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康澤的冷嘲熱諷,柳殘陽自知理虧,不好反駁。


    隻能低著頭顱,放低姿態,不斷道歉。


    說道:“康賢弟,我無論怎麽解釋,也難消你心頭之恨。”


    “此事歸根結底,也是愚兄對不住你康家。”


    “既然事已至此,再多解釋也無濟於事。”


    “你我兩家乃是世交,今日楚安樓一切費用皆由我幻海門出了。”


    “宴席照常,你若是還信的過愚兄,還望賢弟按時赴約,愚兄到時,定然給你一個滿意交待如何。”


    康澤怒氣未消,冷冷說道:“柳門主,既然如此說了,我康某人再糾纏不放,就顯得是我康家上趕著你柳家了。”


    “我們父子兩個,定會帶著眾位江湖豪傑,準時赴約。”


    “到時,柳門主,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就休怪康某人不講情麵。”


    柳殘陽連連答應,見康澤同意下來,便拱手告辭了,屋中隻剩下康家父子。


    康澤看著兒子,心疼的說道:“舟兒,你要振作一點,大丈夫何患無妻。”


    “既然柳家丫頭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強求。好姑娘多的是,為父一定為你再尋一門更好的親事。”


    “當然,為父也不會讓你吃這麽大的一個啞巴虧,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 今日,他柳殘陽如果不能給我們爺倆一個滿意的交待,為父就在江湖豪傑麵前,好好說道說道。”


    康遠舟目光暗淡,搖頭說道:“算了吧父親,兒子知道沐兒一直都不喜歡我,是我一廂情願了。”


    “”不管怎麽說, 這件事是我與沐兒的事,柳伯伯無關,父親又何必再為難他呢。”


    康澤看著眼前善良懂事的兒子,被柳家坑成這副樣子。


    暗中下定決心,誓要討回一個公道…


    柳家姐妹兩個,一路無話就這樣回到了府中。


    姐妹兩個獨處著,柳曄兒主動為柳沐兒更衣,化妝。


    輕柔的挽著妹妹的秀發,說道:“父親有許多的迫不得已,你不要怪他。”


    “姐姐,一直也沒有為你說情,你怨恨姐姐嗎?”


    柳沐兒呆呆的坐著,眉眼之中盡是傷感,心中的怨恨讓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柳曄兒接著說道:“你用計騙了所有人,從巫老那要了迷藥,迷倒了寧王殿下。不顧千夫所指,自毀清白”


    “你這麽做,隻是不想嫁給遠舟,還是你真心喜歡寧王?”


    柳沐兒聽完,猛的轉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姐姐,瞳孔不斷放大,仿佛想要一下將其看透一般…


    “你也不用驚訝,眾人看到你和寧王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先入為主的,就以為你們做了什麽事。卻沒注意到,你和桃子互換了衣服。”


    “此事,你做的雖然環環相扣,卻還是漏洞百出,是經不住查驗。”


    “寧王,因為久在深宮,未經江湖之事,被你設計的捉奸在床,隻是一時之間,頭腦懵了罷了…”


    柳曄兒說著心中猜測,手卻並未停下,一直在為妹妹梳理著秀發。


    柳沐兒試探的問道:“姐姐,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難道,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相信了嗎?”


    柳曄兒接著說道:“寧王,何其聰明的一個人,一旦他反應過來,必定會派人查實。”


    “到時寧王如果知道了,是你設計陷害他,哪怕今天你嫁給了他,你又當如何自處?”


    柳沐兒不知道怎麽反駁,心裏卻十分明白姐姐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隻要寧王找到丫鬟桃子和兩個護衛,又或者是巫老,一番查證,真相便會水落石出,自己肯定會被掃地出門。


    “姐姐力弱,不能為你做些什麽。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桃子和兩個護衛,我已經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帶著家人遠走高飛了。”


    “姐姐跟你保證,寧王此生也不會找到他們。”柳曄兒溫柔的說道。


    柳沐兒淚眼婆娑,回憶著,自小就是姐姐一直護著自己,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柳曄兒主動幫妹妹擦掉眼淚,安慰說道:“姐姐羨慕你,不被世俗所約束,姐姐也想像你一樣活著,可是父親怎麽辦。”


    “你隻管去按照你想的樣子,去生活吧,剩下的交給姐姐。”


    柳沐兒趴在姐姐懷中大哭…


    柳曄兒說道:“你留下的痕跡,我已經幫你抹平了。巫老穩重,也不會泄露。”


    “不過, 還有一事,你那個白練太假了,結婚之後,你要拿走白練,毀掉它,你可明白。”


    柳沐兒趴在懷中不斷點頭…


    “強扭的瓜不甜,這話雖然不假。不過,終究也算是被你扭到手了。”


    嫁過去之後,你要收斂你的脾氣,無論寧王如何要求,你都不要去太過於頂撞他。皇家畢竟不像我們平常百姓之家,有著眾多規矩。”


    “做妻也罷,做妾也好,你也記住,你嫁的不是平常人家。”


    “自今日起,你想要學會治家,要學會如何禦下。”


    “寧王年輕,暫不娶妻這,就是你的機會,你有足夠的時間,掌控王府。”


    “到時,王府上下都唯你的命令是從,那你就是當家主母,你可明白。”柳曄兒如同老母親一般,一點點交待著。


    柳沐兒不斷地點頭答應著…


    突然,柳曄兒捧起妹妹的臉,一點點為其擦掉淚水,又重新抹上胭脂。


    笑著說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哭了,高高興興的嫁出去。”


    不久後,柳沐兒就已經穿好了吉服,柳殘陽如同被抽了筋的龍蝦,弓著身子,癱坐在椅子上…


    柳沐兒走上前去,大禮跪拜,磕了三個頭。


    說道:“母親早亡,是父親一手把女兒拉扯大的,女兒不孝,不僅沒有為父親分憂,反而時常闖禍,惹父親不高興。”


    “今日又違背父親訂下的婚約,做出有辱家風門楣之事。”


    “出嫁之後,女兒不能時時陪在父親身邊,望父親保重身體,女兒也會時時向上天祈禱,保佑父親大人。”


    柳曄兒見妹妹說完話,就要扶妹妹起來。


    誰知柳殘陽說道:“曄兒,你站到一邊,讓她跪著,為父有話要說。”


    柳曄兒隻好退到一旁,柳沐兒跪在原地等著父親訓話…


    柳殘陽調整姿態,坐直身體,說道:“這條路是你選的,無論日後是苦是甜,你都要堅定的走下去,沒有人能幫你。”


    “你既然嫁為人妻,就要有一個人妻的樣子,事事以夫家為主,相夫教子,別丟了柳家臉麵。”


    柳沐兒又磕了一個頭,恭敬回道:“是,女兒記下了…”


    柳殘陽接著說道:“你再給為父磕三個頭吧…”


    柳沐兒並未多想,隻是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個頭…


    柳殘陽這才說道:“幻海門雖與官府做生意,卻不與官府來往,你既然嫁給寧王為妻,便與幻海門再無關係。”


    “你違背父命,做出有辱家風之事,柳家也再不能容你。”


    柳曄兒聞言說道:“父親…”


    “曄兒,你不要說話,為父今日要把所有的事,都給你妹妹說清楚。”柳殘陽示意柳曄兒不要打斷他的話。


    柳沐兒則是淚流滿麵…


    柳殘陽接著說道:“剛才你給為父磕了三個頭,算你報了生養之恩,你出嫁之後,為父會立即發出江湖令,與你斷絕父女關係。”


    “自此,為父生死,幻海門榮辱皆與你無關。你的一切也與為父和幻海門再無牽扯。”


    “婚後你也不用回門,自此我們父女便是路人。不得邀請,此生不得踏入幻海門一步。”


    柳沐兒直接癱坐在地,柳曄兒說道:“父親,你這是為何?”


    柳殘陽並未理會,接著說道:“我已將你從柳家宗譜中除名,你稍後就去柳家祖墳給你母親上幾炷香吧。今日之後,不得允許不得再去柳家祖墳。”


    柳沐兒直愣愣的看著父親,將眼淚擦幹,起身便向柳家祖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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