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瞳孔狠狠顫了顫。盯著眼前那隻玉白的手看了一會,他便顫抖地伸出手去。


    兩隻手掌相觸的剎那,染上他發梢的雪白、眼中代表了瞳力的淡紫色光芒便悉數褪去。在這一刻,黑髮黑眼的他,儼然還是過去那個宇智波斑。而立在他麵前的少女,黑髮黑眼,眼神清澈動人,正是過去的宇智波彌夜。


    ……


    目送著斑與彌夜的身影雙雙消失在乍起的光芒裏,帶土才努力地爬起來,將地麵被穢土的灰塵淹沒的少女的遺骸抱在懷中,痛惜地用下巴尖輕蹭她的發頂。


    依舊是柔滑的觸感,但屬於活人的溫熱已經退去,隻留下毫無聲息的冰冷。


    ……


    天亮了。東方的天際浮現出魚肚白的同時,所有沉淪在幻夢中的忍者都清醒過來。他們彼此對視,試圖從對方的眼睛裏得到答案,以此來得知這場戰爭的結果。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各位!”鳴人興高采烈地宣布。


    所有人歡呼著,為充滿希望的未來每一個早上,也為拯救了他們的兩位英雄。


    “佐助,你怎麽了?”留意到摯友有些恍惚的神情,鳴人不假思索地開口詢問。


    “……有種少了什麽的感覺。”佐助微微蹙眉,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頸下。接下來,他應該會碰觸到那枚圓潤的鷹眼石,那是姐……


    但佐助的神情忽然就僵住了。他的頸間空空如也,不止如此,他就連自己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都記不清了。


    鳴人歪了歪頭,不明覺厲:“誒?有嗎?”撓了撓頭,他困惑地轉而看向記憶裏幫助他們解決了斑的又一位英雄:“帶土也會這麽覺得嗎?”


    帶土格外安靜地搖了搖頭。


    “唉,我就說嘛。”粗神經的鳴人立刻無視了那點細微的違和感,轉而關注另一個問題:“說起來,帶土,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帶土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依舊沉默。雖然剛打了一場勝仗成功守護世界,但他渾身上下都沮喪到不像話。


    “不如跟我們一起回木葉吧!”鳴人見他這樣子,還以為他是找不到歸宿而失落。“你也是結束了這場戰爭的英雄,木葉絕不會因為你過去所做的就否定你的付出!木葉,可是宇智波的家啊!”


    一直都低頭不語的帶土忽然身子顫了顫,眼裏也漸漸有光芒透出來。“……家,嗎?”他呢喃著,表情微微變化。“好,我跟你們回木葉,來償還我所作下的一切。”


    佐助一直旁觀這兩人的交流,獨自思索著沒有說什麽。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個請求。”帶土忽然說,他將目光轉向佐助。“今後的宇智波族長會是你吧,佐助。如果可以……我想去宇智波族長居住的主宅看看。”


    “族長什麽的都無所謂,你要去就隨便你。”佐助冷淡地回答。


    ……


    帶土獨自站在宇智波空置已久的族長大宅中,用雙眼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裏,那裏……整個大宅,處處都是緋葉留下的痕跡。隻不過,隨著這次和平的到來,再也不會有人能看得見它們了。


    緋葉曾有很多可愛的小習慣。不愛走門愛走窗,不愛紮馬尾喜歡披散長發,喜歡從窗口翻出去的時候撥弄一下迴廊邊垂落的風鈴……


    帶土靜靜觀察著在風中微微作響的風鈴。失去了曾經的主人,表麵也多出許多細微的灰塵,如今的它看上去頗有幾分寂寞。


    ……


    主宅後方的空地,是緋葉時常練習手裏劍的地方。她的投擲手段高明,力道卻出奇的重,常會在木樁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紋路。


    帶土默默用手指撫過那些痕跡。初秋的午後,木料微暖且粗糙,令他想起他曾旁觀的、緋葉專注修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


    ……


    穿過前院後是長長的街道,街道兩側滿滿當當是每一個宇智波銘刻在骨子裏的驕傲——上紅下白的團扇圖案,象徵著長於控火的宇智波的榮耀。


    在滅族的那一晚,就在他如今停留的地方,緋葉徒手捏碎暗部麵具,麵無表情地用碎片劃過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護額……


    ……


    帶土閉了閉眼,轉頭向著族地門口走去。


    緋葉在每一次回到族地時,都會無聲且調皮地抬手用指尖戳一下門口垂落的深藍色掛簾。接著,她會不自覺笑上一笑,小聲念叨一句:“我回來了。”


    帶土站到了那塊掛簾前。猶豫著,他抬起手,用食指的指尖輕輕碰觸那經過歲月洗禮早已殘破不堪的布料邊緣。


    ——左眼突然傳來細微的疼痛。


    帶土下意識地一把捂住左眼,恍惚地將右眼睜大。


    他仿佛看見,黑髮黑眸的少女掀開掛簾,步履輕快地向前走去……


    “——我回來了。”他小聲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爆了三千,也讓緋葉無私奉獻了一次。原本計劃的並不是這樣的……算了,這些會在後記裏說到。順便一說,你們以為的真相還不是最後的真相,最後的真實在he。大家可以發現,很多東西在這個結局裏都沒有解釋,比如為什麽是緋葉穿越了,為什麽說好溫柔善良的彌夜畫風這麽類似脫線緋葉,六道仙人的回答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彌夜會像賀摩似的喊六道仙人“爸爸大人”……


    最後還是讓彌夜帶走了斑爺,斑爺被欺騙實在太可憐,他應當和所愛的人一起離去。


    佐助鳴人包括所有人,都不會再記得緋葉。他們記得的,就是他們打敗了輝夜姬,拯救了世界。但佐助會有點隱約的不適感,畢竟他和緋葉感情很好。


    一直覺得土哥在血泊裏抱著琳的場景很美,所以這裏也參照那景象,讓土哥抱著緋葉。


    最後一段說的很明白,土哥把緋葉留在了神威裏,永遠陪伴他。而他留在木葉,留在宇智波,代替緋葉守著一族。


    最後,送上我曾經很感動的一首詩的幾部分,也送給這個結局中的土哥和緋葉。


    你在那邊還好嗎?


    感到孤獨嗎?


    日落時天空還會變紅嗎?


    鳥兒還在通往樹林的路上唱歌嗎?


    你能收到我不敢寄出的信嗎?


    我能表達我不敢承認的懺悔嗎?


    時間會流逝,玫瑰會枯萎嗎?


    我觀察陽光下的樹,傾聽鳥兒的歌聲


    我撿起落在地上的杏子,嚐嚐它的滋味


    我該留下點什麽給我定意要離開的世界


    也該寄去點什麽給你死去的世界


    我的感情,我的記憶,傷痛與懺悔。


    唯有詩。


    現在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就像風停留了,又走了一樣。


    像影子,


    承諾永遠不再回來,


    為了那封始終掩藏的愛意,


    為了輕吻我疲憊腳踝的小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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