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石壁那頭是長相恐怖的八爪妖怪,定睛一看,卻是個身形單薄的少年郎。怔愣片刻,為首那個大一點的孩子猶豫著開口,“大哥哥,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嗎?”“嗯。”風長安穿過石壁,打量著五個孩子,“你們不是已經跑出去了,為什麽還在這裏,郭毅去哪裏了?”此話出口,就惹得麵前五個孩子情緒波動極大,七嘴八舌,憤怒道:“郭毅是個死騙子,他把我們騙到這裏,害死了小心哥哥和其他四個人……”“我們和郭毅本來都在上麵,拉小小的時候,被一個人壓了下來,醒來就回到這裏了。郭毅,他沒下來,應該還在上麵。”“可有看清那人是誰?”風長安蹲下身,簡練的問道。“沒有,速度太快,沒看清。”五個孩子搖頭道。“你們先前為什麽站在上麵,郭毅叫你們這樣做的?”五個孩子點頭如搗蒜:“郭毅叫我們這麽做的,他說他爹已經把大妖怪打死了,說需要我們站在上麵,等他爹上來。可是……”五個孩子眼睛裏迸發濃鬱的恨意和厭惡:“郭毅他在騙我們,我們不但沒等到他爹,還被重新推了下來。對了,他還把一個來救我們的仙長也害了進來,但我們醒來並沒有看到那個仙長,也不知是不是……”腦海裏回蕩著第一次被拖進黑縫的場麵,當時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到,隻聽到幾聲慘叫,臉上濺上溫熱的液體。傍徨無阻的擦燃火石,就看見五個夥伴被割破喉嚨,倒在血泊中。說完這裏,話音戛然而止,他們目光灼灼的看著風長安,“大哥哥,你是來救我們的嗎?!”為首的孩子上前一步,眼巴巴扯住風長安衣服。手,沒有穿過去?風長安看著小孩拉著他衣服的手,垂眸想了會,站起身,神識探到對麵那扇石壁。先不管為什麽能被拉住,當務之急是盡快出去。神識探到對麵,對麵也是個牢房,空空蕩蕩,看來想出去,還是要把鐵門破開。神識快速裹在鐵門上,鐵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成一團,四周空出足以讓一個人安全通過的縫隙。“走!”風長安回頭朝五個小孩道。五個小孩你攙我扶,從縫隙鑽出,風長安緊隨其後。出了牢房就是一條破損的地道,兩頭都黑漆漆的,不知通往何處。正在眾人不知走那頭時,風長安聽到左側有密密麻麻的跑動聲音,被發現了。風長安不做多停留,帶著五個孩子立刻往另一頭跑。蹲在角落裏,蓬頭散發的男人抬頭側耳聽著牢房外麵的動靜,喃喃自語:“浪費力氣,跑不了的……”耳邊聲音越來越密集,風長安等人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這是遇上回隴陣了?風長安喘了口氣,汗水順著額頭下滑,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聲音越來越大,還帶著撕破薄膜的聲音。不對,不應該是回隴陣,如果是回隴陣,不可能沒有陣法的波動。“大哥哥,現在怎麽辦?跑不出來了……”五個小孩急哭了,“明明先前和郭毅出去時,也是走的這種暗道,最後順順利利就出去了,為什麽這次不行?”“想放人離開自然輕輕鬆鬆就能離開。”一個沙啞幹澀的聲音回答。“是你。”風長安看向牢房裏的男人,男人抖了抖破爛的衣袖,慢騰騰站起,他走到鐵門前,撩開遮住自己的頭發,仰頭大笑:“你這話說的,好像不是我,而是鬼。”風長安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男人笑完,蹲下身體問幾個孩子:“你們想出去嗎?”五個孩子連忙點頭:“想!”男人裂開嘴,又笑了起來,布滿皺紋的黃臉上嘲諷意味十足:“想出去,可以啊,做夢唄,夢裏什麽都有。”“你!”五個小孩氣得不輕。“噓,別說話。”男人扳著手指算了算,道,“它,來了。”薄膜瞬間被撕破,從暗道兩頭湧出密密麻麻的透明蜘蛛,風長安看到蜘蛛的刹那間想起最開始進入峨眉派秘境,秘境崩坍前的景象。一一一個女修被活生生吸幹血液,隻剩皮瓤和骨架。五個小孩那裏見識過這個場麵,紛紛尖叫著往風長安身後躲。蜘蛛速度極快,動作靈敏的爬上風長安的腳背,不斷往上,企圖鑽破皮膚。蜘蛛數量過多,風長安現在已經沒有出竅修為,青冥劍拿到手裏也跟普通兵器沒區別,頂多鋒利些,隻好用神識攻擊蜘蛛。出竅期的神識可怕至極,所過之處,蜘蛛像個氣球一樣,盡數爆一炸,震耳欲聾。男人看著這一幕,原本無神的眼睛亮起,雙手激動的抓住鐵杆。也就是這時,數以萬計的蜘蛛從暗道頂跌落下來,一擁而上,把風長安幾人淹沒。眼神黯淡下去,知道沒救了,男人嘖嘖嘖幾聲,坐回角落裏。他一屁股剛坐地上,原本淹沒風長安等人的蜘蛛就被強大的神識絞碎,發出刺耳的轟鳴。轟鳴之後,從中衝出道微藍色的光,光芒萬丈,直接刺破灰暗,暗道、牢房在這種光芒的籠罩下,全部消失。“你身上是不是有伏千機?!”男子激動的爬起,衝到光芒中間,按住風長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