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葉看著看著,默默把袋子放在一邊,忍不住就想:那頭超出宇智波遺傳範圍的,灰黑的捲毛,摸上去會是怎樣的手感呢?硬幫幫像刺蝟?還是軟茸茸像毛絨玩具?


    這麽想著的時候,她就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但就在她即將碰觸上那她覬覦已久的黑短捲髮時,長長的眼睫微動,止水醒了。


    緋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居然立刻就結了個印:“水遁——水亂波!”


    然後剛醒來的止水就被噴了一頭一臉一身,令他像個落湯雞似的一臉懵逼。


    ……


    陽光最燦爛的午後,緋葉獨自坐在南賀川邊吹泡泡——那是她唯有的幾個消遣之一。


    止水就坐在她的身邊,專注地看著她吹出的一個個泡泡泛著七彩的光芒升上半空。


    “止水,我夢到你了。”緋葉沒有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於是,她微微笑著說。


    止水隻是望著她笑。他們間的相處常常是如此,盡管止水出了名的溫和開朗,卻還是會在她麵前反常的沉默下來。


    像是隔了很久很久,止水忽然說:“那真是太好了,緋葉你沒有忘記我呢。”


    飄上半空的泡泡“啪”一聲破開,緋葉怔怔轉過臉看著止水。他的臉龐白皙清秀,眼尾上挑成她熟悉的弧度。


    緋葉的眼淚一下就流了滿臉,因為那淚水,止水在她麵前也變得不清晰起來。


    但她仍然能聽見止水用溫柔的嗓音在說:“不記得也沒有關係,因為我會記得。”


    “你,你真是活該死的早。”緋葉抽著鼻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撇嘴。“你這是標準的虐心男配人設你造嗎?”


    朦朧之中,她聽見止水悶悶的笑聲。


    ……


    從懵懂中恢復意識時,緋葉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根粗壯的枝椏上。由於周圍繁盛枝葉的遮擋,她整個人都完好地隱蔽在其中。


    樹下是一片空地,陳列了幾根立樁,一個黑色刺發的少年正站在立樁前,對著木樁投擲手裏劍。


    緋葉就那麽扶著樹幹站在樹梢,說不清怎麽回事就一個勁盯著那少年看。


    ——她總覺得有點眼熟。


    就在這時,那少年也抬頭向她看過來。


    深黑的眼睛,鴉羽似的頭髮成炸開狀半遮住臉,但袒露在外的部分分明可以看出來他俊秀的五官。


    ——總之,這是一個美少年。


    美少年揚眉,雖然隔著濃鬱的樹冠,卻仿佛看見她了似的,似笑非笑地喊:“彌夜,怎麽還不出來?”


    彌夜是誰?緋葉這麽想著,就發現自己不受控製地跳下樹,輕輕落在少年麵前,才揚起臉對著他笑:“斑巨巨是怎麽發現是我的?”


    抿成一條線的嘴角慢慢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少年忽然抬起手放在她的頭頂。


    “你每次出現,我都知道。”他這麽說,語氣裏充滿了自信。


    緋葉不由自主地一怔,就聽見麵前的少年在頓了頓之後問她:“……不過,為什麽叫我‘巨巨’?”


    “當然是因為斑很厲害很偉大啊,”緋葉聽見自己似乎理所當然地回答。“你在我心裏,是最偉大的!”


    “……”少年安靜了一會。“隻有我,被你這麽叫嗎?”


    “當然了!”緋葉聽見自己繼續歡快地回答。


    少年微微一愣,接著就笑了。那笑容淡淡的,卻分外的好看。


    ……


    緋葉從一連串摸不清頭緒的夢境中驚醒過來。


    黑洞洞的房間,燭火還在無聲地晃動著。一切都很安靜,除了緋葉急促的呼吸聲。


    安靜坐在一邊的少年發覺她的動作,擔憂地站起來走近:“緋葉大人,您看上去不太好?”


    緋葉努力平復了一下呼吸,淡淡地回答他:“我沒事。”


    少年沉默了一下,隻是默默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再不斬大人他們已經在做戰鬥的物資準備。”片刻的靜寂之後,白低聲地說。“不過……”


    緋葉抬眼看他。


    “那個名叫‘水月’的孩子跟過來,要挑戰再不斬大人。”白一番話說得猶猶豫豫。


    “沒關係,憑他現在的實力,再不斬穩贏。”緋葉擺擺手,並不放在心上。“還有別的事情嗎?”


    白想了一下,十分認真地匯報:“鼬先生送過來消息,幹柿鬼鮫在潛入雲隱時被捕捉,已經自殺身亡。”


    “這樣啊。”緋葉回憶了一下,忽然覺得有點好笑。“說起來也是可笑,看樣子,曉已經不復存在了。”


    白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著她:“可是,小南大人……”


    “那個人——宇智波斑不會讓她活下去的。”緋葉麵無表情地解釋。“捕捉九尾失手後又反而復活了木葉的忍者,這可是明晃晃的背叛。”


    白遲疑著眨了眨眼,他很想說“可是您和蠍、迪達拉三位大人不是早就背叛了嗎?但還是活到了現在。”但不知為什麽,他沒有問出口。


    “按時間推算,忍者聯軍那邊也快要出動了吧……”緋葉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喃喃。


    “緋葉大人……”白像是還有話說,眉頭微蹙,顯得十分憂慮。“那個人,真的是宇智波斑嗎?”


    緋葉“哦”了一聲,奇怪道:“為什麽這麽問?”


    白很有些不確定地想了想:“總覺得很不對勁……就算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宇智波斑,他能夠活到現在不是很奇怪嗎?”


    緋葉愣了愣,“噗”地笑了。“嗯,白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是個愣頭青冒用斑的大名,也不是不能成立。”


    白為她這樣利落的贊同而微微有些驚訝。


    緋葉從床上翻身下來,拎起一邊椅子上搭著的黑色披風,呼地抖開披在身上。


    “緋葉大人?”白意外地睜大眼。“您這是要……”


    “外麵出事了,我先去支援。”緋葉迅速地解釋完,將扣子一顆顆扣好,一閃身就跳出屋子。


    白下意識地追上去幾步,在敞開的窗前停下來。手扶著窗框,他下意識重複了一遍緋葉的話:“……出事了?”


    大量陌生卻強大的查克拉湧現在四周時,緋葉就敏銳地意識到這一點。而那些查克拉都在有目標地向某個方向移動,這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不管怎麽說,隨著他們奔赴的方向找過去,就能到達戰鬥主場,也就是忍者聯軍的所在。


    打定主意之後,緋葉就加快速度,追著那些穢土轉生者的方向而去。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緋葉的速度很快,不出幾分鍾就趕上那大批的穢土部隊。


    但緋葉忽然就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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