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漸漸升到了頭頂,這一夜已經到了半途。夜空平靜,但目所能及,一切都被濃鬱的猩紅色籠罩住。


    彌夜一邊跑一邊抬頭看,那月輪仿佛是一隻巨大的寫輪眼,底色猩紅,搭配勾玉輪迴圖案,不斷播撒下血紅的月光。


    “糟了。”彌夜沉重地說。“看樣子,斑大大已經把兩隻輪迴眼都拿到手了。”


    扉間聽了,也不由得蹙起眉頭:“有辦法終止嗎?”


    彌夜看他一眼,別有深意道:“最關鍵的人物沒出場,怎麽可以讓一切都打住呢?”


    兩人說話間,那圓月突然就迸發出強烈的光芒,頃刻間將世間的一切照亮得有如白晝。


    一切都陷入到可怕的死寂中,沿路能夠見到的忍者們,都被自地底鑽出的樹枝以奇特的長帶子纏繞包裹掛上半空,一眼看去那形象和蟲蛹並沒有什麽區別。


    “無限月讀……”彌夜低聲地說。“已經開始了。”說到這裏她竟有些不耐,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都怪斑巨巨。”


    已經浮上半空,正為自己的夢想得以實現而高興的仙人斑,冷不丁就打了個噴嚏。


    黑絕:……


    #原來六道仙人模式還有打噴嚏這個能力嗎?第一次見識到……#


    彌夜和扉間,終於趕到了戰場中心。地麵是大片狼藉,陷入睡夢的人們已經被掛上樹梢,僅存的清醒者,除了那邊被紫色須佐能乎包圍的幾個人影,就隻剩下還在仰頭的半黑半白的人影。


    彌夜停下腳步,隨手將扉間放在地上,這才定睛看向受困於黑絕的宇智波帶土。


    這個男人顯然在意識爭奪中落了下風,代表他自身的右半邊身體看上去毫無生氣,右側的寫輪眼卻依舊不肯放棄似的半睜著。


    似乎發覺了彌夜的到來,男人微微轉過頭,眼珠略微動了動,視線就落在她身上。


    眨眼之間,男人的右眼中,仿佛有細微的光亮閃過,但即刻就歸於死寂的暗沉。


    “不愧是彌夜呢,”黑絕半是調侃地啞聲說。“帶土原本已經放棄掙紮的意識,差點就要再次反抗了呢。隻可惜,相似的容貌有什麽用呢?你又不是宇智波緋葉本人。”


    “那個稱呼……”彌夜厭惡地瞥他一眼。“搞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樣。”


    “要說熟悉,之前當然沒有了。”黑絕不緊不慢地回答,話語裏似乎還帶著某種深意。“不過之後,就會熟悉起來的。”


    “是嗎?”彌夜斜了眼睛看著他,並不作評價。


    施術成功的宇智波斑自高空降落,滿意又自得的模樣:“彌夜,你來了……所有的一切已經完成,如今的我就是這個汙穢世界的救世主。”說著,他轉頭去,看了看被須佐能乎包裹住的幾個人。“隻要,再把那幾個……”


    刺目的光芒終於在最初的鋪天蓋地灑落之後漸漸退卻,整個世界重新被深黑的夜色籠罩。


    須佐能乎鋪開的雙翅慢慢收回,展露出其中幾個依舊清醒著的人。


    “……又要繼續長時間讀條戰鬥嗎?我可受不了這個。”彌夜無奈地低聲說,接著,她轉頭看向斑。“吶,斑巨巨。”


    “這時候就算是你,也已經說什麽都晚了啊,彌夜。”斑冷酷地回應她。“這個世界已經病得太厲害了,要拯救它,隻能下一劑猛藥。”


    “……你的戲真足啊。”彌夜嘴角微微翹起。“阻止你什麽的,既然太子的口遁都辦不到,我也沒有抱希望過。所以……”


    這番不同於所有人的言辭勉強吸引了斑的注意,他勉為其難分了一個眼神給她。


    ——卻正好對上她五瓣花朵圖案的寫輪眼。


    ……


    “錯了,世界的救世主可不是你啊,斑。”黑絕這麽說著,毫不猶豫將求道玉構成的黑棒,捅入他的後心。


    “為什麽……你……明明是我的意誌……”斑感到不可置信,艱難地問出口。


    “真是可笑啊,斑,到現在還以為我是你的意誌嗎?”依舊操控著帶土身體的黑絕冷笑著,像是在嘲笑他。“我——是輝夜姬的意誌。”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仿佛都順理成章,斑得知了他被欺騙著為他人做嫁衣的一係列經過,祈求和平的夢想破滅,代表著絕對力量的輝夜姬重新駕臨這一片土地……


    一連串的故事,在幻術的世界裏,卻隻有一瞬間。當斑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彌夜——不,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五官,但長發已經化作雪白,前額也多出一左一右一對犄角,身上改換雪白繪有九枚勾玉的長袍,身後五枚求道玉正悠悠轉動。


    她抬起的右手中,狠狠掐住帶土的脖子。至於黑絕,居然奇蹟般無法脫離開帶土的身體。


    “這樣……真的好嗎?”黑絕沙啞著嗓子,好生艱難地吐字。“殺了……我的話,帶土也會……”


    斑愣愣站在原地。一瞬間得知了許多,他自然是相信彌夜不會騙他,但也就是因為這份相信,反而讓他無措起來——任誰知道自己籌備了一生一世的計劃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大約也會是這麽個反應。


    何況……斑略微蹙了蹙眉。以他輪迴眼的瞳力,彌夜竟然可以僅用萬花筒就讓他進入幻術世界嗎?而且她那副打扮,究竟——


    “我當然不會濫殺無辜。”彌夜冷淡地回答。“不過,是你吧,一直卯足勁要利用天生查克拉強勁的我的轉世作祭品復活輝夜姬,最後卻因為發覺她的利用價值不足而附身帶土殺死她……隻可惜,你對我和緋葉的認知有些不夠清楚啊。”她說著,眼底竟然隱隱浮現出輪迴眼的圖案。


    黑絕看在眼裏,大駭:“你到底……”


    “抱歉了,”彌夜微微一笑,這個笑容裏似乎含有某種惡意。“就算你馬上要上路,我也不打算讓你死的明白。”說著,她將空閑的左手抬起,迅速變換了幾個印式。“仙法——紅蓮。”


    嫣紅如血的水流似的術式自她的手掌滲出,接著就藉助她與黑絕相接觸的部分,將黑絕整個籠罩住。完美地避開了誤傷帶土的同時,咒文化作鮮紅的火焰,漸漸將黑絕吞噬。


    “不!這怎麽可能!這……”黑絕還不敢相信自己輕易就失敗,驚恐地大叫著。


    彌夜冷眼看著被火焰束縛的黑絕飛快離開帶土的身體,嚐試著鑽入地底以擺脫火舌,卻又無力實現,隻能痛苦地滿地打滾。


    “沒用的,”她微微笑了一下,恢復成黑色的眼底,倒映出灼灼燃燒的火光。“這是特殊的封印術,它在燃燒盡你的靈魂之前,是不會停下來的。”


    目睹著黑絕在慘叫中化為灰燼後,戰場上就陷入到難以言喻的特殊氛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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