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到路昊麟送來的喜帖的時候。路與濃譏誚一笑,和她媽離婚還不到一個月,他就等不及要給汪雅貝名分了?


    齊靖州手裏的帖子,是路昊麟親自來送的。當時路昊麟一臉春風得意的樣,看得路與濃胃裏直犯惡心,一眼都不想多看,直接上了樓。


    “想去嗎?”路昊麟走後,齊靖州在二樓小客廳裏找到路與濃,抱著她柔聲詢問。


    路與濃不搭理他。


    齊靖州也不生氣,“我知道你討厭他們,那我們就不去了,那天天氣應該很好,我帶你出去玩。”


    下了樓,齊靖州拿出剛才收到的喜帖,翻開看了看,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將之撕成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接到顧起的電話,是在路昊麟說的婚禮的前幾天,他說:“我結婚,你要不要來?”


    路與濃手抖了一下,回頭看,齊靖州不在。她放鬆下來,淡淡地說:“原來顧先生要結婚了嗎?那恭喜。”


    “在電話裏說多沒誠意。”顧起說,“不是給你們送了喜帖嗎?不如過來喝杯喜酒?”


    路與濃聽出不對勁,什麽喜帖?


    她短暫的沉默讓顧起確定了些什麽,他嘲笑道:“他不會沒告訴你吧?你是不是還根本不能獨自出門?他現在是把你當沒有自由的寵物養了?”


    路與濃抿了抿唇,“你說的喜帖,是怎麽回事?”


    顧起說:“你爸爸親自去送的,你沒看過嗎?”


    路與濃有些震驚,路昊麟送的喜帖?那不是路昊麟和汪雅貝的嗎?和顧起有什麽關係?


    “你……”路與濃皺著眉頭,“和誰結婚?”


    顧起的語氣裏夾帶著莫名的快意:“路君君。”


    ……路君君?!


    路與濃有些懵,路君君什麽時候和顧起搞到一起去了?竟然還到了結婚的地步?


    齊靖州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路與濃還在發愣,他帶著滿身水汽朝她走近,“和誰打電話?”


    路與濃若無其事地將通話記錄刪掉。


    齊靖州走過來,將她手機抽出去,翻了翻。什麽都沒發現。他意味不明地輕笑道:“竟然還不想告訴我?”扔開擦頭發的毛巾,直接將她壓了下去,“你說我要不要懲罰一下你?”說著就在她脖頸輕咬了一下。


    路與濃的身體微微一顫,然後猛地將他推開,起身往後縮,眼中的嫌惡一覽無餘。


    齊靖州臉色陰沉,再也維持不了那虛假的溫柔,“好得很啊。”他笑意冰涼,“我還以為我隱忍這麽久,怎麽著都有點效果,原來你都是裝的?是不是我每次的親近,都讓你覺得惡心、想吐?”


    路與濃嘲諷:“原來你也知道?”


    “忍了那麽久,怎麽突然就不願意忍了?”齊靖州動作凶狠地將她拖過來,“剛才給你打電話的人,是顧起吧?你當我沒聽到?”提起顧起,他眼神更加陰翳,“怎麽,你跟他才一個月不到,就丟了心了?我伏低做小哄著你,也不止一個月了吧?你怎麽就不曉得動一動那顆心呢?是沒有,還是都給別人了?”


    “瘋子!”路與濃被他眼神嚇到,臉色有些白,“你放開我!我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


    “和我沒關係?你是不是忘了我還頂著你丈夫的名頭?我要是不和你離婚,你以為你能和顧起在一起?”齊靖州冷然一笑,“那男人對你或許有幾分心思,就因為路君君姓路,他就可以把人睡了還要結婚,這感情真是偉大得讓人感動啊。看看你這樣子,是不是還想和路君君共侍一夫?”


    路與濃忽然有些難過,眼淚又不爭氣的流出來,不是因為顧起,而是因為齊靖州。她不明白,這男人什麽時候才是他自己的真麵孔?為什麽能對她那麽殘忍,又能對她那麽溫柔,現在還壓著她這樣羞辱,她在他心裏到底算個什麽?


    她這樣想,就這樣問出來了。


    齊靖州一言不發,摔門而出。


    第二天路與濃就發現,齊靖州不強行將她帶在身邊了。他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下午回來的時候,將一張喜帖甩在她麵前,“你想去就去吧。”


    看著他毫不留念地轉身離開,路與濃莫名的,竟然有些難過。


    席緒寧又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路與濃沒多想就出去找他了。


    “我好想你啊。”一見麵,席緒寧就撒嬌似的,衝上來想要抱她,被路與濃避過了。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席緒寧問道:“你怎麽了?”


    他語氣懇切,路與濃張了張嘴,將和齊靖州之間的事和他說了。席緒寧眼中微光一閃,道:“齊靖州這個人啊,高傲又自我,還習慣掌控一切,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樣,伏低做小地哄你?他要是這樣做,絕不可能是因為什麽愧疚心,多半是在謀劃什麽利益。”他抬起路與濃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他為達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看著席緒寧認真的眼神,路與濃知道這是他真誠的勸告,而非對齊靖州的詆毀。她身上發涼,輕聲道:“謝謝。”


    席緒寧立即笑開來,“我才不要聽謝謝。”


    路與濃也難得露出個微笑,“那你要什麽?”


    席緒寧說:“你閉上眼睛。”


    路與濃遲疑了一下,閉上雙眼。


    席緒寧漸漸靠近,卻在親吻快要落下的時候,被路與濃抬手擋住,她說:“除了這個——以及這個性質的,你要什麽當謝禮?”


    席緒寧垮著臉,“我什麽都不要了。”他悄然將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的手縮回去,藏起了手中小巧鋒利的刀。


    席緒寧是真的不開心了,路與濃卻沒心思哄他,她在想,她或許可以提出和齊靖州離婚了。


    齊靖州當初娶她,隻是為給林阿漫找一個擋箭牌,擋的或許就是陳達那些人。現在林阿漫已經暴露在那些人麵前了,她是不是就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


    更何況,他現在這樣討厭她,連虛假的溫柔都不願意再裝了。


    隻是這肚子裏的孩子,或許是個麻煩。


    ……


    顧起和路君君的婚禮,路與濃並不想去,可以預想她要是出現的話,會惹出多少麻煩——如果顧起和路君君結婚的原因,當真是齊靖州說的那樣的話。


    然而那張喜帖無意間被席緒寧發現,他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路與濃,嘴角揚起個微妙的弧度,道:“有熱鬧啊,為什麽不去?”


    “什麽熱鬧?”


    席緒寧從她身後望著她,微微眯著眼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被席緒寧拉到了現場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了,正到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環節。


    路君君眼神是期待而羞怯的。顧起有些凶的臉上也掛著不羈的笑容。看著顧起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路與濃忽然覺得有些不安,她正想悄悄離開,卻被席緒寧一把拖了進去。


    “啊——”席緒寧動作粗暴得有些怪異,路與濃差點摔倒,不禁驚呼了一聲。在本來有些安靜的現場,她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清晰,將觀禮的賓客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這時席緒寧湊近,不懷好意地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可是受人之托才將你帶來的。”他這句話像在洗脫罪名一樣。


    路與濃麵上不動聲色,聲音裏卻隱隱有了怒意,“你跟別人合夥騙我?”


    席緒寧還未說話,顧起突然走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拿著戒指,遞到她麵前,笑道:“送給你,你喜歡嗎?”


    “……起哥?!”路君君白著臉尖叫。


    一眾賓客都沒料到這發展,有些茫然又有些興奮。


    路與濃後退了一步,“顧先生,你什麽意思?”


    顧起說:“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是我騙你在先,你後來的舉措,也是逼不得已。按道理,還得我跟你道歉。這戒指是特意為你選的,送給你,你願意原諒我嗎?”


    顧起臉上的笑容,讓路與濃覺得陌生至極,她麵色冷凝,“顧先生,這是你該送給路君君小姐的——婚戒。”


    “我知道是婚戒。”顧起的手仍舊頓在她麵前,“你願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嗎?”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到場的大多是和路家有來往的,大多都認識路與濃,前陣子她和齊靖州的婚禮,至今還有人在說。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路君君的新郎,竟然在婚禮現場,要將婚戒送給路與濃?!還說什麽重新在一起?路與濃不是嫁給齊靖州了嗎?顧起說的是“這幾天”,什麽意思?路與濃瞞著齊靖州出軌?!


    已經有人拿出了手機悄悄在拍。一道道視線放肆的在兩人身上打量,路與濃額角冒出了冷汗,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顧起,“你在說什麽?!”


    扭頭去看席緒寧,他卻已經退到了人群之外,含笑看著她。


    “路與濃你這個賤人!”路君君眼睛赤紅地衝了過來,抬手就往路與濃臉上扇。


    顧起一把將她手拽住,然後狠狠一推,路君君立即就跌倒在了地上,她眼中含著淚,不可置信地仰頭看著站在路與濃身邊的顧起,“起哥……你沒說過你跟她……你不是要和我結婚嗎?為什麽要這樣子?我……我都——”她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你要讓我們的孩子怎麽辦?你不要他了嗎?”


    路君君這話一出,又掀起一陣喧囂。


    路與濃隻覺得四方看向她的目光裏滿滿都是惡意和鄙夷。


    顧起沒說話,他收起了有些虛假的笑容,一瞬不瞬地望著路與濃的臉龐,好像眼中隻裝得下她一個人。


    路君君絕望又狠毒的目光跟著看過去,看見路與濃凸起的肚子,她哭喊道:“怪不得你不要我和孩子。你已經有了對不對?!那個賤人肚子裏的是你的種對不對?!”


    路與濃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肚子,後退著想要避開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顧起見她退著退著要摔倒,伸手來扶她,被她狠狠甩開,看他的目光裏已經隱約帶上了恨意,恨意之外皆是冷漠。


    鬧出這種醜事,路昊麟和汪雅貝臉色都十分不好看,兩人維持著僵硬又難看的笑臉,走過來,一個拉路君君,一個拉路與濃,對一眾賓客道:“這是個誤會,兩姐妹從小就不對付,總愛給對方找麻煩……”


    這種撇腳的借口,沒一個人會信。


    “諸位先玩著,讓她們兩姐妹好好談談。”路昊麟不容分說將路與濃往樓上帶,汪雅貝也拖著路君君跟著走。


    “啪——”


    一上樓,怒火中燒的路昊麟就忍無可忍地扇了路與濃一巴掌,罵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君君她除了搶了你些小玩意兒。也沒有哪裏得罪你!你竟然一出手就想毀了她這輩子?!”


    路與濃愕然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她以為上次求助,他心裏隻有那些錢財,已經是最讓她難過的事了。沒想到這時候,他竟然什麽都不問,就將這種帽子扣到了她頭上,還對她動手!


    路昊麟一點力道都沒保留,路與濃若不是摔倒了門上,估計就要摔倒。


    “你這什麽表情啊?!你爸爸打你有錯嗎?你將君君害成這個樣子,就是將你打成殘廢也不為過!”汪雅貝叫囂,“我告訴你路與濃,要是君君承受不住,讓她肚子裏這孩子有什麽事,我會讓你付出成倍的代價!”


    路昊麟聽到汪雅貝的話,心頭更是火大,忍不住又對路與濃抬起手。這次路與濃不等他巴掌落下,抬手就以牙還牙打了過去。


    臉上的痛感,讓路昊麟生生頓住了手,他震驚地盯著自己的女兒,“你……竟然對我動手?我是你爸爸!”


    “你也知道你是我爸爸!”路與濃淚眼朦朧地朝他吼,“剛才打我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你是我爸爸!偏愛路君君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你是我爸爸!和汪雅貝這個賤女人生兒子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你是我爸爸!路昊麟!你就是個混蛋!你想想這些年為我做過什麽,你有什麽資格當我爸爸!”


    路昊麟被震住了,竟然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路與濃還在繼續:“從小到大,家長會你從來都隻去幫路君君開!去參加宴會總讓她走在我前麵!跟人介紹時你永遠隻有她一個乖女兒!你怎麽跟我解釋的?就因為她爹死得早!所以理所應當得到你所有的疼愛!我這個親生的就活該將自己的父親送給她!現在你什麽都不問就對我動手,是不是顧忌著懷了孩子不能傷害的也隻有她?!我的四個月的肚子你就看不見是嗎?!她自己識人不清被人哄騙,憑什麽我來背鍋?!就因為她沒有爸爸,所以我活該承擔所有的罪名?她怎麽不去死啊!”


    路昊麟的臉色隨著路與濃的話,一陣陣變幻,聽到她最後那句話,臉上掙紮著浮現的些許愧疚,立即被憤怒燃盡,“你這說的什麽話!讓君君去死?我路昊麟怎麽就有你這麽惡毒的女兒!”


    見他抬起手,路與濃忽而一笑,她滿臉的淚,“還想打我?那你打啊,你隨意打,反正我已經不想認你了,你再打我一巴掌,我們就斷絕父女關係!”


    “你……”路昊麟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不明白路與濃怎麽就能說出這種話來!斷絕父女關係?他養了她二十多年!就因為這些不可避免的錯誤,她就要和他斷絕父女關係?!


    汪雅貝在旁邊看著,見路昊麟態度變化,她紅著眼眶憤然道:“昊麟哥!”


    路昊麟回神,立即就看見了被汪雅貝抱在懷裏一臉絕望的路君君,剛軟化的態度立即又強硬起來,“你別拿什麽斷絕父女關係來轉移話題!你就給我好好解釋,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汪雅貝哭著說:“那個顧起,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要不是將我們家君君一顆心都哄過去了,我才不會同意讓他們結婚!他肯定是早有預謀的!肯定是路與濃指使的!她肯定是因為盈書和你離婚的事嫉恨我!所以找來那個顧起想毀掉君君!她是有預謀的!”


    路昊麟的眼神越聽越銳利,結合剛才發生的事情,汪雅貝說的都快成了他認定的事實。


    “你說!是不是這樣!”


    路與濃抹了一把眼淚,“你說是這樣就是這樣吧,你還有什麽罪名不能往我身上按的?路先生,就這樣吧,你想怎麽認為都可以,我隨時可以接受你的報複!”


    說完。她拉開房門就走。


    就在這時,一直在汪雅貝懷中流淚的路君君,忽然就跳了起來,跟著衝了出去。在路與濃剛走到外麵的時候,路君君衝過去狠狠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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