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接在手裏,瞥了睿王一眼酸溜溜的道:“看起來今年的石榴酒不用八哥了。”


    阿十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八哥的臉色不大好,忙道:“怎麽不用八哥,八哥釀的石榴酒可是阿十最喜歡的。”


    謝洵哼了一聲:“口是心非,得了,這飯也吃完了,你是不是也該跟八哥家去了,昨兒王嬤嬤來了說院子裏的石榴該摘了,若錯過了時候,可釀不得酒了。”


    阿十這才想起來,可不嘛,那天在校場就想回去釀石榴酒的,是怕大嫂壓了自己去學針線,才躲到八哥這兒來,誰想末了卻在睿王的別院裏待了好幾日。


    忙站起來:“那咱們趕緊走吧。”說走就要走,卻給睿王拽了回去,湊到她耳邊道:“就這麽走了?”


    阿十臉一紅:“我,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住著啊,就算我樂意,我阿爹阿娘也不能答應啊。”這話說的很有些難舍的味道。


    睿王臉色緩了緩:“算你還有些良心。”說著拉著她往外走。


    阿十一愣:“你,你拉我做什麽?”


    睿王:“不是回謝府嗎,我送你。”


    阿十忙道:“不,不用麻煩了。”


    睿王:“不麻煩,我進宮正好順路。”拖著阿十走了。


    玳玳正盼著阿十回來跟她八卦端和公主跟夜郎王大婚的事呢,為此晌午飯都吃的心不在焉,一會兒就往外頭瞟一眼,好容易看見謝洵,眼睛一亮顛顛的跑了出去。


    謝洵本來十分鬱悶,可一瞧見媳婦兒一臉笑的跑出來迎自己,心裏總算平衡了一些,剛要伸手抱媳婦兒,哪想卻撲了空,他媳婦兒穿過他直接往他後頭去了,蹬蹬的跑出去院子看了看沒瞧見人,才又跑回來:“你不是去接阿十了嗎?人呢?”


    謝洵心裏更酸了,沒好氣的道:“那沒良心的丫頭讓狼叼走了。”


    玳玳嚇了一跳:“哪來的狼啊,你哄的是不是?”


    謝洵:“怎麽沒有,旁邊別院裏就有一隻綠了眼珠子的狼,一見阿十叼嘴裏就跑了,連影兒都找不見。”


    玳玳:“綠眼珠,師傅跟我說過,山坳子裏常有餓極了狼,眼珠子就是綠油油的,專門吃人,讓我晚上別往外頭去,可我們神醫穀外頭是深山老林,這裏卻是京城,莫非是山裏的狼餓極了跑下來吃人來了。”


    謝洵本來滿心的不痛快,這會兒給他媳婦兒一打岔倒覺消了不少,目光閃了閃,有了個主意,湊到他媳婦兒耳邊道:“我家玳玳就是聰明,連這個都知道,玳玳有對付餓狼的經驗,不如現在回屋去,好好教教為夫,下次再碰上,為夫也知道怎麽對付,你說是不是。”說著攬著一臉迷茫的玳玳往寢室裏去了。


    兩人前腳進屋,伺候的婆子非常識趣的把門關上了,在廊下候著,知道侍郎大人跟夫人這一進去,再出來就得天黑了,不過夫人還真是,每次都被侍郎大人哄騙,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什麽餓狼,侍郎大人說的隻怕是旁邊別院裏她們國公府的準姑爺,不過說準姑爺是狼也有道理,姑爺每次瞧阿十小姐那眼神兒的確有些嚇人,恨不能吞了小姐似的,想想都叫人臉紅,這可還沒過門呢,等小姐過了門,還不知多恩愛呢。


    想吃人的睿王這會兒正抱著阿十囑咐呢:“這幾日外頭亂,不許到處去,老實在府裏待著,等我得了閑兒接你出去散散心,回頭我讓王順給你送些果子酒來,不許由著性子多吃,雖是果子酒吃多了也傷身子,可記住了?”


    阿十早有些不耐卻不敢發作,隻得道:“記住了記住了,時候不早你不是還得進宮嗎,快去吧,別耽擱了正事。”說著推開他就要下車,卻給睿王拖了回來低頭看著她:“這麽著就想走?”


    阿十愣了愣:“不然呢?”


    睿王輕笑了一聲:本王送你回來,總得討點兒辛苦費。”


    “什麽辛苦費?”阿十還沒回過味來 ,小嘴就被堵了嚴實……


    睿王討辛苦費的結果,就是紅腫著一張小嘴的阿十,都沒敢往阿爹阿娘跟前兒去,直接溜回了自己的小院,翻出七哥配給她的碧玉膏抹了抹,對著鏡子照了照,瞧不出異樣,才去給阿爹阿娘請安。


    饒是如此,還是給阿爹瞧出了端倪,衝她招招手:“阿十你的嘴怎麽這麽紅,過來讓爹瞧瞧?”


    阿十的小臉嗖的紅了,哪敢過去,期期艾艾的道:“想是八嫂新配的胭脂膏子顏色重了些……那個,我去院子裏摘石榴去了。”一溜煙跑了。


    國公爺愣了愣:“這丫頭臉紅什麽?”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你說臉紅什麽,他們小兩口感情好,你當爹的瞎問什麽?”


    國公爺這回才算明白:“你說這丫頭是……這還了得,就知道那小子沒安好心,瞧著就不老實,一肚子花花腸子。”


    王氏夫人不愛聽了,瞥著他:“這瞧著老實兒的,內裏也不一定老實,當年是誰出征前偷鑽我家後花園子裏去的,趁著我去花園子裏賞花把我拖到石頭洞子裏,後來給我阿爹撞了個正著,我阿爹是打你還是罵你了?嬤嬤你可記得這事兒不?”


    王嬤嬤忍著笑道:“老爺叫廚房備了一桌上席,讓咱們舅爺去酒窖裏把最好的陳釀好酒搬了出來,招待姑爺,讓姑爺下回來別翻牆,說王家外頭的院牆高,就算姑爺藝高人膽大,也怕有個閃失,萬一 摔下來,沒法兒交代,讓姑爺走大門,別人樂意說什麽讓他們說去。”


    王氏夫人:“你瞧瞧我爹這老丈人怎麽當的,你便學不來我爹的大度,總會裝糊塗吧,非揭穿了他們小兒女的心思做什麽,不就是偷著親了親嘴嗎,算什麽大事兒啊,你也不是沒幹過。”


    國公爺老臉通紅:“那,那能一樣嗎,那時候我就要出征了,一走還不知回不回的來呢?不見你一麵兒,心裏放點兒念想,能回得來嗎?”


    王氏夫人想起當年,丈夫出征的前偷著來找自己,說是偷,其實就是爹娘有意放他進來的,為的讓他們見上一麵,說些梯己話,那時候也不講什麽山盟海誓的,便是別人會說,丈夫這樣笨嘴拙腮的也說不出來,就會傻愣愣的盯著自己看,看了許久許久,最後抱著自己啃了一口,沒有技巧,不懂溫柔,就知道用蠻力,把自己的嘴唇都啃破了。


    當時真疼的夠嗆,可後來在他出征的日子裏,那疼就變成了沉甸甸的思念,變成了心裏唯一的念想,心裏盼著卻又怕著,既盼著傳回來消息,又怕有消息,戰戰兢兢的,到如今她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怎麽熬過來的?


    可熬過來方才有了這一輩子的夫妻,這些兒女,如今連最小的阿十都大了,有了心上惦記著的人,就像當年的自己。


    想起什麽來,有些憂心的道:“昨兒我兄弟來說起北邊兒的事兒,說瞧形勢不大好,隻怕咱們大晉得出兵了,這一出兵隻怕睿王就得掛帥,你說這成禮的日子可還沒挑出來呢?”


    國公爺:“這成禮的日子先頭本定的入了秋就辦,可老爺子跟我說上月裏北狄有變,薑氏滅了赤狄一族,統一了北狄,如此一來隻怕立刻就會起兵,睿王特意尋了老爺子說把成禮的日子往後推推。”


    王氏夫人愣了愣:“你是說睿王怕此去北疆……”說著並未說下去。


    國公爺:“這一點兒上我的確不如他思慮周全,當年我恨不能出征前把你娶進門,可你爹說趕不及,你別看丈人睜隻眼閉隻眼的讓我溜進你家去見你,心裏卻打著最壞的打算,若萬一我回不來了,即便過了定未成禮,到底不至於拖累你一輩子,那時我不能理解丈人,還恨過你爹一陣子呢,如今方知當爹的心,想來睿王也是這個心思,才把成禮的日子往後推的。”


    王氏夫人竟說不出話來,側頭望向院子裏踩在梯子上摘石榴的女兒,手裏拿著一顆老大的石榴,夕陽下酡紅一張小臉,似笑似嗔,不知想什麽呢……


    ☆、第 63 章


    睿王一進禦書房,皇上便打趣道:“美人在懷, 難為皇叔還有空進宮。”


    睿王:“到底我跟阿十還未成禮, 若太過了,謝家那邊兒不好交代。”


    皇上笑著打量睿王,他們叔侄自小一起長起來的, 彼此的性子最是清楚, 自有記憶開始, 皇上便記得他這位小皇叔, 從來不笑,一張臉生的極俊,卻終日冷冰冰的,沒什麽表情,這一點兒上,太子倒有些像皇叔,大些了更是少年老成,便當年大破西戎得勝而歸, 獲封大將軍王的時候, 也沒見他有什麽變化。


    可如今雖臉還是那張臉,神情卻大不一樣了, 一提起阿十,往常那無波無瀾的目光頓時變得溫柔起來,唇角微微彎了彎,一絲笑意從唇角溢出來,跟變了個人一般。


    皇上:“既如此喜歡, 為何還要把成禮的日子往後推。”


    睿王收起笑意:“北狄薑氏吞了赤狄,統一了狄族各部落,狄族內亂已平,薑氏必會趁此機會對我大晉宣戰,薑氏休養生息數十載,又吞了赤狄,如今正是兵強馬壯,與當年的西戎不可同日而語,這是一場惡戰,便是我帶兵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皇上:“皇叔是怕,不會的,皇叔深諳兵法韜略,那北狄一族不過化外之民,怎是皇叔的對手?”


    睿王:“戰場凶險,生死難料,若我平安歸來,自是好,若萬一有閃失,未成大禮,也不至於誤她一生。”


    皇上:“皇叔這是何必?您真舍得下阿十嗎。”


    睿王:“正是因為舍不下,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皇上歎了口氣:“難怪謝家會答應把阿十嫁給皇叔,皇叔對這丫頭還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睿王:“若能娶阿十為妻,此一生便再無所求。”


    皇上:“以前真沒瞧出皇叔如此癡情,皇叔今日進宮想必也是為了端和請旨讓阿十送嫁的事吧。”


    睿王:“公主和親,我朝雖無先例,前朝卻有記載,送嫁之人必是皇族子弟,兄弟子侄方合乎禮法,謝家雖顯赫,卻並非皇族,阿十一個世族千金送嫁公主著實不妥。”


    皇上:“這件事兒,朕也想不明白,這端和好端端的非讓阿十送嫁做什麽?阿十的身份並非皇族,夜郎王還曾在校場當眾求娶,這端和是糊塗了不成,還有這夜郎王,先是求娶阿十不果,竟非要娶端和,這端和的名聲不大好聽,若傳到夜郎王耳裏,隻怕又要生出許多事來,且,端和還以盡孝之名,非要在承恩公府大婚,為此事,皇後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更別提承恩公了 ,若不是朕直接下了旨意,斷不會答應此事。”


    說著歎了口氣:“若不是北疆不穩,朕又何必如此遷就夜郎,如此,就讓太子送嫁吧,太子身份尊貴,也彰顯我大晉和親的誠意。”


    皇上的一道聖旨承恩公兩口子再不樂意,也不能失了禮數,畢竟兩國和親幹係重大,尤其這個當口,更不能出差錯。


    承恩公府挨著謝府,若不是蘭丫頭入宮為後,皇上恩典封承恩公,得有個單獨的府邸,作為謝家長房,是應該住在謝府的,這不得不搬出去另設府邸,也不想太遠。


    好在謝府挨著王家,當年國公爺娶王氏夫人之時,為了方便王氏夫人回娘家走動,便臨著王家的花園圈地蓋了國公府,後來謝家子嗣旺,國公爺怕住不開,陸陸續續的把前後的幾家也都買了過來,弄得如今半條街都是謝府,再往後,阿十的哥哥們都長大成家,各有各的事,謝家二老也跟別人家一樣,非圈著兒子兒媳婦,在一處裏過。


    二老的一貫原則是,隻要年節兒的都回來,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頓團圓飯,知道這裏是家就成,平常日子回不回來隨便,所以,謝家的院子雖多,大多時候都是空著的。


    大哥不想離著太遠,阿爹跟就跟王家商量著,兩家各辟出一半花園給大哥,蓋了府邸,便是如今的承恩公府,也因離的太近,阿十以前常為了避開蘇盛蘭,跑去八哥哪兒住著。


    如今蘇盛蘭跟夜郎王要在承恩公府大婚,蘇氏跟丈夫一商量,索性兩口子收拾收拾直接搬回謝府這邊兒來了,反正屋子都是現成的,把整個承恩公府都騰了出來,讓蘇盛蘭跟夜郎王大婚。把布置收拾的事兒一股腦交給了管家,兩口子跑謝府這邊兒躲清靜來了。


    大嫂倒是躲了清靜,阿十可受罪了,大嫂對於阿十的女紅針線很是憂心,怕她嫁去了睿王府,被人笑話,正好搬回了謝府,有的是時間,便把阿十捉到跟前兒來,盯著她學針線,讓她給睿王做件家常穿的袍子。


    阿十初一聽整個人都呆掉了,不滿的道:“大嫂,他那袍子上的繡工繁雜的很,您讓阿十給他做袍子,阿十還不如拴根繩子上吊來的痛快呢。”


    大嫂聽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誰讓你做睿王上朝穿的朝服了,是讓你做一件家常穿的素麵袍子。”


    阿十嘟嘟嘴:“他還能缺衣裳穿不成,做什麽非讓我做給他不可,我的針線又不好,便勉強做出來也跟他府裏針線房的繡娘沒得比。”


    大嫂:“不過是你當妻子的心意罷了,誰還指望你比那些繡娘做的好,再說指望也沒用,你這丫頭自小不喜做針線,如今這眼瞅就嫁了,再學也來不及了,這袍子最是簡單,讓冬兒幫你裁好了,你不過比著縫上就成了。”


    大嫂說的輕鬆,哪有如此容易,阿十的十根手指頭都快紮成篩子了,還在冬兒三無補償幫她作弊的前提下,終於做了出來。


    大嫂皺著眉看了看,還嫌針腳太粗,七扭八歪的不齊整,阿十一聽,心都涼了半截,生怕大嫂逼著她重做,接著尿尿的機會跑了出來,琢磨著去睿王府避避風頭好了。


    睿王府離著謝府不遠,最重要的是睿王府的酒窖自己還沒去過呢,她記得冰塊男說過睿王府的酒窖可比他別院的酒窖大多了,而且還藏酒也多,這兩日王順來給自己送果子酒的時候,有意無意便會提一句,勾的她肚子裏的酒蟲子沒找沒落的。


    那果子酒雖好也不能總吃,總的換換樣兒才行,不然再好的酒吃多了也會膩煩的。當然,阿十絕不會承認自己有些想冰塊男了,她隻承認是想睿王府的好酒了。


    阿十偷偷摸摸從謝府的角門溜了出去,角門出去穿過角門外的胡同出去,拐個彎再過兩條街就能瞧見睿王府了,很是近便。


    阿十擺脫了冬兒,換了件男裝,想著神不知不鬼不覺的溜去睿王府,哪想一出角門就碰上了個最不想見的人,轉頭就想回去,夜郎王已先一步攔住了她的路:劉兄,這是要去榮昌號當差嗎,榮昌號離這兒可不近,為兄送你去如何?”


    阿十看了他一會兒:“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在南越我是隱瞞了身份,可你不也一樣,所以說,你我彼此彼此,就不用追究了,如今你我身份有別,還是避嫌些的妥當,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夜郎王卻仿佛沒聽見阿十的話一般,不禁沒避嫌反而趨身向前,湊近她:“當初在南越隱瞞身份,也是權宜之計,以夜郎國主身份出現在南越,著實不妥。”


    阿十冷笑了一聲:“權宜之計,說的倒是好聽,難道不是另有所圖,或許夜郎王去南越是衝二王子去的,那晚南越王庭的逼宮大戲,想必少不了夜郎王的功勞?你這權宜之計該不是扮作細作潛入南越行離間之計嗎,堂堂一國之主,行如此小人之行,若是傳出去是不是有傷國體之嫌啊。”


    旁邊的漢子聽不下去,開口道:“放肆,我們夜郎國主身份尊貴豈容你如此無禮。”


    阿十一擺手:“實話是無禮,難道你們想聽謊言,對不住,在下自來是個不會打謊。”


    夜郎王喝住手下,看向阿十:“阿十果然聰明,你說的不錯,本王去南越的確別有所圖,若說此是小人行徑,那麽阿十,你們大晉的睿王殿下,扮成舒公子成了大王子的府的清客難道就是君子所為嗎,如今想來,那夜在南越王庭,阿十你躲的不會就是睿王殿下吧,既當日你躲他,為何如今又要嫁與他?你不是親眼看見,他是跟那位南越公主糾纏不清嗎。”


    阿十:“若我記得沒錯,那晚是那位南越公主對睿王糾纏不清吧。”


    夜郎王笑了起來:阿十如此聰明,難道不知男女之間哪會有誰糾纏誰之說,彼此若無意,又怎會糾纏,想必你在南越也聽過公主與舒公子的傳聞,這種事斷沒有空穴來風的,所以,本王斷定舒公子跟那南越公主必不清白。”


    阿十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就算他們不清白,與你夜郎王何幹,哦,你不提我倒忘了,當初你是想娶那南越公主的,你如此在意舒公子跟南越公主的清白,難道娶了我大晉的端和公主仍不滿意,還想左右逢源與南越聯姻,若皇上知道夜郎王的心思,大晉跟夜郎這和親之事,不知有沒有變數呢。”


    ☆、第 64 章


    夜郎王:“以阿十的聰明,想必知道, 北狄薑氏如今已秣兵曆馬蠢蠢而動, 這當口,大晉與我夜郎和親尤為重要,別說本王娶南越公主, 便再娶幾個公主又如何?”


    阿十冷冷看著他:“夜郎王跟我一個小女子逞口舌之利算什麽英雄, 若傳出去可有損你夜郎王的威名, 況, 阿十雖是小女子,對於夜郎那場瘟疫多少也聽說過一些,以貴國如今的境況,若與我大晉為敵,想必對貴國也並無半分好處,大災過後首要安民,想必夜郎王明白這個道理,如今才會站在此處, 我勸夜郎王還是審時度勢, 對我大晉的端和公主尊重些,也免得失了和氣, 對誰都沒好處。”


    夜郎王定定看著她:“若阿十肯下嫁夜郎,本王自然會尊你為後,並保證世代與大晉交好,如何?”


    夜郎王話音剛落,就聽睿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夜郎王在校場眾目睽睽之下求娶公主, 轉眼卻來調戲本王之妻,如此出爾反爾,是想與我大晉開戰嗎?”


    阿十側頭,見睿王一臉凜冽之色走了過來,高興的道:“你怎麽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說完,才想起,當下境況不適宜話家常,遂咳嗽了一聲站到睿王身後,反正他來了嗎,就用不著自己對付這夜郎王了。


    夜郎王目光閃過一絲嫉妒,卻也知道此時還不能跟大晉撕破臉,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爭一時長短,以後有的是機會。


    想到此嗬嗬一笑:“睿王殿下言重了,在下跟阿十小姐乃是故交,如今成了親戚,且住的又近,這才過來打個招呼,並無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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