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宋氏竟抹了抹眼睛,眼看是有些濕潤了,綠竹的鼻頭一酸,撲在她懷裏撒嬌,“娘,你最好了。”


    兩人又親親熱熱地說了會話,從她娘這,綠竹聽說了桂梅懷上了的事,這可比上輩子早上了不少,綠竹忍不住愣了好久,宋氏見了伸手在她跟前擺了擺,歎了口氣,“你也別羨慕,就像我先前說的,小兩口感情好,孩子的事,很快就能有了。”


    綠竹回神,埋怨一句,“那她那天還趕來送我出門?她這也太不注意了!”


    宋氏看她的樣子搖頭失笑,“就是那天她來吃喜酒的時候,幹嘔,這才發現的,還說沾了你的喜氣呢,這會子恐怕被拘在盧家養著,出不來,你要是得空就去鎮上看看她。”


    綠竹這才知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說起懷孕,她又想起了大姐青梅,皺著眉頭遲疑著問,“青梅她……還是沒有消息?”


    宋氏歎氣,“可不是嘛,這都大半年了,雖說成親兩三年才懷上的也不是沒有,黃家也不是隻黃盛一根苗,可桂梅才成親兩月就有動靜了,她還沒有,兩相比較,她公爹婆婆就要有意見了。我看你大伯母她也焦心,見了她你也別提這事,免得她麵子上過不去。你自己也注意著點,雖說順其自然,可到底有個孩子傍身要好一點,不拘是男是女,徐婆子也高興,外頭人也沒人敢說閑話,最重要的還能拴住男人。說到底,女人還是難。”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是啊,哪能不難呢?也就她上輩子看不清,又被拘在張家輕易不出門,才會被公爹和婆婆偽善的一麵給哄騙了,有哪個做爹娘的不希望兒子早日有個後的?也就她看不清,其實也不是沒有看出端倪,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要是有可能,她這輩子還是希望能早日懷上一個的,之前也說過了,上輩子失敗的婚姻給她心裏留了陰影,其中一個便是孩子的事,她原先憂心是她自己的問題,後來曉得問題出在張荀身上,心裏雖鬆了一口氣,可到底不能釋懷,總要自己生下來一個才能安心,切切實實地證明不是她的問題,她也能生。


    綠竹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她也不曉得如何才能懷上,可那事次數多一些應該機會要大一點?可又怕徐婆子以為她日日勾著冬至,還有她娘說的悠著點……綠竹不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這邊糾結著,卻是不知那邊冬至也被趙鐵柱隱晦地告誡他悠著點,不要累了媳婦……


    冬至有些鬱悶,香香軟軟的媳婦隻能抱不能做,那得多憋屈,可嶽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累著了媳婦也不好。


    又去趙家大房見過綠竹她爺奶和大伯一家,吃過飯又歇了一會以後,兩人才牽著手慢慢地往山腳下的家走,各自想著事情,竟沒察覺到對方的走神。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開了篇新文預收啊,叫《秀才的啞巴娘子》,感興趣的可以點進去作者君的專欄先收藏啊~


    文案:趙瑜上輩子落魄失意,頭頂上還飄著一點綠,


    這輩子娶回來一個啞巴娘子,以為她逃不出自個手掌心,誰知……


    顧寧笑眯眯地哢嚓掉一個花骨朵,


    心想:男人都是賤骨頭,對他太好不懂得珍惜,


    關鍵時候還得虐!


    ☆、蜜裏


    兩人回到山腳下的家,回了徐婆子的問話,道一切都好,又問她用過飯沒有,得了她的肯定以後,被她催著回了房間,說是天氣熱,讓他們歇歇。


    他們是在趙家吃過晚飯才回來的,飯後走回來消了食,倒是不累,綠竹便拿出針線來,打算給冬至再做兩身衣裳。今日他穿上了新衣服,打理了一番過後,看著又挺拔精神了一些,誇的人不少,綠竹心裏驕傲,便有了這麽個主意。


    冬至看著布料的花樣和顏色,便知道是給他做的,念叨了一句“媳婦你真好。”


    綠竹抬頭撇了他一眼,“你是我相公,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冬至摸摸頭,笑了,“我也對你好,隻對你一人好。”


    綠竹啐了他一口,沒搭理他,心裏卻甜滋滋的,好話沒人不喜歡聽,不過也就聽著罷了,好不好還得看實際。


    仿似聽到她心底話一般,冬至關心地問了一句,“累不累?要不改明兒再做吧,我也不急著穿,你可別累著了,而且現在光線也不好,沒得弄壞了眼睛。”


    他自己說著,越說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於是拉著綠竹的手不讓她做,“別做了,歇歇。”


    綠竹沒奈何,隻好依他,將東西又收好,和他說話,“桂梅,我那好姊妹,你知道的吧,我今天聽我娘說,她懷上了,三月初成的親,才兩個月就有了,可真快。”


    冬至把玩著綠竹的手指,覺得媳婦的手纖細極了,又嫩又滑,就是這樣的小手繡出那些好看的花,就是這雙小手夜裏抵在他胸前,像羽毛一樣撓著自己,聽著綠竹的話,有些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沒有多少反應。


    綠竹說起這個,本來就是為了聽聽冬至的想法,誰知他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禁來了氣,戳著他胸口,恨恨地道,“我說桂梅她懷上了,你難道就沒有點想法?”


    冬至被戳懵了,“她又不是我媳婦,我能有什麽想法?”


    綠竹被氣笑了,“那你倒是和我說說,想不想也要個娃兒?”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冬至拿著綠竹的手捏了捏,想了想,才對她說道,“是不是嶽母她今天跟你說了什麽?其實,要按著我阿奶的意思,自然是咱們能早些生一個要好一點,免得她老人家惦記。可我也想著,我現在啥也沒有,就那兩畝地,交了稅也僅夠咱們吃的,我還得進山,要是有了孩子,雖然也不是過不下去,可我總不能讓他吃不好穿不好,所以我又想著晚些要。不過,這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而是老天爺說了算,便隻能順其自然,你呢,也別有壓力,早些晚些我都可以。”


    綠竹從他話裏頭聽出了幾個意思,一個是什麽時候要孩子他都可以,早一些呢,遂了阿奶的心願,晚一些呢,他能給孩子更好的。另一個是,聽他意思,他們的孩子由他來養,竟是沒有打她嫁妝和私房錢的意思,這讓綠竹心裏頭很欣慰,又內疚自己藏著掖著,這也顧慮,那也顧慮。


    “其實,我這有銀子,孩子生下來咱也能養……”她不自覺地把心思說了出來。


    話還未說完就被冬至攔住了,“說的什麽話,你的錢是你的,是你辛辛苦苦攢的,我不能動。至於孩子,那是咱倆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會虧了他,可我怎麽說也是個大男人,不能光靠著媳婦養孩子,要不然我豈不真成了吃軟飯的了?”


    其實綠竹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她怎麽就忘了娘的叮囑,忘了顧及冬至的自尊心呢,隻好亡羊補牢,“我這不是相信你麽,相公,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被綠竹軟軟地喚了一聲相公,冬至心裏頭的陰霾瞬間散了,摟著她,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媳婦,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綠竹輕輕地嗯了一聲,依偎著他,“現在就很好了,我不想你太辛苦,還有進山也危險,我怕。”


    冬至輕輕拍了拍她,“我辛苦點沒事,山裏,我會注意著的,那些危險的地方我都知道在哪兒,不會去的,你別怕。”


    “嗯,你記著我和阿奶在家等著你,指著你就好。”


    “嗯……”


    屋子裏溫情滿滿,彼此的心又靠近了一些,便是這麽抱著,什麽也不做,說說話兒,心裏也是填得滿滿的。


    夜裏,冬至燒了水,綠竹洗漱過後便坐在梳妝台前擦頭發。


    冬至衝完澡回來,見她隻穿了一件裏衣坐在那,頭發濕濕的,披散下來將她的衣服沾濕了一點,白色的裏衣於是變得薄透,他看了呼吸一緊,不自覺地上前去,拿過布巾幫她擦頭發。


    綠竹享受著他的體貼,很是受用,於是又拿了麵脂來塗,不僅臉上脖子上抹了,就連那雙手也仔細地塗了,每一根手指都沒有放過。


    冬至見了,想起她手指的柔滑,於是便問,“你每日都要塗這個?”說著把盒子拿了起來,湊近嗅了嗅,有淡淡的梨花香味,很是好聞,於是又問,“梨花做的?”


    綠竹見他感興趣便說了,“嗯,這是梨花做的麵脂,還有玫瑰花、杏花、梅花做的脂膏,本來隻是塗臉用的,隻不過我做刺繡的,手上也抹一點,免得糙了或是起皮,勾了絲壞了布。”


    說起這個,綠竹便想起了上輩子在張家,他們倒沒差使她做許多家務活,可私房錢貢獻出來了,她這脂膏後來也用不上了,便隻能將院裏那株棗樹的花留下曬幹,泡了水來浸手,可到底效果不如脂膏好。


    不經意從鏡子裏看到身後的冬至若有所思的臉,怕他有想法,畢竟這脂膏可不便宜,於是又道了一句,“我聽說那些大家小姐還用香花來泡澡,想來用花瓣泡水浸手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得用麵脂。”


    她是怕冬至因為她需要,便勒緊褲腰帶給她買來,於是把這折衷的法子告訴了他,誰知冬至想的卻不是這個,而是,“你這手不能糙了,以後燒火澆水拔草的活我來幹就好,你別忙活了。”


    聽她說起香花的事,倒是記下來了,想著媳婦如果像那些小姐那樣用花瓣來泡澡,是不是身上也香香的?想到這,不禁心神向往。


    綠竹不知道他的鬼心思,隻聽得他那句“都讓我來幹就好”,被感動到了,於是往後一靠,依在他身上,誰知這一靠卻感受到了某處的硬挺,不禁嚇得直起身子,低頭擺弄東西。


    冬至被她這一動一磨,又看她羞紅了臉,慌慌張張的樣子,頓時意動,想到今日嶽父的提點,想了想,握了他媳婦的手,“媳婦,累不累?”


    他想過了,既然嶽父怕他累著了媳婦,那他便問一問,如果她乏了,他便忍著,如果她不累,那他自然沒有必要忍著,隻不過也不能太放肆,梅開二度是不可能了,一次總還是可以的,隻不過可以持續得久一點。


    綠竹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一時六神無主,她今日想過這度的問題了,她既想要一個孩子,又怕過分了自己吃不消,還顧忌著徐婆子的看法,心裏亂成一團。


    現在聽他近似於邀請的話,竟是紅著臉支支吾吾地沒應。冬至見了,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手從她背後穿過她的腰,從衣服下擺探了進去,摸索到了那處蜜桃,捏著那紅豆,指尖刮了刮,嘴巴湊近她耳朵,又問了一遍,“媳婦,累不累?”


    綠竹被他弄得身子輕顫,犯規,犯規!這哪裏是問她累不累,哪裏顧及她累不累?


    於是眼含春水地朝他看過去,“你別這樣……”


    “別哪樣?這樣?”他禁不住誘惑,低頭含了她的耳珠子廝磨,很快又滑下了她的脖頸,拉開一點裏衣,在她肩窩鎖骨那輕輕啃了一下,“還是這樣?”


    綠竹顫抖著身子,咬著唇不答,手扶在桌子上,不自覺地抓緊。


    冬至當她默認,於是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腰腹向下,往褲子裏鑽,找到那處桃花源,伸手一摸,竟是有些濕了,他壞心地笑了,用手指找到那處穴口,探了進去……


    綠竹軟軟地靠在冬至的身上任他施為,背後頂著的是他頗有些規模的炙熱,媚眼如絲,櫻唇微張,誘得冬至眸子黑沉。


    忽而,綠竹一陣痙攣,怕被人聽見,一口咬在冬至抓著她玉兔的臂膀上,那一聲悶哼叫冬至心神失守,“媳婦,舒服嗎?”說著不待她回答,抱起她上了床,“該我了。”


    夜還很長,冬至如他想好的那樣隻弄一回,卻弄得持久。


    綠竹呢,她想,隻要他想要,她便給,但也怕身子受不了,便想著隻弄一回,多了不給。到時候來葵水,他就是想要,她也給不了不是?至於怕人聽見?讓徐婆子以為她日日勾著冬至?那就不讓她聽見好了。


    冬至見她咬著被子枕頭忍得辛苦,也想聽她嬌嗔的求饒,於是讓她咬著他肩膀,便是輕輕泄出來的一兩聲悶哼,也能叫冬至動力十足。


    於是乎,近似默契一般,他們維持著幾乎每日一回的頻率在做著快樂的事,在彼此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譬如種子,譬如牙印。


    徐婆子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更多的時候卻是裝作不知道,別管如何,能早些生個乖曾孫就好,想來,也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雙手捂住眼睛,從手指縫裏往外看,口中碎碎念,你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不汙,我不汙……


    oh no!忘記申榜了!!


    ☆、傾訴


    冬至和綠竹蜜裏調油的,日子過得滋潤,每日裏冬至神清氣爽地上山下田,綠竹則在家裏照顧徐婆子,擺弄飯食和菜地雞群。不過冬至說的話算數,每日出門前都把水挑好、柴劈開,連菜地裏的雜草都拔了,要不是怕徐婆子有意見,他怕是連衣服也不叫她洗,飯也不叫她做,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綠竹起初有些惴惴不安,可徐婆子沒發話,她也怕她有意見,隻能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譬如給冬至做了衣衫和鞋襪,自然徐婆子的也有。拿人手短,徐婆子也無話可說。


    另外,冬至還惦記著香花的事,進山時看見好看的花,不僅摘回來給媳婦泡澡,還把花給挖回來種在牆根下,被徐婆子埋汰了一句,他笑嗬嗬地說是好看應付過去,徐婆子便也隨他,後來花長好了,院子裏多了些色彩,徐婆子和綠竹也喜歡,冬至於是更樂此不彼。


    日子平順,家裏人讓向北來看過她一回,見她好好的,便也放了心。


    那邊的張家卻是不甚順心,原因在於五月初的時候,張靖收拾了包袱去鎮上李木匠家當了上門女婿,張狗子和趙桂花氣他不孝,嫌他丟人,連個喜酒都沒擺,張靖也沒說話,隻跪在地上給他們磕了頭,兩日後帶著媳婦李招娣來認了門,之後就沒再回來了。


    張荀一直閉門不出,起初趙桂花忌諱著可能得罪的達官貴人沒有嚷嚷,後來因為張靖去當了上門女婿心中有氣,念叨著李家看不起人,還不是看她大兒子現在不好了,所以才轉風使舵?!


    張狗子起初還斥她少說兩句,說兒子心裏也不好受的話,後來聽得多了,也沉默了。


    再有一天,趙桂花終於想起了張荀在縣裏的相好,於是問他,能不能找那姑娘想想法子。


    張荀有今日本就因為許青青,自然不能去找她。家裏人心中有氣,雖然是衝著那變卦的李木匠而去的,可話裏頭的埋怨他還聽得出來,要不是他出事了,弟弟也犯不著去當這上門女婿。而且,他比爹娘想得更多,弟弟雖然說的是喜歡那李招娣,離不了她才入贅的,可也是因為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才有這樣的決定的。


    張荀心中憤恨,既恨那李木匠狗眼看人低,又恨弟弟對自己沒有信心,更恨那許山長不留後路。


    化悲憤為努力,他讀書更用功了,可有些事不是他用功便能解決得了的,譬如他那少了的一兩銀子廩米,再譬如家裏少了一個勞力和收入,更譬如妹妹張小桃遇到困難的親事,還有縣裏他受到冷遇的文會。


    這一日,趙桂花再次問起他許青青的事,他惱了,丟下一句“黃了”便出了門。


    在鎮上盤桓許久,終於狠下心來去書齋接了些抄書的活,以前他從不需要為此擔心的,不管是爹娘還是弟弟、青青,都會幫他……如今,物是人非!


    忍不住去酒樓叫了一壺酒,喝得醉醺醺的,朦朧中似乎聽到了這家酒樓在縣裏的少東家家裏討小妾的消息,說那少東家的姐姐和縣丞大人有些關係……


    酒醒已是酉時,他腳下不穩,且不習慣走遠路,於是去了租車的地方打算坐車回去。


    張荀覺得自己還算走運,那裏還有一輛車,一對小夫妻正在與那趕車的商量,聽說是去榕樹村的。


    去的地方一樣,張荀於是上前對著那對夫婦作了一揖,道,“這位兄弟,小嫂子,小生也是家住榕樹村,正要搭車回去,現下隻一輛車,不知可能同路?”


    說完抬頭仔細看了一眼小夫妻,卻見那小婦人生得眉目清秀,唇紅齒白,身段也是姣好,躲在她相公後頭怯生生的樣子也是惹人憐愛,再看那男人生得高大粗獷,卻是看著好不般配。


    冬至見他盯著綠竹看,心中不滿,忙移開一步將綠竹掩嚴實了,聽得她在身後揪著他衣服,細聲央他快走,竟是不坐了這車。


    既然媳婦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反對,而且,他比綠竹更不希望和這張秀才同坐一車,於是開口道,“不必了,這車我們不坐了,你隨意。”說著轉身護著綠竹離開。


    張荀並不認得冬至和綠竹,聞言也隻皺了皺眉,看著他們的背影沒說話。趕車的見跑了生意,覺得是張秀才這滿身的酒氣趕了生意,於是沒好氣地叫他,“這車你還坐不坐了?不坐我可就要收工了。”


    張荀回神,暗罵一句狗眼看人低,到底還是上車了,他可不想走回去。


    冬至拉著綠竹往城門走,那輛牛車不一會便經過他們身邊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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