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忽然被人輕拍一下,白衣少年不著痕跡的皺起眉,微微點頭,算是和江漁打招呼。江漁是個自來熟,先是自我介紹一番,然後笑著問少年名字,怎麽從來沒見過他。白衣少年目光一直停留在風長安身上,半點沒勻給江漁,他道:“雲長,道號雲回,我不經常出來活動。”“你師尊是?”江漁琢磨著不經常出來的人,發現和麵前的白衣少年都不符合。雲詡:“暮山老祖關門弟子。”江漁家世龐大,人脈廣,確實聽說暮山老祖幾年前收了個關門弟子,但具體是誰,還不清楚。她本以為隻是傳聞,卻不料是真的。“原來是雲回師兄,失禮。”暮山老祖的關門弟子比江漁的輩分高不少,別說稱師兄,就是稱前輩都是應當的。登雲台上,風長安握著劍,單手撐在地麵,血從他被劃破的額頭一滴滴落在地上,濺開鮮紅的血花。葉樺單手拖著劍慢慢向他走來,劍尖在地上拉出一條明顯的劃痕。“抱歉。”葉樺微微動了動嘴唇,聲音輕的幾乎不存在,他舉起劍,對準風長安的脖子刺去。就在這時,以風長安為中心,靈力開始劇烈波動,空氣的靈力就像海綿裏的水被擠壓了出來,往風長安身上灌,卷起比葉樺那招梅山劍術還要強大的颶風。“這是……”胡賽瞳孔猛縮,站在懸崖邊上楞了幾息,忽然轉身往風長安的賭注裏砸下全部家當。“金錢鼠,你這是幹什麽?!”一群人站在後麵,見胡賽砸錢,心頓時揪在一起。“你投風無止幹什麽?”“金錢鼠投風無止?”投錯注的胖子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往賭注上瞧了眼,望向登雲台。“初凝劍意,這不可能……”胖子震驚的喃喃自語,使勁扇了自己一巴掌,“痛,真的。”確定自己不是做夢,胖子裂開嘴,笑得跟朵喇叭花。初凝劍意也稱初步領悟劍意。劍意是劍修的核心意境,劍勢是劍術的表現,不過是技巧招式罷了,沒有劍意支撐,看似再厲害的劍勢不過片刻就會消散。眾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盯著登雲台。颶風越來越猛烈,刮的眾人不得不抬起袖子遮住眼睛,防止地麵的泥沙飛入眼中。登雲台搖晃兩下,忽然衝出一道淩厲的劍意,劍意雖沒有凝成型,威力卻不俗,直挺挺如尖利金塑紮入人心。一些修為低的弟子被衝擊的站不住腳,口鼻溢血,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葉樺處於中心點,受到的衝擊比他們還要強,五官皆溢出血,撐著劍,半彎著腰,勉強站在地上。他天生要強,不願意給任何人下跪,就是天王老子都跪。劍意越來越強,葉樺感覺自己頭頂仿佛有座大山壓著,逼著他跪下服輸。“哐!”一聲,跪在地上。葉樺跪在地上的刹那,那道初步凝出的劍意消失,颶風也隨之消失。輸了?我怎麽可能輸了?葉樺陷入呆滯中,看著滴在地上的血液。我可是金丹,我怎麽可能輸給一個練氣的?“你輸了。”肯定的語氣在葉樺頭頂響起,與此同時,利劍抵在他脖子上。葉樺神情恍惚,僵硬著抬頭,黑色的瞳孔裏倒映出一個手持修長大夫劍,身形清瘦如鬆的少年。“嗬,是啊,我輸了……”葉樺從喉嚨裏發出嗬的一聲嘲諷,手指攥緊劍柄,垂下頭,“我居然輸了……”他把頭垂的很低,以風長安這個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看見挨著鮮紅血花的地上滴上兩、三顆透明的淚水。風長安抿緊唇,正要說什麽,葉樺卻開口了,“你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先前說你不會下死手,怎麽?你認為我會下死手?”風長安手中劍轉了一圈,利落的入鞘,“勝敗乃兵家常事,同門師兄弟比試,沒有什麽血海深仇,犯不著下死手。”敗給一個練氣的菜鳥,這個打擊讓葉樺久久不能回神,他沒有說話,半響才撐著劍慢慢站起,聲音沙啞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殺了無故挑釁我的人。”風長安挑眉一笑:“可惜你不是我。”葉樺怔忡,少年清秀的臉上,笑容溫暖,沒有半點奚落的神色。葉樺企圖在他麵上看到不屑、嘲諷、得意之類的神色,可都沒有,隻有善意的笑容。“我剛才問的問題,你不考慮一下?”風長安道。葉樺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問題,就剛剛問他誰要殺自己一事,葉樺握緊劍,嘴唇微張,剛開口又閉上,轉身飛下登雲台。葉樺這人也真是……風長安從一開始接到生死戰書時就知道背後之人是誰,隻是礙於對方背靠大樹,一時半會動不了而已。至於剛才的試探,隻不過是想看葉樺會不會說實話。如今看來……是不會了。風長安目送葉樺離開登雲台,惋惜的搖了搖頭,本還想幫上一二,對方竟不領情。也罷,我還不想管呢。風長安輕點登雲台,翻到懸崖上。就像觸碰到某個開始鍵,他一落地,震驚到陷入沉思的眾人就跟吃了和諧藥,神同步的嚎叫起來。“風無止,你這個變態,還錢!”在場的人,除了雲詡,沒一個人認為他能翻盤,金丹對練氣,練氣毫無疑問會被碾壓,誰能想到他最後變態的初凝劍意,靠劍意碾壓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