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州被拉回心神,聽見這話,哭笑不得。齊爺爺有多生氣,他自然是知道的,說不想再看見他的話,他卻沒有當真。齊家子嗣單薄,他爺爺可舍不掉他這個孫子。


    “沒有。”他說,“隻是惹爺爺不高興了。”他回頭看向路與濃,“累不累?雲羅給我抱一會兒吧。”


    路與濃下意識縮了縮,動作裏透露著防備,等反應過來,她也有些不自在,“多謝,不用。”


    齊靖州沒料到隻是心疼她而已,竟然會看到她這樣的反應,說不難過是假的。眼中黯然一閃而逝,他麵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沒說什麽。


    ……


    回去之後,路與濃沒等多久,齊靖州就將擬好的合約放到了她麵前,“三個月,到時候你要是還堅持離婚,我放你走。”


    ☆、第87章 今天給你一個驚喜


    他擬了不少條款,綜合起來就一個意思——這三個月內他不強迫她,但是其他的他們必須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


    將所有的條款都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麽不對,他甚至讓了她許多。路與濃抿了抿唇,雖然覺得“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讓她有些為難,但是總不能便宜全讓自己占盡,那樣就算她不會不好意思,估計他也不會同意。


    她拿起筆簽了字,沒注意到在她目光粘在合約上的這段時間,他視線一直都放在她身上,眼眸中暗沉一片。


    “三天後是你生日?”他忽然問道。


    路與濃一愣,“你怎麽——”話沒說完,她已經想起,是三年前她自己告訴他的。


    不知想起了什麽,齊靖州目光忽而變得溫柔,他摸了摸她腦袋,說:“我給你辦個生日宴會吧?也該讓一些人認識一下你了。”


    這有什麽意義?


    路與濃扯了一下嘴角,反正三個月後都是要離婚的。


    但是顯然齊靖州並不像她這樣想,就像她篤定了他們會離婚一樣,齊靖州似乎格外自信地認為,他們必定會在一起一輩子。


    齊靖州說做就做,為此甚至推掉了公司的工作。


    ……


    柯瑞婕麵對著電腦,坐立不安,額頭已經汗濕一片。


    電腦屏幕上,鼠標箭頭被看不見的手操控著,將她出道以來的黑曆史,一件一件地暴露出來。


    她的電腦被黑客入侵了!


    可是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她明明早就毀掉了!為什麽還會出現?!對方從哪裏找來的?!


    “還要繼續嗎?”電腦屏幕上忽然出現一句話。


    柯瑞婕驚恐地搖頭,“不……我同意了。”


    電腦上那五個字隨即消失,另一句話冒了出來:“到時候她們會自己去找你,你隻需要將她們帶進去就行。事情完成後,我會毀掉我查到的關於你的這些東西。不要耍手段。”


    柯瑞婕的臉猛地又白了幾分。對方看得見她?所以她現在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望著電腦上的攝像頭,她手顫抖著,想要將攝像頭遮起來,看到屏幕上的最後一句話,卻硬生生壓下了那股衝動。若說之前還心存僥幸,這會兒她卻是什麽都不敢亂想了,她不敢賭,要是惹怒了對麵那人,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在網上看到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


    “你要怎麽讓我相信你?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你真的會如約毀掉那些東西?”柯瑞婕強自鎮定地問道。


    兩天後齊靖州會給路與濃辦一個生日宴,而對方的要求,就是讓她幫忙帶兩個沒有請帖的人進去。柯瑞婕不知道入侵了她電腦的人是誰,又在謀劃什麽,但是無疑,這件事情有一定的風險,到時候要是生日宴上出了什麽事,她逃不脫罪責。


    她現在似乎被逼到了絕境,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但是如果她真的冒險去做了,對方真的會放過她?到時候她怎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將東西毀掉了?


    屏幕上又出現一行字:“你別無選擇。”


    柯瑞婕暗自握緊了拳頭,不甘地咬著牙。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問道:“你是誰?是不是路與濃指使你的?!”


    然而她話音還沒落下,電腦屏幕已經黑掉了。


    ……


    路錦時往椅背上一靠,身體放鬆下來。


    沒一會兒,他又點開一個備注為“xxn”的文件夾,隨意掃了一眼收集好的資料,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


    “你想離婚,我就幫你。”


    他關掉電腦,拿過了旁邊的高考複習資料。


    ……


    齊靖州在忙著籌備生日宴,路與濃卻沒什麽興趣。最近她總是不知不覺就走神,什麽時候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直到她躲在浴室裏,接了一個電話,對方很篤定地說:“……席緒寧先生的確沒事,我們反複查證過了……”


    “多謝。”路與濃鬆了一口氣,多日來一直壓在心上的石頭終於消失不見。


    電話另一端,私家偵探掛掉電話,立即收起了笑容,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齊總,已經按照您交代的跟她解釋了……”


    走出浴室前,手指無意間一滑,將那個已經變成空號的特殊號碼弄了出來,猶豫了一下,路與濃還是沒有將之刪掉。


    “濃濃?”齊靖州敲門,“你在裏麵嗎?”


    路與濃連忙將門拉開,“有事?”


    開門一看見齊靖州的模樣,路與濃嚇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齊靖州已經在其他房間洗了澡,此刻就圍著一條浴巾,身上的水珠還沒有擦幹,精壯的上身裸露在外,被襯托得格外性感。


    “小心。”齊靖州一把握住她手腕,像是怕她摔倒似的,路與濃卻總覺得他不懷好意,是故意要碰她的。被握住的手腕處燙得厲害,路與濃動了動,想將手抽出來,沒能如願。


    睫毛顫了顫,她輕輕皺起眉頭,垂下眼簾,不去望他深邃又危險的眸子,“你……放開。”


    “怎麽了?”齊靖州卻忽然靠近,勾起她下巴,和她呼吸相纏,“臉怎麽紅成這樣?”


    聽出他話裏的調侃,路與濃不由惱怒,臉色一沉,驀地抬起眸子,冷冷地望著他,“放開!”


    齊靖州低笑一聲,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鬆開了手,“快洗漱,該睡覺了。”他說。


    浴室的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齊靖州被隔絕在外。他揚起嘴角,無聲笑了笑,眼中情緒漸漸消失不見,眼底再次一片暗沉。


    剛剛那一次逗弄,好像將好不容易設計來的心軟都給弄沒了,但是他沒閑暇去為此懊悔。


    越是靠她越近,齊靖州的心就越是覺得冷。


    想起剛才那個電話,想起辦公桌上下屬送上來的情報,他眼中就忍不住流露出冷意。她悄悄關心席緒寧,他可以大度一些不去在意,可是她跟顧起的交易,算什麽?


    “罷了。”他無奈地低聲呢喃。望著浴室門的目光再次轉柔,“反正你是我的,我姑且多包容你一些……”


    ……


    路與濃在浴室裏磨蹭了許久,誰知出來時齊靖州竟然還沒有睡,拿著本書靠在床上,那樣子一看就是在等她。


    路與濃腳步頓住,一時竟然不敢過去。


    齊靖州放下隨意書本,抬頭望她,“怎麽還不過來?”


    路與濃垂下眼簾,一邊往床的另一邊走,一邊不帶情緒地道:“你沒必要等我的。”


    “這可不行。”齊靖州輕笑。“我還等著你給我擦藥呢。”


    路與濃腳步一頓,抬眼望去,果然他手中正晃著一瓶藥。下意識望了望他肩頭,路與濃皺眉道:“你可以自己擦。”之前是因為心裏一團亂,腦子難免就有些遲鈍,沒反應過來,但現在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傷對齊靖州根本就沒有什麽影響!更何況他明明自己擦也很方便的!


    說不定之前裝作很痛的樣子,根本就是在騙她的同情心和愧疚心!


    路與濃直接爬上床,在床的最邊上躺下,將被子一蓋。背對著齊靖州就睡了。


    齊靖州哭笑不得,將藥瓶往床頭櫃上一放,到她身邊把她抱進懷裏,咬了她後頸一口,“你就這麽狠心啊,寶貝?”


    路與濃渾身一個哆嗦,壓根沒料到齊靖州說耍流氓就耍流氓,完全沒有一點預兆!


    “你……”


    “我不幹什麽,可是你不能連抱都不讓我抱啊。”齊靖州的語氣裏,路與濃聽出了隱忍的意味,她曉得他在壓抑什麽,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哪有丈夫不能抱妻子的?”他又說。


    聽出他是在暗示合約裏的條款,路與濃頓時頓住了想要掙開的動作,老老實實地將身體僵成了一塊木頭。


    在她看不見的背後,齊靖州感受著她的身體和體溫,眼中的冷靜自持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駭人的**,以及若隱若現的瘋狂。


    但他沒有讓她察覺到一點端倪,聲音裏聽不出一絲異常:“生日宴你有想要邀請的朋友嗎?跟我說一下,我來幫你安排。”


    路與濃搖頭。


    齊靖州沒有再說什麽,他拍了拍路與濃有些僵硬的身體,安撫道:“睡吧。”


    路與濃沒有放下警惕。身體一直繃得死緊,直到幾分鍾後,發現齊靖州真的沒有再有什麽動作,仿佛真的睡著了,她才稍稍放鬆了身體,悄然鬆了一口氣。然而正打算睡去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有些熱。


    不舒服地皺起眉頭,路與濃想要將齊靖州推開,腰腹間他的手臂卻將她摟得死緊。不得已,路與濃隻能悄悄將邊上的被子給掀開了一條縫。涼風吹進來的瞬間,不適感消減了許多,然而沒過一會兒,路與濃就發現,那燥熱好像是從身體內部一點點擴散開來的,掀開被子根本沒什麽用!


    難耐地低吟出聲,路與濃身體忍不住扭了扭。


    “怎麽了?”雖然是這樣問,齊靖州的語氣裏卻沒有一絲疑惑,好像早就知道原因。


    “熱……你離我遠點。”路與濃將他往外推。


    齊靖州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真的要我離遠點?”


    路與濃已經察覺了不對,她現在不隻是熱,伴隨著燥熱席卷而來的,是難以宣之於口的渴望!


    就連腦子也開始變得混沌起來。


    “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麽?!”齊靖州的反應讓路與濃產生了懷疑。


    齊靖州又笑,他低頭親吻她的眉心,“我可沒有做什麽,但是你現在似乎很需要我。”


    路與濃心底生出一股難以控製的憤怒情緒,“你——卑鄙!”


    “這種詞匯怎麽能用來形容我?”齊靖州說,“我是你的丈夫。”他是真的沒做什麽,隻是“無意間”在嶽盈書麵前說了些話,然後操心女兒女婿的嶽母就悄悄在路與濃的牛奶中加了些東西。


    而他看見了,沒有阻止,並且樂意之極,僅此而已。


    不過這藥效似乎不是很好,竟然現在才發作,她明天可能沒法早起了……


    齊靖州翻身而上,溫柔而又強勢地封住路與濃的唇,不再壓抑身體裏的躁動。


    “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她掙紮著喊道。


    齊靖州動作一頓,而後竟然慢慢撤開了身體,憐惜地抹去她眼角急出來的淚,“雖然我信奉愛是可以做出來的,但是說過不會強迫你……”他低啞的聲音裏帶著遺憾,“我並不介意再等一會兒。”


    路與濃還在為得了自由而欣喜,沒能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直到幾分鍾後,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理智,身體遵循著本能,主動向他靠近……


    ……


    路與濃第二天一早清醒,抬手就打向了齊靖州。


    齊靖州一把捉住她手腕,眉眼之間都是溫柔和疼惜,“醒了?還想再睡一會兒嗎?我今天可以陪你。”


    看了看窗邊天色,就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齊靖州卻還在床上,路與濃卻生不出什麽感動的情緒來。她滿心的憤怒正無處發泄,氣得眼角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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