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草叢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向側麵的草叢中看去,頓時嚇得一哆嗦,差點喊出聲來。


    昨天晚上,我們見到的那些血屍,竟都藏在草叢裏。


    他們似乎受到了杜大爺的儀式影響,竟都向山頂的祭壇爬去。


    果然!


    我們猜對了,杜大爺就是飼養血屍的人。


    路狗子之前說過,一般都是守墓人飼養血屍。


    杜大爺是血屍的飼養者,他就是擁有借命棺古墓的守墓人。


    我強壓住內心中的恐懼與驚慌,躲在草叢中,偷偷看著。


    隨著杜大爺那一連串跳大神一樣的詭異動作,那群已經爬到了祭壇下的血屍,一個個竟都跪倒在了杜大爺麵前。


    像虔誠的信徒在朝拜神靈一樣。


    杜大爺似乎還沒有完成那種儀式,他緊閉著雙眼,雙手掌心向上,仰麵朝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幹啥!


    片刻後,草叢中又出現了兩具血屍,那兩具血屍竟抬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獨臂人走上了祭壇。


    那不就是劉大牛嗎?


    抬著劉大牛的兩具血屍中,就有一具是他老娘的血屍。


    被抬上了祭壇的劉大牛,並沒有被捆綁著。


    可他卻像傻子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劉大牛的表現,讓我猛然間想起來昨天晚上被血屍吃掉的那隻野兔。


    野兔就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等著血屍吃。


    杜大爺不會是將劉大牛當成飼養血屍的血食,或者是祭品吧?


    那可是活生生的大活人啊!


    我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生吃活人的血腥畫麵,不由得抖了一下。


    杜大爺從口袋裏掏出來一件熟悉的東西。


    是骨梗石刃劍!


    他將骨梗石刃劍交到了傻乎乎的劉大牛的手裏。


    拿到了骨梗石刃劍的劉大牛,像是著了魔一樣,竟用那把骨梗石刃劍從自己的身上割下來一條條肉。


    骨梗石刃劍的劍刃是鋒利的碎石片,但鋒利程度,隻是相對的。


    比不得金屬刀具。


    等於拿一把鈍刀在割肉。


    痛苦可想而知。


    可偏偏劉大牛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倒是一副詭異的笑容。


    他每一刀割下去,都會有巴掌大的一條血淋淋的肉被割下來。


    他將那把骨梗石刃劍叼在嘴裏,用僅剩的一隻手,將割掉的血肉丟向血屍群中。


    祭壇下,那群血屍在瘋搶劉大牛丟過來的血肉,像是野獸搶食一樣,嘴裏不停地發出嗚嗚護食叫聲。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我整個人都麻了。


    我無法想象,杜大爺到底用了什麽邪術,竟能讓劉大牛自己割自己身上的肉。


    關鍵是,劉大牛竟一點痛感都沒有。


    這太邪門了!


    我猛然間想到,劉大牛之前對我們說過,他去過還陽穀,說還陽穀裏全是人骨頭,都快堆成山了。


    那些人骨頭,都是因為飼養這些血屍而誕生的?


    那些人,也像劉大牛一樣,一刀一刀將自己割死的?


    我不寒而栗。


    一旁的路狗子和霍陰陽兩人,也滿頭大汗的看著。


    他們兩人也被嚇得不輕。


    隨著劉大牛一刀一刀往下割肉,他那森白的肋骨依稀可見,他卻依舊不知道疼,還在那往下割肉。


    我無法想象,他到底中了什麽邪門的手段,竟會自己將自己千刀萬剮了。


    猛然間,在祭壇上的杜大爺竟轉過了臉,正對著我。


    他還是那張滄桑的臉,可眼神卻變得詭異起來,在與他對視的刹那,我覺得自己像是被鬼盯上了,全身的骨頭都酥了,連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我下意識就覺得,他要對我使那種邪門的手段。


    甚至腦海中浮現出自己一刀一刀往下割肉的畫麵,頓時嚇的魂都快出竅了。


    這時,我猛然間感覺背後有人拍了我一把。


    瞬間驚醒。


    再看祭壇上的杜大爺,他沒看我。


    而是在盯著割肉的劉大牛。


    錯覺,剛剛他看我,並不是真實的,肯定是我過度緊張、恐懼,產生了錯覺。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再看路狗子和霍陰陽兩人,正趴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祭壇,兩個人背後都被汗水濕透了。


    我正想喊他們兩個,趕緊回去。


    可猛然間意識到了不妙。


    他們兩個人都在我前麵,剛剛是誰在背後拍了我一巴掌?


    我背後不會有鬼吧?


    或者是血屍?


    想到這,我嚇的魂都快飛了,下意識的就想喊出來。


    可嘴巴還沒等張開,一隻幹巴巴的手就捂在了我的嘴上。


    緊接著一張蒼老的臉,從我背後探過來。


    “別吵,是我!”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不說話倒還好,這一說話,我嚇的肝顫,險些沒暈過去。


    是杜大爺的聲音。


    他不是在祭壇上嗎?


    怎麽出現在我身後了?


    還捂住了我嘴巴?


    他肯定是要吃我。


    我像是見到了老鷹的小雞仔,除了亂抖而外,任何反應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我是真的,祭壇上那個,不是我!你看清楚!”杜大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下意識的向祭壇看了一眼,祭壇上的杜大爺確實還站在那。


    而我身邊,又出現了一個杜大爺。


    我靠,大白天的,活見鬼了!


    “別吵,趕緊跟我回去,這玩意兒邪門的很,被發現,我們都走不掉了!”杜大爺在我耳邊說道。


    路狗子和霍陰陽兩人,也發現了我身邊的杜大爺。


    聽到了杜大爺的警告後,他們兩人顯然心理素質比我要好的多,竟沒驚出聲。


    “走,趕緊下山,動作輕點!別整出聲來。”杜大爺對我們叮囑說。


    我們這才意識到,祭壇上的,肯定是某種邪門的東西變成杜大爺樣子的。


    而眼前這個,才是真正的杜大爺。


    我們不敢出聲,按照杜大爺的吩咐,躡手躡腳的向山下走去。


    一直走到了半山腰,杜大爺才鬆了一口氣,倚在大樹下,喘息著。


    我連累帶嚇的,也是全身無力,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牛喘著。


    霍陰陽和路狗子兩人,比我稍稍好一點,卻也大汗淋漓,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嚇的。


    “杜大爺,祭壇上的到底是啥玩意兒?怎麽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緩過勁兒來,對一旁的杜大爺問道。


    “那東西是山鬼,邪門的很,隻要被它盯上,小命就交代了!”杜大爺抽了一口自己卷的喇叭筒旱煙,對我說。


    被他盯上?


    我突然想起來,剛剛他確實看了我一眼,我不會是被他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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