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於有人喊出他的名字,白鈺立即轉過頭來:“慕嶽,怎麽是你?”


    沈堂主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白少俠,你們認識?”


    “之前有過一麵之緣。但據我所知,這位小兄弟並不是什麽魔人,會不會是這其間有什麽誤會?”


    “哎~白少俠可千萬不要被奸人所蒙蔽。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僅僅是一麵,想必也不能將一個人了解得十分透徹。我剛剛聽你喊他慕嶽,那更不會錯了,風雷寨的殺人兇手確是他無疑。”


    “哦?沈堂主可是有什麽十足的證據?”


    沈堂主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他:“這是在兇案現場找到的。”


    白鈺將帕子打開,隻見帕子的角落上,確實繡著一個“慕”字。


    慕月輕哼一聲:“這帕子……我早已遺失……難道單憑一個帕子……你們就可以斷定……是我殺的人嗎……”


    “沈堂主,單憑一個帕子定罪,確實有些牽強。可還有其他更有力的證據?”白鈺也有心為她辯護。


    沈堂主雖有些不悅,可還是朝身邊人使了個眼色。不多會兒,他們就又帶了個人前來。


    “看看,是不是這個人?”沈堂主對新來的人說。


    這人慕月是認識的,正是前幾日在半道打劫的絡腮鬍子。


    “沒錯,就是他!就是他殺了我們全寨的人!”絡腮鬍子激動地喊道,然後不知他受了什麽刺激,眼神一下子轉為驚恐,“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沈堂主又一個眼色,讓人將瘋瘋癲癲的絡腮鬍子帶了下去:“這樣,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慕月仍不屈服:“我不知你們哪裏編排出來的人證……為什麽要陷害我……我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人……”


    “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認罪!”沈堂主顯然也被激怒了,“我沈某人做事光明磊落,還犯不著為了你個無名小卒大費周章。何況在城門下,金鈴縛就對你起了作用,已證明你是個魔人無疑!”


    慕月輕蔑地笑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


    “沈堂主,可否讓我與他單獨談談。”白鈺及時解圍。


    “也好。那你就好生勸勸他,讓他早些認罪,交出幕後黑手,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白鈺點點頭,沈堂主便領著一幹人等出去了。


    待他們走遠後,白鈺上前幾步,想將她扶起,卻被她拒絕了。


    “白鈺兄也相信是我殺了人麽?”慕月直直地看著他,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確認。她想知道這世上,是否還有人願意相信她。


    “我不信,隻是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你不妨與我說說這其中的細節,看看我是否有可以幫到你的地方。”


    對於白鈺,初見之時就有種難以言明的信任,此時此刻能依靠和信賴的人也隻有他了,於是慕月便將二人分別後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講給他聽了。


    “也就是說,你的帕子是在你遇襲的那晚丟的?”


    慕月點點頭:“因為帕子不值錢,所以當時丟了便丟了,也沒有十分在意。現在想來,倒很有可能是被那群黑衣人偷走的。”


    “照你這麽設想,蒼冥教的人追殺你不成,於是盜走你的帕子設計陷害你,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風雷寨的那名人證,為什麽一口咬定你就是殺人兇手呢?”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若說仇怨,最多也就是他們打劫不成,我的同伴出手將他們打暈了。可是剛剛他看到我那麽害怕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


    “所以很有可能,他看到的那個人是你,但又不是真的你。”


    “這是什麽意思?”慕月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假扮我的樣子去殺人?”


    ☆、半夜潛逃


    白鈺點點頭:“如果是為了陷害你,兇手確實有可能這麽做。而且這樣也就更解釋得通,為什麽風雷寨五十餘口人都死了,偏偏還留了一個活口。”


    “可是要到哪裏去找那個殺人兇手……”


    “兇手既然要置你於死地,那在你死之前,他就必然會潛伏在周圍,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還有金鈴縛之事,怕也是他做的手腳。”


    可推測出這些東西又能怎樣,現在她被束住了拳腳,連走出這間囚室都難,更不用說去尋找真兇了。


    看出她眉宇間的愁苦,白鈺繼續寬慰道:“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會為你爭取時間,幫你找出真兇以證清白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劑定心丸。他本不用為她做這麽多,卻還是願意施以援手。


    “白鈺兄,真不知要怎麽感謝你。”


    白鈺隨手揉了揉她的頭:“要感謝的話,就等你安然出來再說吧。”


    一瞬間,慕月有些愣住了。這樣親昵的動作,這樣柔和的笑容……這一刻她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一開始就對眼前之人有種莫名的好感,原來是他的身上,有著與哥哥一樣的溫暖。


    “對了白鈺兄,還有一件事……”


    “嗯?什麽?”


    本是想托他打探一下何青玄和江然的去向,可一想到他們狠心離去的事情,心中就覺得很是難過。


    “沒事,沒什麽,是我想多了。”


    “那你且在這邊好好休養,稍後我讓人給你送些吃食來,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


    “好。”


    白鈺走後,慕月索性躺在地上休息。隻是一閉眼,那人的一襲白衣、音容笑貌,就會不由自主地闖進腦海裏。


    他說:以後,還要勞煩慕大夫多多照應。


    他說:你是我的大夫,我的命都在你手裏,自然是不能虧待了你。


    他說: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輕薄我麽?


    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期待了?


    我們本是萍水相逢,誰也不欠誰。今日聚在一起,他日也終有一別。他若救我,是出於情義;若不救我,也無可厚非。我有什麽可抱怨,可難過的呢?


    道理都是懂的,隻是世上許多事都不是道理能說通的。眼淚就那麽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心像是被人偷走了一塊,空空蕩蕩的。


    何青玄,你真的很討厭……很討厭……


    慕月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也隻有睡著了,才什麽都不用想,不用去難過。


    忽而囚室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慕月睡得並不深沉,猛地就驚醒了。一個穿著絳紫色鬥篷、蒙著麵的人,正步步向她走來,手中還端著一盤茶點。慕月想起白鈺說過會找人送吃食來,心中便不那麽防備著了。


    那人放下茶點後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轉到牆壁邊上胡亂地摸索,也不知在找些什麽。慕月懶得管他,自顧自地拿起茶點大快朵頤。都餓了一天了,肚子早就受不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夫君你無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魁並收藏夫君你無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