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芃之用手指輕輕劃過向瑾的嘴唇線,“我真不敢相信,我怎麽可以忍受沒有你的生活,竟忍受了15年。”


    “你這個傻丫頭啊。”向瑾沒有睜開眼,而是微微蹙起眉頭。


    向瑾的表情很複雜,吳芃之知道向瑾還沒有說完。


    “為什麽要等15年,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你可以找到比我好的,比我能幹,比我漂亮,比我年輕,比我會生活的……”


    吳芃之用手指壓住了向瑾的唇,“噓~~~”


    向瑾睜開眼,看著吳芃之。


    “求不比。阿瑾,我不會拿你跟別人比,因為我根本不愛他們。”


    向瑾愣住了。在自己悄悄地拿吳芃之比來比去之後,竟然聽到吳芃之說出這樣的話,忽然間羞愧得無地自容。向瑾動了動唇,什麽都說不出來。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吳芃之總結性地說道。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向瑾喃喃地重複。


    吳芃之又咧開嘴笑了,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阿瑾,你也不要拿我跟別人比,好不好?”


    “芃之,其實你沒有比輸給任何人。”向瑾說。


    “那也不比。隻要比,就有傷害。”吳芃之堅定地求不比。


    向瑾不得不承認,吳芃之已經不是那個幼稚的小孩,她成熟了。


    吳芃之精力恢復過來,她又壓在了向瑾身上,毛手毛腳地撩開了。


    向瑾吸了吸鼻子,她確切地聞到了吳芃之身體上適才ml留存下來的體味,那是一種好聞的,花開般的氣息。


    向瑾再一次抱緊了這個女人,一種充實的幸福感。


    向瑾沒有告訴吳芃之,在過去的15年的一個個夜晚,自己常常會覺得孤單,會強烈地思念另一個身體。


    思念的那個身體不是15年前的吳芃之的身體,而是現在這樣的一個成熟美好的吳芃之的身體。


    第45章 第 45 章


    45.


    “我又聽見你的心跳了,還跟15年前一樣有活力。”吳芃之頭枕在向瑾的胸口,舉著手臂,正試圖把一粒紅櫻桃幹塞進向瑾的嘴巴裏。吳芃之在翻雲覆雨妙手回春之後,又餓了。


    向瑾伸出舌頭把櫻桃幹卷進嘴巴。她不餓,但是可以吃一點好吃的東西。


    “你還記得嗎?就是在大峽穀裏,你摟著我避雨的那次,你的心跳得很不穩定,聲音很大。我覺得吧,你的身體比你的感情來得快,而你的感情比你的行動來得快,你的行動比你的語言來得快。”


    向瑾眨了眨眼睛,然後回敬道,“你的舌頭比什麽都快。”


    “哈哈,多謝誇獎。”吳芃之歡快地大笑。


    向瑾忽然想起華月說吳芃之不愛笑的事,“華月為什麽說你不愛笑?”


    “就是這個原因啊,我剛才說的。我聽見了你的心跳。過去的15年,我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我害怕聽見別人的心跳聲,我覺得可能會很沉悶。結果別人都覺得我才是那個最沉悶的人。呃,有點繞,你懂我吧?”


    “懂。”向瑾簡短地回答。


    吳芃之是非常善於表達的人,甚至於,她可以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感覺和感情。


    向瑾則不行,她如果需要用語言來表達,多半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組織句子。難怪吳芃之說了一大堆,這個比那個快,那個比這個慢……總之,語言最慢。


    語言很慢的向瑾,永遠都會選擇用筆來表達。


    向瑾開始畫素描了。


    這個決定是在天亮之後,吳芃之趕著回公司,留下向瑾獨自在家。因為向瑾的作息時間,整個上午她都更適合睡眠。吳芃之起床的時候,向瑾還大腦一片混沌地睡著。待向瑾清醒過來,隻看到吳芃之留下的一張紙條。一句話,不要擅自離開,等吳芃之回來。


    無所事事的向瑾,隻能在吳芃之的桌上找到簽字筆和列印紙。於是向瑾開始畫素描。


    向瑾畫的是吳芃之捏著一隻螃蟹腿的手。然後向瑾發現畫得糟透了,她竟想不起來螃蟹腿的樣子來。那手倒是挺容易畫。向瑾對吳芃之的手指非常熟悉,每一個關節似乎都可以摸到。


    向瑾重新拿起一張紙,繼續畫,還是那隻清晰靈活的手指,和麵容模糊的螃蟹腿。第二次略好。向瑾試著蘸著自己的口水擦拭了一下那手部的線條,暈開的墨水使得素描有了明暗的效果,頗為有趣。


    向瑾再次開始畫靈巧的手指和模糊的螃蟹腿,再次用自己的口水塗抹。


    畫畫可以讓向瑾對時間沒有感覺,有時覺得好像隻一眨眼的工夫,其實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或許,這正是向瑾過去了15年,很多感覺依然清晰的原因嗎?按照今天這樣的比例,15年在向瑾的眼中,可能也就是兩三年?誰知道呢。


    吳芃之打開家門的時候,正看見向瑾蘸著口水在塗抹畫作,還有一小碟番茄汁,也被向瑾用來作為顏料,在紙上塗抹。


    經過幾個小時的琢磨,向瑾的小素描已經十分生動。


    “可惜這紙筆不行。我回家用好紙重新畫。”向瑾有點興奮。她似乎又找到了某種靈感。從吳芃之的手的素描。


    向瑾放下筆和畫,揉著手腕。她的手從車禍之後,總是各種問題,嚴重時,非常影響她作畫。向瑾有時會擔心自己哪天就不能再畫了。


    吳芃之對畫沒有什麽感覺,先熱切地擁吻了一番,然後關切地抓起向瑾的手,輕輕地揉了揉,“還疼嗎?”


    “有點。”


    “你最近不要老是畫畫,要休息。”吳芃之進而看了看向瑾被墨水弄黑了的手指,笑了,她想起剛才看見向瑾蘸著口水的動作,十分搞笑。“你需要什麽顏料,告訴我一聲,我就送回來了嘛。”


    “你不知道這是一個畫法嗎?用口水和手指塗抹。當然,關鍵是你這裏什麽都沒有。”向瑾也覺得有點丟人,於是開始辯解。


    “為什麽忽然畫這樣的素描?”吳芃之不解。她不覺得這素描好看,倒是很有趣,很生動。


    “素描也是一種表達,我可以試試這樣的方式。”向瑾眼中閃爍著光。她還需要靜下來慢慢思考,慢慢嚐試。


    接下來的時間,向瑾和吳芃之都各自忙。


    吳芃之反覆地跑到北京去處理股權的事情。真到了這樣利益攸關的時候,情義二字,常常就被大家拋在一邊。也是,哪怕是小數點後好幾位數,落實到最後,也可能會是一個絕對值比較大的金額。


    向瑾必須要配合文少輝給她安排的行程,要見記者,要做訪談,要照顧畫廊,要畫畫,還要擠出時間做一些向瑾自己想做的事情。


    向瑾快要累死了,也煩死了。最後,她不得不以手疼為由拒絕公開活動。文少輝對此頗為不滿。


    向瑾一直都是這個性格,文少輝當然了解,從前他都忍了,但是現在文少輝不願意忍了。他對於向瑾的感情走向非常嫉妒。


    文少輝雖然愛慕向瑾,但是始終保持了對向瑾的尊重,這是他們合作的基礎。文少輝曾經有過婚姻,很快就結束了,然後一直就保持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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