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沒工作,那我們去影視城外坐車去他家吧,影視城外有公交到他家。”路安寧心情因為今天出門找邢靖大順而美好起來,一直笑吟吟的跟邢靖說話,讓邢靖想到第一次見路安寧時,路安寧身上壓不下去的鬱氣,對比現在再看笑起來如暖陽一樣的路安寧,邢靖為路安寧能漸漸走出失去家人的悲傷和壓抑而高興。


    ***


    “我們坐78路公交車,坐19個站,就能到劉家村了。”


    路安寧跑去看了公交站牌,查看到去劉建家的公交,又跑回邢靖身邊告訴他。


    “78路,那是後麵那一輛了?”邢靖看了一眼駛來的幾輛公交車,告訴路安寧。


    “嗯,是那輛。”路安寧說著的時候,公交車到了站台前,路安寧不等邢靖取錢,自己掏出兩個硬幣,帶著邢靖上公交車。


    “我們坐下一輛吧。”


    路安寧上了公交車,發現車上坐著六個女子,回頭看身後除了跟著的邢靖,再沒有跟其他人要上車,忙拉著邢靖退出了車子。


    “怎麽不坐了?”


    邢靖在路安寧說坐下一輛車的時候,跟著路安寧下了車,一直等司機開走車,才好奇的問路安寧為什麽。


    “車內連上司機隻有六個女人,我上去就七個,你追著上來,沒其他人的話,車內就隻有七女一男,七女一男,或七男一女在車內,會形成七異位七煞,這大凶,對車內做的人都不好,容易出事。”


    “這樣,那我們等下一輛。”


    邢靖聽了路安寧的解釋,隨意的動了下身體,給路安寧遮住打臉上的大太陽。


    “你信我說的?”路安寧見邢靖聽了她解釋,就不再追問其他,忍不住仰頭問他。


    “為什麽不信?”邢靖不懂路安寧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好多都不信這些,會覺得說這些的人是騙子,我爺爺有次帶我坐小巴,小巴有七個座位,連上司機正好八個,司機是個男子,爺爺那次帶我上去,全是男子,加上我形成七異煞,爺爺馬上帶我下車,還因為小巴座位特殊,提醒開長途汽車的司機,以後注意別拉這樣的男女數,容易出事,他不信還罵我爺爺。”路安寧想到小時候一次不愉快的經曆。


    “那司機不聽路大師的勸,以後堅持拉這樣的客會怎麽樣?”邢靖好奇的問路安寧。


    “若是他車上出現七異位七煞,他一路開車不順還好,就怕他跑長途,倒黴成為鬼車,在路上出車禍,害一車的人。”路安寧想到路岱川那時候被罵騙子,心中就發堵,而更發堵的是,路岱川不介意這些話,還擔心這司機一意孤行,以後常拉這樣客數,畫了一個符偷放車上,讓那司機行車一直沒出大事,還在後麵遇到路岱川的時候,又罵了路岱川一次“騙子”。


    “我這次來找你要血,也怕你覺得我是騙子不給。”路安寧不知不覺把她之前心中的忐忑說了出來,讓邢靖覺得路安寧人小小的,顧慮很多。


    “路大師救過我爺爺一命,我知道他不是騙子,你也不是小騙子。”邢靖見路安寧臉上因為想到過去的事,而沒了笑意,渾身鬱氣又起,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跟路安寧說起邢路兩家的淵源。


    “我爸也一直在麻煩路大師,路大師幫我爸他們破獲過多起大案。路大師在我們警隊的名聲很高,老骨幹都帶有路大師給畫的平安符,大家都知道路大師的能耐,都說l市有路大師坐鎮,是l市之福。”


    “真的都這麽說嗎?”


    路安寧聽到有人信任路岱川,眉眼馬上帶起了笑意,使她整張臉瞬間明亮豔麗起來。


    “嗯,都這麽說。”邢靖見路安寧為幾句話,馬上變了的心情,暗道路安寧果然還是孩子,滿身的孩子氣,隻為家人得別人誇,就能樂起來。


    “車又來了,我們上去吧。”路安寧看到78路車又開過來,帶了些雀躍的上車,發現車上包括司機有七八人,沒機會形成七異煞,心情更好的投錢上車。


    之後一路,路安寧追問了邢靖一些關於路岱川跟警隊的事,邢靖根據記憶和警隊傳說跟路安寧說了一些。


    “7x年,l市從外市逃來一個連環殺人魔,在l市用同樣手法做了一起案子,殺了兩個人,當時鬧的l市人心惶惶的時候,路大師在那人犯案第三天,突然出現找了我爺爺,直接跟他說了凶手住哪,我爺爺帶人去抓,果然是那個在外市做案13起,殺死19人的凶手。”


    “8x年,局裏一直破獲不了一起奸殺毀屍案,那時連受害人是什麽人都因為信息被凶手毀掉徹底找不到,也是你爺爺直接找來,說是死者跟他求租,他是來替死者報案,說了死者身份,並說了犯案人員逃去了哪裏。”


    “8x年,那時候有個變態,一直流動在幾所小學附近猥褻小孩,警局派人蹲守他停歇了半年,警力一調回就又複出,那時沒有什麽監控,小孩子又說不清事,這件事對他們影響也大,警局聽我爺爺的話,去找你爺爺求助,你爺爺也是馬上給出犯案人員的具體方位。聽說那時候,你爺爺是用銅錢算的。”


    ……


    “十年前,也是你爺爺突然去報案,說他看到某小學外,有殺人犯……”


    “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那個殺人犯是我發現的,我看到他身邊跟著害死人的魂魄,告訴我爺爺,我爺爺帶著我一起去報案。”


    路安寧正聽了她爺爺之前幾十年做的事,聽的很為她爺爺驕傲的時候,邢靖講到十年前,路岱川做的一件事,讓參與了那件事的路安寧,忍不住說了出來。


    那次由於是她發現在他們學校門口遊蕩的男子,身邊跟著一位渾身是血窟窿的鬼,嚇到她的同時,也知道那鬼是被他跟著的男子害死,而在路岱川來接她的時候,跟路岱川說了,讓路岱川去報警。


    路岱川很欣慰她的表現,帶著她一起去警局報案,發現那個殺死人的男子,正是一個殺了五人的通緝犯,路岱川得到了警局的報案懸賞的獎金一萬塊,從中取了三塊給她買了三串冰糖葫蘆獎勵她,然後帶著她一起把錢匯給路被害死的人家。


    “那你也很厲害。”邢靖笑著誇了路安寧一句,路安寧說她不厲害,她爺爺厲害。


    “一直會有鬼來找爺爺,讓爺爺替它們伸冤,那些鬼模樣都嚇人極了,爺爺一點也不怕,來找他,不論多遠地方來的,爺爺都會幫他們。”


    路安寧想到老宅,總會有聽過路岱川行事和為人找來的冤死鬼,想到路岱川對這些鬼,幾十年如一日,從不厭煩,也不怕麻煩的幫助,就為她爺爺的堅持感到自豪和驕傲。


    “這我知道,路大師給外地提供線索,也提供了很多,有時候會通過我們市局刑警隊向外提供,有些是路大師跑去外地投案,親自帶人找屍體和線索,外市好幾個刑警隊,應該也對你爺爺有印象。”


    邢靖對於路岱川做的事,也是有些佩服,很多能人異士都不是很愛摻合這方麵的事,路岱川則不是這樣的能人異士,l市有他,說起來還真的讓很多案件連環發生不了。


    ******


    邢靖一路和路安寧說著路岱川的事。感覺眨眼的功夫,公交到了劉家村。


    “到了,我們下車吧。”聽著報站聲,邢靖站起來和路安寧走下車。


    “路小姐!”


    路安寧跳下車,被劉福才通知來接他們的劉建,馬上跑上前來。


    “路小姐,麻煩你了,我爸爸說,你可以讓我去找你的,不用你大老遠跑來。”


    劉建見到路安寧,跟路安寧轉達了他父親的話,路安寧對他笑笑,讓他帶他們去他家。


    “路小姐,我爸爸說他拍完戲,馬上趕回來……”


    “我發信息告訴過他,讓他不要過來了,他今天接到戲,應該會很忙,我們很快弄完就走了。”路安寧說著拿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劉福才。


    她之前找邢靖,邢靖同意後,就發了信息給劉福才,說她去他家給劉建封眼,讓劉福才給她具體地址,劉福才那時候正準備拍戲,想辭演來陪路安寧一起過來,路安寧泡了幾天劇組,知道劉福才這樣在影視城做群演的演員,每天能接到戲不容易,接到了若是還辭演,對他們以後接戲口碑會大打折扣,所以勸他不用回來。


    路安寧發了信息,讓劉福才不用趕回來後,劉建也帶著他們走回他家,一路劉建發現那些愛往他麵前湊的鬼,不知道都躲去了那裏,看向路安寧的眼神就帶了崇拜,對跟著他們身邊的邢靖倒沒什麽想法,所以沒有去關注,也沒有看到邢靖看著他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路小姐,我倒水給你們。”劉建帶路安寧和邢靖走回他家後,知道需要待客跑去泡水被路安寧叫住。


    “趁著還沒有過午,我現在就給你眼睛畫符,你別忙來忙去的。現在你先去取一盆水,我和這位哥哥需要洗手。”


    路安寧讓劉建去取水,她和邢靖洗了手後,讓劉建在沙發上坐好,然後取出銀針遞給邢靖,邢靖接過去沒猶豫刺破了中指。


    “你看著用吧。”邢靖刺破手指出血後,把手伸到路安寧麵前,讓路安寧隨意取血。


    路安寧用手指沾了邢靖的一點血,快速的默念著一些口訣,在劉建雙眼邊描畫起來,中間重新用手指沾血了四次,終於畫完劉建眼外的陣法,準備畫劉建眼內的陣法。


    要畫劉建眼內的陣法,不適合直接在劉建眼內直接畫,所以路安寧準備先在外麵畫好,然後點進他的左眼。


    路安寧點邢靖手指血,準備在她一個指頭上畫陣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每次取血在她手上的時候,邢靖血裏濃厚的陽氣,都會被她體內的陰氣衝淡幾分,而要畫入劉建左眼內的陣法,本就是破陰陣,用邢靖的血,看重的就是他能讓鬼怪退避三舍的陽氣。


    “我能直接在你手上畫嗎?你陽氣比我大,這樣……”路安寧想了想,覺得直接在邢靖中指畫陣,由他點入劉建眼,效果會更好,所以開口請求他。


    “畫吧。”邢靖不等路安寧說理由,讓路安寧直接畫,讓路安寧察覺到他那股信任,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一直再看她。


    “謝謝!”


    路安寧和邢靖那雙好看的星目對上,道了聲謝後低頭,快速的用指尖,以邢靖中指刺破滲出血珠為中心,輕勾血珠開始畫了一個細小的陣法。


    路安寧的指尖幾次觸到邢靖的指腹,讓一直看著路安寧的邢靖,不知為什麽有錯覺,路安寧的觸碰,似點在他心裏,讓他心似貓抓一樣癢癢的。


    “好了,麻煩你把這符印在他左眼中。”


    路安寧畫好符,收回手讓邢靖行動的時候,走到劉建身邊,用手幫他撐住左眼,防止他因為邢靖的動作,下意識閉眼。


    “別怕,點進去,你以後就看不到那些東西。”


    路安寧手觸碰到劉建的時候,發現他的緊張,溫聲安撫他。


    劉建聽到路安寧的聲音,渾身放鬆了一些,看著邢靖的手指帶著他看不出圖形的血,蓋入他左眼珠。”可以了嗎?”


    邢靖感覺手指觸及到劉建眼珠,詢問路安寧,路安寧說可以他收回手,去看劉建的左眼,然後有些驚訝的發現,劉建應該被蓋入血印的眼睛上,無一絲血跡。


    邢靖看到劉建眼中無血跡,以為是他弄失敗沒弄上去,抬手看了看他的中指,中指上這時候也沒了路安寧描畫的符,隻有他刺破的紅點。


    “好了!”


    路安寧看著邢靖把手上的符,點入劉建左眼珠上,那符就快速擴大衍生,發出金光,隻是幾個瞬息,路安寧看到她畫的符破掉了劉建左眼內形成的陰陣,另外建起了陽陣。


    “行了,你陰陽眼的陰陽陣已破,以後不會看到那些東西,你左眼和右眼都是陽陣,也破了你眼中的招鬼令,以後莫說那些鬼想害你,怕是見了你現在的雙陽眼,也要躲著你走。”


    路安寧收回撐著劉建眼睛的手,有些興奮的告訴他。


    “真的嗎?”劉建隻覺得他現在眼睛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封住了苦惱了他多年的眼睛。


    “嗯,是真的。”路安寧回答了劉建的話後,從挎著的包取出一瓶藥水和創可貼。


    “我幫你處理下手吧。”


    路安寧準備先給邢靖消毒,然後再貼上創可貼的行為,弄的邢靖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處理,一會血就凝固,。”邢靖拒絕手指一個小點點傷口,被那麽隆重的處理,弄的路安寧拿著特意賣的藥水和創可貼不知道該做什麽。


    “那消下毒吧。”路安寧想了想還是扭開了藥水,用棉簽沾了藥水去擦邢靖的中指,邢靖覺得不需要的時候,見路安寧做的一臉認真,也就隨他去了。


    “會疼嗎?”路安寧棉簽觸到邢靖手指的時候,怕藥水刺激到“傷口”,所以小心的問邢靖。


    “不疼。”邢靖手指對那微小的刺痛,沒有任何反應,路安寧則是想到她每次取血,手指的刺痛,忍不住愧疚的再給邢靖擦完藥水消毒後,吹了吹傷口。


    “我覺得好了。”邢靖手指感覺到一陣暖風的時候,後背僵了幾秒,反應過來是什麽,快速的把手收回來背身後。


    “好了嗎?要不再塗點藥水?”路安寧沒發現邢靖聲音的緊繃,舉著棉簽看著邢靖。


    邢靖避過路安寧的眼睛,看著其他地方,說了句好了。


    “那我收起來了,今天謝謝你。”路安寧把藥水和創可貼收回挎包,真誠的跟邢靖道謝。


    邢靖這時候腦子也不知道想些什麽,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劉建,這個給你,你把我之前給你帶的鏈條還我。”路安寧從包裏取了一個符,遞給劉建的同時,準備要回她上次留給劉建護身的狗牙手鏈。


    那手鏈是路岱川給路安寧準備的,可以為佩戴的人,趕走一些不厲害的鬼。雖然現在她用不到,可是路安寧還是想收回來留作紀念,所以特意為劉建額外做了個辟邪符。


    “好的,路小姐。”劉建聽路安寧要手鏈,忙取下手上帶著的狗牙。


    路安寧接過手鏈後,收回包裏,然後跟劉建道別,拒絕他送他們到車站,和邢靖離開了他家。


    “阿梅,你還不快回去,你爺爺要落氣了……”


    路安寧和邢靖走出劉建家,朝著村口車站走去的時候,身邊突然跑過一個有些焦急的人,拉住路邊玩耍的一個女孩,把她往家裏帶,原因是對方爺爺要去世了。


    “你在這等我下,我過去看看。”


    路安寧知道人死後,沒什麽意外鬼差會來帶他們,所以聽到有人在附近去世,就忍不住想跟過去看看,期望來的鬼差會是路岱川,這樣她就能偷見對方一次了。


    雖然路安寧知道這樣的概率很小,可是心中還是抱著一絲絲期望。


    “你慢點跑,別摔到。”


    邢靖追著路安寧而去,看路安寧快跑的要摔倒的樣子,提醒了她一句,路安寧卻全然不顧,就怕跑晚了鬼差就走了。


    【“啊——別打我,別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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