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囉嗦。”趙瑾晨把水囊丟過去,然後跳下樹去。胡若非狼吞虎咽吃著燒餅和那田老漢的花生糕,他察覺到周越盯著自己看,便笑著抬頭道:“小越也餓了吧?這花生糕還不錯,要不要吃?”周越輕輕搖搖頭道:“我吃不下。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們……不是同一類的妖吧?”


    他後麵還有些話沒問出來,胡若非卻猜到了,笑眯眯回道:“嗯,你想說,為什麽我和小晨不是同一類的妖,我卻是他哥哥吧?”他見周越有些羞赧地點點頭,便接著說:“小晨是我養大的,他娘去世的時候把他托給我了。”


    周越靠在樹上低聲問:“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麽好啊?”胡若非搖搖頭,灌了一口水道:“不是啊,小晨是個乖孩子嘛。嘿嘿,你也是。我小時候,也有對我很好很好的人。”他頓了一下道:“你這孩子,倒是說說,你怎麽獨自一人跑出來啊?”周越說過那百消丹是他從家裏帶出來的,家中想來也是有些來歷的。周越低頭用手指在地上劃著名圈圈道:“我沒有家人。”


    胡若非拍拍他頭也不追問,把衣服鋪在山石上讓周越躺下來,柔聲安慰道:“你躺這裏小睡一會,我一會便回來了。”他說著站起來把衣服脫了放在岸邊,活動下手腳跳下水去一探究竟。岸邊沒有的話,那便去水裏看看吧,畢竟田老漢當年也是在水中被人救的。


    那湖底深且寬,胡若非遊了半日,隻覺得四麵全是水,分不清東南西北,隻得浮出水麵看看,認清了方向再潛進去。一路上所見,隻是些普通的水草魚蟹,他心裏急躁,忍不住便在那水中大喊起來:“餵——那位救過人的神仙姐姐——可否出來一見?”他一連喊了數聲,隻聽見那聲音在水中遠遠傳了去,卻沒一星半點回應,心裏不免有些沮喪。


    周越的毒已經不能再拖了……胡若非捂住耳朵,運了些妖氣,在湖底站穩了把聲音放大了數倍接著嚎:“神仙姐姐——快出來救人啊——”少年中氣十足的聲音隻嚇得周圍的動物都縮進了石縫中。


    “你再這般喊下去,這裏的魚兒都會嚇跑的。”胡若非正喊得起勁,一個清脆的女童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胡若非又驚又喜地回頭一看,頓時有些傻眼,原來來者居然是個七八歲的女童。這女童身著對襟的紅色薄衫,頭上挽著兩個髮髻,眉心一點紅痣,一笑兩頰便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來,顯得十分玉雪可愛。奇怪的是,這女童周圍半丈左右內居然沒有湖水。胡若非心裏好奇,便脫口問了出來:“怎麽你周圍沒有水啊?”


    那女童歪頭笑道:“我身上帶的有避水珠啊。我聽師姐說,這兩日會有一位雲霄城的師兄來訪,便是你麽?”


    胡若非撓撓頭髮道:“我不是。”這“雲霄城”三字倒好像那裏聽過似的,他顧不得想那麽多,忙接著道:“你師父在哪裏?我是來求醫的,我弟弟中了毒,你趕快帶我去見你師父吧。”女童點點頭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先進去通稟一下師姐,我師姐很兇的。”胡若非拱手道:“我叫胡若非,麻煩小妹妹你了。”


    “我叫柳琳。”那女童笑道,“你不用叫我小妹妹,叫我名字就好。”


    柳琳說著往前走去,胡若非忙跟在她身後,躲在那避水珠附近,果然省了遊水的力氣。柳琳仰頭問道:“我好久都沒見過旁人了,你能找到這裏,應該也是我道家中人吧?你是哪家的弟子啊?從哪裏知道我師父擅醫術的?”


    胡若非見這小女娃行事穩重,遲疑道:“我師父……其實是未來師父了,就是玉華山的廣成子了,你聽說過嗎?”柳琳一蹦驚訝道:“廣成子?!”胡若非迷茫道:“怎麽了?”柳琳左右看看小聲道:“你是玉華山的人,怎麽跑到這裏求醫啊?我師父,平生最恨的便是玉華山門人和妖精。”


    玉華山和妖精……胡若非這番驚嚇可不小,他可是兩樣都占了,於是忙撇清自己與廣成子的關係:“不是不是,我是說,數月後的修真大會我準備去拜個師父。聽……柳小姑娘的話,難道廣成子是壞人嗎?那我不拜他為師便是,你給你師父說說救救我弟弟吧。尊師名諱是什麽?”他摸摸胸中張遠所贈的石頭,暗暗吐口氣,幸虧這石頭能隱藏他的妖氣啊!無論如何,先救好周越再說,就先委屈下未來師父吧。


    柳琳笑道:“知道了。你這人可真是奇怪,連我師父的名號都不知道便跑了來,別人都叫我師父‘玉散仙’。你方才在那裏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地叫個不停,要是我大師姐聽見了,肯定會臭罵你一頓把你轟出去。”胡若非傻笑著撓撓頭,他也是著急了瞎吆喝。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就是全男人也很單調,哈哈,所以女配粗場……


    ☆、韶溟宮


    兩人走了大概半柱香時間,一座宛如水晶宮般的宮殿出現在兩人眼前,胡若非看著眼前的琉璃瓦,珊瑚樹,直看得張口結舌。他有些吃力地讀那牌匾上的三個大字“韶溟宮”。柳琳自豪地笑道:“正是,我們韶溟宮在修真界可是赫赫有名的!可是修真界唯一一個建在水下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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