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夕怎麽會來南詔呢,十年前要不是青兒危在旦夕,他也不會踏入南詔,就那麽匆匆一瞥,她甚至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


    對了,十年前!


    十年前和一夕一起出現的那個蒙麵俠士,跟眼前的李逍遙身形很是相似!他們的招數也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旻淵清狐疑地看著李逍遙,會是他嗎?


    “你現在幾歲?你真的沒有來過南詔嗎?”


    “晚輩今年十九,真的是第一次來南詔。”


    “那你的父輩呢?”


    “額,我聽石長老說,我爹李三思十年前在南詔盜走了水靈珠,不知可有此事?”


    “李三思,確有此事,他們夫婦是為了救人來盜取毒龍膽的,但是被拜月蠱惑,讓他們將水靈珠一起偷走。可水靈珠其實是青兒交托給他們夫婦的,她察覺到了拜月的陰謀,想暫時讓水靈珠離開南詔,後來李三思夫婦再也沒有回來過,水靈珠也不知所蹤。”


    “我爹娘回到餘杭就死了,我和嬸嬸根本不知道那是水靈珠,我小時候還把它當彈珠玩。”


    原來他爹娘不是真的要盜取水靈珠,不是真的有意要害靈兒的母親的,那就好,那就好。


    其實在聽完石長老的話,李逍遙心裏還是有些隱憂,他擔心巫後的死真的和他爹娘有關,雖然靈兒不怪他,但是他心裏會覺得歉疚。


    聖姑覺得李三思夫婦的死肯定和拜月有關,所以水靈珠就這麽流落在外了。


    十年前和一夕一起來的肯定也不是也不可能是李三思,所以是李逍遙嗎?


    回魂仙夢?是誰為他施展了回魂仙夢回到了過去?靈兒?她還做不到。


    “聖姑師傅,你怎麽了?你剛才問逍遙的師傅做什麽?”


    “沒什麽,隨便問問,年輕的時候見過,看他們的招式很像,就多問幾句。”


    是她失態了,現在還不能讓阿奴知道她的身世。


    “是嗎?”


    阿奴總覺得師傅有事情瞞著她,還沒等她細想,就被淵清打斷了:“阿奴,你帶駙馬去一趟女媧廟,那裏有女媧娘娘留下來的東西,對靈兒有用,你們去取回來。”


    “哦,那師傅你和月如姐姐和晉元哥哥聊聊,等我們回來啊!”


    阿奴有些不情願,她才剛回來呢,師傅都不想多看看她!


    不過她也知道正事要先辦,但是她要叫上唐鈺小寶跟她一起去!


    “唐鈺小寶~陪我一起去!”


    “聖姑前輩,唐鈺陪阿奴和逍遙公子一起去,告辭!”


    這個唐鈺也太聽阿奴的話了,沒點自己的主見,不過這樣也好,阿奴以後不會被欺負。


    “聖姑前輩,女媧廟裏有什麽?”


    “你們去了就知道了,女媧娘娘會給你們指示。”


    “那我們走吧!”


    李逍遙,唐鈺和阿奴走後,旻淵清將注意力轉移到剩下的兩位客人身上,蘇州林家堡的林月如小姐和表少爺劉晉元公子嗎?


    南詔遠離中原,對中原武林這些世家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日前她聽南蠻說宮中得到了石公虎傳回來的消息,說是林家堡聯合朝廷把拜月教隱藏在中原的教徒都找出來清理了。


    原本一個武林世家,不應該插手拜月教的事才對,何況他們和朝中官員是姻親關係,更該懂得凡事不應強出頭的道理,無端得罪了拜月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難道不怕遭到拜月教的報複?


    “兩位請入內喝點茶水,等阿奴他們回來?”


    “那便卻之不恭了。”


    三人在室內坐定之後,聖姑悠悠然地取出新茶來衝泡,嫋嫋茶香彌漫開來,讓人感到心曠神怡。她手法嫻熟地將熱水注入茶壺,茶葉在水中翻滾舒展,釋放出濃鬱的香氣。


    這南詔倒是學了不少中原的茶文化。


    “兩位,請!”


    “林家堡在中原將拜月教的人翦除,對我們南詔有恩,又幫忙把靈兒公主和阿奴她們送回來,我代表白苗族在此謝過了。”


    “聖姑不必客氣,南蠻將軍也已經道過謝了。拜月教暗中潛藏在中原居心不良,我們也不能放任他們危害中原,拜月的野心可不隻是南詔。”


    “無論如何這件事本與你們無關,不必淌這趟渾水的。倘若拜月教因此報複你們,我白苗族也不會任由他胡作非為!”


    “聖姑放心,拜月現在恐怕顧不上我們,南蠻將軍已經去麵見巫王了,等拜月回南詔就該輪到他焦頭爛額了。”


    他自詡為神,將南詔人民哄得團團轉,可當信仰崩塌的那一天,他會嚐到他以為的愚民的憤怒。


    旻淵清聽完他們的計劃,也有些期待看到那個場麵了,南詔國民有多容易被蠱惑她十年前就看到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如果無法達到他們的願望,他們才不管你是女媧後人又或是什麽。


    這就是人性,盡管她們早就看清了這一點,她們身上的職責也不允許她們放任不管。


    “聽阿奴說在中原承蒙二位照顧,那孩子從小被我和南蠻寵壞了,對很多人情世故都不太了解,給你們添麻煩了。”


    元霜喝了一口茶,說道:“阿奴天真爛漫,很討人喜歡,您和南蠻將軍教得很好。”


    “世間紛擾,阿奴姑娘這般無欲無求的狀態才是最好的,不像世人,有的追求功名利祿,有的追求青史留名,有的追求各種情愛,總是困擾於這些身外之物。阿奴姑娘無須懂得太多世故,做她自己就很好了。”


    劉晉元這個狀元郎在這個氛圍下不自覺地開始吊書袋了,道理一套一套的。


    “是啊,我也希望她能一直這樣有人寵她,愛她,可是南詔現在這個形勢,她也不得不成長起來了。”


    以前她和南蠻都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南詔的黑暗,所以沒有告訴她巫王的昏庸軟弱和拜月的陰謀,沒有告訴她十年前發生的事情,隻想讓她健康快樂地長大。


    可她們不能一輩子將阿奴護在羽翼下,她們總有死去的那一天。


    “聖姑,您如果真的希望阿奴好,有些事情最好永遠不要告訴她,除非確定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旻淵清本來想反駁,她怎麽會讓阿奴受到傷害,她可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是她突然愣住了,如果說有可能傷害阿奴的事,或許就隻有那一件了,她該永遠不讓她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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