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知道剛才精精想明白了什麽的景天投以一個疑惑的表情,而小猴子則是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來,有點滲人。


    索性,白豆腐也辦好了事情,成功讓老嫗借出了房間讓他們居住。


    隻有兩個房間,還必須夫妻在一起,要不然——


    「老身知道,作為妻子呢,總是……」


    景天的耳朵被老嫗茶毒了很久,他硬是插不上話,給白豆腐使眼神也讓老嫗輕輕鬆鬆就給彈了回去,最終,兩個小夥子隻得屈服於老嫗那固執的念頭,睡在了同一張床上麵。


    大眼瞪小眼。


    誰也沒有先睡著。


    「景兄弟……」


    徐長卿說這句話時,景天已經翻來覆去了很久了,搞得床哢吱哢吱地響,像是在做什麽似的。


    「白豆腐……」


    回應的時候,他們的眼睛對著眼睛,嘴巴對著嘴巴,呼吸是那麽地近,就像是河麵上花瓣與水之間一般。


    「我……」景天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磕磕碰碰的,「剛才,你是不是放飛了一隻紙鶴?」


    「是的,景兄弟,我們沒有回去,還是應該告知一下雪見姑娘他們。」


    非常地平穩,真是一塊木頭!景天誹謗著,腦子也在不停地思考著。


    「白豆腐你那把……建言劍都不行,怎麽一隻紙鶴就行了?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帶錯路啊!黑心的白豆腐!黑豆腐!」


    質疑得坦坦蕩蕩的,外號也是喊得一點也不留情。


    忽然間,就有一片柔軟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然後是舌齒交融。


    這世上最甜的蜜糖也比不上此刻那滋味,簡直要逼得人發瘋。


    隻是單純的唇齒相交,卻好像在打架一樣,火熱得連那秋夜裏的涼都變得無比燥熱;而回過神的景天立刻就架起了武器,自發地握住了那肩膀,吻了回去。


    白豆腐覆蓋住了少年人的頭,溫柔地糾纏著。


    直到氣喘籲籲,直到一人受不了掐了那寬敞的肩,罵著白豆腐,卻是連尾音都是顫抖的。


    也不知道是如何,誰先對上了誰的眼,褪去了那一直掩蓋著的,欺瞞著的情,燃起的火,再也無法熄滅。


    誰先挑起了內衫,誰先接觸到那一片白。


    是誰怔怔地,看著那曾經平靜如水的眼中滾燙的火,放縱了那雨點擊打著地麵。


    澆不滅的,熄不了的,從那額頭一直燃燒到心髒,燃燒到最深處。


    晃晃悠悠的,他伸手抱住了男子,迷濛的眼底忽然凝結出一滴晶瑩,被輕輕地吻去。


    他的吻很溫柔,然而其他的卻分外粗魯,也許是忽然就得到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也許是那心中壓抑著的噴湧而出。


    無法掩飾,也無法逃避。


    他們的眼睛對著眼睛,完全不一樣,卻在此刻融為了一體。


    那情的毒,那情的醉,那不斷升起的對彼此的欲望,交織著,構成了磅礴大雨。


    先落下來的是痛苦,然後接著,雨越來越大,那些雨水漸漸地,哼出來這秋夜美麗的曲,一長一短,一深沉一急促,一婉轉一猛烈,不斷地墜下,墜下,滑落到深淵處,又蔓延到心底。


    是誰將雙手緊扣,是誰不安地顫抖著,害怕著那溫度的離去。


    觸碰到的,所能想到的,那一瞬,全是麵前人的樣子。


    從臉頰旁滴落下的汗水,滑過潔白的頸,又直直地落在了那絲綢上,沾濕了一片,而後又被翻滾過去。


    「白……」一聲吃痛的悶聲,「長……長卿……」


    那唇紅齒白的臉龐,深深地刻在那修道者的心底,比那些更深,更加清晰。


    少年還在喊著他的名字,斷斷續續的,於是他俯身下去,又再度堵住那唇,忽然間,接連不斷的眼淚從他眼中滑落,身下的人驀然瞪大了眼。


    「……」


    景天,景天,景天……他在心底反覆地念著所愛之人的名字。


    明明是這般,卻還是忍不住苦澀的滋味。


    不該,不能,卻無法掩蓋那些不知何時出現的感情。


    停止,平靜,卻無法阻擋想要再進一步的心。


    這一切,都被摧毀,就在這一夜,那強烈出現的衝動。


    是誰擦幹了修道者的眼淚,說著「長卿,你哭了」,而尾音卻是無法欺騙的纏綿。


    而又是誰,在那一句話後,又再度進攻。


    那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這天幕都撐破,像是要把這桑田變成滄海,卻隻是那般綿綿地下著。


    逃不開的網,交織著,這秋夜中,滾燙的火。


    不曾熄滅,而是深深地埋藏於,那平靜的水中,等待著下一次的重現。


    而一切,都已無法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請保持微笑,接下來……走劇情中,大概很更得更慢了……


    開了個卿景短篇,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一看,啦啦啦,下周三開始日更完結。


    ☆、雨後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


    景天醒過來的時候,他正好看見白豆腐那呆滯到了極點的目光,好像看見了這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他就那麽愉快地笑了出來,擠眉弄眼地說道。


    「白豆腐哦,白豆腐~」


    沒等他說完,他口中的白豆腐就親了過來,堵住了他那張嘴。


    那張風采如蘭的臉上,緩緩展開一抹極致的笑容,有點悲傷,但更多的卻是高興,而那眼朦朧著,好像下一刻就要落下雨來——景天感覺自己的腰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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