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為了比較刻板,嚴肅且認真。


    起身回道:“陛下入府,老臣有失遠迎,請陛下治罪!”


    “王愛卿言重了!”秦始皇指了指遠外的涼亭道:


    “走,陪朕坐坐!”


    “是陛下!”王翦應聲回道。


    邊走,秦始皇邊道:“王卿,這兩小子喚何名?”


    王翦轉身對兩個曾孫道:“陛下問你們話,回答陛下!”


    王元道:“回陛下,草民王元!”


    王威道:“陛下,草民王威!”


    王元,王威。


    秦始皇微微點頭。


    這名字不錯。


    到了涼亭,秦始皇讓王翦爺孫都坐下。


    看著兩個小家夥,露出慈愛的神情。


    “王卿,至朕登基以來,凡有軍國大事,必有愛卿頂力相持,為朕化解了一個又一個難題,王家之忠勇,大秦人人可知!”


    王翦忙作揖敬拜道:“陛下,王翦乃為秦人,更是陛下的臣子,護衛陛下,為大秦而戰,乃是臣的本份!”


    秦始皇抬了抬手,示意王翦起來,接著又道:“如今,帝國又有一件大事需要王卿站出來,朕同樣需要王卿!”


    請自己複出。


    王翦一愣,先是激動,但是接著卻是微微歎息一聲。


    “陛下,臣已老,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恐有負陛下重托!”


    “陛下,我大秦名將輩出,能人無數,北有蒙恬,東有李信,南有任囂、趙佗,關中還有少將章邯,足以鎮壓一切了。”


    王翦不言王家一人,低調之態已經很明顯了。


    不要說他老了,就是沒老,他也不敢在為大秦統軍了。


    要知道王家三代為軍,皆統秦國大軍,任帝國重要的官員。


    這份榮譽,這份地位,已經無人可比。


    王家所立之功勳,十代都吃不完了。


    算得上是大秦武將家族的天花板了。


    王元,王威不解的望著自家的曾祖父。


    小小年紀的他們不明白,為什麽曾祖父要拒絕陛下。


    秦始皇早料到王翦會說這樣的話。


    “王卿,還在為十幾年前的事耿耿於懷!”秦始皇起身,朝著涼亭外麵的天空眺望。


    眸子漸漸凝視深遠。


    “當年,朕之所以將李信換成統軍大帥,一者是心急了,二者也是不想我大秦將士死傷過多。


    沒有想到昌平君會反,更沒有想到楚國反抗之激烈!”


    待始說完這話,王翦趕緊拉著兩個曾孫拜跪下去。


    “陛下,臣不敢有幽怨,也從無有幽怨!”


    “陛下為大秦絞盡腦汁,為一統六國同樣煞費苦心,臣等皆明白陛下之苦!”


    秦始皇沒有起身,繼續說道:“朕此次前來,並非請王卿出士任將,正如愛卿所言,現今大秦,武將輩出,能人不少,六國以滅,國內無戰事。


    還沒有危機到再勞煩愛卿頤養之年在披掛上陣的時候!”


    “這次朕過來,是有一件大事需要王卿籌措,此事事關大秦國運,也事關大秦武人之命運,愛卿你推脫不得!”


    王翦一聽,不是請自己出山擔任軍值,不由的大鬆一口氣。


    雖然他有力氣舞刀弄劍,但是行軍打仗,真的有點吃不消了。


    王家也不能在出風頭了。


    “請陛下吩咐!”王翦在拜。


    不是出任軍事統帥,幹啥都好說。


    就是擰了他的腦袋都可以。


    這一回秦始皇轉過了身。


    俯視著王翦道:“有人建議,修建講武堂,籌辦帝國皇家軍事學院。”


    “而王卿,乃是山長的不二人選,朕希望王卿能為帝國培養中基層的將領,為帝國輸送,源源不斷的人才。


    讓我大秦之軍,一直保持強大。”


    講武堂!


    帝國皇家軍事學院!


    嘶!


    了不得。


    武人的課堂。


    教授武人的學校。


    培育武將。


    陛下!


    雄才大略,眼光桌越。


    千古一帝,大秦之福。


    光是想一想,王翦便知道這其中的偉大。


    這事要是幹成了,對後世之影響,不亞於一統六國。


    必定被曆史所銘記,青史留名,美名千古。


    王翦的血液在燃燒,仿佛又回到了年輕上戰場的時候。


    興奮、激動,甚至想狂野一把。


    “陛下,此事可做,可大做!”


    王翦沉穩冷靜且嚴肅刻板的臉,幾乎快要崩不住了。


    身體顫抖著,情緒越來越激動。


    秦始皇笑了:“做,當然要大做,所以朕來請王卿!”


    “陛下……臣叩謝陛下大恩!”王翦又是納頭一拜,差點老淚縱橫出來。


    但是強忍著沒有抬頭。


    “陛下,但是此事不能讓臣來做,臣何德何能!”


    “打仗殺人,毀城滅國,臣在行,教書育人,臣不會!”


    “臣會的都是殺人技,是屠滅之法,同樣也是自損之道,無此德行,無此才情教授帝國的未來基石!”


    講武堂,我王翦支持。


    帝國皇家學院,可以辦。


    但是我王翦當不了山長,當不了師長。


    秦始皇卻是不管,目光沒有一絲變化,反而更堅定。


    “講武堂,教的就是打仗殺人,毀城滅國之法。”


    “武將不學攻城拔寨,不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談何成為帝國基礎,談何能領我大秦之軍去征討四方!”


    “法家言法,授之以律;兵家言戰,授之以殺伐;此乃發呼於情,合之於理。”


    這!


    王翦被嗆了。


    咋一天,始皇說得沒毛病。


    帝國皇家軍事學院,不教這些殺人技,不談殺伐之事。


    難道還要教授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難道還講無為而治,或者是仁愛、非攻?


    “王卿不必推遲,這大秦隻有你適合擔任山長,有你來籌辦講武堂跟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在好不過了!”秦始皇用他那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道:


    “此事就此定下,愛卿若是在推拒,便是對朕之大不敬!”


    王翦知道始皇的秉性。


    找了十年前,他就直接拗了。


    但是現在,當著兩個曾孫的麵子。


    在頑固的老頭,也得變通。


    “陛下,臣擔任山長可以,但是臣要請一個人出山,此人還必須擔任副山本,否則臣寧死也不願意耽誤帝國大事,受此軍令!”


    秦始皇道:“你要請何人,朕答應便是!”


    隻要王翦願意出山便好。


    其它的,任他調度。


    王翦正了正聲,這才回道:“陛下,臣要請的這人便是尉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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