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不就是怕他認出來,才裝啞巴的嗎。”


    怕?慕容徹挑了挑眉:“阿十,你怕我叔爺認出你是女子,剛你說在南越碰上我叔爺的時候,是做男人裝扮的,他怎會知道你是女子,更何況,你不說叔爺一直被那南越公主糾纏冷著臉拂袖而去嗎,叔爺又怎會注意到你,難道叔爺走了之後又倒回去了?”


    阿十:“你著什麽急啊,剛不是跟你說這件事兒有些長嗎,你皇叔沒倒回去,是你姑姥姥我急中生智,喊了聲公主現場招駙馬了,然後你知道,那些想當駙馬的男人,蜂擁而至,把那茶樓擠了個水泄不通。”


    慕容徹:“然後阿十就趁亂跑了。”


    阿十得意點點頭:“就是,就是,小粘糕兒你說姑姥姥聰不聰明?”


    慕容徹:“聰明,那麽你的荷包是怎麽跑叔爺哪兒的事兒,阿十打算什麽時候說?”


    阿十:“你別著急啊,下麵就說荷包了,因第一次裝扮成男的,惹了那南越公主,聽劉喜兒說那南越的公主是個沒什麽度量的,隻怕會讓侍衛在街上抓我,故此第二次姑姥姥就弄了身南越女子的服飾,穿著出去了,卻不想運氣不濟,竟被人下了迷藥。”


    慕容徹蹭的站了起來:“下了迷藥,怎會讓人下了迷藥,劉喜兒呢,九姥爺呢,你身邊伺候的人呢?”


    阿十忙抓住他的胳膊安撫的拍了拍:“你先別著急,劉喜兒那個跟屁蟲嘮叨的緊,我用把七哥的迷藥混在茶裏騙著他喝了,至於九哥,那天正好被南越王召入王庭,不在驛館之中,你也知道我平常不喜歡身邊跟太多人,人多了呼呼喝喝的多麻煩,我是去逛街又不是去打狼,跟那麽多人做什麽 ?”


    慕容徹一張小臉有些焦急之色:“然後呢,下迷藥的不會是叔爺吧。”


    阿十:“自然不是你叔爺,卻與你叔爺有些幹係,是那南越大王子府的人,你叔爺當時正是南越大王子府延攬的幕僚,人稱舒公子,據說那南越的大王子對你皇叔很是青眼,不知怎麽對他好了,便生出這麽個餿主意來,去街上滿世界的踅摸漂亮姑娘,往你叔爺屋裏送。”


    慕容徹愣了半晌方道:“怎會有如此荒唐之事?所以,阿十不是想說那荷包是你送給叔爺的定情之物吧,那麽阿十跟叔爺已經,已經……”說著小臉忍不住紅了紅,終是憋出幾個字來:“有了肌膚之親?”


    雖說小粘糕猜的十分準,但阿十深知絕不能承認,不然,難保小粘糕覺得事太大兜不住,又去告訴自己那大侄女。


    若如此,自己這麽半天不是白費功夫了嗎,反正睿王殿下不近女色是大晉出了名的,外頭還一度傳他不喜歡女子,才如此潔身自好。


    不管怎麽回事,有這樣的名聲,自己下頭的話便很是可信,許能蒙混過去也未可知。


    想到此,立馬搖頭否認:“什麽肌膚之親,你叔爺什麽秉性,你這嫡親的侄子難道不清楚,更何況,那天正趕上南越的二王子帶兵逼宮,你叔爺跟大王子趕去王庭平叛去了,後來聽說把二王子斬殺,大王子方繼了南越的王位。”


    慕容徹微皺了皺眉:“你不是被迷倒送到叔爺屋裏去了嗎?難道沒見到我叔爺?”


    阿十:“呃,應該不算見到吧,那迷藥下的不重,一送到你叔爺哪兒,我就醒過來了,當時屋子裏不知什麽原因並未燃燈,黑的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子,我是因前頭在街上見過你叔爺一次,聽過他的聲音,方才知道是他。”


    慕容徹:“你是說,我叔爺並未對你如何,隻是跟你說了話,我叔爺說了什麽?”


    阿十:“也沒什麽,就是問我家在何處?”還有,願不願意跟他回晉國,然後就給大王子叫走了,我便跑出大王子府回了館驛,至於那荷包,想來是慌亂之中落在了大王子府李,才被你叔爺撿到的。”


    慕容徹看了她一會兒:“以我叔爺的性子若無幹係,應該不會問一個女子家在何處?更不會對一個臉都未看清的女子說,願不願意跟他回晉國,阿十,我叔爺何以對你如此?”


    阿十:“這個啊後來我也是琢磨了許久,方才琢磨明白,想來你叔爺雖冷冰冰的卻是個心善的,當時我因那迷藥的關係,竟說不出話來,你叔爺便以為我是個啞女,大約知道那個大王子暴虐成性,在他府裏隻怕沒好下場,方才起了憐憫之心,想帶我回晉國來,隨便安置一下,至少能保住命。”


    慕容徹雖仍覺有些不對勁兒,卻又想不出哪兒不對來,依著阿十說的叔爺並未看見她的容貌,便阿十生的再美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叔爺的確是不近女色,至少這麽多年自己沒聽說叔爺身邊有女子出現。


    若說阿十說謊騙自己,今兒在酒窖裏,叔爺是瞧見了阿十的,卻不知她是誰,可見並不認識阿十,至於叔爺來東宮,找自己要阿十的事兒,這會兒也明白了,想是在酒窖裏誤以為阿十是啞巴,想起南越的事兒。


    慕容徹不覺想起今兒在書齋下棋的時候,叔爺對那荷包的在意,心裏微微一動,莫非叔爺對阿十……那麽阿十對叔爺呢?


    想到此,不禁道:“我叔爺雖性子有些冷,卻是當年大破西戎的將軍王,我記得以前阿十最喜歡掃聽叔爺的事跡,在南越竟跟叔爺有那樣的緣分,想必很是歡喜吧。”


    阿十如今一想到南越那晚上的事兒,就忍不住渾身難受,雖說記不大清了,可那疼她可記著呢,頭一次覺得當女的實在不好,這什麽破瓜之痛,簡直能疼死人,她這輩子堅決不想再疼第二回,想都不樂意想。


    想到此拉著慕容徹:“事情我可告訴你了,是不是該傳膳了,我快餓死了。”說著想起什麽,遺憾的道:“你姑姥姥今兒運氣背,去了趟玉釀閣卻白跑了一趟,連一口好酒都沒吃到,實在倒黴。”


    慕容徹如何不知她是故意岔開話題,明擺著是不想提起叔爺,可見自己是多慮了,既然阿十不願意提就不提好了,吩咐劉進福傳膳,又叫把酒拿上來。


    阿十看見酒眼睛都亮了,搶過來聞了聞:“好酒,想不到小粘糕這東宮裏還藏著如此好酒,怎不早拿出來,也免得我白跑一趟玉釀閣了。”


    ☆、這是何等孽緣


    慕容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阿十當真是個小酒鬼,我東宮便有好酒也早進了阿十的肚子,哪還有剩,這是剛我從玉釀閣拿回來的,卻不是偷的,照你說的歪理應算不得好酒。”


    見她提著酒壺就要往嘴裏倒 ,伸手拿了過來倒在了小盞裏方遞給她:“若都用壺吃酒,這酒盞豈不成了擺設。”


    阿十接過去搖搖頭:“小粘糕兒你不覺得用壺吃酒更爽快嗎,咱們大晉的人就是太講規矩,做什麽都是條條框框的,卻失了許多樂趣,你看那些異族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多痛快。”


    慕容徹:“阿十莫不是忘了你不是那些異族人,你是國公府的千金貴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就別想了。”


    阿十聽了卻笑了:“小粘糕兒,我八哥總說有些事兒敢想才可能成真,若是連想都不敢想,豈不可悲。”說著吃光了盞裏的酒,送過去讓慕容徹幫她滿上,又仰脖幹了。


    如此連吃了三盞,還要吃,慕容徹卻不依,叫劉進福把酒撤了下去:“酒雖好,吃多了卻傷胃。”見她一臉不滿,便低聲哄她:“今兒天熱,我吩咐下頭做了冰碗兒,一會兒吃了飯,叫他們端上來給你解暑。”


    阿十常覺這小子深得自己那大侄女的親傳,真不虧是母子,都善於三言兩語就把自己轄製住,想來八哥說的是,自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脾氣,若是這娘倆跟自己來硬的,自己才不理會呢,偏偏這樣軟乎乎的哄著,自己倒不好使性子了。


    阿十在宮裏住了三日,三日裏除了待在東宮就是皇後的坤寧殿,過了端午外頭熱的很,火辣辣的毒日頭照下來一片白晃晃的,瞧著就熱。


    雖說小粘糕這東宮蓋得寬敞闊朗,她住的這個偏殿兩邊檻窗打開穿堂風一過也很是涼快,卻仍比不上八哥郊外的莊子,那莊子當年蓋得時候倒沒怎麽費勁,後來娶了八嫂之後,重新翻蓋修繕可是費了大功夫,就為著八嫂喜歡臨水的房子,推了好些房子,挖坑蓄水,弄了老大的人工湖,直占了半個莊子。


    又因八嫂最愛隔著水聽戲,說那樣聽著有味道,八哥又叫人在水中搭了個戲台,對麵便是臨湖的水榭,歪在水榭的鵝頸椅上,吃著瓜子,品著小酒,拂麵是湖上的陣陣清風,耳邊耳聽著對麵戲台上咿咿呀呀的戲文,著實是暑月裏最舒坦的。


    所以說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的扔,小粘糕這東宮雖不差,要是跟八哥郊外的莊子比,可就差了不是一點兩點。而且阿十自覺留在這個大監獄三天,已是很給大侄女麵子了,更何況自己實在不想看見她那個花蝴蝶一樣的侄女婿,自己性子直,又心疼大侄女,為了避免自己時不時生出的弑君之心,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大約自己那聰明到天怒人怨的大侄女,也覺再留自己住下去,弄不好真會出大事,便放了她出宮。


    阿十不顧小粘糕兒幽怨不舍的目光,頭也不回的跑了,雖心裏有那麽一丟丟愧疚,卻轉眼就給她扔到了脖子後頭。


    從宮裏出來阿十沒回國公府,而是直接讓車把式送她去郊外八哥的莊子,她準備一直住到立秋,等涼快了再回國公府。


    不想剛出城沒走多遠呢,馬車就停了下來,冬兒探出頭去:“怎麽停車了,不是還沒到嗎。”


    車把式忙道:“不是老奴要停車,是有人攔車。”


    車把式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老漢撲了過來,扒著窗框子聲淚俱下的道:“這位好心的姑娘,救救我們家老爺吧,剛走著走著不知怎麽就暈在了道上,老頭子等了一個時辰也沒一個人幫忙。”


    冬兒指了指老漢身後:“小姐,你看那邊兒真躺著個老人,一動不動的,也不知是死是活呢。”


    阿十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推開車門下車,就要過去看那躺在路邊的老人,卻給車把式攔下,小聲道:“小姐,聽說夜郎那邊兒正鬧疫病,瞧這兩人身上的衣裳像是夜郎國那邊兒過來的,別是過人的瘟疫吧。”


    阿十一愣,這個自己昨兒倒是聽小粘糕提了一句,因那夜郎王總是騷擾大晉南疆百姓,以至南疆不安讓朝廷很是頭疼,尤其還總想聯合南越起兵,實在不是個消停的主兒。


    大約老天爺都嫌他太折騰,天降了瘟疫,聽說死了好些人,雖對夜郎國百姓來說是苦難,可對大晉來說卻是個利好的消息,鬧了瘟疫,必然國力凋敝,那夜郎王便野心再大,也不能不顧百姓死活窮兵黷武,用小粘糕兒的話說,這一場瘟疫,至少能換來南疆的兩三年的安生。


    冬兒聽了也有些怕:“小姐,要不咱別管這檔子閑事兒了,萬一過了疫病可不得了。”


    阿十白了她一眼:“若是瘟疫更不應該放他在此,更何況,還未看過,你怎麽就知道是瘟疫,你別攔著我,我這荷包裏有七哥配的香丸,能避瘟辟穢,不妨事。”說著推開冬兒,走了過去。


    彎腰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還有氣息,說明並非死人,鬆了口氣,尋了老人的手腕子,按了按脈,也算平穩,看了看老人的臉,臉上不知怎麽蹭了一臉黑灰,嘴上那花白的胡子也不知粘了什麽東西,粘在一起,一綹一綹的很是邋遢,瞧著不像什麽要命的急症,莫非是中暑?


    兩人雖穿著夜郎的服飾,卻不像異族,身上的衣裳很是襤褸,一身風塵,可見是長途趕路,年紀本就大,這官道上又沒遮沒攔的,不中暑才奇怪。


    想到此,便叫冬兒尋了個碗過來,倒了半碗水,又從自己腰上荷包裏掏了一塊桂花糖放在水裏,等化開了,讓冬兒跟車把式幫忙給老人灌了下去。


    果然,桂花糖水一灌下去,老人便哼唧一聲醒了過來。


    冬兒高興的道:“醒了,醒了,真醒了,小姐你好厲害,什麽時候學會瞧病了,奴婢怎麽不知道。”


    阿十搖搖頭:“這算什麽瞧病,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總看七哥給人治病,中暑這樣再平常不過的症候,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好了,這會兒日頭大,正熱,快把老人抬到車裏。”


    冬兒一愣:“抬到車裏,這怎麽行,他們這也太髒了”說著嫌棄的看了眼主仆二人。


    阿十瞪了她一眼:“讓你抬就抬,那這麽多話。”


    冬兒撅了噘嘴,卻也知道她們家小姐的脾氣,平常說是說笑是笑,若是真惱了,誰也惹不起。


    隻得不情不願的跟車把式把老人抬到了車上,苦著臉道:“小姐,您不會想把這兩人帶回府看門吧,咱府裏看門的可是已經有倆了。”


    說起國公府那兩個看門的還真是京城裏的笑話,俗話說宰相門人七品官,瞧瞧人家宰相府門口那幾位威風凜凜的,看著就氣派。


    按說他們國公府比宰相府更體麵尊榮,偏偏看門的是兩個殘疾,一個聾子一個啞巴,弄得外頭人都說他們國公爺品味獨特,竟然弄了一對天聾地啞看門。


    其實哪是她們國公爺品味獨特啊,是她們家小姐就喜歡撿人回來,府裏又都寵著小姐,小姐說什麽是什麽,別說撿回了幾個殘疾看門,就是撿個死人回家下葬,估摸國公爺也能操辦一場。


    所以小姐若發話把這主仆倆帶回去,冬兒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卻不想這主仆倆卻還不領情,那老仆道:“我們家老爺雖時運不濟,如今落魄了,根兒上卻也是大家出身,斷不能與人為奴。”


    這話把冬兒差點兒氣死,指著他:“你,你們還真不知好歹啊,你當我們府的奴才是誰都能當的嗎,若不是我們家小姐心善,你們家老爺這會兒還不知是生是死呢……”


    “冬兒,怎麽說話呢,還有沒有規矩。“阿十聽她說的不像話,低喝了一聲,見她住了嘴,才跟老漢道:“我這丫頭心直口快,卻並無惡意,老人家莫在意。”


    那老仆哼了一聲:“反正我們家老爺不能與人為奴。”


    阿十點點頭:“如此,您二位在京中可有能投靠的親戚?家住何地?我也好讓車把式從您二位過去。”


    老仆人大約沒想到不過萍水相逢,這姑娘竟如此實心幫他們,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眼靠在車壁上的老爺,見那老爺嘴唇動了動,忙湊了耳朵過去聽他說話。


    阿十模糊聽見那老人說的好像是睿王府三個字,還以為自己聽差了,卻不想那老仆道:“那就勞煩小姐送我們主仆二人去睿王府吧。”


    阿十愣了老半天,琢磨這是何等孽緣,怎麽到哪兒都躲不開那冰塊男了呢,不禁道:“您二位要投靠的親戚是睿王殿下?”


    那老仆搖搖頭:“睿王殿下是當今皇叔,我們那兒這樣的造化,我們老爺的一個遠房表兄在睿王府裏頭當管事,我們來京本來就是投奔他的,隻是不想半截遇上了一夥強盜,搶了我們身上的盤纏,這才落到如此境地,多虧遇上了小姐,不然我們主仆還不知有沒有命進這京城來呢?”


    冬兒:“您老還知道我們小姐救了你們的命啊,我還當您老忘了呢。”


    ☆、娶個媳婦兒好過年


    那老仆脾氣很是耿直,說話亦不大中聽,聽了冬兒的話,哼了一聲:“老頭子年紀大了,這點兒記性還有。”


    “你……”冬兒給他噎住,想要惱卻見小姐瞪著自己,隻得悻悻然嘟囔了一句:“什麽嗎,年紀大了就能不講理啊真是的。”


    阿十實不想再跟冰塊男有什麽牽扯,本想讓冬兒跟車把式把這主仆倆送去睿王府,自己下車步行去八哥哪兒,反正離得也不遠了,可見冬兒跟老仆這樣兒,又怕這丫頭半道兒跟老人吵起來。


    又一想自己隻把兩人送到睿王府門口就是了,又不進去,那塊冰又不是跟自己一樣,閑的無聊,有事兒沒事兒還會去門房裏跟看門的聊聊天兒,他可是大晉的皇叔,這好容易回京一趟,想必正經事兒還忙不完呢,在不在他的王府都兩說,哪就這麽巧的碰上了。


    想通了吩咐車把式去睿王府,或許那晚桂花糖水起了效用,這一路中暑的老人精神好了許多,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問東問西的什麽多大了,定親沒有啊,家在哪兒啊,有幾個兄長姊妹啊,平常都做什麽消遣等等。


    能答的答,不能答的阿十自是也不會告訴他,隻是微笑著打岔,畢竟是陌生人,雖心善這防人之心還是有的。


    老人家問了一溜夠沒問出什麽來,還要再問,冬兒忍不住道:“您老還真是不見外,這些都是我們家小姐的私事,這萍水相逢的若都告訴您老,不成傻子了嗎,行了,您老也崩費勁了,前頭便是睿王府尋您那位表兄弟去要緊。”


    阿十讓車把式把馬車停的稍遠些,叫冬兒跟車把式扶著老人去睿王府投親,自己坐在車裏等著,遠遠瞧著睿王府大門裏出來個人把老人迎了進去,這心剛要放下,卻忽聽見一陣馬蹄聲,下意識看過,見那邊兒冰塊男正好騎著馬過來,嚇了一跳急忙把窗簾放下來,心道,這可是冤家路窄,怎麽送個人也能碰上呢,見冬兒跟車把式回來了,忙道:“趕緊走,快。”


    車把式不知怎麽回事,還當出了什麽急事,忙對著馬屁股甩了一鞭子,馬車噠噠噠的跑了。


    再說那邊兒睿王殿下在府門前剛下了馬,就見管家王順緊著跑了出來:“主子您可回來了?”


    睿王殿下看了他一眼:“怎麽,府裏出了什麽事兒?”


    王順忙道:“主子,老爺子來了。”王順可知道太太上皇的脾氣,最不喜別人稱呼他太太上皇,這可把為難壞了,不叫太太上皇叫什麽啊,後來睿王殿下發話讓喊一聲老爺子,從哪兒起就都稱呼老爺子了,所以一說老爺子就是太太上皇。


    睿王倒有些意外,自從老爺子把皇位讓了,便出去遊曆天下去了,什麽時候回來沒個定數,有時一年回來幾趟,有時兩三年才回來一趟,便回來了也很少住在宮裏,嫌宮裏規矩大憋屈的慌,大都住在自己的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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