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是危險的,這是鐵勒對她說的。原本鐵梅麗還不明白這點,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與父親相差不多了,直到真正遇到了那一切,鐵梅麗才發現自己其實與鐵勒之間相差太遠了。她強大,她驕傲,但是卻是沒有經驗。


    灰頭土臉的鐵梅麗從一棵樹上跳下,樹葉震動了一下,立刻又恢複了平靜。蟲鳴聲戛然而止,但是之後又再次響起。鐵梅麗所造成的隻是瞬間的寂靜。她的出現沒有驚奇任何的波瀾,一隻小小的灰色兔子從她的腳邊跳過,根本就沒有害怕的樣子。


    鐵梅麗的衣服已經有些破爛了,她雖然知道應該從哪裏才能達到森之國,但是那僅僅是從地圖上看到的。當她真正進入其中的時候,那張地圖所指的道路早就已經改變了。原本有著小道痕跡的道路之上已經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旁邊的樹木不斷地逼近,中間已經沒有什麽空隙了。


    原本的道路已經隱藏在了茂密的雜草之下,鐵梅麗隻能通過觀察才能找到一絲痕跡。菲勒斯並沒有往這邊過,鐵梅麗忽然有些失望,她雖然並不是十分喜歡對方。但是除去了個人的偏見之外,菲勒斯的確是一位最理想的伴侶。菲勒斯是最年輕的將軍,並且自身的實力也是十分強大的。


    但是,不,沒有但是,鐵梅麗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愛上對方的。她僅僅隻是抱怨了一下找不到道路的苦惱。扒開雜草,下麵是淺淺的車轍的痕跡,已經十分黯淡了,但是還是能夠知道這裏便是那條道路的位置。


    一條黑色的蛇盤起來,頭部上揚著,蛇信不斷地吞吐。嘶嘶的響聲像是在警告著什麽。鐵梅麗一開始毫不在意,心思都是集中在如何辨別方向上。那條蛇的身軀忽然繃緊了,蛇頭隨著身軀的彈動,蛇口向著鐵梅麗咬來,上麵還飛出一絲絲透明的液體,那是毒液。


    鐵梅麗消失了,整條蛇就這樣趴在地上,每一塊骨頭都已經斷裂了開來,軟弱無力。鐵梅麗正抓著蛇尾,將它提了起來。她穿過的地方都是這樣雜草叢生的。鐵梅麗不害怕這些小動物,她強烈的預知危險的感覺足夠她躲避了。但是草叢之中的荊棘卻是沒有什麽危險可言的,除了會勾住她的衣服之外。


    僅僅是出來兩天,才剛進入森林的外圍,但是鐵梅麗帶來的衣服已經減少了一套了。原本獸皮做成的衣服在那些荊棘的麵前也是毫無辦法。慢慢的被撕成了條狀,鐵梅麗隻能放棄了。她不知道森林之中還有這樣的東西。不斷地遠離那些會對衣服造成損傷的植物。鐵梅麗的第二套已經已經出現了一個個破洞了,裏麵是白皙的肌膚,即使在森林之中呆了幾天,上麵也是沒有一絲血痕。


    鐵梅麗拔出腰間的匕首,熟練的處理著那條已經死了的蛇。這是在家裏經常做的事情,她還是十分熟練的。一張完整的蛇皮被剝離下來。但是這種蛇皮並不堅韌,而且鐵梅麗也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之中做出合身的衣服的。


    隨手將蛇皮扔開,鐵梅麗手中的匕首不斷地揮舞著,原本半人高的雜草瞬間隻剩草根部了。鐵梅麗揮舞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隻能看到一片殘影,並且還有呼呼的與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音。她像是在發泄內心的不滿一般,但是她又不想回去。


    黑色的煙霧升起,一片片雜草的殘骸隨著氣流不斷地上升,但是到了外圍就落了下來,一片片灰燼落在了地上,很快就成了灰塵。


    橘紅色的火焰燃燒著,四周都是雜草,不斷被添加到火焰之中。火苗不斷地升高,降低,慢慢的炙烤著木架之上的蛇肉。蛇肉已經被剝離了下來,並且被切成一片片的,一塊塊白色的肉片被固定在木棍之上,在火焰的炙烤之下發出了茲茲的響聲,一滴滴油脂從中冒了出來,滴落在火焰之中,讓火焰更加的旺盛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鐵梅麗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麵是一種透明的晶體。她取出一點點,灑在了蛇肉之上。一股奇特的香味立刻從蛇肉之中散發出來,向著四周不斷的彌漫。那是一種鐵梅麗自己調製的香料,而且材料隻有父親帶回來的一點點罷了。


    香味不斷的蔓延著,鐵梅麗已經不斷地在吞咽著口水了,但是她又往上麵滴加了一絲絲透明的液體,那是另外一個小瓶子裏麵的。之後她好像再也沒有食欲了一般,跳上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卻是沒有帶上蛇肉。


    雜草在搖擺著,但是四周卻是沒有風。沙沙的響聲越來越接近了,雜草向著一邊倒伏著,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隻巨大的獅子趴在地上不斷地前進著,卷曲的毛發並沒有沾上任何的水珠,一滴滴水珠隨著毛發不斷地下劃。


    那是森之國的使者。森之國有著很多這樣的生命,那本來就是一個眾多動物聚集的國家,真正如同人類一般的生命反而並不是很多。這是狂獅,是森之國最好的戰士,他們聰明而又強大,並不是普通的獅子。


    它是來偵查的,很久之前它就已經發現了鐵梅麗的存在了。但是對方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並不是所有進入森林的都是敵人,森之國永遠歡迎著同伴。它發現了這個小女孩的強大,就連森之國最強大的戰士也是不過如此,正是因為如此,狂獅才沒有動手,一是沒有把握,二是對方不一定就是敵人。


    但是現在它卻是怎樣都無法忍受了。那裏的香味實在是太迷人了,其中夾雜的味道像是它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都是無法媲美的。狂獅第一次失去了淡定的神色,身軀不再受自己的控製,不停的向著對方休息的方向移動著。


    狂獅的視力很好,它看見了對方跳上大樹的瞬間,就已經判斷出對方是想要捕殺什麽,也許是食物也許就是它這個跟蹤者。狂獅的智慧已經足夠了解這些東西了,它並沒有離開行動,而是躺在雜草之中,龐大的身軀盡可能收攏,被雜草覆蓋著,成為了一種掩護。


    它在等待著,雖然內心已經產生了強烈的**了,但是依然能夠控製。


    另一邊的雜草正在劇烈搖晃著,那是一隻花豹,矯健的身軀在草叢之中穿梭十分的容易,但是劇烈搖晃的雜草已經將對方暴露了。那隻花豹並沒有太高的智慧,狂獅立刻做出了這樣的判斷,沒有經過森之國的智慧之泉的洗禮,野獸永遠隻能是野獸。


    如果是在平時,狂獅一定會靜靜地看著對方被捕殺,但是現在卻是不行。對方正在接近著那些食物,那僅僅隻是一點點蛇肉罷了,白色的蛇肉已經成了一種金黃的顏色,香味越來越濃鬱了,花豹的速度越來越快,向著那食物飛撲而去。


    狂獅還是忍住了,再美味的食物也沒有自己的生命重要,這是在它第一次有了足夠的智慧就已經明白的東西。一切都是生命最為可貴的。


    那些食物絕對是美味的,花豹沒有一絲優雅的樣子,那些蛇肉僅僅是一瞬間就已經進入了對方的胃裏麵了。狂獅在等待著什麽的發生,這是作為野獸的直覺,並且已經越來越強烈了。花豹已經發現了什麽,但是對方卻是不能動彈了,對方在不斷地痙攣,但是卻是不能移動一步。花豹的生命力還是那麽強大,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卻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道身影從樹上跳下,落在地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聲音。鋒利的匕首散發著寒光,那個女孩拿著匕首慢慢的靠近了花豹。狂獅第一次期望自己的視力可以差一些。花豹眼中的恐懼已經越來越濃了,它一直覺得對方的視線一直集中在自己這裏,就像是雙眼正在對視一般,對方的恐懼好像可以跑出,進入狂獅的眼中一般。


    溫熱的血液從花豹的脖子處湧出,這樣帶著寒意的天氣之中,飛濺到四周的草地之上,散發著一股熱氣。血液不斷地在流淌,花豹的體溫已經越來越低了,雙眼已經沒有的神采,對方其實早就已經死亡了。


    狂獅覺得自己的體溫好像也降低了一般,原本厚實的皮毛再也無法阻止自己體內熱量的流逝,血液向著一個方向不斷地湧動著,再也無法構成一個循環了。狂獅這時才感到了一陣劇痛,它的脖子已經被貫穿了,不管是血液還是空氣都已經離它而去。它竟然沒有發現,身後已經占了一個人類,那是剛才的女孩。


    雙眼所看見的位置已經沒有那個女孩的存在了。明明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的,怎麽可能。這已經是狂獅最後的一個念頭了。


    鐵梅麗的匕首幾乎將這隻獅子的頭顱都砍了下來。已經刺穿的部位噴湧出了大量的血液,匕首刺入的地方血液逆湧而出,不斷地濺在鐵梅麗的身上。她的雙眼已經不再澄澈了,那是一雙野獸一般的眼睛,橢圓形的瞳孔成豎直的狀態,並且不斷地一張一合,就像是在呼吸一般。一道道花紋在對方的臉上彌漫了開來,在血液濺到的地方形成了一朵朵花朵,帶著血色的花瓣。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就是武者必須經曆的殺戮嗎?鐵梅麗第一次殺死了這樣巨大的生命,飛濺的血液之上帶著的溫熱讓她感到了害怕。


    原本想象著可以奪取森之國的強者的生命的想法已經不翼而飛了。


    血腥的味道不斷地彌漫著,鐵梅麗四周是最為濃鬱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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