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放出來, 這隻名貴的金絲雀又會鬱鬱而終,恨他入骨。放?不放?兩個念頭在腦海裏反複打轉,經過一個晚上,控製住自己魔性的雲詡,目光落在對方腳裸處露出的金鏈上,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劃過一道紅光。還是鎖著好了。活著,隻能是他一個人的;死了,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無論結局如何,終歸是他一個人的。金絲雀,金絲雀好啊,漂亮又名貴,特別是這種野性難馴的金絲雀,最適合關在籠子裏養。風長安半天站不起,心中氣瘋了,渾身酸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昨晚發生了什麽。雲詡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目光讓他感覺是在嘲諷自己。青冥劍早就被雲詡奪走了,他現在手頭上,什麽都沒有,像極了依附強者生存的可憐蟲。風長安行走修仙界五百多年,自然知道力量的重要性,沒有力量,他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能,連死都是奢望。風長安頭一次感覺這麽無力,仿佛從雲端跌落塵埃,他不再試圖站起,隻是坐在地上,半支著腿,下巴瞌在膝蓋上,一言不發。雲詡半跪下,要抱他,被他一巴掌打開 。風長安偏頭看著雲詡,冷聲道:“別碰我。”“噓,別說話。”雲詡豎起食指,抵在他唇邊,壓低了聲音,“你聽聽,外麵是誰?”“是空懷長老嗎?”道三千站在院門前,恭敬的問,他聽力極好,故而在風長安說話的瞬間,聽到兩種聲音。他雖未曾見過空懷長老,但聽過子皈長老的聲音,再一合計空懷長老以前扮子皈長老徒弟的聲音,變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風長安神色一凝,撇開雲詡的手,整理了下情緒,道:“是,何事?”道三千應道:“尊師派弟子來送請帖,五大仙盟聽說長老您回來了,特邀您前去參與仙劍大會,同其他四派前輩主持大會。”“好,明白了,轉告宗主,請帖我收下了。”道三千點頭:“是。”頓了下,看向手中請帖,又道:“空懷長老,您在哪裏,這請帖需要給您送進來否?”風長安聞言,心中一驚,抬起頭,看向窗戶。菱形窗花隻能射進陽光,看不到外頭的場景,風長安被這陽光刺得不由閉上眼,心裏微微有些焦急,害怕道三千踏進院中,走到房門前敲門。拿手遮住眼,避開陽光,風長安連忙道:“本長老現在有事,請帖放院門口便是。”“是。”道三千沒察覺他話裏的不對勁,點點頭,放下請帖,禦劍離開。“弟子告退。”“讓我猜猜。”眼中跳躍著灼人的火光,雲詡待談話結束,才緩緩開口,語氣散漫,“師尊這麽著急支開他,莫不是覺得以現在這種狀況見不得人?還是說,你食髓知味,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跌入情網?”話語結尾,微微上揚,挑著邪氣。“逆徒!”腦子裏名為理智的弦崩斷,風長安咬緊牙關,甩手就是一巴掌。還未扇中,便被人握住手腕,風長安想抽回來,但他渾身沒有力氣,無法實現。雲詡握住他手腕,把他整個人往懷裏帶,親昵的仿佛一對熱戀中的情人,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一個死也要拉著對方,一個魚死網破,天生冤家。“師尊,別著急打人啊,我還有話沒說完,聽我說完再打如何?”放開攥住風長安的手,雲詡環住他的腰,道,“仙劍大會聽師尊的意思,是打算去了?”說這話時,雲詡的目光在風長安身上遊走,從脖子上的紅印一直看到寬鬆衣領露出的鎖骨,精致雪白的鎖骨上泛著紅印,還有些青紫。真好,全打上了自己的標記,完完全全是屬於自己的。雲詡喉結滾動了下,抬起一隻手,輕輕落在風長安衣領上,手指不安分的輕扯微拽。風長安心中一驚,按住他的手,扭頭狠狠瞪他,冷聲道:“你幹什麽!”“不幹什麽。”雲詡停止動作,“隻是問問仙劍大會,師尊要去嗎?”“我去不去與你何幹?”風長安冷笑一聲,死死抓住雲詡的手,害怕他有下一步動作。“看樣子,是想去了。”雲詡眯起眼睛,繼而一笑,“不過,我想你是沒機會去了,就算想,也是有心無力。”“鎖龍鏈,解開!”風長安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撐著地麵,轉身,擰住雲詡衣領,“否則!”“否則?殺了我?”雲詡嗤笑一聲,往地上仰躺去,連帶著擰著他衣領的風長安也一起往地上倒。倒下去的時候,雲詡隔空護了風長安一把,讓他整個人都倒自己身上。“師尊,你能不能換個字,這句話,你反反複複威脅了七十多年,沒一次兌現過。”從收雲詡做弟子,風長安威脅了七十多年,隻有雲詡不聽話,就拔劍橫雲詡脖子上,冷言冷語道:殺了你。然而,殺了七十多年,還沒殺死。換個人,恐怕雲詡墳頭草都兩米深了,骨頭都腐爛完了。風長安咬了咬唇,沒吭聲,他除了會威脅,好像也不會其他的了。費力的撐坐起身軀,避免跟雲詡接觸,風長安居高臨下道:“你是解還是不解?”雲詡仰望著他的心上人,笑彎眉眼,他撐坐起,道:“解啊,肯定解啊。”“解。”風長安不怎麽信他,猶豫片刻,將左腳伸到他手邊,語氣生硬,幾近命令般,命令他解開鎖龍鏈。鎖龍鏈,蛟龍脊製作,上刻符籙,能夠輕而易舉的鎖住修士的靈力,誘發修士的欲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