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哪曾想連近了那人身都困難哦,何遑談什麽大生意?沒被送去官府收押都算好。”


    綠荷心中一喜,忙趁熱打鐵地道:“既是如此,表少爺何不試試我那個法子?保證萬無一失。”


    “這....” 蘭子越想來耳根子軟的緊眼下聽了這話有些狐疑:“當真?”


    他隻是疑惑,眼前一個小小丫鬟能想出什麽好辦法不成?


    綠荷許是瞧出他眼中□□裸流出的疑惑,也不多說話隻叫蘭子越跟在他後頭帶著他要去什麽地方,約莫半刻鍾後,蘭子越望望眼前屋子有些不解:


    “你帶我來此處作甚?”


    眼前的屋子至少在外表上來看著實十分氣派,若在容家眾多房屋中當屬頂尖的上乘之品。隻是這小丫頭何以帶他來這裏?


    “當年大慶戰敗北鶴後曾千裏迢迢送了個質子來大慶你可知曉?”


    蘭子越一聽,的確有些耳熟。


    “那北鶴質子便住在國公府上,而這間屋子便是其所住。裏頭有曆年來皇帝送來物品,其中不乏許多名貴貢品,你且別看這屋子裏東西潦潦,實屬件件精品,你若真是缺錢了...那便進去取罷,恐怕隨意一件,都足以抵過你偷得那些首飾。”


    蘭子越聽罷,驚叫出聲:“你當我瘋了不是?連北鶴質子東西都敢偷?當真不要命了不是?”


    綠荷卻戚戚一笑:“表少爺莫急,綠荷早說了這是個萬無一失的好主意,既然我如此說了,自然是有了萬全之策。


    因著這質子啊,眼下並不在府上,他自小身子孱弱一年多半時日都在府上養病,這間屋子在此處,形同虛設。就算少了件什麽東西,也沒人知曉。”


    她瞧瞧四周,在瞧見來人時眼睛一亮,又道:


    “你且看,這人便是平日裏打掃這間屋子的奴仆,表少爺您說...這還不容易?”


    蘭子越循聲望去,來人竟是這幾日時常受他捉弄的傻子,沒想到他姑父真是大度呢,竟派了個不知人事的傻子來照看這間屋子,豈不是存心等著他人起壞心?


    既然是這傻子的話,那便沒什麽好顧慮的了。


    蘭子越見著容阿呆走近了,果然正如綠荷所言徑直入了屋子,他壞心一動,忙追了上去隨著他進了屋。


    容阿呆看見了他,頓了頓,也不再管些什麽,獨自一人坐在了屋中圓桌旁。


    蘭子越見狀,更加對綠荷的話深信不疑,當下從懷中摸出些僅剩的麥芽糖放在桌上,哄小孩似得,但那語氣中又含了一半的威脅:


    “ 姑父今日叫我來從這府上挑一件東西出去清洗,不時便會還回來,你可明白?”


    容阿呆當真將麥芽糖收了起來,低垂著頭不說話。


    蘭子越隻當他是默認了,心中一喜,忙迫不及待地搜尋著這屋子裏值錢東西。


    正如小丫鬟所言,這屋子裏東西其實並不多,但蘭子越挨個湊近了一看,卻見這些個東西當真全是名貴好貨。


    他一眼望去,唯獨中意那扇金絲鳳屏,上頭鑲了不少金絲不說,就連那屏風邊架,都是由上好青銅所鑄。


    但這玩意兒太大且不易搬運,若是叫人瞧見可不得了,蘭子越找著竅門,心想他須得找的啊,是個尺寸雖小但卻名貴的小物件,一來便於他狸貓換太子給偷出去,二來也不易遭人發現,豈不一舉兩得?


    可惜,他翻遍整個屋子也不見其身影,正欲發火呢,他一眼掃到了傻子就坐的那張桌上有一尺寸較小的茶壺。傻子許是發現了他貪婪目光,竟不自覺地拉了那茶壺往後一躲,蘭子越見狀大笑一聲,走上去便從他手裏奪過來。


    細細打量一番方發現這果然不是一般茶壺,竟是世間少有鍥了白玉的紫砂壺,且那壺的背麵竟還紋有一方形狀複雜似印章般的圖案。


    一看,便非尋常物,蘭子越當即下定決心,帶著那茶壺就出了屋子,同候在屋外的綠荷回合後,兩人抱著那茶壺便離開了。


    約莫半刻後,屋子裏又進來一人,隨著他落座之際那虛掩的門也被重重合上。


    來人本想倒杯茶喝喝,無奈找不到桌上茶壺,當即歎了聲:


    “當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啊,竟能蠢到如此地步。”


    回答他的,是一聲低吟淺笑。


    ***


    這邊蘭子越得了那茶壺可寶貝的緊,一路走一路親,隻要有了它,那他何愁手上沒錢?嗬,這一次且看他不大殺四方,非得把那賭坊吞了的銀子給吐出來不可。


    他將那茶壺小心放在櫃台之上,臉色得意之色難以隱藏:


    “掌櫃的,你且看看我這寶物能值多少錢?可別拿不出銀子來換了。”


    掌櫃的接過去一看,原本刻板的目光突變,湊近了那茶壺一看再看,期間又抬頭看了看蘭子越,可惜後者正做著黃金滿天飛的青天白日夢,自然瞧不出他的異樣,那掌櫃越看越是心悸,當即將那茶壺放下,佯做鎮定地道:


    “公子稍等片刻,此物委實名貴,我鋪中現存銀兩不夠,你且待我去錢財取些銀兩回來再做商議。”


    蘭子越聽罷大笑:“哈哈,果然不出本公子所料,你且快些!我還等著急用哩!”


    那掌櫃的點頭哈腰,神色匆匆地便走了。


    蘭子越也不知他這一行須得多久,百無聊賴間便在這家當鋪中四處瞧瞧看看,別提有多愜意。


    他越來越是得意,想啊,他果然得來了個了不得的寶貝,放眼這鋪中其他典當物,可找不出一件足以同他那寶貝媲美。


    蘭子越看夠了,便就著一邊藤椅坐下閉目養神十分閑適。


    約莫有小半個時辰,有急促地腳步聲傳來,不消看,定是去錢莊取錢的掌櫃的回來了,蘭子越忙睜開眼,眼前一陣黑,再定睛一看,原來是有個人擋在他前頭,且這人...


    “姑,姑父?”  來人竟是容長澤!蘭子越瞬間驚喜從椅子上彈跳而起:


    “您怎麽會....” 他頓頓,瞧見了容長澤身後唯唯諾諾的掌櫃,大罵出聲:


    “你這吃裏扒外的狗東西?竟敢暗中告密?”


    不等蘭子越將這口惡氣出了,容長澤已經眼明手快地將櫃台上茶壺搶過來,大發雷霆:


    “你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連禦品都敢動!那上頭皇上親自刻的章你且沒看見?!竟敢倒賣禦品,當真不要命了是不是!”


    蘭子越這這這了半天,徹底蒙了。一來他從未瞧見過容長澤如此勃然大怒模樣,二來也因著他的話而震顫不已。


    禦品?這茶壺竟是禦品?原來那團他看不懂的圖案竟然就是當今聖上的禦章!


    意識到這一點,蘭子越方才那一臉自信與得意不見了,雙腳不停打著抖漸漸地滑落在地上,說話也不利索了:


    “姑,姑父。你說我該怎麽辦?幸好幸好您及時阻止了我....我不會有什麽事吧?”


    容長澤重重的哼了聲,拂袖走出了店鋪:


    “回府!”


    蘭子越哪裏還敢造次,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走。


    國公府


    “這一次幸虧那掌櫃平日裏與我私交甚好特意前來將此事告訴我,這才免了一場禍事,既是如此,我便不再追究。隻是你給我記住了,若是再有一次——”


    “我錯了我錯了姑父!保證再沒下次!”


    容長澤捏捏眉心:


    “今日你說的話給我記清楚咯,還有,此事萬不可張揚,這茶壺你從哪路得來的就給我好生地放回去,也暫時不要讓你姑姑知曉。”


    “好,好。”蘭子越連連應道。


    待到這場浩劫過,蘭子越扶著身子出了那大堂外這才安下心來,當真九死一生,沒想到他這麽隨意一挑就選出來個禦賜茶壺,如此皇家用品若真是被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幸好幸好,他這條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隻是這錢....蘭子越在慶幸之餘未免又有些遺憾。


    哎,當真他此生就與這金錢二字八字不合命裏犯衝?!


    綠荷聽了來龍去脈臉色亦忽明忽暗,蘭子越這大險剛過難免精神不濟,也懶得再去理會她,有些戚戚地扶著牆走了。


    綠荷卻等在哪裏,想起方才容阿呆的舉動...她突然狠狠地跺了跺腳,氣急。


    這邊蘭子越剛走到圍牆外頭,卻見眼前又是一陣微風拂動,再定睛一看,乖乖,平白無故地這怎麽又多出了一個人來。


    經過方才他姑父那一嚇他是徹底有些焉了,眼前突然變出個大活人來也懶地嗬斥了,隻是有氣無力地道:


    “你又是誰?為何我在府上未曾見過你?”


    那人答地也爽快:“表少爺您沒見過我實屬正常,我是最近才來府上做工的夥計,名喚江衡。”


    江衡?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


    蘭子越心情鬱鬱,不耐地擺擺手:”我不管你是誰現在我都沒心情搭理,你且讓開!”


    江衡也不動,嘴角鍥著抹邪氣的笑:“表少爺就不想聽聽我為何找你?”


    蘭子越氣不打一處來:“我管你是為什麽,快給我——哎等等。”


    他終於瞧見江衡手裏隨意地,一揚一揚極具誘惑性的東西了。那是一疊數量驚人的銀票,且每張的麵額還不小。


    蘭子越一下也來了精神:


    “你一個下人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隻見那一張張銀票宛如夢中送財童子般,調皮地在他眼前飛啊飛,飛啊飛,他伸手去抓偏偏又夠不到。


    耳邊有人輕笑道:


    “我便是財神爺下凡,為你送錢來了。”


    蘭子越笑地迷迷糊糊,一下一下地伸手去抓,嘿,還真被他抓到了,手裏的是錢,銀票!這麽厚這麽厚的一迭,他如願了,他終於有錢了。


    有了錢做什麽?自然是以牙還牙大殺四方!


    “開!小!”


    “開大!”


    “小!是小!”


    蘭子越睜大了眼瞧過去,二三點為小,他又贏了!


    周圍人無不豔羨地望著他,隻見蘭子越輕蔑的望望四周,伸手將麵前那一堆銀子報了個滿懷。


    蘭子越已經有些無動於衷了,因著這已經是他贏得第無數把了,從第一把出乎意料地贏了之後,他今日的運勢宛如滾滾洪流勢不可擋,兩個時辰不到,別說是他前些時日輸掉的本了,就連這以後逍遙的本錢啊都掙得差不多了。


    果真如江衡所言,這是財神爺下凡,為他送錢來了!


    當日,蘭子越在賭坊可謂勢如破竹不可擋。


    贏了錢自然心情愉悅,他自大地暗歎賭錢這玩意兒啊,還不就是那麽回事,這天下真還有能難得住他的東西?


    蘭子越難得發了善心,歸途中特地去了家首飾店挑選了個青玉簪子,小丫鬟隨意將那發簪往頭上一插一邊聽著他侃侃而談。


    “表少爺哪裏來的本錢?”  她不漏聲色地問道。


    對了,江衡說過,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蘭子越雖正膨脹的很,好歹也保持了一份冷靜,這江衡可是自己的財神爺得罪不得,因而小丫鬟在問起時,他隻是打著哈哈隨意胡謅了個理由瞞混過去。


    第二天,他又在某個角落偶遇他的財神爺了,江衡還是老模樣,吊兒郎當不著邊際地道:


    “表少爺今天運勢極好,財神爺啊可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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