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平躺在後罩房裏屋炕上,嘴裏嘟囔著令人費解的幾個音節。如今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俗話說久病無孝子!她癱瘓在床已經熬了一年多。剛開始,秦淮茹每天還能在這後罩房陪她一段時間,伺候著她的一日三餐,她的日常清潔。噓寒問暖!


    現在秦淮茹早就失去了耐心,每天待在這裏的時間越來越短。伺候她成了敷衍。有時傻柱看不下去,他會過來給她開窗透氣,幫她料理一下屋裏的衛生。


    賈張氏現在活得非常累!但她並不想現在就走,她還要見她乖孫棒梗最後一麵。


    今一整天,秦淮茹就早上給她倒了小半碗水,放在她的炕頭上。生怕她水喝多了,經常要跑過來照顧她方便。


    她現在是又饑又渴,想大聲呼喊咒罵,可這舌頭轉不過彎不聽她使喚。她用還能動的右手,摸索著過去抓住那隻盛水的空碗,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了玻璃窗。


    隻聽得“哢嚓”一聲響,玻璃窗被她砸了個窟窿。這立刻就驚動了後院的住戶!


    “哎!當家的,那賈張氏又在作骨頭了!這秦淮茹將她一個癱子放在咱後院,自己真放得下心!”二大媽將頭探出門外看了看,回頭對劉海忠說道。


    “你管這麽多幹嘛?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劉海忠抿了一口小酒,放下酒盅不以為然地回複她。


    她賈家又不是沒條件,去請個護工來照顧賈張氏。她家可是有海外關係,沒見每月都有郵遞員來送匯款單?


    但他劉海忠現在也不孬!生意做得是風生水起!出門在外,哪個見了自己不叫一聲劉老板?


    他現在和許大茂合夥開了家皮包公司。他有個徒弟現在是軋鋼三分廠的廠長,憑借著徒弟開出來的計劃外鋼材的批條,劉海忠就掌握著貨源。


    而許大茂卻認識很多鄉鎮企業的幹部。兩人這麽一聯手,這生意做得就是如此簡單。如今為了能快速獲取市場信息,他家是第一個安裝上了電話。


    玻璃窗被砸碎了,可就是沒一個人出來關心她。這西北風還一個勁地往屋裏灌,凍得賈張氏是瑟瑟發抖。


    到了半夜時分,凍得實在是受不了!精神都出現了恍惚,仿佛聽見了棒梗回來說話的聲音。


    賈張氏用半邊還有知覺的身體,慢慢朝炕邊挪動,突然一下子從炕上摔了下去。又過了一會,她用還能挪動的一手一腳,開始朝房門爬去…!


    第二天早上,秦淮茹端了個碗去後罩房送早飯。她還沒進屋,就發現後罩房的玻璃窗破了個大洞。


    秦淮茹見了心裏是一沉,現在可是三九隆冬季節,賈張氏睡裏麵如果受涼生病,受累的還是自己。


    等她推門進堂屋,將手裏的粥碗放飯桌上。自己去開裏屋的門,眼前的情景讓她是呆若木雞!


    隻見她婆婆一身單衣,趴在門後的青磚地上,全身上下已經凍僵。她伸手就去探賈張氏的口鼻,卻已經氣息全無。


    秦淮茹趕緊往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叫傻柱。叫聲是淒慘無比!嚇得四合院的眾鄰居們,紛紛出來觀看。


    這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賈張氏半夜肯定要想喊人,自己卻不能言語隻得砸了玻璃想吸引人過來。


    但這半夜天寒地凍的,沒人願意出門管閑事。她想爬出門去,卻把自己給活活凍死了。


    傻柱過來看了看,他搖搖頭,俯身將賈張氏抱回了炕上,這樣也好,省得以後受太多的罪。


    賈家布置起靈堂。秦淮茹抹著眼淚打電話給小當夫妻報喪,這對夫妻有什麽辦法,隻能請假又趕了回來奔喪。


    傻柱騎著自行車直奔東單的婁公館,他要去看看靜怡還在不在,希望她這個孫女能去送賈張氏最後一程。


    這婁公館的地址,他這幾年裏從沒和賈家任何一個人提起過。不然,這婁家能有這麽消停。


    靜怡帶著莫莉小助理剛要出門去央視,在婁公館門口正好就碰上了傻柱。靜怡愣了一下,還以為他是來找婁曉娥的。


    “我媽不住在這裏,她已經結婚搬走了!”靜怡搶先開口。她就是要讓傻柱死心。


    “這我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就想和你說一聲,你奶賈張氏去世了。你去不去隨便你!”傻柱連自行車都沒下來,說完掉頭就要走。


    “是她讓你來的?”


    靜怡在他身後問道。她對於賈張氏的死,內心是毫無波瀾。


    “沒有,這是我的自作主張。以前她還哭著求著讓你回去,但現在她再也不提起你。”傻柱說完,騎著自行車就離開了這裏。


    這種狀況讓她是左右為難!這國人都講孝道,自己又是個公眾人物。但讓她就這樣去賈家,她也是心有不甘。


    轉頭看向莫莉小助理,隻能辛苦她代自己去跑一趟。但莫莉第一次來四九城,需要個人領著她。


    靜怡回婁公館打電話找雨水幫忙,然後去花圈店訂了兩隻花圈。一隻挽聯落款上寫孫女賈槐花,另一隻落款上寫了晚輩婁靜怡。


    等雨水來了後,看見這兩隻花圈上的稱呼,她也搞不懂這是一種什麽狀況。


    “去了之後,有人問就說我在電視台走不開。如果家屬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吧!”靜怡吩咐莫莉一聲。她現在占用著槐花的身體,也幫著槐花完成一點孝心。


    兩隻花圈被送入95號四合院。望著一起進來的陌生女孩,秦淮茹是一臉的迷惑。當她看清楚兩隻花圈上的挽聯時,不由自主地睜大了雙眼。


    這同是一個人,怎麽會寫兩種稱呼?難道不是…?秦淮茹怔在原地,不敢再往下想。


    小當看見妹妹的新助理莫莉,居然來四合院送花圈。趕緊跑過去問起了莫莉:“我妹妹讓你來的?她人呢?”


    “靜怡在央視排練春晚,實在是走不開。她讓我來問問,你們還需要什麽?”


    “妹妹能派你過來,我們已經很知足了。並不需要什麽東西!”


    小當真的非常開心。妹妹能派莫莉來這裏,說明和這邊的關係開始緩和。在她的內心裏,也希望一家人能夠團聚在一起。


    但她媽卻一改往日盼望妹妹回歸的態度,竟然在一旁默不作聲。就連一句問候妹妹的話語都沒有。這讓小當夫妻倆很是費解!


    等莫莉這幾天代表槐花,出席完賈張氏的葬禮告辭離去。秦淮茹居然感到是如釋重負!有些話她真的不敢說,就怕說了會一語成真。


    沒幾天就到了大年三十。這是靜怡時隔四年,又重返央視春晚。家家戶戶都守在電視機前,但秦淮茹卻連電視機都沒開。


    今年的央視春晚,港澳藝人就邀請了婁靜怡一人,還有來自寶島的歌星包娜娜。她登上央視春晚的舞台,為全國電視機前的觀眾們,奉上了一首《三百六十五裏路》,


    這首歌表達了一個遊子,思念家鄉,迫切想要歸家的願望。這表示兩岸的關係,從緊張趨於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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