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年輕的時候親自把沙子揉進了何皇後的眼睛。


    景和就比他強多了。


    百依百順,從來沒有忤逆過薑蘿一回。


    兒孫自有兒孫福,羨慕不來。


    就算要傳位,景和真扛得住這麽大的外戚?


    好像連親兒子都沒有。


    熙元帝思維又發散了。


    景和也思維發散了。


    慶功宴上,邊城一堆大姑娘小媳婦圍著薑蘿敬酒,有的大膽的還撅嘴要親在薑蘿臉上。


    雖然被躲過去了,景和心裏還是很不得勁。


    要是他敢這麽幹,嘴都給薑蘿打爛。


    “家裏有醋罈子,諸位美意我心領了。”


    薑蘿抱拳一笑,冬日也有千萬繁花盛開的感覺。


    看看那些小姑娘,臉通紅通紅的。


    景和這麽多年也看習慣了,仍然覺得,真是好看啊……


    越來越覺得薑神愛男裝更好看,特別是一身甲冑策馬提槍的時候,簡直可以讓人暈厥過去。


    他可能被那群瘋狂的女人傳染了。


    靖國公薑威本來打算等景和繼位後就急流勇退,做個養雞老人,溜貓逗狗,閑適半生……


    但是……


    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的生活越來越超脫他的預期。


    先是景和頂著罪名北上,他硬著頭皮收下了。


    然後薑蘿就上了戰場,景和也不知道勸勸。


    他最寶貝的閨女早就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還熱血上頭打打殺殺的,大人多擔心…


    雖然她到目前為止頭髮都沒少一根。


    哪有這樣的夫妻,又不是迫不得已。


    一個騎著馬衝出城門以一敵百,豪氣幹雲,熱血沖天,另一個站在城門上深深凝望,目不轉睛,眼睛發光。


    偏偏殺敵的是他閨女,看得發癡的是太子爺。


    薑威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


    “薑爺爺,你好厲害啊……”


    令人頭大的聲音傳來。


    薑威臉色一變,快步離開。


    八公主又來了!快跑!


    “薑爺爺,您上回是怎麽把敵軍打跑的,是一槍戳死了十個犬戎人嗎?十個還是串在一起的?”


    “薑爺爺,兵書裏說的那個笑裏藏刀您是怎麽使的,刀怎麽藏在笑裏啊!”


    就說為什麽叫薑庭軒大哥!叫老子爺爺啊!


    薑威笑裏藏刀,一臉和藹,足下生風。


    “薑爺爺,你怎麽走得這麽快……”


    薑蘿差點笑得從房頂上掉下來。


    “小八越來越不著調了。”景和也十分無奈。


    他上輩子也沒和八公主怎麽相處。


    隻知道她性子執拗又聰明,沒想到自由放飛的八公主長成了這個樣子……


    偏偏她還是真的好奇,一臉旺盛的求知慾。


    真讓人頭大。


    “我發現隻要你在,不管是哪裏都特別有意思。”


    景和癱倒在房頂上,大毛一屁股坐在他胸口。


    “我也沒辦法。”薑蘿一腳把他踢下去,接住了驚慌失措躥得老高的大毛。


    “薑神愛!”


    景和在空中打出一個翻轉,險而又險使出梯雲縱,萬幸沒有以平沙落雁式落到地上。


    “你輕功太差了!又懶!一點進步都沒有!我不踹你你永遠都不會飛!”


    “你把我踹飛就算是會飛了嗎!”


    景和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氣鼓鼓的。


    “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我下回換個法子就是了。”


    薑蘿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算了你還是踹我吧。”


    景和想起來辛酸的練功史,就熱淚盈眶。


    什麽躺在一根繩子上邊睡覺邊練功、倒立、被蜜蜂群追……


    雖然真正的危險沒遇到過,都是有驚無險,那份驚就留下了足夠多的心理陰影。


    景和都想不起來上輩子在北疆是怎麽過的。


    連現在十分之一的刺激都沒有。


    “犬戎犯京是多少年?”


    熙元帝麵沉如水,站在景耀麵前。


    “熙元二十七年。”


    景耀受了刑,仍被綁在刑架上。


    他如今自己把兩份記憶整清楚了,另一個自己不知道是融合還是消失了,神智總算徹底恢復了正常。


    “現年是熙元二十五年,犬戎來犯,已被景和與太子妃打回去了。”


    熙元帝把捷報記得很清楚。


    “潰逃至天山北。”


    “你看,我又慢了景和一步。”


    景耀笑了笑。


    “你是說…景和也是如你一樣?”熙元帝雖然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但這回,景耀說的事確實都對上了。


    景耀已經被關在地宮好多天,沒有任何消息渠道,依然提前指出地動是哪一天,水患在哪一處。


    精確無疑。


    “不然我的王妃怎麽變成了他的太子妃?”


    景耀也不知道為什麽薑神愛會有如此大的改變,但是他確實不太了解自己的王妃。


    是他負了薑神愛。


    是他暴殄天物。


    “我隻是晚比他生了半年,他就得去你所有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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