他相處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發現他有強迫症了,看到不和諧的畫麵他就心生煩躁,不把不和諧的地方修正過來,他心裏就跟紮了根刺一樣,難受。


    難道他就相處了這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把人家小姑娘得罪了,所以才拿這些小東西氣他呢!


    霍銘思前想後了好一會兒,明明昨天小姑娘幹活還利索的很,今早剛起來的時候,也是好好地,唯一的失誤就是不小心讓碗在桌麵劃出刺耳的聲音。


    而這聲音出現之前,自己叮囑了小姑娘,可以看他,但不能喜歡他,難道小姑娘這麽快就對他情根深種,由愛生恨,所以要報複報複他。


    想到這,霍銘突然覺得這是一種很新鮮的體驗,他和小姑娘說的是實話,他真對男女之間的感情不感興趣。


    畢竟在他看來,如果男女之間想要更進一步的發展,肯定是要先了解對方,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人身上。


    但是當看到對方,沒有梳理整齊的頭發,還有充滿褶皺的衣服,沒有刷幹淨的鞋麵,霍銘就失去了興趣。


    他不想讓一個無序的人加入自己有序的生活,從而打亂自己的習慣,光是想想那種感覺就很不好。


    但小姑娘不一樣,她明明昨天可以把一切事情做的盡善盡美,今天是為了氣他才搗亂,但卻還算有分寸,都是他稍微動動手就能解決的事情。


    所以霍銘想了想,決定看看小姑娘還有什麽花招。


    他將書架上故意被調換了位置的雜誌放回原位,正好時嫣也來叫他吃飯了。


    “老板可以吃飯了。”


    時嫣喊話的同時還在觀察著霍銘的表情,卻發現他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完全不見煩躁,時嫣不禁懷疑,難道是她動手的地方都太隱蔽了,霍銘沒發現。


    但她回身往餐廳看去,椅子,花瓶確實已經物歸原位,自己沒動,那自然就隻有是霍銘做的。


    時嫣不由懷疑,是不是她一開始就猜錯了,霍銘根本就沒有什麽強迫症,隻是單純的習慣用高標準來要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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