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微微怔住,隨即嫣然一笑:“難怪小羨喜歡你。”安禪錯愕地抬眼,甚至有些耳鳴。“這麽驚訝做什麽,我是他媽媽,他的心思在誰身上難道我看不出來。你的手鏈是他在我眼皮底下編的,我還以為他要送哪個小女孩呢,原來是送給一個大男孩呀。”安禪下意識地把左手藏到背後去:“我……他……那個……”“別緊張,我和他父親很開明,隻要他喜歡就行,我們都不會說什麽。”安禪隻覺得他和顧母的對話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似的大起大落,遲早給他嚇到休克。真不愧是全力支持兒子從全國重點高中休學打遊戲的父母,觀念果然開放得很,連兒子喜歡男人這種事都能這麽平靜地接受嗎?“小羨麵冷心軟,現在看來,他能喜歡上你一點都不奇怪。”顧母摸了摸安禪的發頂:“你這孩子,招人疼。”————————————————今天是最後一次輸液,安禪的燒終於退下去了,身上也輕快了許多。隻是顧羨依舊固執地陪他一起來醫院,安禪拗不過,隻好隨著他去。藥液輸到一半,顧羨的手機響起提示音。“傅陽:羨神!我勸我爸了,他不聽我的,還說讓小孩子一邊兒呆著去。他們好像又去醫院堵我堂哥了,怎麽辦?我真的盡力了qaq”顧羨的回複很簡單:“沒事。”顧羨這麽多天可不是白忙的,就怕他們不來。果不其然,就在護士貼心地把針頭從安禪的手背上拔出時,傅大伯和傅宇強掐時掐點地來了。安禪一看見他們就氣血上湧。他在ddm向來是食物鏈頂端的地位,隻有他們教訓幾個小鬼頭的份。隊員們雖然貪玩,但大家都是善良的好孩子,懂事理明是非。而他和這兩個傅家人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他們未必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可他們偏偏就要持惡行凶。顧羨握緊安禪的手,示意他沒事。“傅安禪,前幾天看你病怏怏的,有些事我們也不好逼得太緊,好飯不怕晚嘛。”傅大伯假情假意地笑著:“現在你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該辦的事,我們還是得好好地商量商量。你看你現在混得這麽出息,肯定比我們這些沒見識的要聰明,有的話也不用說得太明白,是吧?”不等安禪說話,顧羨冷冷道:“既然你想辦事,我勸你還是尊重一下要給你辦事的人。我隊長叫安禪,身份證,護照,簽證上都是安禪兩個字,我們不知道傅安禪是誰。”“這位小哥,看你年紀也不大,怎麽年紀輕輕的還管起閑事來了。這是我們和傅安禪之間的事,和你有關係嗎?再說傅安禪是我三弟的孩子,就該姓傅,老祖宗的姓還能給丟了?那成什麽東西了?”“老祖宗的姓你們倒是留著,老祖宗的臉麵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傅宇強一聽,像是一隻被點燃的煤氣罐似的,他極挑釁地伸出手指指向顧羨:“小兔崽子,你說誰呢你?”安禪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打掉了傅宇強的胳膊。“你還想不想要錢?”安禪眯著眼睛問他,“你再嘴上不幹不淨地罵他一句,你一分錢都別想拿。不用給我戴什麽有出息的高帽,我是經曆過什麽的人你傅宇強最清楚,以前我是沒辦法,現在你最好把你那一套收收。除非你想我如法炮製,以前你怎麽對我的,我就怎麽對你,我說到做到。”托長相的福,安禪耍起狠來還真像那麽回事,比傅宇強這滿臉寫著油膩猥瑣的中年男人還像個不良分子。如果果果在現場,一定會說:“從此偶像劇裏的反派都有了臉。”傅宇強和安禪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在他的印象裏,安禪還是一個任憑打罵不敢還手的瘦弱少年,他隨便一個耳光就可以把人打到嘴角滲血。殊不知在他離開的這幾年裏,安禪已經成長為一個足夠獨當一麵的成年男子,而他隻剩下了一具被病魔折磨得衰敗不堪的軀殼。傅宇強沒由來地感到懼怕,或許是為自己所作所為感到心虛,或許是安禪發狠的模樣鎮住了,他不想服軟,可音量不自覺地越放越低:“你,你別以為這就能嚇唬得住我,小兔崽子,這錢是你想不給就不給的?信不信我去告你?該給我的錢,你一分都不能少,就你還跟我鬥……”顧羨打斷他的話:“行了。”他用看向垃圾一樣眼神輕蔑地掃過傅宇強:“今天你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吵架的,我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出去如何?”第五十九章顧羨帶著一行人走進一家奶茶店,他先給安禪點了一杯常溫少糖的大杯奶茶,讓安禪安心地喝著,又麻煩服務生給他端一杯冰水。他把目光重新匯聚在對麵坐著的傅家兄弟身上,一雙長腿隨意地疊起:“你們本來是打算走法律途徑的,對吧。”傅大伯雖然不是個心善的人,但從理智的層麵講,他確實比傅宇強好溝通得多。他見顧羨麵色不善,不自覺地收斂了些:“都是一家人,也不是非要在法庭上才能解決問題,如果傅……安禪他痛快一點,把該給的錢都給了,我當然不會難為他。”安禪正要開口,卻被顧羨搶先一步:“我隊長是去過福利院的人,有的話還用我說得再明白一些嗎?傅宇強沒盡到自己做父母的義務丟下兩個孩子就走,我不信沒有人聯係過你,問你要不要收養他們。當然,不是每個家庭都有收養兩個孩子的經濟條件,我也沒有道德綁架的意思。不過既然你已經默許把他們送到福利院去,現在又來說一家人這種話,怎麽紅臉黑臉都讓你一個人給唱完了?”傅大伯臉色鐵青:“打斷骨頭連著筋,一家人總歸是一家人,不是他改個姓就可以不認的。我也不和你扯別的,我就要這幾年我三弟欠我的這些錢,我們小門小戶攢點錢不容易,讓我平白無故地全搭我這弟弟上麵,我可不甘心。”“你大可以撒手不管,而不是自己要演一出手足情深還追著我隊長要演出費。”“這是我弟弟!親弟弟!我可不像安禪那麽冷血,自己親弟弟說不聯係就不聯係。”顧羨點點頭:“我大概聽明白了,你找安禪主要是為了討債,那事情可就簡單得多。我谘詢過律師,像你這種情況,安禪根本沒有義務替傅宇強還這份錢,我們國家沒有父債子償的說法。你如果一定想叫安禪把這個窟窿給你填上,你不妨讓你弟弟打個欠條,再立個遺囑,說他的遺產全部由安禪繼承,我估計他現在也沒什麽遺產可言吧。如果安禪願意繼承他的遺產,你就可以等你弟弟駕鶴西去那天拿著欠條來找安禪。這是我能提供給你唯一的討債方式,你能接受嗎?”“你小小年紀怎麽長輩說話的?你還咒我弟弟死是不是?”“那就是不接受了?”顧羨抱著胳膊往椅背上一靠:“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你已經可以走了。”頓了頓,補上一句:“滾吧。”傅大伯氣得滿麵通紅,恨不得把麵前的玻璃桌麵給拍碎了。顧羨已經懶得再去看他,微微提高了音量,對著傅宇強道:“還有你!”傅宇強正憋屈得不行,這要是在以前,他早跟安禪動手了:“小毛孩子你少來嚇唬我,我可都查過了,傅安禪沒有被任何人收養,更談不上什麽合法的收養手續,他就是得孝順我,生活費醫藥費一樣都不能少!他還得在我床頭伺候我,盡他的孝道。隻要我去法院起訴,傅安禪就別想一毛不拔。”多虧顧羨記得安禪喝奶茶不要珍珠,否則安禪聽了這話,保不準會被珍珠噎住嗓子。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安禪垂下眼,心中默念消氣歌。傅宇強和李行嶽什麽關係,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父子?怎麽胡攪蠻纏顛倒黑白的樣子如出一轍?顧羨也覺得可笑:“我找人查了查你的學曆,連初中都沒念完,年輕時候還因為鬥毆在派出所寫過保證書,那保證書寫的錯字連篇看得我眼睛都疼。以你這個文化程度居然還能去查安禪有沒有贍養你的義務,還真是難為你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我也想問問你,”顧羨的身體向前傾了傾:“你的遺棄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要起訴安禪不履行贍養義務,我們也可以起訴你沒有履行撫養義務。你想魚死網破當然可以,你盡管去起訴,你也去長長見識,看看你的情況到底能從安禪身上吸多少的血。我先給你透個底,就以你所在的城市來說,上一個因為贍養費打官司的父女倆,法院判女兒每個月給父親八百贍養費,父親則需要支付女兒幾萬元的賠償金。傅宇強,八百塊對於安禪的收入來說也就是眨眨眼睛的事,無非是給你這個人渣打錢格外惡心而已。那你呢?幾萬塊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你又該拿什麽付這筆錢?”“什麽遺棄罪!”傅宇強急了:“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剛才說的隻是最好的情況,事實上你對安禪做過的事已經可以稱之為虐待,你以為這八百塊錢是你想拿就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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