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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已過酉時,太陽星西沉,天幕如一層青色的幕布,被不斷刷這由淺到深的墨色,就這樣,黑了下來,黑到看不見天,月黑而風高,不正好是殺人的好時節麽?


    天巫城的聲息漸漸收斂,擺攤販貨的巫族不願在夜裏招攬餘勁未消的零星生意,紛紛取出儲物袋,收起了自己的攤位。.


    城門口,早已不是得罪秦雲的那兩個巫族,換了幾班崗,值夜的巫族枕著漆黑的長槍,調整了一下盔甲,試著將這身鐵疙瘩擺弄出一個舒適的姿勢,好能最安逸的熬過難熬的夜晚。


    離城門不遠,那位賣傘的姑娘,差點忘了,這位姑娘名叫桑蘭,頗為美麗的一個名字。


    桑蘭看了一眼城門口已經偷懶打盹的巫族門衛,早已見怪不怪,拿出儲物袋將攤子收了起來,趁著周圍逐漸冷清的時候,偷偷清點了一番一整日賺取得來的元氣石。


    “一共一萬兩千元氣石!”桑蘭苦笑著將元氣石的儲物袋別在腰上,今天滴雨未下,要不是有四個識貨的人買了兩把傘,他今天就隻賺了一千一百元氣石。“百花爭豔,唯牡丹不開,那個叫命天的人真有意思,可惜不知道他什麽來曆,不像是大巫的隨從,身份也肯定不一般!”


    桑蘭朝四人離去的方向望著,不覺的,街道上人早已走的精光,整條街冷冷清清的,沒了叫賣聲,生風卻大了起來。使勁的將天巫城外的沙塵吹到城裏來,加入了城內街上的塵土和被人扔下的廢紙中,時而在地上翻滾,時而在空中飛舞。亂糟糟的,卻沒人理會。


    趁著夜色,人少了,桑蘭看到不遠處兩者兩排大紅燈籠的三層樓閣,那裏是天香閣了。


    “聽說天香閣來了漠州第一名廚,裏麵肯定聚集了許多大人物,想來今夜應該無眠了。”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桑蘭看著燈火輝煌的天香閣。嘴裏來了饞味,口水一下多了起來,一個勁的在嘴裏催促打轉,“不知道一萬元氣石夠不夠。就算吃不到第一名廚的菜,天香樓的其他菜也很有名,一萬元氣石應該夠了罷!”


    天巫城內皆巫族,城門永遠不會關閉,隻要你願意。隨時都能待在聖城之中,前提是你有足有的元氣石,也不要多的,隻需一千元氣石。城門口一次繳清,前提是……不吃不穿不用。否則,總會沒錢花無奈出城的。


    抬頭看了看天色。天上還有一絲光亮,時辰還早,足夠自己好好吃一頓的。桑蘭拍了拍腰間鼓鼓的儲物袋,心中終於下定決心,朝天香閣走去。


    天香閣的三層上門仍是大開著,走到天香閣樓下,桑蘭不禁抬頭看了一眼三層上的人物。


    “咦,是他們,果然是在這裏吃喝!”桑蘭在三層的最外麵看到了秦雲等人,隨之也看到了桌上擺滿的美味佳肴,“聽說三層上都是名廚特製的佳肴,這一桌子菜能將一個小家族吃窮了。難怪他們買傘的時候,丟出一萬元氣石根本不當事,我的一把好傘還抵不上他們一個菜。”


    桑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辛苦一天,連口水都未曾喝著,這些人倒是在這裏吃喝了一天。


    她沒注意到,自己看向秦雲等人的時候,秦雲和天命兩人早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天香閣的三層上,天命將小二喚了過來,湊在耳邊叮囑一翻,並將一塊中品元氣石交到小二手裏,小二接過元氣石,歡歡喜喜的下樓去了……


    桑蘭被門口的小二迎了進去,來著是客,不管是坐在第一層第二層,或者是第三層,來的,總是要吃飯的,天香閣就有進項,所以不管是誰都是歡迎的,至於霸王餐,那是沒可能的!


    桑蘭進了一層,眾人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均是眼睛一亮,心道:好標致的娘們。


    “客官,一層人都滿了,桌子也添不下了,您是上二樓呢,還是在一層與人湊活一張桌子。”


    桑蘭深知就算把她賣了也坐不起二層的包間,臉上卻裝作一副為難之色,環顧著周圍許多盯著她的人,對小二說道:“還是一層,隻是誰願讓出半個桌子呢?”


    小二還沒回答,就近的一張桌子上,一個身著錦衣的公子臉上掛著笑容,收攏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桌子,桌子上擺著六道沒怎麽動的菜,又撥開擋在桌子前麵的小二,“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做這裏,李某隻是一個人,一張凳子足以,姑娘可以隨便坐。”


    小二也介紹道:“這位李公子的確是一個人來的,他方才還拍下了我漠州第一名廚的一道杏仁佛手,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這個瘦子桌上隻有一道點心而已,我們桌上可有一道鳳尾魚翅,這可是主菜。”


    在李公子怨恨的眼神下,隔壁的一個胖子打著嗓子吼了出來,幾乎整個一層的人都聽到了他的話,眾人不驚訝然,這哪裏是爭姑娘,分明是拚財力嘛。


    小二算是盡職了,同時也有些頭痛,隻能硬著頭皮替桑蘭介紹道:“這位王公子也是闊氣的主,他方點到了一道鳳尾魚翅,他也是單獨一個人來的,客官你看如何?”


    “死胖子你什麽意思,怎麽,我的杏仁佛手比不上你的鳳尾魚翅嗎,我的價格可比你高!”


    看見胖子跟自己爭搶,李公子坐不住了,指著王公子罵了起來,“就你那道隻剩下半盤的鳳尾魚翅也好意思說出口,不知羞恥,我的杏仁佛手可是剛上桌的,動還沒來得及動呢?”


    “我呸!”王公子朝李公子的桌上噴了一口唾沫星子,雖然唾沫星子幾乎看不見。但……在場的人幾乎都看見了他噴了,這叫誰還敢吃,他一口星子將李公子一桌子的菜都給汙了,氣得李公子臉色鐵青。仿佛接到地磚的顏色,右手顫抖地指著王公子:“你……你……”


    “我呸!”王公子又是一口唾沫星子,噴在菜上,“你什麽你,就你那三個小菜,沒個像樣的正菜,還想請人家姑娘坐下,你那地磚臉。被人踩了一萬年怎麽還是那麽厚。”


    “兩位,本姑娘不是什麽唱曲的伶人,你們隨便拉著就能坐下陪酒的,我隻是來吃頓飯。沒了座位,這才隻能與別人拚桌,二位還是不必為我爭吵的好,大不了這頓飯我不吃了。”


    桑蘭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本來賺了些錢想來吃頓飯的好心情被兩人搞的煙消雲散。


    “這位姑娘。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兩人為了請你坐下而爭吵起來,你非但不阻攔,反而還諷刺我們。未免有些不地道,如今你看我一桌子的菜都不能吃了。是拜你所賜?”


    王李兩位公子聽到桑蘭的話,臉色都不怎麽好看。早已停止了爭吵,針對起桑蘭來。


    桑蘭被氣的身體微微顫抖,鼻子裏冷冷的哼了一聲,雙眉倒豎,盯著原本文質彬彬,此刻醜態畢露的李公子,心中說不出的厭惡,說道:“怎麽,難道還要我陪你的菜不成?”


    李公子眼睛在桑上身體上下來回瞟著,似乎已經將桑蘭扒得赤條條,放在眼前欣賞與把玩。


    “賠倒是不用,諒你也賠不起,坐這與我喝幾盅酒變成,被胖子糟蹋的菜再點就是了。”


    “對不起了李公子,跟你做一桌的話,我怕看著你我沒胃口再吃下去,這頓飯不吃也罷!”


    “哼,那你便賠我這一桌子的菜,比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街邊一個賣傘的,不知今天發了什麽瘋癲,敢來這裏吃飯,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本公子根本懶得留你。”


    “你!”桑蘭氣得臉色煞白……渾身哆嗦,很不得一張把他拍死了事,可惜這裏是天巫城!她望著周圍的人群,這些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根本沒有誰願意替他解圍,“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這位客官,三樓有位爺請你上去!”就在這時,三樓上隨應的小二匆匆跑下樓梯來。


    “什麽,三樓!”李公子和王公子兩個傻眼了,不僅是他們兩個,就連周圍準備看好戲的人群都傻眼了,“三樓,那都是些……”眾人一邊撇著桑蘭,一邊竊竊私語,生怕誰聽到。


    桑蘭馬上就想到了方才看到的秦雲等人,心中有了底氣,朝呆滯當場的兩位公子哼了一聲,跟隨小二上三樓去了。


    紅漆的紅木樓梯極為厚實,不像是那些鄉野小店的樓梯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小二在前麵快步引路,發出蹬蹬蹬沉重的聲響,桑蘭急急跟在小二的身後,扶著雕花額欄杆,幾個轉折,便來到了三層。


    三層人不多,每來一個人,都會吸引住眾人的目光,然而,桑蘭的衣衫寒磣,修為低下,這些人僅僅瞄了他一眼,沒放在心上,倒是小二引著她坐在秦雲那一桌,讓人有些驚訝。


    “這位姑娘,我們又見麵了。”秦雲笑嗬嗬的看著桑蘭,伸手示意她坐在夜歌身旁。


    “小女子桑蘭見過大巫,不知大巫把小女子請上來有什麽吩咐。”桑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卻沒能逃過秦雲的雙眼,桑蘭隻能訕訕的笑了笑,一雙眼睛瞥向了坐在另一邊的天命。


    “叫你上來的可不是秦某,是花了一萬多元氣石買你傘的命天公子,他剛才吩咐小二叫你上來的,還打賞了人家一千元氣石,這才把你請上樓來。”


    桑蘭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殷紅,轉過臉,沒去看天命,天命看到桑蘭臉上的那一坨殷紅,心中歡喜,卻是說道:“姑娘的傘是極為難得的好東西,更何況姑娘對於畫的了解極為深刻,讓命某欽佩,隻是沒想到在天香閣還能碰到姑娘,真是巧得很!所以就邀姑娘上來敘一敘,順便吃些飯菜。想來這一桌子才應該有符合姑娘胃口的。”


    “呀,鳳尾魚翅,方才在一樓,那兩個公子哥就想以一道菜讓我陪酒了呢。你們一下子就點了這麽多,這得要多少錢啊,我恐怕賺一輩子都吃不起這一桌子菜。”


    “的確吃不起,三層的菜,每一道都是一萬中品元氣石一道,不過你放心吃好了,用不著你付錢,自然有冤大頭”。秦雲抬頭看了一眼中間桌子的張子鳳,張子鳳感受到秦雲的目光,尷尬的舉起手中酒杯,與秦雲遙遙碰了一下。鬱悶地仰頭一飲而盡。


    桑蘭好奇的看著黑衣的張子秋,驚訝之極:“一萬中品元氣石,我的天哪,那豈不是要十塊極品元氣石,這一桌子有十三道菜。那就是要一百三十塊極品元氣石,就算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這麽多錢啊,出錢的人可真夠闊氣的!”


    “還有十二道菜沒上呢。你若喜歡就吃個夠……”天命笑嘻嘻的將那盤鳳尾魚翅放在桑蘭的麵前,大獻殷勤。引得夜歌咯咯直笑,烏龍也在一旁暗自好笑。卻不敢直接笑出來。


    就在桑蘭準備大肆掃蕩的時候,天香閣外傳來兩聲慘叫,秦雲與天命的臉色同時一變,秦雲放下筷子,臉上露出一副冷笑,讓桑蘭本來還很是歡喜的心頓時如墜冰窖。


    “終於來了!”


    整個天巫城,若是平常,夜了便會寧靜,青石房屋裏,透出稀稀落落的清油燈光,清油燈光昏黃幽暗,無法想象白天那麽熱鬧的街道會一下子沉靜下來,仿佛一個劇烈運動的漢子,突然之間閉口,連大氣都不敢喘息。


    今日則不同,燈火通明的天香閣是個例外,許多達官貴人再此飲食,天香閣似乎為了平常“清淡”的生意,在今天卯足了勁要賺個盆滿缽滿,誰也無法阻止它徹夜無眠。


    慘叫聲打破了天巫城的寧靜,即使天香閣上的吵鬧,也無法掩蓋城門口傳來的淒厲聲音。


    黑色的夜,借著天香閣上的燈光,以及城門口那兩堆火盆子,方才看清楚城門口牆上,地上,青石磚麵還有縫隙中的似黑而紅的血跡,熱血冒著白氣,很快冷了下來。


    踢踏踢踏……一批馬蹄沒有規矩的踩在血跡上,沒有理會城牆兩邊倒在血泊中的兩堆黑色盔甲。


    哷……的盧馬的嘶嘯打壓了天香閣的喧鬧,天香閣內的人被驚到了,三層的人紛紛打開門窗,向外探望,十五匹戰馬上坐著十五個身著白袍的神秘人,在他們胸口,赫然印著一個猙獰的骷髏標誌。


    不用人指導,眾人看到那個骷髏標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骷髏教的來臨,隻是此來為何?


    鏗鏘,那是彎刀出鞘的摩擦生,如彎月一般的刀在燈光下閃爍著森白的光芒。


    “外州大巫,骷髏教執法隊在此,敢殺我骷髏教眾,速速出來受死,饒你全屍!”


    戰馬上,為首之人說出了方才的話語,巨大的鬥篷下,沒有人看清他的麵目。


    “骷髏教你們敢在天巫城鬧事!”


    二層的包廂中,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隔著窗戶咒罵著骷髏教的執法隊,此人的家族與巫神殿交好,自然看不慣骷髏教的作為,在天巫城中,巫神殿是定下了規矩的……


    刷,彎刀落下,一道白色的劍芒擊碎了二層的窗格,打落在那人身上,嘩啦一聲,仿佛是破布袋被撕裂的聲響,那人散落成碎塊,跌落在地,鮮血飛濺,噴了一牆,桌子上那些精美的菜肴被淋了個透,同樣染成了紅色。


    吸,看熱鬧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有人再敢出聲,骷髏教執法隊,還是有不少人知道它來曆的,三樓上,天命往下望著那十五個身著白袍子的人,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骷髏教執法隊,從來都隻有十五個人,每一個都是化境以上修為,最可怕的是,他們不會單獨出手。此事,麻煩了!”


    啪嗒,桑蘭的筷箸掉落在地,蒼白的臉上掛著恐懼,身體劇烈的顫抖,看著身邊三個比她鎮定的“熟人”,發現自己的格格不入,她開始懊悔,懊悔自己上了賊船。


    秦雲帶著微笑,走到紅漆的雕花欄杆邊上,雙手撐著欄杆,白淨的手指緊緊握住欄杆,身子向外探出,“你帶的隊伍真不錯,若我在迷州也能帶出這麽一支隊伍,肯定會少很多麻煩!”


    “秦雲,張子鳳請你吃的斷頭飯你也吃完了,現在該由我送你上路了!”


    王曦以為秦雲在跟他說話,他卻沒發現在一旁苦笑的天命,這是由他帶出來的隊伍,可惜隻聽命與教主,他沒有指揮權。


    “放心好了,今日我隻是碰巧在這,正好目睹了這一場好戲,殺人的刀子是樓下那群人,我不會出手!”


    秦雲回過頭,望著一臉得意的王曦,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說,對付我,他們十五個就足夠了是嗎?”


    “也可以這麽理解!”王曦的話讓三層的氛圍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有人在暗暗退後……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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