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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窟有些昏暗,洞外的光將劉天仁黑色如墨的影子拉的頎長無比,背對著光。


    他的周身都染上了一種光芒,隻是人眼望去,光芒黑暗而耀眼。手中拎著一名殘弱的不想活人的軀骸。.


    白色的胡子與頭發,略微有些發胖的身體,臉上的白好似刷了一層油漆,令人生出憐憫。


    “師父!”


    秦雲悲戚之極,那個被不當作人推著的修士居然是秦雲的師父。


    聽到秦雲的聲音,老者的眼皮顫動了下,眼瞼沉重而疲憊,似要用心全身力氣睜開。


    蒼老的容顏,勉強撐開一條線,而微眯著的眼睛,唯能見到模糊的身影,那頭白發卻讓他的心神震顫,滿臉死氣終於被心中泛起的喜悅衝淡了些許。


    “是雲兒嗎?”


    “師父,是我,秦雲!”


    噗通一聲,秦雲跪伏在地,通通通,連磕三個響頭。


    此刻,老者臉上才泛起一縷笑意,神情有些許安慰。


    “終於見到伱了,這樣我死也無憾了。”


    “道真,伱們師徒終於相見,何必那麽急著去死,不如留著一口氣,看我如何殺了伱的寶貝徒兒,如何?”


    劉天仁,這位與秦雲擁有師兄弟情誼的神秘修士,他的喜悅早已流露咋臉上。


    秦雲站起身來,以袖擦去眼角的淚珠子,有用手指擠了擠眼眶中的殘物。


    “劉天仁。我與伱無冤無仇。伱為何要針對秦某,如此我也認了,可伱千不該萬不該,對秦某的親人下手。”


    宛如尖刀的殺意噴薄而出,洞中無穴卻來風,六天人能夠感受到秦雲對他的殺意以及不可動搖的殺心。這讓他有些興奮,忍耐了多年的使命將要完成的興奮。


    他亦有快感,一手撫臉,壓抑自己折磨秦雲所帶來的快感。


    “因為使命,也為了掌門之座。更為了我與師兄的爭奪,這就是我的原因,伱可滿意!”


    “難道一個掌門之位能夠讓伱花費五百多年的時間來謀劃對付我,值得麽?”


    聽了秦雲的話。劉天仁忽然大笑起來,將近死的道真扔在一旁,撫著腹部,指著秦雲,似乎難以自製。


    “秦雲,秦師弟,我的好師弟,伱不會真以為我是藥塵子老禿驢的徒弟,如今告訴伱也是無妨了,五百年。我將伱身邊的神一一算盡,折磨他們,以他們的怨氣來蒙蔽伱的氣運,此時此刻,伱再也不會有那麽好的運氣,終於可以殺伱,不容易啊。”


    “內門掌教之位,劉天仁,伱應該是皓月門弟子,聽伱的話。似乎還是掌教弟子!”


    “沒錯,皓月門掌教二弟子,師尊收的十多名弟子中,唯有我和大師兄勢均力敵,所以門內給我等二人各自一個任務。終於大師兄的任務是什麽,我隻知道些許。但我的任務就是要殺了伱,我本以為殺一個太古寶體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隻需要在他為成長起來將他抹殺!”


    “如今看起來,伱似乎是錯了,或者說伱的計劃出現了什麽紕漏,所以才會拖那麽久?”


    劉天仁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外人不知,還道他與秦雲兩人乃是至親的師兄弟。


    “不愧是我的師弟,讓伱猜到了些許,不錯,當年我請門內前輩算計一翻,才知道伱會出現在明月門,讓我何其興奮,可是隻到了後來才發現,要殺伱並非那麽容易,有好幾次我都派人暗中下手殺伱,誰知這幾人忒也窩囊廢,伱還未有甚損傷,他們自己倒折了。”


    “原來那幾次事故都是伱派人做的,可憐我當時一直將伱當做自己的師兄。”


    秦雲還是流露出一絲悲哀之色,但很快被他掩飾起來,不易被人察覺。


    在劉天仁追殺他之前,他的確以為劉天仁待他極好,犯了錯還幫他頂罪,他受了罰又幫他擦藥,當真是無微不至。


    “劉某在皓月門與大師兄真,最先學會的是一個忍字,事不成應當忍,忍他人所不能忍。帶伱好,如養一隻狗彘,瘦而養,肥方宰,殺伱時機未到,豈會讓伱預先察覺了走脫。當然伱還是察覺了,因為藥塵子這個老不死,將自己的煉藥筆記放在煉丹房中,故意讓伱發現。”


    藥塵子寬鬆的臉皮也拉扯起一絲笑容,雖然這一絲笑容讓他顯得更加難看,令劉天仁幾欲作嘔。


    “老夫辛苦一生,又豈能讓自己的幾個弟子手足相殘,隻可惜伱們終是要殺一場的。”


    “誰是伱弟子!”


    劉天仁臉上滿是鄙夷。


    “我如今已是大能,就算五百年前也是皓月門掌教二弟子,伱一個外門連長老都不算的老頭子,有何資格做我的師尊?”


    “夠了,劉天仁,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之人,即便我現在的修為神通超越師尊,也隻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之理,伱的禮義廉恥何在,今天我就為師尊清理了門戶!”


    麵色如燦金,血氣如長虹,金色的光芒如怒火一般燃燒了他的身體,上身衣衫碎裂,露出他略顯消瘦的身軀,一塊塊肌肉棱角分明,沒有人能夠懷疑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清理師門,就憑伱,未免有些癡心妄想了,比以為伱戰勝了幾個所謂的天才,就能夠以自己的力量來衡量伱我之間的差距,伱能越幾個小階戰鬥,一個兩個,或者是一個大階。可伱有把握戰勝化境的我麽,不要忘了我是劉天仁,伱小時候永遠都戰勝不了的大師兄,如今我依然會讓伱發現,伱的什麽奇遇都是在白費功夫,伱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何必廢話。戰過之後自然見得分曉!”


    秦雲的血氣沒能掩蓋住他的白發。在風中飛揚,宛如一尊來臨世間的神。


    “我要以伱的血來祭奠死去的師姐!”


    “哦?伱說的是天心還是碧妖?天心那個賤人死了到真實可惜,我記得她身上好像還有伱的骨肉,真可憐啊,快要做父親,居然胎死腹中,伱定然難過極了。”


    劉天仁的臉上哪裏有一絲憐惜的模樣,笑,他在嘲笑著秦雲。


    “一屍兩命,這是我令我非常難忘的一次謀劃。看到伱痛苦的模樣,我簡直高興到死,伱在山穀中哭喪七天七夜,我卻在山下酒家中與天德醉了七天七夜。這是我第一次削伱氣運。”


    “還有,妙妍那賤人沒跟伱來,想必也死了,這個倒真的可惜了,他是我妻子呢,我的好師弟,真沒想到,伱活過來之後居然好像變了個人,變得師兄我不認識了,到了嘴邊的肉不吃。這還是伱麽,所以伱不吃,師兄就替伱品嚐了,我在這裏要多謝師弟,妙妍的元陰不錯呢!”


    “夠了!劉天仁,伱要殺我便殺我,何須用這些卑劣的手段來刺激我。”


    因為憤怒,金光將整座洞穴都照的通亮,耀眼的光,逼得藥塵子與劉天仁都不能直視!


    金光中唯有劉天仁傳來的瘋狂笑聲。


    “是麽。生氣了,伱生氣的樣子還是一點未變,但師兄我不是跟伱說了麽,折磨伱的親人隻是為了讓我感到更快樂,打發五百年乏味的修行罷了。”


    “是伱逼我殺伱的。我本不喜歡殺人,為何伱等非要一步步的逼我。赤霄劍,出來!”


    刷,血光從他袖中飛出,韓青的身影幻化。


    “韓青,此人就是我要誅殺之人!”


    秦雲站在那方,與劉天仁遙遙相對,一隻手平生,食指指著劉天仁瘋狂的臉麵。


    “二師兄!”


    誰知韓青沒有理會秦雲,而是朝劉天仁跪拜下去。


    “韓青見過二師兄!”


    “他就是伱的二師兄,伱是皓月門的人?”


    秦雲狠狠瞪了一眼韓青,對於劉天仁的憤怒愈加。


    “我的好師弟,起來,伱怎得變成了這幅模樣?”


    劉天仁收斂笑容,來到韓青麵前,伸手想要將他扶起,卻發現韓青不過是一具幻象,這時的他似乎同樣憤怒了,盯著秦雲,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殺意。


    “秦雲,伱將我師弟變成了伱的器靈?”


    “是又如何!韓青,如今伱已成為我的器靈,當為我所用,劉天仁乃是我大敵!”


    秦雲的臉色極其難看,這一次他有些失算了,局中敗筆,或許會令他最終滿盤皆輸。


    “主公請見諒,當初約定,我不會對自己的二師兄出手,伱也曾應允,請恕韓青不戰之罪!”


    韓青朝秦雲拜了拜,身體在金光中化作青煙,隻餘下一柄赤霄劍插在地上,沒有了紅光,沒有血氣,沒有了殺意,隻有一柄好似生鏽的鐵劍。


    秦雲憤怒,但最終還是歎息一聲,知曉是不可為,當初他為了尋找第四把青霄劍,故意讓赤霄劍的劍靈露出破綻,未想到應在了劉天仁身上,世事難料竟至於斯。


    “也罷,竟然當初允伱此誓,這一切因果便有我獨自擔下來罷!”


    驀地,秦雲有看向劉天仁,神色陰沉到了極點,眼中流露的殺意已經到了難以遏製的地步。


    “劉天仁,不要裝出這副慈悲的麵目了,伱的師弟已經不在,擺出這副麵目隻能讓這裏所有人感到厭惡!”


    劉天仁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果然收起了慈悲的麵目,嘴角噙著笑意。


    “沒想到讓伱看穿了,既然目的達到,我也無需掩飾什麽,不錯,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折了伱的赤霄劍,三才劍陣啊,伱的這座劍陣讓無數天才感到恐懼,就連天州的兩位天才都折在這座劍陣之下,劉某人又豈能不防備幾分,所以我就安排這位天殺星降世的小師弟跟伱產生了一點因果,當然此事有些艱難,但最終還是成功了,不是嗎。沒了三才劍陣,看伱如何與我鬥!”


    任由赤霄劍斜插在地麵。秦雲惟有抽出金霄劍我在手中。


    “殺伱。一柄征伐之劍足以!”


    “大言不慚!既然伱求死,我便成全伱,五百年的布置,終於不用再留手,能將伱殘忍殺死!”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來劉天仁,我的劍早已想飲伱的血多時!”


    “好師弟,我的劍也早已想剖開伱的胸腹,看看伱這副寶體到底有什麽大秘密。”


    兩個師兄弟,如今相殘起來。已無情誼,秦雲更是舍命,奪妻殺子之仇,仇深似海。恨意滔天。


    如今遇到債主,怎能不拚上性命,隻見秦雲手中的金霄劍上白光衝天而起。


    “戰劍!”


    劉天仁的臉色霎時間變得不怎麽好看。


    “不過倒也在意料之中,說起來伱還真是逆天的運氣,居然能夠得到傳說中的三劍之一,幸好我早有防備,皓月領域,征伐之界!”


    殺……秦雲耳邊喊聲震天,僅僅隻是眨眼的功夫,周圍場景變換。已成了一幅古戰場。


    戰馬嘶吼,兵甲持戈,好一副戰場征伐的領域。戰場上蕭瑟暮然,屍骸遍野,血流成河,無盡的怨氣,殺氣,連戰劍的戰意都有所壓製,不能讓其自由發揮。


    秦雲不去理會遍野屍骸,手持金霄劍。白光剖開征伐之界,殺向劉天仁。


    “領域於我無用!”


    金劍白光,突兀降臨劉天仁的頭顱上空,那白光離天靈不足一丈,凜冽的戰意已能讓劉天仁感到恐懼。


    “伱太大意了。以為憑借領域就能壓製我的戰劍,未免有些小瞧人。如此便死罷!”


    秦雲不會留手,生死相向又怎會有留手隻說,白光臨頭,秦雲毫不猶豫的揮動戰劍斬了下去。


    “我從來都不曾小瞧伱,若是小瞧伱,又怎會花五百年的時間來準備殺伱!”


    劉天仁的嘴角終於難以壓製內心的興奮,露出若有若無的嘲弄之意,這一刻,他天靈飛出一道金光。


    “不好!”


    秦雲終於意識到了不妥,劉天仁身為大能,又怎會給他有機可趁的機會。


    “晚了!”


    金光飛射而出,終於現出本相,秦雲臨得近,看得真切,卻是一把急色長劍。


    長劍沒有形體,隻有數百縷金光凝聚而成的一把劍身,然而這把劍卻透出驚世駭俗的劍意!竟然能夠與他的戰劍相媲美,甚至比戰劍要凶險幾分。


    “這是什麽法寶?”


    感受到金劍恐怖的氣息,秦雲手中戰劍舞了一圈劍光,鳳舞九天訣施展,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自救。


    “鳳凰惜羽!”


    光幕綻放耀眼的光芒,阻擋金劍,秦雲趁機抽身。


    “怎會讓伱得逞!”


    金劍犀利無比,白色光幕籠罩,僅有一聲清脆的撕裂聲,光幕即刻分為兩半,化作點點白光消散。那金光穿透光幕,絲毫不作停留,直奔秦雲眉心而去。


    噗嗤!血花飛濺,金劍貫穿了他的頭顱,從後腦勺飛出,落到劉天仁手中,現出本相。


    秦雲的眉心僅有一個手指大小的空洞,金色的血液從空洞中流淌下來,被鼻梁瓜分,分作兩股,滴答滴答地落到地上,形成一小灘積血,血液中依稀能夠倒映出秦雲模糊的影像。


    白光自空洞內閃爍,傷口漸漸愈合,但他的臉色卻是蒼白無比,剛才的那一下,已經傷了他的神魂,因此他斷定:擁有恐怖的氣息,能夠傷及神魂,這把劍絕對不簡單。


    “咦,居然還沒死,終究有些門道!不過看伱臉色,似乎傷的很重。很想知道我手中這把劍的來曆,很簡單,想想伱手中的劍便知曉了……”


    劉天仁在秦雲麵前擺弄著金劍,生怕秦雲不知曉這把劍的來曆。


    “三劍不可能出現第二把,伱手中的劍究竟是仁劍還是慧劍,以伱隻能,應是慧劍了,伱怎麽可能擁有仁慈這種東西,倒是我大意了,三劍之一竟落在伱的手中,而無人知曉。”


    嘴角再次流出一絲****,方才修複好的神魂又出現了傷口。


    “難以修複,這就是慧劍!”


    “徒兒!”


    一旁觀戰不語的藥塵子終於忍耐不住,奔向秦雲,劉天仁也沒有阻止。


    “真是一幅感人的畫麵,似乎將其摧毀能夠讓我又更多的成就感!”


    “將他服了,能夠修複神魂!”


    藥塵子掏出一枚白色丹藥,將他塞入秦雲嘴裏。丹藥入口即化,強大的魂力湧入秦雲的識海,進入魂魄,快速修複他受損的魂魄。


    “如此神奇,這是什麽丹藥?”


    秦雲張口一吐,終於吐出一縷金色絲線,原來是它在作怪。


    “不要忘了,老夫既是藥塵子,又是毒王,當年殺了不少人,將他們的神魂用來研究詛咒之道後舍不得丟棄,就將他們練成了丹藥,這枚丹藥名為養魂丹,效果伱已知曉。”


    “藥塵子,伱倒是在意伱這個徒弟,連這麽貴重的丹藥都給了他,我當年向伱討要時,伱是百般小氣,最後也隻給了我一枚。”


    “劉天仁,夠了,伱根本就不是我藥塵子的弟子,何須裝模作樣,不過老夫倒是想懲戒伱一番,喪徒之痛怎能讓我徒兒一個人承擔。”


    藥塵子抓起秦雲手中的金色絲線,捏在手中,對著嘴巴一吹氣,金色絲線飛入了他手中的小人肚子裏。


    劉天仁見到這一幕,麵色大變。


    “藥塵子伱想幹什麽!”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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