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經過這裏,便來看看你,”宗政瑾走到上首坐下。


    喬靜姝親自泡了一杯茶與他,“皇上嚐嚐,正是皇上前些日子賞下來毛峰,臣妾嚐著極好呢。”


    “你喜歡朕讓蘇順閑再給你送些過來便是,何必你這樣拐彎抹角呢,”宗政瑾可有可無,也就順勢說了一句。


    喬靜姝笑笑,“臣妾這不過是給皇上泡了杯茶,皇上便說臣妾是圖了皇上的茶葉,這可冤枉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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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皇上既然說了,臣妾也就厚臉受了,”說著行了一禮。


    宗政瑾意味闌珊,“你愛茶,多與你些茶葉,朕還是舍得的。”


    喬靜姝察覺到了他話裏有話,卻並不挑明,順著說,“皇上寵愛臣妾,是臣妾的福分,隻臣妾不能為皇上做點什麽,心中亦是有愧。”


    “你何時對朕也虛以委蛇了?”


    舒貴妃臉色未變,“皇上不也會對臣妾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兩人僵持了幾秒,喬靜姝跪下,“臣妾知錯,求皇上恕罪。”


    人前,她是他寵愛的舒貴妃,眾人皆羨慕於她,得盡帝王的恩寵,人後,他與她,不過是一個君一個臣,利用與被利用,各取所需罷了。


    “愛妃何罪之有呢?”宗政瑾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勾了勾嘴角,隻眼裏沒有絲毫笑意,“朕豈會為了區區小事責怪於你呢?”


    “臣妾謝皇上,”舒貴妃起身。


    物過剛則易折,善柔方能不敗。


    “朕還有事,先走了,愛妃早些歇息吧,”宗政瑾站起來。


    舒貴妃再度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離開,或許是一種解脫。


    小半個時辰後,皇上著人將今年新上貢的毛峰悉數送去了重華宮,其他宮裏竟是未分到一毫,一時之間,皇上寵愛舒貴妃最甚的流言不脛而走。


    醉雲塢


    “皇上怎麽這個時辰來了?”蘇靜翕本是用過膳,在院子裏散步,防止夜裏積食,不妨一轉身便見他走了進來。


    人走到他跟前,“嬪妾參見皇上。”


    宗政瑾在她還未蹲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把她拉了起來,“不必多禮,今日怎麽舍得在外間活動了?”


    蘇靜翕撇了撇嘴,“按照皇上這話,似乎是在說嬪妾平日裏很懶一般,嬪妾應當是理解錯了吧?”


    宗政瑾被她瞪著眼睛求解釋的模樣逗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自己不知為何饒了大半個後宮,漫無目的的走,最後竟是來了這裏,心情亦變好了。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朕平日裏來,似乎每一次見你不是在榻上便是在床上,”毫不留情的戳穿。


    蘇靜翕眨了眨眼睛,仔細一想,自己也笑了,“皇上記性真好。”


    宗政瑾無奈,他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讓她誇讚他記性好的,轉移話題的本事見漲,隻他本來也無心與她計較這個,順勢不提起。


    “無事多運動一番也無妨,朕昨日瞧著,翕兒似乎是胖了些。”


    尤其是某個部位。


    這句話絕對戳到蘇靜翕痛楚了。


    狠狠的跺了跺腳,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睛,怒目圓睜,不滿,“皇上,你絕對看差了,嬪妾那是長身體了,才不是長肉呢。”


    宗政瑾失笑,她這副樣子,別提多可愛了,像極了他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白兔子。


    好脾氣的不計較她的抗議,“好好好,翕兒在長身體,可是這些時日不知可有長多少了?”


    蘇靜翕以為他是真的認同了她的觀點,大有找到知音,平日裏她多食一些,聽瑤等人就阻攔她,堅持少吃,因為她不愛散步,否則容易胖。


    楚周國的女子以瘦為美,蘇靜翕的身材在一眾妃嬪中屬於稍稍偏胖型的,且有繼續發展的趨勢。


    偏偏她自己不覺得。


    “皇上看嬪妾可有長高了些?”大長腿什麽的不要太羨慕。


    蘇靜翕她娘是標準的江南女子,爹爹則是北方漢子,人雖儒雅,個子卻不矮,蘇靜翕一直以來的目標便是繼承她爹的基因,擁有一雙大長腿。


    宗政瑾聞言仔細比劃了幾下,隻堪堪到他的下巴,腦子裏早已記不得她以前的高度,見她一臉期待,順勢說道,“似乎是高了些。”


    她的身材在後宮裏屬於稍稍豐腴型的,但也隻是與那些妃嬪相比,在他看來,還是有些瘦,再胖些也無妨,瘦如竹竿雖穿衣好看,但是晚間總是不能盡興。


    至於個子,隻屬於中等的水平,不過年紀還小,想來還是有發展的空間的,個高也有個高的好處,她的喜好最重要。


    “你們主子今後想吃什麽,盡管隨她的意,不必約束她,”宗政瑾心裏把想法過了一遍,毅然決然的對站在周圍的宮女說道。


    “奴婢遵旨,”聽瑤心裏苦歎一聲,連忙行禮。


    這可把蘇靜翕樂壞了,當下也不想散步了,“皇上要不要進去坐坐?”


    後麵的蘇順閑腳下一個趔趄,他們來了這許久,終於想起叫皇上進去坐坐了,看著皇上自動自發邁進去的步子,也不管心裏如何的驚濤駭浪了,連忙上前幾步,“皇上還未用膳,可要傳膳?”


    “皇上你還未用膳啊?餓壞了可如何是好,快去傳膳吧,”蘇靜翕一聽連忙說道,“皇上,小廚房裏還有些點心,要不要先嚐嚐?”


    蘇順閑見皇上沒有反對,連忙招呼身後的小太監去禦膳房傳膳。


    宗政瑾坐在木桌前,看著她忙前忙後的身影,深覺熨帖,“坐下吧,不用忙活了。”


    其實,她也不過是給他遞了一杯茶,再服侍著他淨了手而已。


    “皇上的手比嬪妾的大多了,”蘇靜翕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比劃了幾下。


    宗政瑾低頭,暗黃銅盆裏,兩隻手交疊,上麵的手白皙嬌小,下麵的微暗寬厚,翻了個手背,把她的手握住,走向桌邊。


    “皇上要用些奶白杏仁麽?”蘇靜翕把碟子往他麵前推推。


    宗政瑾瞥了一眼,並沒有多大興趣,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隻好拿起用了一個,甜甜的,“你自己吃吧。”


    蘇靜翕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並不愛吃,也不再勉強,找了個話題,“皇上今日著人送來的水仙,嬪妾給它澆水了。”


    “嗯?”宗政瑾靜待她的下文。


    蘇靜翕手托著腮,“皇上沒有覺著它更好看了些麽?”


    宗政瑾一愣,暗自歎了口氣,隨即調笑道,“翕兒這是在隱晦的提醒朕,稍候也需朕給你澆水灌溉麽?“


    蘇靜翕反應了一秒,隨即臉瞬間通紅,這廝又在調戲她。


    “皇上……你怎得又欺負人?“蘇靜翕憤恨。


    宗政瑾對自己的惡趣味也頗為無語,剛剛隻是心裏怎麽想的,便怎麽說出來了,手握拳虛掩著咳了兩聲,“等會才叫欺負。“說著眼神示意門口。


    蘇靜翕見蘇順閑正站在門口,神色怪異,東張西望,哼哼了一聲,靜默不語。


    蘇順閑見裏麵二人都注意到他了,這才敢提著食盒走進去,天知道,他剛才恰好走到門口,聽著珍主子那聲似嗔似怒的話,即使他沒有子孫根,也直覺心口一緊。


    偷偷的瞟了一眼,見她正死盯著他,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動作麻利的把東西放下,“奴才先告退。”


    蘇靜翕挑了挑眉,自從這個動作看他做多了,她如今學來已是惟妙惟肖了,控訴,“他怕嬪妾。”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宗政瑾覺得好笑,但還是一本正經,“朕回頭罰他的俸祿。”


    蘇順閑一隻腳剛剛踏出大門,聞言苦歎一聲,他今年的俸祿,直接的間接的都要因為這位主子給罰沒咯。


    “皇上還是算了吧,嬪妾大度,不與他計較,”蘇靜翕掃了一眼他的背影,還是認真的和坐在這裏的人說道。


    宗政瑾咽下嘴裏的東西,無視了某人的求誇讚求表揚,“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自是不會改變。”


    蘇靜翕以為他當了真,隻道自己闖了禍,連忙過去討好的幫他布菜,“皇上,剛剛風大,便當沒有聽見吧,要不然嬪妾要做壞人了。”


    宗政瑾把她夾過來的鴨絲掐菜放進嘴裏,“那你剛剛說什麽了?”


    蘇靜翕露出一個笑容,十分狗腿,“嬪妾說待會一定好好伺候皇上。”


    宗政瑾挑眉,“如何伺候?”


    “自是皇上想如何便如何,嬪妾定當奉陪到底,絕不求饒。”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蘇靜翕猶豫了一瞬,依舊咬緊牙關,“絕不反悔。“


    現在話說的再滿,也不過是兩人情趣所在,並不能當真,他為盡興,甚少有顧及她的時候,當然,是在次數上,她無論開始時如何配合,總是很快便敗下陣來,體力與他相比相差太多。


    敗在了他的魄人的體力上,輸給了他各種奇出的姿勢上,這並不冤枉。


    宗政瑾加快了進食的速度,目光更是緊緊的盯著她,直看得她滿臉通紅,羞羞怯怯不敢與他對視,眼底含笑。


    花心定有何人撚,暈暈如嬌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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