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該如何哄?”


    蘇順閑等了許久,卻等來這樣的一句話,心裏驚喜,麵上卻不敢顯露。


    即便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亦是從來沒有過女人,於女人的心思更是不了解不通透,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說這些,兩眼一閉推個幹淨。


    想了想,道,“奴才以為,這事還得說開較好,皇上應當讓娘娘知道您的心意才是。”


    宗政瑾心裏一堵,的確,他後悔了。


    那日聽完孟聞天的話,他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與自己所接受的帝王之道所違背,有自己的父皇母妃先例在前,他不敢再去賭,再去嚐試。


    所以若有似無的表現了出來,重點是她察覺出來了。


    主動退開,獨居不見。


    不見麵便以為可以忘懷,可現實卻讓他發現自己錯的很離譜。


    即便不見麵,心裏依舊是時不時的想念,想要知道她可有睡醒,可有吃好,可有不舒服,猜測她此刻在做些什麽,猜測她是否不開心。


    有了第五硯時的開導,他也想通了,即便自己愛上了,那又如何。


    以他的能力,並不是不能夠保護她,相反,可以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同處,白頭到老,並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接受。


    他知道他著相了,所以想要改變現狀。


    之所以會去桃園,不過是因為知道她喜桃,或許會去欣賞盛開的桃花,一連幾日都守在桃園,名義上是賞花,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見她一麵。


    最後,見也見了,沒有愁眉,沒有不悅,於自己孩子的知足,讓他十分不爽。


    抱走宗政珺,雖是一時之氣,可是也是為了讓她能夠主動來找他。


    帝王的顏麵,他抹不開,可是她卻比他還有執拗。


    如今整日念佛,與順妃為伍,莫非當真是心已死,不理紅塵俗事,遁入空門?


    他絕對不允許。


    還沒等他想好如何不折了自己的顏麵,又能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這樣的兩全之法出來,晚間暗衛便傳來消息,珍昭儀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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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雎宮


    “外麵可還是在下雨?”蘇靜翕躺在床上,神色懨懨,輕聲問道。


    聽瑤走過去將窗戶關嚴實了,答道,“可不是,這雨下了一天了,娘娘何必大雨也跑去永和宮,淋了雨,如今病了,又不肯吃藥,若是……”


    早起之時便下了雨,用過早膳,勸了又勸,娘娘卻依舊堅持要去往永和宮,如今病了,除了她們幾個人,再也沒有人心疼在意。


    累得還不是自個兒。


    蘇靜翕輕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禮佛跪在心誠,罷了,現也病了,明日也去不成了,你呀,便不要再念叨了。”


    聽瑤無奈道,“娘娘若是好端端的,無病無痛,奴婢便也心安了,如何會念叨,若是讓老爺夫人知道,娘娘如此糟踐自己的身子,隻怕會心疼不已。”


    入宮再好,不論多富貴,位分多高,權勢多顯,卻始終沒有家中來的舒適。


    蘇靜翕有些悵然,不願再回憶以前,凸顯的不過是現在的滄桑。


    聽瑤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走過去,“娘娘,夜已深了,不若早些安歇吧,出出汗,明日或許便好了。”


    蘇靜翕點點頭,“嗯,你也早些去睡吧。”


    “娘娘睡著便是,奴婢在旁邊看著,娘娘要是有哪裏不舒服,喊奴婢便成。”


    蘇靜翕知道自己即便勸了也無用,索性不勸,脫了外衫,躺了下來。


    本來以為自己睡不著,可是沒想到一沾上床鋪,閉上眼睛便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間,醒過來,卻是口渴得厲害,“水……水……”


    有人將她扶起來,水杯放在唇邊,幾乎本能的湊過去小口小口的喝著,一杯見底,“還要……”


    又喝了幾口,這才緩解了口中的舌燥,複躺下,合上眼眸,正準備繼續入睡,卻感應到有一隻手掌放在額前試探溫度,自是有些微燙。


    本以為是睡夢中聽見了他的咒罵,可是想想又不對勁,猛地睜開眼睛,便見他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屋內燭光昏暗,看不太清,蘇靜翕卻知道,他在看她。


    他也知道她在看他。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蜷縮著身子,撫著胸口喘氣,頭也重重的,意識並不是十分的清醒。


    宗政瑾見她寧願自己難受,也不願出聲要他相幫,心裏不爽,可是見著她執拗的模樣,到底有些心軟。


    第一次見她病了,亦是第一次這般脆弱。


    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朕讓人去叫太醫。”


    “不要,”蘇靜翕搖了搖頭,拒絕道。


    宗政瑾皺眉,“你都病了,不想好了麽?”


    “……”反正你也不在意。


    若是可以,她倒寧願就這樣死在他麵前,好讓他因此記一輩子。


    “……”宗政瑾起身,準備往外走去,卻被拉住了衣角,將她的手握在手裏,有些不正常的熱度。


    “隻不過是喝上兩貼藥罷了,朕保證不會很苦的,”宗政瑾以為她是害怕吃藥,耐心的勸道。


    蘇靜翕咬了咬嘴唇,意識清醒了些,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宗政瑾一愣,隨即氣極,“你是故意病的?”


    為了孩子,她便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要死不活,沒有生氣。


    之前她也許多次都借用這個借口,可是到底沒有真的做出什麽,而這次,她卻付諸於行動,是料定他會心軟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了。


    蘇靜翕將頭扭了過去,卻又被他強行扳了回來,強迫與他四目相對,“回答朕,否則朕會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的孩子。”


    這個威脅管不管用?


    蘇靜翕聞言也生氣了,倔脾氣上來,頗有些破罐子破摔,賭氣道,“那皇上不若讓我死了好了。”


    “你以為朕不敢?”宗政瑾湊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相隔極近,隻不過一個躺在床上,一個俯身半趴著,本該是曖昧至極的動作,此刻卻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帝王的尊嚴,實在是不容許一個女人一再踐踏,再三的忍耐,換來的依舊是她的不理解。


    蘇靜翕強忍著眼裏的淚水,“皇上沒有什麽敢不敢的,甚至都不用你親自動手,隻要你現在走了,過不了幾天,我便會死了。”


    若是他想要她的命,她沒有不願意,隻是不願意髒了他的手。


    “若是你死了,朕會讓整個蘇家陪葬。”


    蘇靜翕氣極,簡直是赤


    裸


    裸的威脅,兩眼微瞪,溫熱的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上滑過,“你就會欺負我……”


    求死不得,便是他希望的麽。


    宗政瑾見著她的淚水,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麽話,心裏止不住的有些後悔,用拇指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嘴唇蠕動,到底沒有開口說什麽。


    蘇靜翕是屬於典型的見好不知道收的人,有人安慰,即便是無聲的,依舊是放開了的哭,意在在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宗政瑾見她絲毫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有些無奈,可是到底沒有走開。


    ……


    蘇靜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不僅嗓子幹澀,眼睛有些微疼。


    他昨晚應當是來過了吧。


    不是做夢了吧。


    “娘娘,你的眼睛怎麽了?”聽瑤走進來,看見了嚇了一跳,浮腫的厲害,一看便知是哭過了的。


    蘇靜翕有些不自然,觀察她們幾人的樣子,顯然並不知道他昨晚是來過的,既然如此,她也不想說出來。


    若不是昨晚她及時的刹住了車,隻怕真的會釀成不可預見的後果,自己如何並不要緊,可是若是蘇家因為她有一點點不是,隻怕她餘生都良心不安,難辭其咎,難以安生。


    他可以用蘇家來威脅她,可是到底不會拿蘇家如何,想必他也清楚,若是蘇家因為他有了任何不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二人如此才是走到了盡頭。


    他清楚她的底線,她也清楚他的。


    更重要的是,經過了昨晚之事,她想她已經明白了許多事。


    “快伺候本宮梳洗吧,”蘇靜翕起身,笑道。


    聽瑤久不見她發自內心的笑容,有些愣神,想不通也不多問,“是,奴婢去拿點東西過來為娘娘消消腫。”


    好不容易梳洗完畢,又敷了許久的熱布帛,眼睛已經好上了許多。


    “娘娘可要上點妝,遮蓋一二?”聽瑤問道。畢竟讓外人看見,總是容易授人以柄的。


    蘇靜翕搖了搖頭,“不必了,本宮不在意別人如何想。”


    再說她還想要他看見呢。


    簡單的用過膳過後,蘇靜翕在院子裏逛了兩圈,雨後芬芳,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空氣清新。


    “好了,咱們走吧,”算著時間,蘇靜翕往外走去。


    “娘娘不喝藥麽?”


    “回來再喝。”


    乾清宮


    蘇順閑站在門口,正苦苦思索,猜測昨晚他們二人到底發生了何事,餘光便見腦中之人正出現在眼前。


    連忙走過去,“奴才給珍昭儀娘娘請安。”


    “蘇公公不必多禮,”蘇靜翕走近兩步,不等他繼續說話,直接跪了下來,“本宮來找皇上。”


    附:再打擾你們一次,可以忽視我的……


    這個月還剩下一半,每天都是兩更,分別在早上十點和下午一點,時間從來沒有變過,過完這個月,下個月月初就要完結了,一眨眼都已經快三個月了,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最後的二十天左右,你們不要拋棄我呀!麽麽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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