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我愧對聞月郎對我的一片真心。她在脫險以後,還不忘記過來救我,讓我既感動又為難。


    我該怎麽告訴她?我不能離開這裏?她如此千辛萬難地找到了我,我卻說我不跟她走?她會放過我嗎?她一定會要我有一個能讓她信服的理由。我能告訴她真相嗎?告訴她我是軒轅俊彥心愛的女人?肚子裏麵還懷著他的孩子?還是告訴她我是白蓮公主?她繼母的親妹妹?


    我無語了。如果她知道真相,恐怕馬上會對我反目成仇,我也不用指望我還能活在她的手上。她正對軒轅俊彥恨著呢,還不得拿我解氣?可是除此之外,我編不出其它不跟她走的理由……


    第五卷 蓮歸 * 出乎意料2


    我不由得苦笑一聲,命運為什麽總是與我開琉笑?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什麽啊?


    聞月郎冒著生命危險,跑來救一個這世上最不該她救的女人——我。


    而我,在我最需要躲在軒轅俊彥的羽翼下,得到他照料的時候,卻有人心存善意的帶離我,讓我不知所措……


    “這……這外麵守衛森嚴……我又絲毫不會武功……我……我隻會連累你……趁別人還沒有發現你……你還是快走吧……”我做著最後的努力,盡量想說服她快點離開這裏。如果讓侍衛們發現了她,恐怕她還會有麻煩。


    她雙眼放出異采,輕聲對著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值得我救,你的心地那麽好,婉兒啊,其他問題你不用考慮了,我既然敢來,就有把握把你救出去……我的太師傅已經很久不理凡塵俗事了,這次如果不是我被俘了,長寧公主也不一定能把她請出來救我!但是她一旦出手,就沒有辦不到的事了……你說的對,在我最心灰氣餒的時候,是你,是與你的一番話,才真正讓我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所以我有今天……還要多謝你啊……”


    我又懵了,聞月郎是女中巾幗,為人豪慡大氣,有恩必報,看來她要來救我,也還是花費了不少土夫的。


    “逃出來後……我本來以為你也在戰營呢……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有見到你……後來逼問了個小丫鬟,才知道原來你在四沙鎮,嗬嗬,也幸好你沒有在戰營,這兩天戰事打得很激烈,到處都是來不及處理的屍首,我還真怕你你有什麽意外呢……”聞月郎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隻覺得我的冷汗已浸濕了我背上的衣衫,我該怎麽做?才能勸服她離開?她一心一意要來救我,甚至自由了還逗留在戰營裏尋我。望著她真誠的雙眼,我愧疚地低下了頭,一行清淚緩緩滑下……


    “你不用擔心……雖然侍衛人教眾多且又武功高強,但是我太師傅有西域特製的迷藥,可以讓人瞬間昏迷……再要醒過來……也要幾個時辰了……那時我們早走遠了……我們說話這功夫兒……太師傅應該差不多搞定那些守衛了……”聞月郎隨了看窗外,輕道。


    “什麽?!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嚴重了,失了侍衛的保護,不跟著聞月郎走也難啊!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鈴,想留下一點線索給軒轅俊彥看似也不可能。既不能留書也不能暗示,真是讓我頭大了……


    第五卷 蓮歸 * 出乎意料3


    “可是……可是我們上哪兒去呢?入定遠城嗎?”我遲疑道。我想上官清雅與她的紅粉兵團應該還是在定遠城內守城,聞月郎父親已逝,再也沒有親人,應該回到長寧公主身邊才是上策。


    聞月郎麵有難色道:“定遠城……是進不去了……”


    “為什麽?”她不回定遠城,還要帶我去哪兒?


    “哎……你在這兒,又怎麽會知道呢?定遠城已守不住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長寧公主給我梢話來,讓我跟著太師傅走,她們決定與定遠城共存亡啊!”聞月郎悽然道。


    “可是……你太師傅功夫這麽好,為什麽不幫著守城呢?”我問道。聽說長寧公主她們要以身殉城,我心中也淒涼起來。如果跟著她走,我還是想去定遠城,一方麵我可以去見見我娘他們,另一方麵我也想讓軒轅俊彥盡快找到我。如果走到一個我也不知道的地方,軒轅俊彥上哪兒去找我啊?我可不想離他太遠了!


    “我太師傅不會幫著我們守城的……哎……這事以後再跟你說……你先收拾收拾跟我走吧……”聞月郎有些焦急起來,可能是紫雲煙已發了消息給她了。


    我最後猶豫了一下,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境地了,我必須做出決定,是走還是留?事情太突然了,我一時間想不出來我還能用什麽辦法拖延時間或者是找個拒絕月郎的理由,她已經為我“掃清”了障礙,我還能怎麽做?


    我抬頭看了看她,斷然道:“好,等我穿件衣服!”


    聞月郎點點頭,又不安的看起了窗外。


    我走到櫃子前,趁著她不注意,咬破手指,在櫃門後麵的小角上偷偷寫下“月郎”兩字。又快速穿好的外衣,來到聞月郎麵前,道:“好了!我們走吧!”


    聞月郎拉了我的左手,道:“你的手好冰啊!外麵涼,多穿點啊!”


    我點點頭,又回去加了一件抖篷,順便拿了小帕子包了流血的手指,心中更是一陣慌亂,幸好她沒握我的右手上麵血跡未幹,一定會讓她起疑心的,我真是作賊心虛啊!


    出了院子,我更是驚慌,夜深了,外麵黑乎乎一片,讓我感到前途也是不可琢磨。哎!又要經歷遠離軒轅俊彥的日子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到我?


    一路上,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她在大街小巷裏穿行,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道:“我們有個嬤嬤早上出門一直沒有回來,是不是……”


    我敵意延長了話音,她也不欺瞞,笑了笑道:“哦,是的,這些天我一直在這院子周圍轉悠,好不容易看見有人出來了,就請她過來問下話,沒想到她身後還跟著探子,隻好先把他們藏起來,等我們順利走了,自會有人放了她們,不會傷到無辜的……”


    “哦,這就好,不要因為我,而傷害任何人……”我嘆道。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放心,我不會做爛殺無辜的事情……”她安慰我道。


    “我們怎麽才能出這小鎮呢?”我又試探道。


    這回聞月郎卻沒有直接告訴我,隻是把我帶到一駕停在小巷中的馬車上。


    剛上馬車,我就見車上已坐了一女子,車內暗,我看不出來她的長相,隻聽聞月郎道:“太師傅……謝謝了……一切都很順利……”


    “恩……”她點點頭,道:“那就按計劃進行吧……”


    “好!”聞月郎應道,從懷中拿二張人皮麵具,一張往我臉上貼來。我隨著她擺弄了一會兒,她就自個兒笑了起來,又把另一張往自已臉上貼去,不一會兒,我湊著她的臉看過去,嚇了一大跳,她竟然變成了個六十多歲的老太了。


    “這西域用真人特製的人皮麵具,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一點也看不出來。”聞月郎笑道。


    我不知道我的臉給她弄成什麽樣了,反正肯定軒轅俊彥站在我麵前,也不一定會認出我來吧。不過,也難說,那次我遭遇毀容,他不是也下子就認出我來了,還有司徒羽,也從背影把我認了出來。


    聞月郎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二套老婦寬大的袍子給我穿上,如此我便不折不扣地變成一位老婦人了……


    馬車後動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正帶著無奈的我一步一步遠離我的愛人……


    “我們去哪兒?”我又一次忍不住問道,實在不想這麽莫明其妙地就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去伏丹……”聞月郎輕輕地道。


    “什麽?”我大驚失色,道:“為什麽?”


    “不為什麽?因為隻有在那兒沒有戰火的侵擾,而且,太師傅本是伏丹人啊……”聞月郎嘆了一口氣。


    我快暈了,不會吧,我繞了一大圈,居然從終點回到起點?又要經歷去伏丹的路程?


    “婉兒,你不是說你沒有親人了嗎?所以我才想帶著你一起走了,我不能眼看著你……被那個混蛋……”聞月咬著唇輕道。


    聞月郎真的是太單純了,她的想法可能與兩年前我十分的接近。她一廂情願地認為把我帶離軒轅俊彥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怎麽知道我其實已經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人,一句二句根本解釋不清我目前所處的處境啊!


    第五卷 蓮歸 * 再陷困境1


    我們這付容貌,要出四沙鎮可以說是極為容易了。不出我所料,守鎮的軍將隻是拿著火把照了我們幾個一眼,就放我們出鎮了。


    我心中微嘆,真是造化弄人,她們要去伏丹,我該怎麽做?才能解除自已的困境重新回到軒轅俊彥的軍中呢?


    頭靠著車廂,我閉起了雙眼,腦子卻一刻也沒有停滯過。


    “對了,月郎,此處不遠,就是太子羽的營地,我也有十年沒有見過他了,這次正好路過,我去拜訪一下他,不會要很長時間的,你們在車上等我好了……”紫雲煙道。


    剛才守鎮官兵用火把照我們的時候,我這才看見紫雲煙是一張年輕婦人的臉,估計她也是帶了麵具。


    聞月郎點頭應了,我聽了卻是奇怪。從聞月郎告訴我紫雲煙是伏丹人開始,就疑惑起來。司徒羽現在是與軒轅俊彥結盟來著,這紫雲煙又是長寧公主的師傅,還幫她訓練了一支與軒轅俊彥作對的紅粉兵團,如今她又要去拜訪司徒羽,真不知道她是幫哪邊的?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天色終於放亮起來,我卻一直沒有睜開眼,隻是假寐著,直到馬車“嘎登”停了下來,我這才緩過勁來,慢慢睜開了雙目。


    紫雲煙道:“月郎,已到了伏丹的軍營,你是天徵的人,還是不方便下來,我一個人進去,可能一個時辰左右回來……”


    聞月郎應道:“是!”


    紫暈煙看了我一眼,也沒有說幹麽,轉身下車走了!


    我們在車裏也坐久了,聞月郎建議我們下車去活動一下身子。我也正好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也很想出去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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