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齊溫柔的看著於翎,點了點頭,又對尋遙歌說道,“原來我和阿言商量過並不想告訴你,然而現在必須要告訴你了。小卉兒其實是你的孩子,當年你並沒有流產,但是當時組織要求還有你當時的情緒也不適合就沒和你說過。”


    尋遙歌愣愣的。慕雲卉是慕齊從孤兒院裏抱來的,說是大概無後,養個孩子也好。


    竟然沒想到是這樣。


    尋遙詞和尋遙歌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畢竟這是他們的孩子……怪不得於翎和慕齊經常會把孩子交給他們兩個人帶。


    畢竟兩家的下一輩隻有慕雲卉,大家圍著他打轉也是常事。畢竟親疏有別,若不是慕雲卉的身世,於翎和慕齊自然不會多麻煩尋遙詞夫婦。當時剛開打的時候,就在想要不要將這孩子送到西南,最後還是沒有這麽做,總覺得能將瀛洲軍壓製在海上。卻還是沒有料到,竟然還是擋不住。


    “要不要和小卉兒說他的身世,就你們自己決定。”於翎摸了摸尋遙歌的頭,“你們晚上便帶上一定的兵力撤走,若是他們已經放棄了,將所有的兵力折在這裏得不償失。”


    “那大哥你……”


    “總要有人留下來的。”於翎從柏叔手裏接過已經睡著的孩子,“你們走了是為了勝利——若想看到你大哥繼續活下來,記得早點回來。”


    “是!”尋遙詞顫抖著接過孩子。


    “若實在沒辦法,記得給我和慕齊斂屍就好了。若是屍骨無存,你們活的久一點,就是對我和慕齊最好的紀念。”


    “你們先去做準備吧,與束我還有話和你說。”於翎擺了擺手,屋裏的人便都走了出去,隻留下了慕齊和尋遙賦。


    慕齊將懷裏的一張紙交給了尋遙賦。“這個就交給你了。記得你在國外基地學到的東西嗎?”


    尋遙賦震驚的看著慕齊,“原來你是……”


    “不是我,是你大哥。”慕齊輕笑了一聲。“那個鬼教練,就是阿言。你大哥當時發現你進了這行之後氣的要命,對著慕安元也沒什麽好臉色。”


    “為什麽不給慕安元?”尋遙賦想到一種可能,臉色變得慘白。


    “慕安元不在,陌泉你是總指揮,自然交與你。”


    “他?”


    “他……留下。”慕齊看了於翎一眼,嘆了口氣。


    當時,的確應該是慕安元帶著一部分先撤離,他卻說讓尋遙賦走。


    於翎冷笑,“怎麽就他犧牲不得?”


    “若有機會,你會不會讓慕齊走?”慕安元不服氣的說道。“你是他大哥,還不想他活下來?”


    “是啊,我自然希望他能活下來,但是你和尋遙賦又是什麽關係,能幫他決定這件事情?”於翎淡淡的說著。


    “什麽關係?是啊,我和他毫無關係,我還和他最喜歡的人成了婚;他三姐差點一命嗚呼,我難逃其咎。所以這麽多都是我欠他的啊。你知道的,我孤身一人,若是小小留在這城中,我會違抗命令留下來。”慕安元知道他不會,但是他隻能賭一把。“小小……遙賦他的牽掛還很多,這種時候自然更加合適,你也知道他在成長,他能成為一個合格成員。”


    於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摻雜了些許的憐憫。慕安元摸了把臉,阻隔了這種視線。“是啊,我喜歡他呢,可有什麽辦法。他喜歡女子,我什麽也不能做。你懂嗎?你和慕齊兩情相悅,自然不會懂……”他喘了口氣,手指都在抖。


    “我懂。”於翎喃喃地說著,拍了拍慕安元的肩,目光落在不知道什麽地方。


    “就這麽定了,你留下,尋遙賦撤退。”


    慕齊當時就在門外,除了於翎那句我懂,對話算是聽的一清二楚,前因後果也是明白的很。卻見於翎不準備說什麽,自己解釋起來卻是覺得非常困難。


    “原來是他走的是不是?”尋遙賦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啊……恩。”慕齊也隻能點了點頭。


    “他總是這麽照顧我們。當時年紀小,什麽都不太懂,一腔熱血就進了組織。不是安元拉著我去的,是我有一次差點被抓,安元救了我。”尋遙賦頓了頓,好像是在回憶什麽東西。“接下去好久沒有看到他,然後再次見到他就成了我的上級。”


    尋遙賦摸了一下胸口,“他真的對我們都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娶白芸。我知道白芸喜歡他,雖然白芸後來看上去像是喜歡我,但……他不是喜歡其他人嗎?”尋遙賦無意識的抓了胸口一下,像是有東西掛在脖子上。


    慕齊挑了挑眉毛似乎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說。


    “這是命令。”於翎淡淡的開口,“而你是我弟弟,我自然希望你能活下來。”


    “我本來留下來要做什麽?”尋遙賦很平靜的問。


    “這是機密,你不需要知道。”於翎的語氣依舊淡淡的。


    “那我……”尋遙賦還想說什麽。


    “你該知道的時候,都會知道的。”慕齊打斷了尋遙賦的話。的確,該知道的時候都會知道,隻不過到時候的痛,大概卻是免不了的。


    尋遙賦啊了一聲,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他……”


    “大約隻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吧,他也許更喜歡那個人。更何況這次就是生離死別,有什麽必要再添煩惱?”


    “也是。”


    兩人沉默了好久,卻是相視一笑。雙手搭在一起十指相扣。


    “走吧,再看看哪裏還有問題,估計明日會有一場惡戰。”


    “1937年8月開始的陌泉會戰,一開始由於駐守在陌泉的郢係軍閥早有準備,並沒有造成非常大的損失,淮京政府由此決定,將大決戰放置在陌泉。往其投入了巨大的兵力。瀛洲軍感覺吃力,也調來了龐大的軍隊,至此,淮京政府開始敗退……直至11月份,淮京政府對西方各國仍然抱有希望,並下令停止撤軍。而郢係軍首領尋遙詩卻對形式有了更加準確的判斷,讓其弟尋遙詞領一半軍力撤向淮京。說句題外話:後證尋遙詩是我黨地下組織的一名首領級成員。”老師說道這兒停了一下,繼續念到,“後證實這個舉動是明智的,雖然可以被冠上不聽軍令,然而卻也無從指責,因為僅僅在一天之後,其他軍隊開始大量潰逃,對之後的淮京保衛戰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這個時候老師眼睛一瞄,看到了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寸言。


    一旁的同學偷著樂,等著看好戲,便沒有推醒他。老師怒氣沖沖的大吼一聲,“寸言!上課睡覺?”


    寸言猛地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卻也讓老師嚇了一跳。


    滿臉的汗水,整個人,整張臉都有些扭曲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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