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塞他戰貼的外門弟子……風長安若有所思的敲桌子,敲擊聲一聲比一聲有力,清晰的回蕩在房間。當最後一聲敲擊聲落定時,他眼底浮現殘忍的冷漠。一個明致遠我如今收拾不了,一個外門弟子我還沒辦法收拾你?內門弟子住所。一個身著外門弟子服飾的瘦小少年魚一樣溜進明致遠房間,見對方在泡茶,諂笑道:“少爺,戰帖已經下到對方手中了,我的……”明致遠看他一眼,把桌子上的錦袋丟給他,道:“你幹得很好,這件事你應該不會說出去吧?”“少年放心,絕對不會!”瘦小少爺剛鞠身退下,青山白鶴畫屏後麵就走出個青年。青年臉部線條剛硬,正是明致遠的大哥,明浩。他不虞的壓著唇角,表情有些陰霾,“你又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張,要讓那老頭知道,下場你自己清楚。”兜頭一盆冷水,明致遠高興勁全散了,他仰頭看著青年,片刻,笑出聲,勾著對方脖子吻了吻對方嘴,道:“大哥應該不會告訴那老頭的,對吧?”明浩眼睛幽黑,他勾起明致遠的下巴,貼著對方耳垂道:“你真跟你娘一樣,從骨子裏就賤。”金吾明家有件明家人都知道,而外人不知道的醜事,那就是明家養了個野種。這個野種根本不是明家的人,他血脈裏流淌的是一個低賤奴隸的血。一一他娘和奴隸苟合,瞞天過海生的他,因當時已經大肆辦了酒宴,到第九年他娘死了,這件事才被曝光。明家名聲顯赫,怎麽能容忍野種?但怕丟了顏麵,外界嘲笑,隻好忍氣吞聲養著。明致遠隻是笑,伸手又去解對方的腰帶,他偽裝的太好,沒人能看到他眼中的隱忍。那隱忍幾近癲狂,報複性十足,由貪婪和恨意組成,深沉心底。……那外門弟子得了好處,走路都在飄,喜滋滋想著如何買丹藥,提高自身修為。沒走兩步,他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猛得轉頭,沒看到人。正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的時候,入眼一張女鬼臉。女鬼塗著紅色唇,青白臉上血肉模糊,異常猙獰,嚇得他當時驚呼一聲,雙腿發軟,一股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腿流了下來。他想喊救命,腦後勺一痛,暈了過去。風長安放下手中的石頭,麵無表情的踹了他兩腳,扒光他衣服,連同明致遠給的報酬也一起扒走。女鬼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我以為空懷是個君子才對。”“君子?”風長安道:“我可沒有讓他人害死還要饒恕他人的聖心。”幹完這票,風長安收起女鬼回殿,路上順手把少年衣服燒了,至於那些報酬,他收起來了。回房洗漱完,風長安心情舒暢的入睡。睡到下半夜時,風長安迷迷瞪瞪的,突然感覺心口壓了什麽東西,喘不過氣,開始做噩夢。寒天大雪,屍橫遍野,斷劍殘戈插在雪地裏,淒涼無比。現在是夜晚,白雪泛光,有些刺眼。他發現自己還是青年的模樣,挑著盞花鳥宮燈,揣著暖爐站在冰天雪地裏在等誰,寒氣浸骨,浸得風長安渾身都冷,手腳發麻。修士不應該感覺冷才對,更況且他都出竅期了。風長安覺得莫名其妙,他偏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裏麵一件玄黑禦寒法袍,麵前一件籠得嚴嚴實實的狐裘。雪白柔軟的狐裘把光潔的脖子圍的一絲不露,隻一張臉在外麵。風長安從來沒有過穿這麽厚還感覺冷的狀況,他看了看手中熨燙的暖爐,下意識運轉體內靈力欲要取暖。可他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他的身體就像個漏鬥,把靈力漏的一幹二淨,一滴不剩。見鬼,我靈力呢?!風長安糾結許久,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他很快不再理會這點,打算找個地方避避風雪。奇怪的是,身體不受他控製,仍筆直立於雪地,天地一片縹緲,把青年瘦弱的身軀全遮掩了。風長安:“……”為什麽我動不了?蹙起眉頭,風長安再次嚐試離開,但隻要他有離開的念頭,就被什麽力量定在原地,走不了。在冰天雪地裏凍了幾個時辰,風長安遙遙看見一個人影正緩慢的往他這邊靠近。人影越來越近,分明是個身姿挺拔如鬆的青年,不等他看清對方容貌,青年已出現在跟前,有力的手臂一將他捁懷裏。“大雪夜天,出來幹什麽?”青年聲音沙啞低沉,情緒不明,風長安飛快聽出聲音的主人是雲詡。他鼻翼間全是對方身上的血腥味,正欲開口說自己走不了,卻發現自己說出的是另一句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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