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的錢錢訂了一戶人家,恰好就是那周家的獨子,周永安。周永安是個讀書人,去歲剛考上的秀才,前途一片大好。也正是因為這樣,錢大勇才鬆口同意了婚事。


    原本訂得婚期就在九月,桂花飄香的月份裏,豐收的季節,是今年最好的日子。可是錢錢沒能等到那一天,她去月河洗衣服,失足掉進了河裏,等到撈起來的時候,屍體都被河水泡得腫脹了。


    原本訂好的婚事便不了了之了。


    這事兒,整個河口鎮沒有人不知道。可許家慶這麽一問,所有人都渾身一哆嗦。倘若錢錢不是失足溺水而亡,而是被人害死的,那麽是誰有那麽狠的心!


    河口鎮不算大,很多人都是看著錢錢長大的。錢錢生得討喜,自然很多人喜歡她。


    錢大勇終於開口又道:“錢錢……死得的確冤枉!”他一口牙咬得咯咯響,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王、張、周三人,像是要將他們剝皮拆骨一般。


    黃三早就被押到了一旁,整個大堂就是這四個人的主場,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一瞧錢大勇這樣子,眾人都在心裏琢磨,莫不是錢錢的死和這三家有關係?


    嗯,這王家和張家的倒是有可能,本來就是混世魔王,可那周家子不可能啊,那可是個俊秀的秀才公呢。


    “她的死,本城主會為她做主,可你殺的人同樣也不能算了。”許家慶從心理上可以理解錢大勇,可是在律法麵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在滄瀾,就算是修士爺不能肆意捕殺凡人,要知道殺害一個凡人帶來的業力和扣除的功德值會讓人分分鍾感受到來自天道的惡意。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束縛也就越多。


    沒有人會破壞規則。


    錢大勇突然冷笑一聲,惡狠狠地瞪了毛鎮長一眼:“我當初跪著懇請鎮長大人詳查我女兒的死因,卻得到一個溺水而亡的答案。現在,你說我殺的人不能算了,那殺人的呢?!”


    毛鎮長一個瑟縮,這簡直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


    錢大勇知道,這位城主手中肯定有自己殺人的證據,既然這樣,還有什麽好遮掩的。橫豎自己都是一個死,不如將那真正該死的人統統拉下來陪他。


    錢錢是真的死得冤枉。


    那王大富小兒子叫王知明,因為是幺兒,素日受寵得很,最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一直暗戳戳的喜歡錢錢。


    張有財的二兒子家張全貴,雖然是老二,可是張家的老大早早就去了,下邊那個弟弟尚且才兩歲,他也是在家中稱王稱霸慣了的人。日常活動不是賭錢就是*,此人好色又爛賭,是個真正的爛人。


    至於那周永安,知書識禮,明麵上瞧著和上麵那兩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背地裏其實一直都有來往,時常裹著使壞。這周永安喜歡那等嫁過人的婦人,他一眼瞧上張全貴那在家中守寡的姐姐。而張全貴也窺覷著周永安的未婚妻錢錢,再加上一個原本就喜歡錢錢的周知明,三人一拍即合,準備來個霸王硬上弓。


    這三人計劃得好好的,周永安約她出來,地方就定在月河旁邊的一片蘆葦林林。然後周永安放風,其餘兩人就來嚐嚐這小美人的滋味。事成之後,張全貴就做主將自己那守寡的姐姐交給周永安了。


    照這三人的想法,反正周永安又沒有說不娶她,又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到時候遇見這種事也隻有認了。可誰也沒有想到,錢錢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從了他們。三人為了毀屍滅跡,隻得將她拋入月河。


    可終歸,紙包不住火,這事兒還是被錢大勇查出來了原本他沒有尋見好的下手機會,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有意思,恰好就逢著了血手印事件。


    他立馬仿造了一個血手印印章,隨後就趁著人心惶惶的時候,潛入王家,殺了王知明,又偽造了現場。事情很順利,然後他又殺了張全貴和周永安。


    在他心中,周永安是最應該死的,所以他把他留到了最後,他要他害怕、惶恐、不安,要他為他的錢錢贖罪!!!


    真相永遠都是那麽的令人唏噓。


    盡管許家慶已經知道了真相,卻還是有些悵然。


    “這件事,本城主會給你一個交代,而同樣的,按照律法,殺人者秋後問斬!錢大勇,你認不認?”


    錢大勇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城主大人,草民認罪。”


    此情此景,看得眾人都忍不住眼睛酸澀。


    “王大富、張有財、周通你們三人的家產盡數充公,退堂吧。”許家慶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拂袖而去。


    王大富和張有財愣住之後哭天喊地的說冤枉,而周通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一樣,也跟著喊冤枉。可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家產充沒隻是衙門給出的刑罰,律法過了卻過不來人心。


    先是這三家的族長出麵說不允許這三人埋入祖墳,甭管怎麽懇求,不許就是不許。隨後很明顯的就是他們三家被河口鎮的其餘百姓一致排斥了。


    連那街上賣菜的小販都不願意把菜賣給他們幾家。


    宗族不管,鄰裏關係惡劣,這遠遠比失去錢財的影響更大,那是想去打份工都沒有人願意要的。


    最後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灰溜溜地搬家罷了。


    “他們該死!”這事情就是陸芫一手促成的,律法拿他們沒有辦法,那人心呢?人心是最複雜的也是最好引誘得,略微施點手段,便能讓他們三家過得生不如死。


    在陸芫看來,錢錢的死不但是那三個見色起意的家夥要負責,他們的家人同樣需要負責。若不是這三人仗著在家中受寵,打小就無法無天,如何會犯下這等大錯?


    印光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背脊,說道:“的確是該死。來生他們也該嚐嚐生不由己、任人為所欲為的滋味。”


    “他們下輩子會變成什麽?”陸芫修為不夠,自然是看不到來世的,便有些好奇。


    印光微微一笑,吐露道:“會變成蟲、蟻、浮遊。”


    這是最適合他們的結局。反倒是那位錢姑娘,來世有份天大的福緣等著她。


    河口鎮的事情結束了,他們一行人也該明溯城去了。按理說許家慶當初懇求的事兒已經解決了,陸芫和印光不該再同他們一路了。可許夫人這幾日總覺得心悶得慌,像是有大事發生一般。


    陸芫一掐算,發現應在了許家慶的身上。原本日後會順遂一生的他就是突然多出了一個死劫。


    這是極其不尋常的一件事,人的劫數是命定的,可他這個劫數來得太突然了,更像是……有人在算計。


    是誰,不死心依舊想要他的命。


    不管是誰,既然敢來,就要做好去死的準備。許夫人這般護犢子的一個人,一聽到死劫頓時就毛了。她拿出一個飛行法寶,將這法寶變化為馬車的樣子,說道:“我們就慢慢走著,我倒要看看,誰是想要阿慶的命。”


    行至山腳下,印光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說道:“小心,前邊有人。”


    果不其然,馬車行駛到一棵樹前,竟是不知道從何處竄了九個修士出來,個個都是凡胎七品的修為。


    而在馬車後麵,是跟了他們一路的獨眼匪首一群人。


    許夫人護著許家慶,印光護著陸芫,陸芫白了他一眼,卻也默許了他的保護。她並不害怕眼前這些個人,卻覺得有人吧保護的感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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