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杭又說:“您要是想抱孫子。不是還有小州嗎?讓他和與濃多生幾個就好了。”


    這話一出,果然立即轉移了齊奶奶的注意力。


    經過齊奶奶一番轟炸,路與濃有些疲憊。那些關於孩子的言論,讓她想起了路雲羅。


    不知道雲羅現在過得好不好……


    她忍不住看向了旁邊的男人,這是她兒子的父親。


    這時忽然聽齊爺爺說:“雲羅呢?”他看了路與濃一眼,又看向齊靖州,“雲羅是我齊家的血脈,怎麽著都得接回來。”


    齊靖州自然沒有忘記那個疑似他兒子的小孩,這些日子一直在暗地裏查探,奈何簡司隨將那孩子保護得極好,他根本找不到可趁之機。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將他帶回來。”齊靖州說。


    路與濃卻倏地站了起來,“雲羅是我兒子!你別想對他做什麽!”


    她眼神很冷。


    客廳再次陷入寂靜。


    齊奶奶勸道:“與濃,靖州說的是將雲羅帶回來,雲羅我靖州的兒子,是我和你爺爺的孫子,當然不能養在外麵,靖州他當然——”


    “雲羅在那裏過得很好!”他們做的關於路雲羅的決定,讓路與濃恍然記起,她現在之所以在這裏,不是自願的,是齊靖州勾結簡立明使了計謀!


    喬家二姨說:“過得再好,那裏也不是他的家,孩子總歸是帶回來的好。”


    齊靖州用安撫的眼神看著她,試圖勸說:“我是雲羅的爸爸,理所當然要將他帶回家,難道你想看到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嗎?”


    關係到路雲羅,路與濃根本冷靜不下來,“我又沒說要嫁給你!我跟你說過的,我隻願意跟傅臨結婚!”


    齊靖州的臉色一點點冷了下去。


    路與濃又說:“雲羅他在簡司隨那裏過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你們帶他離開,他會是簡司隨的繼承人,會得到最好的一切!”


    “所以——”齊靖州平靜地看著路與濃,“你的意思,是我終究不如簡司隨嗎?”


    ☆、第139章 他連傅臨都比不上


    路與濃在很多方麵並不倔強,甚至可以說是個沒主意的人,所以簡司隨一直將她哄得很好,就連婚姻決定權交給他這種事情,她都答應了。可一個人,總有那麽一兩處逆鱗。


    和齊靖州的感情問題,她明確表達過了拒絕,但齊靖州不願輕易放棄,她因為失去記憶一身輕鬆,對他抱著某種莫名的愧疚,就隨他去了。可是涉及到路雲羅,她就像一隻炸了毛的獅子,堅決不允許旁人突破底線。


    就像隻願意嫁給傅臨這種話,平常隻在他麵前說,要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讓他沒臉。


    可偏偏齊靖州不是簡司隨,不如簡司隨那樣了解她,沒法像簡司隨那樣換著角度和她交流,於是隻能讓她生氣。


    就像現在,即使路與濃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不妥,聽見他這樣問,根本冷靜不下來。


    他和簡司隨比?


    不管別人怎麽看,但在她心裏,簡司隨自然就是最好的!


    “他當然——”


    “與濃。”齊靖杭及時拉了路與濃一把,在齊靖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之前打斷了她的話,“靖州一向不會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才總是惹你生氣。他剛才的意思,隻是不舍得將雲羅放在外麵,雲羅到底是他的兒子,他怎麽放心將雲羅交給別人來養?”


    路與濃對齊靖杭的第一印象很好,他開口幫齊靖州說話,她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喬家二姨和齊奶奶也趕忙站起來打圓場,齊奶奶拉了齊靖州一下,瞪著他,“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麽話呢?成心要跟與濃吵架是不是?”不管心裏對那個“簡司隨”有多膈應,她都沒有表現出來。


    可實際上她的確是對路與濃的這想法有些不滿的,也對自家孫兒有些疼惜,他這樣在意一個人,可是人家心裏頭全是別的男人。可是她能怎麽辦呢?任由他們吵起來嗎?那樣路與濃頂多心情不好,可是齊靖州就不一定了。


    他可才從療養院回來沒多久。


    眾人拉的拉勸的勸,讓凝滯的氣氛回暖了幾分。


    飯後喬家二姨帶著柏小維離開,齊夫人出去送。


    上車的時候,喬家二姨回頭看了看,小聲對齊夫人說:“這個就是靖州喜歡的人?感覺脾氣不是太好啊,她是不是……”她隱晦地指了指腦袋,“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氣了?這性子可不行啊,齊家三少夫人這種身份,以後少不得要出門應酬,她這樣真的能行?不說幫不了你,恐怕還會給你拖後腿吧?不過說起來,姐,你中意的那女孩不錯,性子安靜,表現又得體……”


    兩姐妹就著景纖樂和路與濃又說了一通,旁邊的柏小維聽得不耐煩,即使她對路與濃不怎麽熟悉,也沒多大好感,但是比起路與濃來,那個景纖樂更讓她厭惡,當即出聲道:“媽,你們又不了解人家。在後背說什麽壞話算什麽?剛才那哪是無緣無故?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哪個母親都忍不了的吧?”


    喬家二姨臉色不好,瞪了她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你三表哥是那孩子的父親!想要將孩子接回來,怎麽就不行?那個簡司隨是誰?是那路與濃心裏頭的男人吧?靖州的孩子,憑什麽要讓別人來養?這說出去,齊家的臉麵往哪兒擱?再說了,那個路與濃說得好聽,但那孩子又不是簡司隨的親生兒子,繼承人?別開玩笑了!也就隻有你們這些小女孩子還這麽天真!我聽說那簡司隨也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吧?兒子他又不是不能自己生,怎麽可能讓靖州的孩子當繼承人?”


    齊夫人跟著歎了口氣,“要是與濃能為靖州著想一些,我也不至於選擇小樂。本來靖州喜歡,性子不好又有什麽關係?我也不多說什麽了,可是她這哪單單隻是性子不好的問題?你看她跟靖州在一起。之前才那麽點時間,就鬧出那麽多事情,將靖州都氣得——”


    “媽!”齊靖州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不遠處,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他沉聲打斷了齊夫人的話。


    他臉色很不好,竟然非常直白地道:“您的確不了解濃濃,我不希望以後再聽見您說這種話。我那半年為什麽那樣,最根本的原因,別人不知道,但是,媽,你和二姨都是知道的吧?”


    喬家二姨和齊夫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齊夫人,臉色隱約透露著灰白。齊靖州沒有明說,但是這話的意思在知道內情的她聽來,已經很明顯了。他是在怪她?


    “還有,我不會和景小姐有任何直接的關係,希望您不要做出讓您自己都後悔的事。”


    “靖州!你是在威脅我?”齊夫人氣得臉色發青,“那個路與濃到底有什麽好?我剛才有說錯嗎?其他的你可以為她推脫,但是剛才的事呢?要不是靖杭攔著,她會說什麽,你猜不到嗎?在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你根本就不能跟那個簡司隨比!”


    齊靖州沒對此做出回應,沉默須臾,他說:“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決,您不要再管。”路與濃會說什麽,他怎麽會猜不出來?他不僅沒有簡司隨重要,甚至連傅臨都比不上。


    另一邊,齊靖杭正在安撫路與濃。


    路與濃聽他說完,沉默了許久。說:“沒想到你竟然會幫他說話,我之前還聽到些風聲,說你們倆關係不好。”


    “他是我弟弟,我當然要幫他說話,隻是這些都是實話,不是騙你的。他不了解你,難免觸及你的逆鱗,但你也不了解他,所以總是讓他生氣。”齊靖杭笑了笑,語氣依舊溫和,“至於我和他的關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像是你們女孩子,表達感情的方式難免就簡單冷淡了些,我倒是不知道,這在別人看來竟然是關係不好的表現。”


    他看玩笑似的說:“看來以後要多去你們那裏坐坐,和小州聯絡一下感情,要是他也跟別人一樣,認為我不關心他,那就不好了。”


    又問:“不生氣了吧?”


    路與濃垂眸,淺淺笑了笑。


    齊靖杭就當她聽進去了,“小州過來了,你們好好交流一下。”


    他轉身離開,不一會兒,路與濃身後就響起了齊靖州的腳步聲。


    路與濃坐著,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


    “濃濃。”齊靖州喊了她一聲,聲音裏透露著疲憊。


    路與濃晃悠著腿,徑自垂頭把玩著裙子腰帶上的流蘇。


    她打定了主意不跟他說話,卻沒想到下一秒,身體就落入了一個懷抱——他竟然從身後抱住了她!


    “你——”路與濃氣得想要跳起來,


    “讓我抱抱你好不好?”他低聲說。


    路與濃聽出他語氣不太對,動作頓了一下,忽然就聽他說:“我也忘記了那一切,為什麽我還記得我愛你,你卻連喜歡我的感覺都忘了?”


    路與濃猛地掙脫開來,迅速站起,退開,戒備地望著他。


    齊靖州根本沒刻意禁錮,否則根本不會讓她掙脫。他也不追過去,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望著她。


    良久之後,他說:“抱歉,之前是我錯了,不該那樣和你說話。”他向她伸出手,“回家吧。”他知道她不喜歡這裏。


    路與濃有些怔愣,之前齊靖州的憤怒,她看得分明,以為這男人怎麽都要和她吵一架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輕易就跟她道歉了。


    失神間,手已經被他拉過去了。


    路與濃下意識要反抗,齊靖州說:“乖,我隻是要帶你回家而已。”


    他語氣很輕很柔。


    路與濃力氣敵不過,掙不脫,隻得垂著腦袋跟著他走。


    下樓之後,見他們要走,齊奶奶有些意外,“回去?不是說好了明天再走的嗎?”


    齊靖州正要說話,路與濃忽然開口:“不回去,我們明天走。”她對老太太微微笑了笑。


    齊奶奶雖然總對著她歎氣,但是不能否認,她是真的在意她的,路與濃不想讓老太太失望。


    更何況比起回去單獨麵對齊靖州,她更想留在這裏,至少這裏人多。不說齊奶奶,就是齊靖杭和齊爺爺。對她都是心存善意的,有什麽意外,她也不至於孤立無援。


    路與濃開了口,齊靖州就沒有再提回去,而是留了下來。


    ……


    晚飯後路與濃端著一杯清茶,獨自跑到頂層去發呆,沒清淨一會兒,就聽見身後有動靜。


    那是一個女人的腳步聲。


    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是景纖樂,隻端著杯子示意了一下,又回過頭去,沒有出聲打招呼。


    景纖樂覺得路與濃這反應,分明就是瞧不起她,臉色扭曲了一瞬。


    “路小姐。”她深吸了一口氣。


    “你想跟我說什麽?”路與濃心不在焉地開口。


    她這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更是讓景纖樂火氣大,“你是不是不喜歡靖州?那你能離遠一些嗎?你知不知道。你不喜歡還留在他身邊,很耽誤他的幸福。”


    “耽誤他的幸福?”路與濃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稀罕他?稀罕留在他身邊?你這些話怎麽不去跟他講?來跟我說有什麽用?”


    “難道你不願意,他還能將你強行留在身邊?”景纖樂將路與濃這些話全當成了不願離開的借口,“你要是對他有意,那倒是答應他啊!這樣吊著人有意思?你是不是根本不把靖州的感情放在眼裏?他越難過你就越開心越有成就感是不是?”


    “景小姐。”路與濃忽然站了起來,她放下手中還沒喝過一口的茶,轉身,雙手環胸打量著她,“是誰給你的資格讓你來教我做人?我想怎麽樣,關你什麽事?你一不是齊家人,二也和我沒關係,說來不過一個外人,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些?”


    “你——”景纖樂臉色陣青陣紅,半晌之後,臉色又恢複鎮定。“我是療養院參與治療靖州的醫師!我有權利關心他的狀態!路小姐,你的做法,隨時都有可能讓靖州再次出現狀況,所以——”


    “你閉嘴吧。”路與濃不耐煩地打斷她,“你當我是傻子還是當你自己是傻子?對齊靖州抱著不可言說的心思想要嫁入豪門就直說好了,還找這種借口……”


    她漸漸地冷了臉,“你想做什麽,都和我沒關係,我懶得管你,但是前提是,你能識相一些,離我遠一點。景纖樂,我拜托你,既然想做婊子,就不要妄想立牌坊,齊靖州看不上你。我不管你是勾引還是怎麽,總之去找他,不要來找我,要是再跑到我麵前來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我可不會再像這次這麽好說話!”


    景纖樂拳頭捏得咯咯響,還想說些什麽,對上路與濃冷冷的目光,卻終究沒再出聲,不甘心地轉身走了。


    路與濃沒將這小插曲放在心上,又坐回去了。


    而景纖樂在下樓的時候,怎麽想都不甘心,路與濃那些羞辱的話,像是錐子紮著她的心,難受得厲害。樓梯口有些暗,腳步輕了,聲控燈根本不會亮,她弄出了點動靜,在燈亮起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陰暗的念頭……


    ……


    路與濃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撥通了簡司隨的電話。


    因為她之前已經打電話跟簡司隨報過平安,所以這次除了跟簡司隨說一切都好,倒是不用應付其他問題。她問起路雲羅,從簡司隨口中,得知路雲羅已經在家自學小學的知識。


    “……雲羅是個小天才,估計再過一段日子,就能將小學主要的知識自學完,我不打算送他去學校,之後會一直找家教教他。”簡司隨說,“你不用擔心,再忙我也會抽時間陪著他,會將他照顧好。”知道路與濃放心不下,他索性像個中年女人一樣嘮叨地將所有情況都考慮到了。然後一一跟她保證。


    最後他沉默了許久,說:“你乖乖的,要想我,等再過一些日子,我一定接你回來。”


    路與濃無聲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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