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吃吧。”


    寧竹笑著摸了摸小白的頭,小蘿莉露出了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隨後拿起一隻雞腿蹲在地上大快朵頤。


    黎音也有些驚訝,戳了戳正在抱著整隻雞啃的苗妙妙問道:“小白被你教得這麽乖,怎麽做到的?”


    苗妙妙放下雞,茫然地搖頭:“我沒教她呀,她好像就是這個性格喵。”


    如今的小白已經會玩手機了,雖然不識字,但唰唰短視頻還是沒問題的。


    另外,她最近正在學習如何叫外賣,主要是因為人類做的食物實在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來。


    隻是她不識字,遲遲學不會怎麽用。


    看著蹲在桌子邊,抱著雞腿狂啃的白色連衣裙小蘿莉,黎音試探著問:“苗姐,你說要是把她脖子上的束縛去掉,能行嗎?”


    沒等苗妙妙回答,小白卻先一步站起來,提出了反對意見:“不行,絕對不行喵!”


    眾人都疑惑了,那不是套在你脖子上,隨時能威脅你生命,且將你的自由束縛的項圈嗎?為啥人家說給你拿掉你反而不同意呢?


    難道這隻白毛邪神,有什麽不可思議的癖好?


    她們當然不知道小白是怎麽想的,畢竟邪神和人類的思維方式差距很大。


    小白腦子裏根本沒有什麽複雜的想法,也不像秦蓧想得那般齷齪,她想的隻是:“現在我的意識本源在這位神秘且強大的黎音手中,被安放在一片不知名的空間,非常安全。要是項圈解除,意識本源回歸身體,還怎麽享受這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邪神對於生存的追求,大於一切,就算是懶惰到了極點的貓邪神小白也不例外。


    而且,人類世界的生活實在太舒服了,如果把項圈去掉,讓自己回去那片森林之中,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黎音聳聳肩:“隨你吧。”


    小白開心得尾巴都翹了起來:“謝謝喵!”


    等兩貓吃完,幾人坐到了床邊聊起了最近島國那邊發生的事情。


    “那邊沒有我們想象得簡單喵。水邪神不是偶然間踏足那片土地的,而是有明確的目標——信仰能量喵。”


    苗妙妙講述著她們在島國的發現。


    之前那邊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災難,國內派遣過去的救援隊,當然不隻是為了救援,收集想要的資料才是主要目的。


    其中一項,就是調查島國那片土地是否有邪神在收集信仰成神。


    這一調查,果不其然。


    “那片土地很奇葩,原本自己本國的神明和信仰基本沒人提及,反倒是暗中各種邪教盛行,供奉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


    “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們傳統的信仰開始複興,甚至蓋過了那些邪教的勢頭。”


    “我們沒辦法觀測到信仰能量,不能確定具體情況,但那片土地似乎與你之前說的情況相同,有邪神在那裏收集信仰,想要借此成神喵。”


    小白也放下手機,舉手說道:“我能看到信仰能量喵,白色的,挺多的,不怎麽好聞喵。”


    黎音沒發表自己的看法,她的噩夢生物同樣看到了覆蓋在大城市之上的信仰能量,但邪神隱藏得很深,並未發現藏匿的蹤跡。


    “趙爺爺怎麽說?”


    苗妙妙搖頭:“趙先生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還不了解對方的具體數量和強度,所以先調查和靜觀其變。”


    黎音點頭,認為這樣謹慎行事是明智的。


    “單末姐留在那邊調查,我的能力不太適合潛入,就回來了喵。”


    對於這位叫單末的完美掌控者,黎音有印象,真實年齡應該在四十歲以上,但由於改造的時間早,如今樣貌還停留在二十歲左右。


    能力似乎與空間有關,在趙景榮給自己看的檔案中,單末的能力相當變態,她擁有一個完全受她操控的,與現實世界重疊的夾層世界。


    她可以將任意物品或生物投影進那個世界,被投影的人依舊會維持現實世界的生活,但夾層世界也會出現一個行動模式完全相同的人。


    被投影的人不會有任何感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能力鎖定。


    一旦夾層世界中的投影死亡,現實世界的它也會以相同的方式死亡。


    更可怕的是,她還能操控夾層世界中的時間回放,可以重現過去的景象,也能在過去尋找一個對手沒有防備的時間,將其滅殺。


    行走在夾層世界的她,不會受到任何來自現實的傷害,卻能觀測現實的一切。


    據說這位完美掌控者還擁有一個超強的大招,但是一直沒有使用過,不知道具體效果如何。


    至少黎音感覺,這是個很有趣的能力。


    和苗妙妙聊了一會島國的事情,隨後她有些困了,便拉著小白去樓下開房間,回去睡覺。


    至於小白沒有身份證的問題,有完美掌控者證件,加上前段時間在島國上方露臉擊退邪神的畫麵,酒店老板並未過多詢問,甚至主動為她們安排了頂樓的豪華套房,


    關上燈,躺在枕頭上,黎音在思考著一件事情,關於臨海地下那顆能量晶石,以及意識能量的事情。


    “阿竹你說,如果有辦法將意識能量收集,並固定在一定區域的上空,會怎麽樣呢?”


    寧竹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懵:“會怎麽樣呢?創造出一個特別強的鬼怪嗎?”


    黎音搖頭:“不是,你再仔細想想,往好的方向去想。”


    好的方向?寧竹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和意識能量有關,還是好的方向的話……


    “難道你說的是事務所的手段嗎?你要加強事務所的手段?”說完,沒等黎音回答,她就先一步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對,你說過的,事務所手段是靠著千年積累而來的信仰激發而成,與意識能量不是同一個東西吧?”


    黎音‘嗯’了一聲:“如果在其他人那裏,或許不是同一種,但在我這裏,並沒有什麽不同。”


    寧竹眼睛一亮:“黎音你準備加強事務所的手段嗎?可是上哪兒去找那麽多的意識能量?”


    黎音笑著搖頭:“如果再往大一點去想,將意識能量覆蓋至一個省,一個國家呢,甚至是整個世界的上空,又會怎麽樣呢?”


    聽著黎音的描述,寧竹的思維也逐漸發散,很快意識到了這一想法的宏大之處。


    黎音曾經說過,世界上的鬼怪是由人類的負麵情緒誕生的,那如黎音所說,有序的調控意識能量,是不是就能將鬼怪限製在某一區域?


    一旦沒有了隨機性,像這種低級異常,很容易就能被異常局處理幹淨。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黎音所說,意識能量與信仰能量在她的眼中沒有區別。


    也就是說,一旦她的想法成立,或許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具有修煉事務所家傳手段的資格!


    “黎音你想的是……”


    黎音嘿嘿一笑:“阿竹你覺得這個想法怎麽樣?”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寧竹眉頭緊皺,語氣中滿是擔憂:“現在普通人已經按捺不住了,罷課的、休學的、離職的,跑去深山老林尋找修煉之法的人越來越多。但你也知道,這些都不切實際,他們最後仍然會回歸原本的生活。可一旦所有人都能學習事務所的手段,他們還能安心地學習、工作嗎?”


    黎音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一旦所有人都擁有修煉的可能,社會秩序必然受到影響,沒人會甘於平凡,追求力量的人必將不在少數。到時,科研會停滯,教育、經濟、文化等各個領域都將受到衝擊,人們的心態也會因追求超凡而變得浮躁不安。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黎音你忘了嗎?事務所的手段不可輕易外傳。一旦被人拿去作惡,整個事務所的力量體係都會逐漸崩潰,直至消失不見。”


    對於這一點,黎音倒是有解決辦法,不過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到時候和趙爺爺討論一下,看看他怎麽說。


    “而且黎音,你到底上哪兒能弄到這麽多的意識能量?難不成還用你的本體提供嗎?”


    “那當然不可能,我可沒有那麽大方。而且我的本體是噩夢,一切由我發出的力量,最後都會走向恐怖和混亂,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是哦。”


    人類的力量自然要由人類的意識來提供,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會考慮這樣的事情,原因有三點。


    自己的能力過於負麵,噩夢的力量無法用作輸送和引導,被自己的噩夢能量經手,最後隻會造成更混亂的局麵。


    但現在有了那一縷夢境之力,完美解決了這一問題。


    第二點,這個世界上的意識能量過於稀薄。


    她曾經對此產生過疑惑,人類存在如此漫長的歲月,理應積攢了無數意識能量,鬼怪也應該增強到了十分強大的程度。


    可現實卻是,鬼怪並不強大,反而是最弱小的異常,這顯然不正常。


    如今意識能量都跑到哪兒去了,也有了頭緒。


    遠古時期的意識能量被用作誕生人類的神明,也就是屠殺邪神的那些存在;千年前的意識能量被黎家收集,用作加固邪神的封印;所以鬼怪才會在千年內逐步複蘇。


    現在隻需要擋住意識能量流向裏世界,就能在現實中大量積攢,達到可堪一用的程度。


    最後一點就是意識能量的本質,是由人類思維活動產生的東西,思維本就是混亂的,由它誕生的能量更是駁雜無比,難以直接利用。


    但那一縷夢境之力卻恰好能夠過濾這些雜質,提煉出純淨的意識能量,這便是她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有著相當大的弊端,得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黎音無奈一歎,看樣子自己還是被以前的思維影響了。


    畢竟,哪個男孩子沒幻想過‘靈氣複蘇’,獲得強大的力量大幹一場呢?


    不過現在這些都和自己沒什麽關係,有關係的是床上這位香噴噴的阿竹!


    “黎音,你抱上來幹什麽?咱們不是討論正事呢嗎?”


    “討論完了,這個計劃不可行,到時候我直接和趙爺爺說去。”


    “你別鬧,秦蓧還在呢!”


    “她已經睡著啦!”


    “你這丫頭……”


    黎音一邊想著做壞事,一邊還有一個疑惑在心裏冒了出來。


    為什麽人類的意識,會誕生這麽龐大的能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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